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問這話,實在是擔心顧知楓和顧瀅一樣,心中有怨,若是有怨,便說出來早些時候解決了,省得將來又出問題。Google搜索
顧知楓見江氏提到自己的時候還有些發愣,聞言搖頭:「孫兒不曾有什麼怨言。」
「孫兒自知自己不如大哥,將來這家裡大多數也是要靠大哥的,孫兒不能為大哥分擔太多,若是娶了周家表妹對大哥有利,母親讓我娶,我也是願意的。」
他衡權利弊之後,覺得自己能力有限,可能無法幫到大哥太多,而且娶誰不是娶,應下也不是不可以的,以親事作為他為這個家的付出。
江氏臉色微變,沉默了好些時候才道:「你要娶妻,祖母是希望對方是你願意娶的,是你想和她過一輩子,日後夫妻二人互相扶持,攜手一生,而不是為了你大哥娶的。」
「你母親這件事確實是做得不對,若是你將來過得不好,便是她的罪過。」家宅不寧,也是她的罪過。
江氏覺得周氏確實不會做事,小事做得好,大方面卻糊塗,婚嫁一事,原本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她拿庶子庶女的親事為她女兒和娘家填坑,也不怪顧瀅怨恨她。
尤其是當初柳姨娘還想一死了之。
江氏嘆氣:「你只需要你要娶的人自己喜不喜歡,對自己有沒有好處就是了,不必管對別人有沒有好處。」
「若是家族到了有危難,需要你犧牲來拯救家族,不管是你還是家裡的哪一個人,那都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儼然不是那種時候,並不需要你用親事來退讓犧牲。」
「周家,也不值得咱們顧家繼續為他們鋪路。」江氏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
「當年周家對咱們有恩,但二十年過去了,該還的也還清了,周家自己爛泥扶不上牆,難不成還要咱們祖祖輩輩子子孫孫還他們的恩情,保他們的榮華富貴不成?」
江氏感謝周家當年養大了長寧侯,還讓他有讀書的機會,可長寧侯府對周家也素來很好,且不說讓周氏進了門做了侯夫人,這些年對周家的相助並不少。
到了顧知軒這裡,若是還是扶不上牆的,那往下一代,便不用扶了。
「還有阿軒,因為你母親還有顧悠的事情,家裡的兄弟姐妹都鬧得很不愉快,我也希望你能解了這些恩怨。」
「你和你父親應該是早知道顧悠的事情了,只是礙於你母親,這才容著顧悠在家中生事,而後的這些種種,自然是有你和你父親的責任。」
「阿瀅今日這事情,確實是她做錯了,但前因後果,因果循環,阿軒你心裡也該有數。」
「行了,都散了吧。」
眾人行禮離開,江氏見人都走了,這才直嘆氣:「這些人,一個個的,都不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如今我還活著,都能鬧出這麼多事情來,若是我這老太太走了,還不知道如何呢......」
「老夫人莫要胡說,老夫人定然長命百歲。」獻姑在一旁道。
江氏呵呵地笑了兩聲,無奈搖頭:「長命百歲,哪裡有這個命啊,只要在走之前看到家裡這些烏煙瘴氣的事情消停下去,我是死都能閉上眼了。」
江氏也是累了。
獻姑動了動嘴唇,有心想說什麼,最終只得是勸道:「老夫人安心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江氏道:「我哪裡能安心啊,阿軒還算是有良心的,可他母親做的事情實在是過了,可又是他母親,他又不可能是不管他母親,旁人傷害了他母親,他心裡哪裡是沒有想法的。」
「都是周氏和那顧悠害了我們這一家啊......」
。
顧知軒請了顧知楓到他的院子裡坐坐,然後喝了些酒,眼前似乎有些茫然,人也有些頹廢。
昔日意氣風發的探花郎,仿佛蕩然無存。
外面權勢傾軋,朝堂風雨波詭,他自認為都是不怕的,可家中的這些恩怨是非,卻令他心痛茫然,卻又束手無策。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不明白為何事情發展到了這步田地。
「你說,我與阿瀅也算是多年的兄妹了,我也不曾虧待過她,她為何不能是看在我的面上寬容一些,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顧知軒忍不住握緊了酒杯,眼睛也有些發紅,「我知曉是母親對不住她在先,我也不該指責她,就像她說的,別人打了她一巴掌,她還回去一巴掌,她有什麼錯,是我母親先動了手,她反擊也是應該的。」
「可她到底是我母親,是我母親,她如今瘋了,我又如何能原諒害了她的人?」
顧知楓默默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沒有作聲。
「還有表妹,她早就厭煩了我和我母親,大概是覺得我母親和顧悠做事令她噁心,而我作為母親的兒子和顧悠的兄長,在身份上定然會站在她們這邊,只想讓她寬容莫要計較,所以她也早就厭惡了我。」
大約是他這個兄長太不稱職了。
「還有你,你是我弟弟,她又如何能要求你為我犧牲自己一生,去幫扶那周家呢?她大概從未想過,她對我的兄弟姐妹如此作為,將會置我於什麼田地?」
顧知軒心裡很亂,他心疼周氏變成這樣,同樣的,也因為周氏做下的事情,令他與兄弟姐妹們分崩離析,他心裡痛苦,也有些怨氣。
若是早知如此,他們就不該瞻前顧後的,早該將顧悠的事情告訴她,或許就沒有後續許多事情了。
一步錯,兩步錯,然後一步步地踏入無法挽回的深淵,大家心裡都有怨有不甘和憤怒,覺得自己受的委屈傷害多的,都不願輕易原諒。
顧知楓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道顧知軒心中的苦悶,不知該勸他什麼,便只是與他喝酒,希望他將這些煩悶都發泄出來。
謝宜笑和江昭靈來到長寧侯府的時候,顧知軒和顧知楓還在喝酒,二人去壽安堂見了江氏,江氏臉色蒼白,仿佛是白髮又多了一些。
謝宜笑見了她這樣,難免心頭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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