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瞧著凶,可實際上恩怨分明得很。
但夫人對二小姐有偏見,她一個做奴才的又能說些什麼呢?
兩個人和可心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就到了院子。
可心正在交代灑掃的丫鬟,轉頭看見了蘇錦棠,連忙慌裡慌張地過來行禮,
「夫人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跟奴婢說一聲就是,何必親自走一趟?」
看見可心的反應,蘇錦棠更確定了自己心裡頭的猜測。
偏偏此時屋裡頭又傳來了一聲驚呼,「小姐,不要!」
蘇錦棠眼神一凜,直接往著屋子裡衝去。
「虞疏晚!」
打開門,屋子裡卻並沒有出現她預想之中的場景。
反倒是一個丫鬟滿眼擔憂地看著想要起身,卻因為傷口被牽動而疼得滿臉蒼白的虞疏晚。
「母親怎麼來了?」
虞疏晚臉上似乎有些驚慌,連忙想要用被子將自己遮住。
可越著急越是容易出錯。
原本身上還掛著一些的被子立刻散了下去,上面縱橫交錯的傷口有些還在新鮮地順著鮮血。
「可人,還不快點把被子蓋好。」
虞疏晚有些窘迫,「不知道母親過來……」
蘇錦棠知道自己當時在氣頭上下手可能重了些,可也實在沒有想到虞疏晚身上的傷竟然這樣重。
「給你請的大夫,沒有給你處理嗎?」
蘇錦棠想要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將話題扯開。
她讓可心去請的那個大夫算是京城中醫術最好的大夫,這些傷勢絕不可能就這樣裸露在外面,甚至看著還有了新的撕裂。
難不成是蘇大夫玩忽職守?
蘇錦棠正在這邊胡亂地猜測,虞疏晚垂下頭,「方大夫把藥留下後就走了。」
「什麼方大夫?」
「母親請來的大夫醫術好,姐姐心口悶,理應給姐姐看。」
虞疏晚小聲道:「就是好得慢一些也沒什麼打緊的,不過是留一些疤痕。
我身上的疤痕又不止這幾條,母親也不必憂心。」
「歸晚心口悶?」
蘇錦棠遲疑。
離開虞歸晚院子的時候,她精神明顯著要比開始時候好了很多。
而且若是心口悶,身邊的丫頭也該是來找她才對,怎麼就那麼巧的拉走了蘇大夫?
「是啊,可心這個丫頭還不懂事,和姐姐身邊的流光起了爭執。
瞧瞧那臉上,看著是真心疼人。」
虞疏晚怯生生地開口,
「姐姐若是不喜歡我,我們姐妹之間有什麼說開了也就罷了,總不能拿身邊的人撒氣啊。」
一邊的可人開口道:「夫人,就是因為知道可心姐姐受了委屈,所以二小姐這才想著要去跟大小姐再認個錯。
這才掙扎著起來,背上的傷差點又裂開了。」
「這件事情不曾明了,你姐姐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定然是她身邊的丫頭空口白牙地亂嚼舌根。」
聞言,虞疏晚心下冷笑一聲。
看看,她都還沒說什麼呢,這就開始護上了。
好在自己沒有期待,否則蘇錦棠這一下子又是一場重創。
虞疏晚附和著,「我也是這樣想,那個叫流光的丫頭也實在是可恨。
姐姐那樣好的名聲,都被她給壞了。
誰不知道姐姐最是心善溫柔,這個流光定然是想要挑撥我們的關係。
母親,這樣的人咱們留不得啊。」
虞疏晚說得情真意切,總是將自己的目的給說了出來。
沒錯,她就是要處理了流光。
一來,是這個流光今日打了可心。
自己若是不能將這麼一個腌臢貨給處理了,往後這些欺負不還是會悄悄摸摸的進行?
二來麼,她也不是什麼聖人。
流光跌了她虞疏晚的面子,且上一世也沒少給虞歸晚出主意折騰她。
將流光當做一個殺雞儆猴的雞,那又有什麼緊要的。
剛好也讓虞歸晚急一急!
見蘇錦棠的眼中還有猶豫,虞疏晚垂下頭語氣失落,
「我頭腳拜訪完姐姐,後腳母親給的大夫就被搶走了。
都是那個蠢丫頭,跟我說一聲我還能不緊著姐姐?
這下好了,姐姐的名聲和我跟姐姐之間的關係,這不就全部勢同水火了?」
聞言,蘇錦棠也不由得暗罵一聲流光當真愚蠢。
蘇錦棠站起身來,「我去瞧瞧。」
「流光是姐姐身邊的人,肯定也會拼命的護著,只怕是就因為這個,流光才會有恃無恐。」
虞疏晚嘆息,「母親還是算了吧。」
「作為主子信任的人就更應該規範自己的行為,這個流光從前瞧著是一個好的,如今竟然這樣多的小心思。」
蘇錦棠語氣冰冷,撇了一眼還在床上的虞疏晚,「你也少拱火,我瞧得出來你是想要給你的丫鬟報仇。」
「母親好眼力。」
虞疏晚蒼白著臉微笑,「但是我也不曾說錯不是,這樣一個只會搬弄是非的丫鬟,留在身邊又能夠有什麼用?」
蘇錦棠沒吭聲,徑直轉身離去。
陳媽媽落後一步,看了一眼虞疏晚,不忍道:「二小姐,夫人是擔心您過來的,您何必拿話試探她?」
「陳媽媽,你看,你又想左了。」
虞疏晚對這個少有給了她溫暖的人表現得很耐心,「我那不是試探她,我都是句句實話。」
陳媽媽欲言又止,嘆息著快步跟了出去。
蘇錦棠站在院子門口,見陳媽媽來了,道:
「你們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奴婢就是瞧著那傷口可怕得很。」
陳媽媽自然是不會將話給全盤托出的。
蘇錦棠想到那些傷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到底是有些心虛的感覺,
「你親自去將蘇大夫請過來給她看看吧。」
「果然夫人還是心疼小姐的。」
陳媽媽鬆了口氣,就聽見蘇錦棠嗤笑道:
「我只是怕落人口舌罷了,偌大的侯府怎麼就還要搶大夫了?」
交代完,蘇錦棠就直接離開了。
看完全過程的可心這才回了房,心跳得飛快,整個人立刻跪在了虞疏晚的榻邊,
「小姐,你好厲害!」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就這麼幾句話,夫人肯定是要處置那個流光了。
而且方才奴婢可聽見了,夫人讓陳媽媽親自去給您請蘇大夫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