第179章 找上門

  燦金的陽光透過雲霞,驅走淡淡的晨霧,灑在翠綠的樹葉上,微風輕輕拂過,像是泛著波浪似的流光。

  珍珠端著銅盆來到門邊,耳朵貼在房門上聽了聽,候在門口的惜春笑了笑,輕聲說:「珍珠姑娘別急,少夫人怕是還要睡上一會兒。」

  「流春姐姐醒過來了,我還想著來讓姑娘高興高興呢。」珍珠嘟了下嘴巴,將手上的銅盆交給繡桐,自個兒到廊下坐著。

  流春昨日傷到了後背脊骨,整個人痛得不行,大夫開了些安眠的藥,用過後一直睡到今早才醒過來,醒來後第一句就是問姑娘的情況,知道姑娘受傷後,要不是珍珠攔著,她現在只怕已經親自過來。

  知道少夫人對身邊丫鬟的看重,惜春附和道:「少夫人昨晚還念叨著去看望流春姑娘呢,奴婢們說流春姑娘睡下沒醒,這才將少夫人勸住。」

  江善身邊的這些丫鬟,尋常近身的都是她從侯府帶來的,只是昨天的事讓幾人都驚了心神,她便打發了她們下去歇著,調了惜春和念夏守夜。 ✡

  珍珠點著腦袋:「你守了一晚上,先下去歇著吧,我在這裡就是。」

  惜春想了想,叫上旁邊打瞌睡的念夏,道了聲感謝的話,兩人相攜著離開。

  「江善,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給我出來!」

  陳昕言尖利的嗓音在琅萱院上空響起,推開想要上前阻攔的丫鬟,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兇狠的目光在院裡掃過,瞪著候在門邊的珍珠,和剛剛走下台階的惜春兩人,冷聲逼問道:「江善那個小人呢,趕緊去給我把她叫出來。」

  惜春面色微變,快走兩步上前,屈膝道:「奴婢見過大姑娘,不知大姑娘找我們少夫人,所謂何事呀?」

  「滾開,我要見的是江善那個賤人。」陳昕言一腳踹到惜春腿上,將她踢倒在地上,惜春沒忍住悶哼一聲。

  珍珠衝上來,將惜春從地上扶起來,怒瞪著對面的人:「表姑娘這是做什麼,害了流春姐姐不過癮,還想害死別人不成。」

  一提起流春,陳昕言難免想到自己被砸的房間,瞬間一股怒火湧上頭頂,揮手朝珍珠臉上扇去,「放肆,你一個小丫鬟,誰教你的頂撞主子!」

  珍珠一直防備著陳昕言,見對方舉起手來,下意識拉著惜春後退一步,躲開對面扇過來的巴掌。

  陳昕言一掌落空,還差點摔了個踉蹌,好在身邊的荷香眼疾手快,堪堪將她拉住。她一把揮開荷香的手,指著對面的珍珠怒聲道:「你敢躲?」

  珍珠抬起下巴,毫不退讓道:「奴婢為何不敢,表姑娘想要管教丫鬟,只管去你的秋水小築,咱們這裡是琅萱院。」

  言外之意,她們有自己的主子管教,不勞煩旁人操心。

  「你......」陳昕言胸口急速起伏,指著對面的手指不停發顫,是氣的。

  荷香趕緊上前扶住姑娘,伸手在她後背順了順,一面低聲勸道:「姑娘消消氣,大夫交代過,你不能情緒激動的,你想想沈公子還有咱們日後的小公子......」

  陳昕言憤怒的表情一滯,抓住荷香的手腕下意識用力,咬牙切齒道:「我怎麼能不氣,江善那個賤人,她就是故意的,就因為我絆了她的丫鬟,她就指使人去害恆楓哥哥,她怎麼可以這麼惡毒!」

  荷香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痛得她臉上白了一瞬,嘴裡小聲地吸了口氣。

  「我惡毒?」對面的房門被人從內拉開,江善僅著一身素白裡衣,外面披著一件淺綠色的撒花褙子,顯然是剛從床上起來。

  看見江善的身影,陳昕言壓下去的怒氣,再次爆發出來,聲音含怒地指責道:「你就是惡毒,你憑什麼害我的恆楓哥哥!你對我不滿,有本事沖我出手啊,為什麼要牽連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

  江善心下冷笑兩聲,面上從容淡定道:「你說我害了你的恆楓哥哥,證據呢?」

  陳昕言頓時語塞,憋得整個臉通紅,支支吾吾半響,索性道:「除了你還有誰,只有你才會這麼看我不順眼,才會想要故意氣我,去欺負恆楓哥哥。」

  「哦......原來是沒有證據......」江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刻意拉長嗓音,「既然沒有證據,來人,送表姑娘回去,等什麼時候找到證據,再來與我分辨。」

  「江善!!!」陳昕言發瘋似的怒吼一聲,「我知道是你,你別想找理由推脫,就是你故意指使人打了恆楓哥哥!」

  「你說是我,可我只看證據,昨日表姑娘不就是這個意思麼?」江善歪了歪腦袋,做出疑惑的模樣,「難不成陳府的規矩,是你可以要證據,而我不行?」

  荷香見姑娘被這話氣得全身發顫,上前半是勸說半是威脅道:「少夫人,你能不能別故意氣我們姑娘了,我們姑娘的身子不好,大夫交代過,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激動,要是我們姑娘身子出了事,你也別想得到什麼好。」

  江善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既然不想你們姑娘生氣,那就麻煩你們,趕緊將你們姑娘帶走,我這裡不歡迎她。」

  說著,她給旁邊的珍珠和惜春一個眼色,示意兩人將陳昕言趕出去。

  惜春有些猶豫,珍珠卻是擼起袖子,上前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們姑娘說了,這裡不歡迎你們,表姑娘,請吧。」

  陳昕言何時受過這等屈辱,惱羞成怒地推開珍珠,憤憤道:「這裡是陳府,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讓我走!」

  江善微眯了眯眼睛,唇邊忽而粲然一笑:「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誰是內人誰是外人,日後自會見分曉。」

  見對方臉色僵住,她似笑非笑地走下台階,語氣不緩不慢:「我這個陳府的少夫人,就算再沒地位,死後入得也是陳府的祖墳,而你......」未盡之意已然十分明朗。

  陳昕言幾乎是瞬間勃然變色,望著幾步之遙的人,牙齒咬得嘎吱作響,偏偏這還是事實,讓她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江善冷眼望著對方扭曲的臉頰,微微抬了下下巴,「你是要自己離開,還是要我請人送你離開?」

  陳昕言上下嘴唇顫個不止,拿眼睛瞪著對面的人,聲音里飽含憤怒:「你變了,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我怎麼樣?任得你在我頭上蹦躂,才算對得起你嗎?」江善嘴角抹平,眼角往下帶出凌厲的弧度,突然伸手拽住陳昕言手腕,不顧對方的掙扎,直接將人往院外拖。

  「看來你是不想自己離開了,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