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笑,陸皇后臉上的神色就越難看。Google搜索
「別笑了!」
陸皇后冷喝一聲:「難道母后說錯了麼?母后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你?你心儀秦婠,先前認為她是不曾受過苦,這才不知好歹,母后便冒著惹怒你父皇的危險,命人將她易容身無分文丟到一陌生之處。「
「如今你大婚在即,卻日日飲酒昏醉,還鬼迷心竅,要與一個蠢人相見,母后實在不忍你這般,這才出此下策。你也不想想,若是秦婠壞了名聲,又豈能再做太子妃?到時候,她被李澈退親,你再在一旁噓寒問暖,打動她的心房,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李翰忽的收了笑,看向陸皇后冷聲道:「母后,當真還以為,兒臣還是那個三歲的天真孩童麼?」
聽得這話,陸皇后頓時黑了臉:「你這話是何意?!」
「何意?呵……」
李翰苦澀的輕笑一聲,看向陸皇后道:「母后將婠婠送走,看似是為了兒臣,實則是在試探太子對婠婠是否真心,若是他為了尋找婠婠,動用了一直隱藏起來的勢力,母后和陸國公便好藉此一網打盡。若是他不曾出動,也沒關係,婠婠嫁給了兒臣,虎符便等於落在了陸家,不論結果如何,對陸家來說都好的。」
「只是你們沒有想到,太子隱藏起來的勢力,竟然如此龐大,在你們的打壓之下,雖有損傷,但還不至於傷筋動骨。你們正在一愁莫展的時候,婠婠回來了,恰巧你們監視著我,又從我這裡得到了,興安侯要趕尹婉柔出府的消息。」
「於是,你們便想著乾脆殺了尹婉柔,藉此早逝,壞了侯府的名聲,這樣一來,若太子硬要娶婠婠,便會失了朝臣之心,失了民心。」
聽著李翰一口一個你們,陸皇后氣的手抖,朝他怒聲道:「什麼你們?!我是你的母后!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拼了命生下的!陸國公是你的舅舅!我們這般做,還不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
李翰冷哼,怒聲吼道:「為了我便是派人監視著我麼?一舉一動都要向你匯報,向陸國公府匯報?!為了我好,你們會誆騙我,說將尹婉柔送入侯府,是為了讓婠婠感激我,將她調回來?!「
「為了我好,就是瞞著我婠婠的行蹤,在我拼勁全力去找她的時候,在暗地裡阻攔,讓我無人可用麼?!為了我好,就是毀了婠婠的名聲,逼著她去長安門叩閽麼?……」
「你說什麼?」陸皇后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你說秦婠去長安門叩閽了?!」
「是啊,母后想不到吧?」李翰笑了笑:「你以為世人都在你的算計之中,可卻低估了旁人拼死維護自身清譽的決心。」
說完這話,他深深吸了口氣,看著皺眉陷入思索中的陸皇后道:「母后,你不是為了我好,你從頭到尾就根本沒有考慮過,我這個兒子的感受。你滿心滿眼的都只有陸家。」
「其實當我將尹婉柔送入侯府開始,婠婠便與我再無可能,因為我毀了她的生活,她恨我都來不及,又怎會感激我愛上我?怪只怪我愚蠢,曾經對你的話深信不疑。」
「母后,我也是個人,有血有肉有感情!沒錯,我是為失去婠婠悲痛,可讓我更心痛的,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信賴的母親,只將我當成了一個傻子來糊弄!我在她的眼裡,就是個維繫陸國公府榮耀的工具!」
看著李翰嘶吼模樣,陸皇后的心頓時糾痛起來,她厲聲道:「你懂什麼?!母后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的前途!你是母后親生的兒子,本就該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然而她的話,只惹來了李翰無情的冷笑。
「呵!母后的愛,可真是愛深沉,感天動地。」
李翰笑看著她:「但是兒臣,想問一句,如今兒臣府上,便已滿是陸國公府與母后的耳目,若是有朝一日,兒臣當真有幸榮登大寶,母后與陸國公打算如何?母后垂簾聽政麼?」
「啪!」
一記耳光狠狠的朝李翰臉上甩了過去,直將他的臉扇到了一邊,一縷血絲,順著唇角流了下來。
陸皇后胸口劇烈起伏著,看著李翰的眼神充滿了悲痛,她的手也痛到發麻,她一指門外,怒聲道:「滾!你給本宮滾出去!」
李翰直起身子,滿不在乎的擦了擦嘴角的血絲。
而後看向陸皇后,微微一笑:「兒臣會滾,只是有一句話想告訴母后,父皇這麼多年,寧願跟那些美人妃子胡來,也從不願踏入坤寧宮半步,母后該恨的不是父皇,而是母后你自己!」
李翰說完,抬腳便朝門口走去,來到門前雙手推開門,卻又停了腳步,低聲道:「母后,你這輩子都比不過元後,就連你生的兒子,也比不過她的兒子,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說完這話,李翰重新抬起腳,大步朝外走去。
他一走,陸皇后瞬間便維持不住身形,跌倒在地,外間候著的雲嬤嬤,連忙上前,想要將她攙扶起來,可一低頭,卻發現陸皇后已經淚流滿面。
雲嬤嬤啞聲開口道:「娘娘何必如此,殿下他長大了,確實不該再……」
「就連你也來說本宮麼?!」陸皇后怒視著雲嬤嬤,朝她吼道:「滾!都給本宮滾!」
……
李翰出了坤寧宮,直奔宮門,恰巧遇到了匆匆而來的李澈。
兩人一照面,雙雙停了腳步,李澈的目光,在李翰的臉上流連片刻,開口道:「她打你了?」
李翰沒有說話。
李澈見他不語便不再開口,抬腳越過了他。
就在他越過李翰之時,他聽到李翰低聲道:「照顧好婠婠。」
李澈停了腳步,微微垂了垂眼眸:「她是孤未來的太子妃,是孤唯一的妻,孤自會將她視若珍寶。」
聽得這話,李翰苦澀的笑了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李澈聞言默了默,這才抬腳繼續往宮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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