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吞咽了一口口水,縮了縮脖子,應道:「二姑娘說的是,奴婢也是······是一時口誤,奴婢是個老實人,哪裡有那個膽子與二姑娘做對!」
春杏望著顏梨那雙漆黑冰涼的眸子,心中不住的後悔,自己這是多什麼舌!可別真得罪了二姑娘。
禍從口出這句話卻是應驗在了春杏身上,此時的顏梨早已將春杏的話深深地記在心底。
一介小小賤婢,卻揚言要拖著她一起死?自春杏說完威脅的話開始顏梨的心中便升起了殺意,卻硬生生忍住了。
她暫時還要這個賤婢替她辦事,物盡其用吧,待此事一了便是這個賤婢的忌日!
三年前,秋姨娘腹中的孩子便是顏梨借著春杏的手,在夏姨娘送去秋姨娘的糕點中下了花生粉沫令秋姨娘過敏隨即落了胎。
長樂公主這個主母肚子不爭氣,那麼,諾大的侯府便只能是由一母同胞的哥哥顏慶安繼承,顏梨不允許有其他的子嗣和顏慶安爭搶。
若不是當年自己年紀小,即便是這些個庶妹,也是沒有必要出生的。
而,春杏也將那一日的記憶湧上心頭。
那是她第一次幫二姑娘做事,她親手將花生粉摻在糕點當中,任由不知情的夏姨娘端給了秋姨娘食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秋姨娘便見了紅,即便後面大夫來了胎兒還是沒保住,那是一個六個月大的男胎。
想起這些來,春杏還不由地心有餘悸。
三年前的二姑娘才多大?十一歲多一點罷了,誰又能想到這幕後的人會是二姑娘?最終,還是夏姨娘背了鍋。
如今,二姑娘打算對錦姨娘動手,春杏不禁在想:若是她成為了侯爺的女人,二姑娘定然也是會毫不猶豫地對她動手吧?
看來,自個以後要防備著點二姑娘。
主僕倆心思各異,都暗暗對彼此防備了起來。
待春杏離開了芙蓉閣,顏梨便將桂枝喚了進來,「桂枝,柳兒現在在做什麼?」
桂枝給顏梨捶著小腿,頭也不抬地回稟道:「回二姑娘,那柳兒自從到了芙蓉閣,見二姑娘你也沒有派活計給她做,倒是有將自己當小姐養起來的打算,整日裡不是保養她那張臉,就是哼著小曲繡花,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聽著桂枝酸溜溜的語氣,便知桂枝心中對柳兒多有不滿。
「你和她計較做甚?以後對柳兒好一點,將來還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呢。」顏梨淡淡地撇了眼桂枝。
若不是擔心桂枝壞了自己的事,顏梨是不會耐心解釋這麼多。
「是,二姑娘,以後我便多敬著她一些。」桂枝見二姑娘都開口了,自然是要聽從的,她知道自家二姑娘做事是個有章法的人,也不敢忤逆二姑娘的意。
「如此甚好,你讓小廝將馬車備好,一會兒隨我去一趟玲瓏閣,玲瓏閣的陸掌柜派人來說是出了新首飾。」顏梨為了明日的賞菊宴也是不惜下血本,不打扮地好看點,如何在一眾貴女中出挑?怎麼入四皇子的法眼?
「二姑娘,明日定然是最驚艷的那一個,四皇子殿下看了定然會念念不忘。」桂枝笑著打趣道。
顏梨戳了戳桂枝的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好大膽的小蹄子,竟學會打趣你家姑娘了。」
桂枝瞧顏梨聊到四皇子時心情會特別好,這才壯著膽子打趣。
紫竹院內,冬清正學著顏娉柔的語氣奚落顏暖玉給顏菀卿聽,末了,冬清這才憤憤不平道:「真是沒想到,四姑娘竟然是這樣跋扈的人,不僅如此,她還把姑娘你送給三姑娘的步搖搶走了呢。」
先前,顏娉柔在花園裡奚落顏暖玉那一幕正好被紫竹院裡的小丫環畫兒瞧見了,便說與了冬清聽,冬清這才前去悄悄看了兩眼,沒想到四姑娘竟如此跋扈。
對於這兩位庶妹,顏菀卿一向沒有太過關注,前世里,只記得三妹妹顏暖玉嫁給了寧王庶子趙平做了填房,只是沒過兩年便香消玉損了,年芳不過十七歲,倒也是個可憐人。
而,四妹妹顏娉柔與新科武狀元陸裴定下了婚約,可惜,那時候的她早已淪為了階下囚,因此,並沒有親眼看到四妹妹顏娉柔嫁與陸裴。
想起前世的顏暖玉下場並不好,顏菀卿心中多了一絲憐憫。
「冬清,去妝匣中挑支好看的步搖,你親自送過去給三妹妹。」
明明自己過得也不太好,可卻是見不得人間疾苦。
相較於,心思深沉一味只會利用旁人的二姑娘顏梨和那囂張跋扈的四姑娘顏娉柔,冬清還是更偏向於三姑娘顏暖玉,當即痛快地應下:「姑娘,要不把那支縷空蜻蜓金步搖送給三姑娘吧?」
「行,你拿過去吧,我記得梳妝檯上還有一對翠玉滴水耳環,你一起拿給三妹妹吧,那顏色不適合我,倒是適合三妹妹。」那對翠玉滴水耳環太大了,顏菀卿一直沒有戴,顏菀卿的耳垂比較小,三妹妹顏暖玉的耳垂卻是比較大,想著自己也不戴便送去給三妹妹也是正好的。
「是,姑娘可真好。」冬清笑嘻嘻地應聲。
坐在院子裡做針線的南宮姨娘聽到腳步聲,抬頭瞧見自個女兒回來了,只是拉胯著小臉,玉姐兒這是不高興了?
「小祖宗,這是怎麼了?撅著個嘴,都快掛油瓶了。」南宮姨娘放下手裡的針線將顏暖玉拉到身旁來。
「嗚嗚~,姨娘。」顏暖玉一把抱住南宮姨娘,將頭埋在南宮姨娘的懷裡,哭地好不傷心。
南宮姨娘突然見女兒情緒失控,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疼地將顏暖玉摟緊在懷裡,無聲地安撫等待著顏暖玉發泄委屈完。
許是哭太久了緣故,以至於好不容易等顏暖玉發泄完情緒止住淚後卻是開始不停地打嗝。
直將南宮姨娘心疼地直呼小祖宗,「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快快,喝口水止止嗝。」
「嗚嗚~姨······鵝······娘······鵝。」顏暖玉本想說些什麼,發現自己在不停打嗝,到嘴裡的話在舌尖處打了個旋又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