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陵轉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謝宜笑伸手扯了扯他肩膀上的衣裳:「出去玩一會兒。【Google搜索】」
謝宜陵有些不肯,他小聲嘀咕:「大伯母說了,讓我看著。」
謝宜笑輕笑:「那你在院子裡等一會兒可好,我與九公子有幾句話要說。」
「我不能聽嗎?」他問。
「也不是不能,只是你在這兒,這多不好意思啊。」我弟,電燈泡做得差不多就成了。
謝宜陵看了他姐姐一眼,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從羅漢椅上起來:「那我就在院子裡等著。」
「去吧。」
將謝宜陵哄走了,謝宜笑便讓容辭上來在先前謝宜陵的位置坐下,命人將她用慣的茶具拿過來,又送上了一壺熱水。
「九公子今日要喝什麼茶?」她一邊清洗著茶具一邊問。
「皆可。」屋子裡安安靜靜的,有清淡的香氣裊裊,風吹來時,屋內布置的紅紗微微起揚,眼前人安靜輕柔,仿佛是三月的清風,撫平了他心中的躊躇忐忑。
他慢慢地安靜下來,手指輕輕地在袖口按了按。
「那就雲霧吧,先前你送我的那些還有不少。」她這別的茶不多,就是雲霧多。
「好。」
謝宜笑命明心將茶罐取來,然後開始泡茶,她的動作不快不慢,也並無多精巧厲的技藝,但安靜輕柔得像是湖畔的柳枝隨風輕柔搖晃,枝枝蓬篙迎風動。
「請。」她倒了一杯茶水予他。
雲霧茶湯幽香如蘭,宛若碧玉,又有裊裊茶煙升起,聞之命人口中生津,似要一品其味,追逐這裊裊清香。
溫熱燙貼的茶水入喉,仿若是瞬間驅走了心中的荒蕪與秋冬的寒冷,仿佛這秋冬落葉寒都隔在了千里之外。
謝宜笑輕笑問他:「如何?」
他道:「甚佳。」
言罷,手裡還捏了捏茶杯,這茶杯小小的一隻,手指輕輕一攏便能握在手心裡。
仿佛此時,他心中諸般難以言說的滋味都攏在了手心裡,隨著那茶杯的溫度散去,而慢慢壓了下來,他握緊了茶杯,想讓它的溫度降得更慢一些。
謝宜笑問他:「國公夫人如何了?可是生氣了?」
容辭嗯了一聲:「今日他們便搬出容國公府了,與我們家日後便只是親戚,若是往後,她再敢惹你,你不必再給她面子。」
容辭雖然不及容尋通達這凡世之間的感情愛恨,但廖竹音惹了他母親和媳婦,實在是令他不能容忍,如今讓她滾了,暫且是放過她了,但日後也不會再給她半分面子。
「我知曉的。」謝宜笑微笑,「你放心吧,我哪裡是好欺負的,若是動了手,必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像這一次,雖然鬧出了事情耽擱了成親,但廖竹音與容晴這兩個始作俑者也得了她們應有的下場,日後這容國公府沒有了這兩個成日鬧事的,她的日子也安穩多了。
眼瞧著這筆買賣,似乎還不虧的樣子。
就是有些擔心容國公夫婦二人,他們到底與容亭多年感情了,也將容晴容曉當成親生的孫女孫子,如今落得如此結果。
「怕只怕國公夫人要傷心了。」謝宜笑是真心很敬重也很喜歡容國公夫人這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將軍的,也希望她能高興。
「廖氏行事如此,容晴又被她教壞了,早晚有這一遭的,只不過有些突然,但也算是快刀斬亂麻,將這些事情掰扯清楚了,這日後也能安穩些。」
「父親也早有了讓三哥過繼回他親生父母名下的想法,到底他親生父母只有他一子。」世人看重香火傳承,最怕的就是死後沒有人拜祭,如此也是應該的。
「只是原本父親想過兩年再提,到時候他退下來了,讓大哥襲爵,順道將家分一分,也給三哥一些東西,當是成全了這多年的情誼。」
可是廖氏與容晴辜負了兩位老人這一番情誼,甚至一再地觸及他們的底線。
血緣並不能全數代表感情,但在有親生的和養的在的時候,親生的孝順父母,養的那個總是鬧這樣那樣的事情,日子久了,事情多了,便是原本平衡的天平都會傾斜。
「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都是很好的長輩,只是有人不懂得珍惜。」謝宜笑嘆氣,容亭能過繼到這二位名下,得了多年的庇佑,又享了多年的富貴,原本已經是極大的運氣了,可惜了。
容辭垂下眼帘:「既然不懂得珍惜,那也勿要怪別人不珍惜他們,捨棄了他們。」
感情這種事,往往都是互相的,既然自己沒有做到,也勿要怪別人狠心了。
謝宜笑道:「那日後咱們在一起,你要敬重我的親人,我也敬重你的親人,若是有什麼事情,也一同努力解決。」
「好。」容辭毫不猶豫點頭應了下來。
這本是應該的。
謝宜笑提著小茶壺又給他添了一杯茶:「你今日來的時候,宜陵沒有是為難你吧,他這些日子總是上躥下跳的,對你這姐夫不是很滿意。」還說要換個姐夫呢,不過這話她不好對容辭講,怕是他暗地裡收拾謝宜陵。
說起謝宜陵,容辭也輕笑了一聲,這少年還是半大不小的時候,說是有點小聰明,卻也有幾分衝動,還有兩份意氣用事。
「那應該都是我不是,讓他生氣了。」謝宜陵都是為了姐姐才生氣了,「我還要謝謝他。」
「謝他?」謝宜笑有些奇怪了,「這不是該哄哄他就成了,還謝他做什麼?」
容辭道:「要謝謝他在你身邊。」
世間親情至善至美,也令人珍惜愛護,像是他的父母兄嫂對他關懷愛護良多,教他為人處世,也希望他一生安好。
謝宜笑父母早逝,連同胞的兄弟姐妹也沒有,於她一生實在是一樁遺憾。
謝宜陵雖然是過繼的嗣子,可他真的將謝宜笑視為親生的姐姐,不管是什麼時候,他都會站在姐姐這邊,不會先去衡權利弊得失。
謝宜笑瞧著他的神情,竟然懂得了他的意思,突然是笑了起來:「可能世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她與謝宜陵,或許今生就有這份姐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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