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我當然向著你

  算計?

  姜穗寧聞言一怔。

  蕭仲禮可是令國公府嫡出公子,年紀輕輕又考上了舉人,可謂是前途無量,誰能算計了他?

  「你也知道,仲禮之前一直對你……」

  蕭頌宜話說一半,就給了姜穗寧一個「懂得都懂」眼神。

  「自從被你拒絕後,他很是失落了一陣子。」

  「幸好有祖母開導他,說好男兒志在千里,若是一味沉溺於男女情愛,誤了自己的前途,只會更讓人瞧不起。」

  姜穗寧聞言不由點頭。

  若真是她的緣故,害得蕭仲禮一蹶不振,那她和蕭頌宜,和蕭老太君以後可怎麼來往啊。

  蕭頌宜注意到她略帶擔憂的神情,似乎猜到了姜穗寧心中所想,連忙拉住她的手。

  「放心,你的人品我再信任不過,都是仲禮一廂情願單相思,他自己走不出來那是他沒出息,我才不會因為這個就疏遠冷落你呢。」

  說句功利點的,她和蕭仲禮是一家子姐弟不假,但自從分了內外院以後,逢年過節相處的情分也有限。

  可姜穗寧一次救了她的姻緣,一次救了她的孩子,二人之間又有百雨金作為利益共同體。

  真要把蕭仲禮和姜穗寧放在天平兩端,她當然毫不猶豫選擇姜穗寧啊。

  蕭頌宜沖她眨眨眼,露出罕見的嬌俏神情。

  「你可是小糖包的乾媽,我不向著你還向著誰?」

  姜穗寧不由展顏,笑著擠到蕭頌宜懷裡。

  「頌宜,你也幫過我許多次,我都記著呢。」

  蕭頌宜揉揉她的腦袋。

  「就是,咱們姐妹之間要永遠好好的。」

  膩歪了一會兒,姜穗寧又想起正題。

  「哎呀,你還沒說蕭二公子是怎麼被騙的呢。」

  「哦對,瞧我這腦子,真是一孕傻三年,都不靈光了。」

  蕭頌宜趕緊拉回正題。

  「本來他聽了我祖母的話,倒是又重新振奮起來,每日認真讀書,還經常和國子監的同窗交流學問。」

  「可壞就壞在這『交流學問』上了。」

  「他同窗里有個姓馬的舉子,雖然家貧,但文章寫的很好,上次秋闈的排名比仲禮還高出不少。仲禮和他相處不錯,一來二去,就經常去他家裡一起溫書寫文章。」

  「上個月那位馬舉人過生日,請仲禮去他家中吃飯。仲禮喝多了,就留宿在馬舉人家裡。」

  「結果……他半夜起來找水喝,不小心走錯了房間,竟跑到馬舉人妹妹屋裡去了!」

  蕭頌宜說到這裡,語氣也不由帶上幾分不滿。

  「當時那位馬姑娘就鬧了起來,驚動了左鄰右舍,若是仲禮不肯給她一個說法,她就要投井。」

  「事關人命,仲禮將來還要科考,名聲不能有失,我們家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這門親事。又按照馬家的要求,一個月內走完了六禮,今天把人家給娶回來了。」

  姜穗寧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忍不住問:「真是蕭二公子走錯房間了?」

  蕭頌宜嘆氣,「仲禮留宿的客房和馬氏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他自己堅持說他沒走錯,但馬氏就是和他出現在了一個房間裡,還被左鄰右舍堵了個正著,你說能怎麼辦?」

  姜穗寧扯了下唇角,語氣微妙。

  「這大半夜的,左鄰右舍也不睡覺,專等著來馬家『捉姦』?真是熱心腸啊。」

  蕭頌宜眼底漫上冷意,「那位馬舉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事情鬧大之後,他口口聲聲安撫仲禮,說此事與他無關,馬家絕不是這種趨炎附勢之輩。」

  「可話說得好聽,馬氏哭天搶地要投井的時候,也沒見他攔著啊。還說什麼『都是哥哥對不起你,哥哥就你這麼一個親人,要死一起死,我們兄妹倆在黃泉路上還能做個伴』。」

  姜穗寧嘖了一聲,「這是明晃晃的陽謀啊。」

  看來這兄妹倆盯上蕭仲禮,盯上蕭家不是一天兩天了。

  「仲禮那個人你也知道,就是心軟,總不能因為自己的疏忽,眼睜睜看著一個妙齡少女去死,當場就答應下來,說一定會對馬氏負責。」

  蕭頌宜揉了揉胸口,只覺得一股氣堵在這兒憋得慌,連連搖頭。

  「所以我今天回娘家,寧可一個人在這兒躲著,也不想去新房給她做臉面。」

  聽完了來龍去脈,姜穗寧恍然大悟。

  怪不得蕭仲禮的親事來得如此突然,怪不得她剛才祝蕭老太君早日抱上曾孫,老太太的笑容都帶了幾分勉強。

  本來麼,以蕭仲禮的家世前途,娶個對他,對家族有助力的官家小姐不成問題。

  結果就這麼潦草地娶了個舉人的妹妹,相當於斷了他未來妻族的一大助力。

  但事已至此,姜穗寧只能安慰她。

  「雖說那位馬姑娘的手段……不太光彩,但既然國公府已經認下了這門親事,想必她以後也會好好和二公子過日子?」

  「唉,但願如此吧。」

  蕭頌宜傾訴了一大通,倒是感覺好受多了,拉著姜穗寧的手。

  「這事兒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呢,我們家對外的說法是和馬家祖上訂過親,仲禮娶她是為了履行承諾,你可千萬別說漏了。」

  姜穗寧連連點頭保證,「我肯定不告訴別人。」

  哎,她就是來走個禮吃個席,沒想到席沒吃上,先被塞了一肚子的瓜……

  當晚,新房內。

  蕭仲禮喝得酩酊大醉,被小廝扶進來,一頭扎到床上,鼾聲如雷。

  馬氏還穿著大紅嫁衣,頭上的釵環也未卸去,見狀十分不滿,質問小廝:「你怎麼伺候的,怎麼能讓夫君醉成這樣?」

  小廝低著頭,看似恭敬,語氣卻有些陰陽。

  「少夫人有所不知,我們國公府往來的賓客非富即貴,都是和公子玩得好的,他們非要敬新郎官,公子不得不應酬啊。」

  馬氏聽出了他言外之意,無非是嘲笑自己出身低,小家子氣。

  想起出嫁前哥哥再三叮囑,她到底忍耐住了沒有發作,只冷冷道:「你出去吧,我會伺候夫君安歇的。」

  小廝卻沒動彈,又提醒:「公子平時起居都是青杏服侍,少夫人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問她……」

  啪!

  「什麼青杏紅杏,我才是和你公子拜過天地的正室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