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和宮女聽到太后的話，不由低下頭。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太后如此失態。
而且一人一鬼，說的這些事情，也不是他們這些人應該聽的。
這可是皇家密辛。
太后此刻卻不管那麼多。
這麼多年，她心口鬱結難排，整個人也蒼老了不少。
就是因為，這個賤人害了她那麼多，最後卻死的那樣快。
她承受了那麼多，卻連對方一根手指都沒動。
即使對方的身體已經被野獸啃食。
可人都死了，屍體沒了，又不能怎麼樣。
現在，即使是面對楊春華的鬼，太后也想出一口惡氣。
楊春華卻突然裝起了可憐。
「當年可是你非要信任我的，你明知道我自己也有兒子，還把兵權都交到我手上，這不是在考驗我嗎？」
「最後我沒有經受住考驗，將虎符給了我兒子，你現在就怪我。」
「其實這一切都怪你自己，是你眼瞎，信錯了人。」
「你才應該為那些死去的將士恕罪，其實你心底也是這麼想的，要不然，你怎麼成天住在道觀裡面。」
太后一年到頭，也只有中秋和春節才會從道觀裡面回到慈寧宮。
平日裡，她都在道觀裡面，給那些將士祈福。
楊春華了解太后的性子，她就是一個喜歡裝的賤人。
其實心底，肯定指不定怎麼得意，畢竟最後登上皇位的是她兒子，她才是最後的贏家。
喬念念看著一臉的不屑楊春華，對方似乎絲毫不覺得錯。
果然，善良的人，永遠在怪罪自己，惡毒的人，永遠在指責別人。
都是別人的錯。
別人太相信她了，別人不應該將虎符交給她。
太后也被楊春華氣得不輕，不過她卻沒有因為對方幾句話，就覺得這是她的錯。
到底經歷了那麼多，太后心性非常堅定。
「你以為我會聽你的話，生自己的氣嗎？」
「楊春華，要是你沒錯，你為什麼會困在這池塘裡面，不能去投胎，還不是你作孽太多。」
楊春華一噎，第一次發現太后的嘴，這麼惡毒。
她被困在池塘裡面，春夏秋冬，每天被水泡著。
還要時不時承受淹死在水裡的滋味。
別人不同情她就算了，還覺得她活該。
楊春華的鬼身變了，周圍黑氣，向著她涌動過去，頓時，一陣邪風吹過。
吹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太后臉色一變。
「念丫頭，她這是怎麼了？」
喬念念神色不變：「她這是要變厲鬼了。」
「在所有鬼怪裡面，厲鬼是擁有攻擊力的，能夠傷人性命，而且戾氣越大，鬼魂的力量就越強。」
眾人神色一變。
就在這時。
遠處，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眾人回頭，就看到皇上和皇后走在最前面，太子和王玄之跟在後面，神色焦急的向這邊走來。
太后娘娘看到王玄之的時候，神色陡然鬆了下來。
王玄之可是司天監的監正，道法了得，有他在，肯定不會出問題。
皇上匆匆過來，擔憂的看著太后。
「母后，你怎麼在這裡？」
說完，他看了一眼池塘，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太后盯著不遠處的楊春華，眼神帶著懾人的冷意：「皇上，你看這是誰？」
皇上看過去，什麼都沒有看到。
「母后，朕什麼都看不到。」
太后聞言，不由看向喬念念。
喬念念解釋。
「太后，剛剛我在這裡施展了符紙，破了水鬼的障眼法，當時你們身上，都沾了符紙的靈氣，所以才會暫時看到水鬼。」
「皇上是看不到的。」
太后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她恨恨地開口。
「皇上，哀家剛剛看到了楊春華。」
楊春華，聽到這個名字，皇上臉色就變了。
當年，這個女人，不僅坑了他母后，還把他坑慘了。
他差點就沒有登上帝位。
景安帝雖然看不到楊春華的位置，可射過去的視線，卻格外凌厲。
身邊，王玄之掏出一張符，開了天眼，便看到了眼前的水鬼。
楊春華的事情他倒是聽說了，只不過當時並沒有在京城，只知道這件事是太后娘娘的心結。
他曾經負責給太后娘娘解開心結。
只是解鈴還需系鈴人。
他雖然道法還不錯，但是卻治不了心病。
畢竟他沒有能力把一個死去的人復活。
這麼多來了過去了，王玄之早就忘記這個人了。
沒想到多年後，會在皇宮裡面看到這個人的鬼魂。
當真是稀奇。
皇后聽著太后和皇上的對話，對於楊春華也是恨的不行。
那時候，皇上已經娶了皇后，皇后是當時的太子妃。
本來，當時皇后都懷孕了，結果就是因為楊春華這個女人，那個孩子才三個月，就流產了。
事後皇上也想找楊春華算帳，可楊春華卻死了。
好在後面有了夏容與和夏慕言。
失去第一個孩子的痛苦也逐漸被這兩個孩子治癒了。
可那種痛，在聽到楊春華的名字，立刻爆發了出來。
夏容與倒是能看到鬼怪。
他身上有靈陣，可以讓他自動開天眼，看到眼前的楊春華。
夏容與神色平淡。
皇上看了一旁的王玄之一眼，緩緩開口。
「監正，朕想看看水鬼的模樣。」
王玄之聞言，上前給皇上開了天眼。
皇后也要看水鬼，王玄之也給皇后開了天眼。
最後，大家都好奇，但王玄之也沒有辦法給那麼多人開天眼。
太后聞言，一臉好奇。
「監正大人，剛剛念丫頭就是點燃了一道符，我們這裡所有人就能看到水鬼了，你怎麼可能會不行！」
王玄之聞言，猛地看向喬念念，隨後苦笑一聲。
「太后，您是不知道念丫頭的本事，她可比我厲害多了。」
本來，他看到皇宮裡面黑氣沖天，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就往皇宮裡趕。
他還以為是皇宮裡面出了什麼事情。
要知道喬念念在這裡，他就不急著來了。
太后沒想到喬念念比王玄之還厲害。
可修行之人，又不能說謊話，所以太后完全相信王玄之的話。
當下有些震驚的看著喬念念。
看來，她還是小看了念丫頭。
這時候，夏慕言不知道從哪裡跑了過來，抱住喬念念的胳膊。
「念念，我也要看水鬼。」
喬念念無奈，最後只能給所有人開了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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