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上船?」王東和關博鈞都嚇了一跳。
「必須上船,找到青青的遺體,否則解決不了這次的禍事。」我看著榮華船,五十二個船員的亡魂已經上去了,但踏板梯子並未收回,可見它們不會立刻離開。
我們的機會來了。
「李大師,這也太嚇人了,我們這些普通人也要上去嗎?」關博鈞冒汗,生怕我把他拉上船去。
我搖頭:「我、王東、莊碧玉,三人上船就行了,你們在外面照應。」
「那還好,李大師小心啊。」關博鈞長鬆一口氣,王東蛋疼道:「關老闆,給我們準備對講機吧,我進去了也得跟外界聯繫才行。」
「沒問題!」關博鈞立刻答應。
此時海灘上,村民們驚魂未定地爬了起來,他們多數受了傷,還有一些流了血,但並沒有死人,只是不少年紀大的頭暈目眩,被吸走了很多陽氣。
「我的媽呀,發生了什麼?」那老頭死裡逃生,扶著岩石心驚肉跳的,一臉都是慘白色。
他差點就被吸死了,可惜了。
「死老頭,還不快滾,要我送你一程?」王東爆喝,逮住老頭就罵。
老頭是真的怕了,趕緊撿起自己的鋤頭,一瘸一拐地往村里跑去,還念叨著鬧鬼了鬧鬼了。
其餘村民當即沒了主心骨,全都狼狽地跑了。
海灘上清淨了。
「李哥,這幫人太賤了,咱們完事兒了給他們個教訓!」王東不爽,不肯就這麼放過村民。
「人賤自有天收。」我淡淡道,叮囑關博鈞,「關老闆,海里的石吼是個好東西,在這裡浪費了。完事了你運回家去放在門口吧,保你一家百年無憂。」
關博鈞一喜:「那個石獅子嗎?」
「對。」
關博鈞連忙道謝,興奮地直搓手。
王東問我:「李哥,搬走瞭望君歸,萬漁村會咋樣?」
「沒了鎮物守護,萬漁村不亡也衰,村民要麼窮死要麼搬走,這種村子沒必要存在人世。」我語氣漠然了起來,王東豎起大拇指:「好!」
我不多說了,準備登船。
很快,王東弄來了對講機,我、他、莊碧玉,一人一台,可以跟關博鈞聯絡。
我還抽空畫了雷符和烈火符,給王東和莊碧玉一人幾張,以防不備。
最後,我用了一層太清氣,打出了四道守靈符,分別守住王東和莊碧玉的神光心脈。
至此,準備就緒了。
我一馬當先,在眾人注目下踩上了榮華船的踏板,一步步往上走。
王東和莊碧玉緊隨其後,兩人都很害怕,王東索性把衣服脫了,露著過肩龍,還小聲嘀咕:「龍龍啊,要保護我哦。」
不多時,我們進入了艇閥,來到了船體內。
這裡不是甲板,而是船艙內部,十分老舊,但過道又長又寬,一切都靜悄悄的。
由於是遠洋捕撈船,船艙內部比較複雜,分多個區域,跟九街十八巷似的,外人肯定會在裡面迷路。
「我當年好像是往這邊過道走的,然後就迷路了。」莊碧玉指了指左邊,十分害怕。
「你走左邊,迷路後看見了乾屍和一個女人是嗎?」我詢問。
莊碧玉點點頭。
「看來青青和船員們住在左邊,左邊應該是寢室區。」我直接往左邊去,得儘快找到青青的遺體。
王東和莊碧玉跟著我,亦步亦趨。
三人的腳步都放得很輕,但踩在生鏽的鐵板上依然發出了刺耳的聲響,讓人不安。
王東打開對講機說話:「關老闆,聽得到嗎?」
對講機里只有電麥聲,顯然被干擾了。
王東一驚:「李哥,咋回事?」
我這時也發現不對勁兒了,這裡面詭異地安靜,仿佛跟外界與世隔絕一樣。
我感受了一下氣流的變化,竟連海風氣息都無法感知。
「鬼蜮!船被鬼蜮籠罩,自成一體。」我下了定論,有些心驚。
這是我第二次見鬼蜮了,上一次還是對付玉蟬人蛹的時候。
但人蛹的鬼蜮很弱小,我當時境界那麼低,都能在鬼蜮中找到人蛹。而這個船上的鬼蜮太大了,恐怕籠罩了整個船體,而且跟外界的環境是連通的。
用肉眼看不出這是鬼蜮,還以為是正常的。
「鬼蜮?李哥,這可不是個好東西,誰布的鬼蜮?這裡有鬼王嗎?」王東也知道鬼蜮,當即慫了。
我分析道:「應該是船上怨氣過重,自己形成的。五十二個亡魂的怨氣徘徊幾十年,會自然形成鬼蜮的。」
「靠,它們還有臉生怨氣?都把青青害成什麼樣了?」王東罵罵咧咧,然後意識到在人家的地盤裡,趕忙閉嘴了。
我不說話,運轉一下太清氣,發現太清氣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在鬼蜮之內,修為和術法都被削弱了,我的實力已經不知不覺降到了十分之一左右。
我不由暗驚,五十二個船員的怨氣也太逆天了,它們都即將魂飛魄散了,形成的鬼蜮竟還能抑制我九成實力!
「不太對勁,船員的怨氣為何這麼大?」我皺起了眉頭,感覺思路出了點問題。
「李哥,咋了?」王東見我臉色不對就更加怕了。
「很奇怪,船員作為施害者,怨氣竟然這麼大。」我有些想不通,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
「李哥,要不還是跑吧,別進去了。」王東提議。
我搖搖頭,雖然疑惑,但還是得繼續前進:「走吧,抓緊時間,不要亂碰東西。」
鬼蜮跟船體融為一體,亂碰東西有可能觸發鬼蜮的怨氣。
王東和莊碧玉都收起了手,跟個少先隊員似的。
又前進一陣,我們迷路了,因為船體裡彎彎道道太多了,還有一些過道是破損的,看得人直犯迷糊。
「碧玉,你當時是怎麼走的?」王東詢問。
莊碧玉後怕地搖頭:「我哪裡還記得啊?我亂走啊,急著找路出去。」
我示意別急,仔細感應一下氣息的變化,臉色凝重了。
「邪氣增加了,我們已經靠近邪祟的老巢了。」我說道,幾乎話落,奇怪的咔咔聲響起。
那像是骨頭在磨動的聲音,我腦海一番聯想,立刻有了畫面。
「怕是乾屍動了。」我道,莊碧玉一哆嗦:「很多乾屍的,過道里,房間裡都是,它們動了?」
王東緊張兮兮地看前後左右:「不會是感應到我們來了吧?李哥,咋辦?」
我噓了一聲,順著聲音走動,貼在了一面鐵牆上,聲音來源於牆後。
「有個洞。」王東指了指牆上。
那不是洞,而是裂開的縫隙,有一指寬。
我當即從縫隙中看進去,這一看我吃了一驚,縫隙後是另一個過道,應該是生活區,有不少房間。
但此刻亂糟糟的,邪氣橫生,更重要的是,那過道里、房間裡,一隻只乾屍正在挪動,嘴裡發出咯咯怪聲,指甲刮著牆壁,讓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