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會收到一則來自遠方的噩耗,大概率是你母親的噩耗,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開口,說得十分直接。
王東愣了一下,尹夢則大怒,差點罵了起來:「李十一,你瞎說什麼!請注意你的言辭,老師難道就是讓你侮辱的嗎!」
「不是侮辱,是真的有噩耗傳來。」我解釋,「你遷移宮塌陷、色彩昏暗發黑,人又在外地,說明家鄉有噩耗將至。你父母宮有赤紅色青筋,表明母親有恙。所以會有關於母親的噩耗傳來。」
「一派胡言,我父母今天來東江看我,他們都在飛機上了,我待會還要去機場接他們,你卻說有噩耗從家鄉傳來?」尹夢嚴厲駁斥,根本不信。
我一怔,她父母在飛機上了?
「可能在飛機上出事了,待會落地了看看就是了。」王東的嘴比我的還氣人。
尹夢氣得臉都紅了,一跺腳轉身就走,再也不想鳥我們了。
我跟王東對視,他撓撓頭:「李哥,你真不會說話,把人都氣跑了。」
也不知道是誰不會說話。
我擺擺手,打個哈欠回家去。王東看天色暗了,開起他的保時捷,往酒吧去了。
我回家才坐下不久,尹夢的電話來了。
她十分著急不安,開口就道:「李先生,我母親……真的出事了。她在飛機上睡著了,下了飛機都不醒,我爸發現後趕緊送到了東江第一醫院,我現在在醫院裡……」
我眉頭一挑:「你母親什麼症狀?」
「醫生說一切都好,但就是不醒,而且……」尹夢吞了口口水,似乎十分害怕。
「而且什麼?」我凝重了起來。
「而且我總是聽見門外有腳步聲,特別重,好像野獸狂奔一樣,但只有幾個護士輕輕走動啊。」尹夢是真怕了,否則也不會這麼短時間就改變了對我的態度。
我聽她描述,莫不是中邪了?
我之前看尹夢的面相,以為她母親得了什麼病,沒想到是中邪?
這可嚴重了。
「你等著吧,我去看看。」我不能見死不救,而且尹夢的花香對我有利,我不想天天沖欲妖就必須靠尹夢。
「李先生你快點來,門外好像站著一隻怪物,太嚇人了……我在2號樓12層重症監護病房……」尹夢聲音微弱,不敢大聲說。
我當即掛了電話往外去。
舒桐問我:「哥哥,你去哪裡?天都黑了,外面很多鬼的。」
「舒桐,你跟欲妖姐姐待在一起,不要亂跑哦,哥哥去跟你王哥哥喝酒。」我找個理由就走了。
舒桐跑出來送我,乖巧地揮手。
我打的去東江第一醫院,順便給王東發信息:「東江第一醫院,2號樓12層重症監護病房,速來。」
他估計已經開浪了,也不知道看沒看到。
我不管,去了醫院,直接上2號樓12層。
這棟樓是住院大樓,12層是重症病人住的地方,因此比較安靜。
雖然才八點來鍾,但走廊上已經不見什麼人影了,也就一些護士在走動,關注著病人的情況。
我走了幾步,聞到了隱約的花香,那是尹夢身上的味道。
我立刻鎖定了一間房,隔著玻璃窗一看,果然是尹夢。
她坐在床邊,死死地盯著門口,瑟瑟發抖。床上則躺著一個盤發美少婦,一看就是苗人,很有氣質。
我推門而入,尹夢嚇得尖叫:「啊!」
「是我。」我忙道,尹夢滿頭冷汗地看我,嘴唇哆嗦個不停:「我還以為……怪物進來了……」
「哪有怪物?」我掃視門口,什麼動靜都沒有,開天眼看也看不到啥。
「應該走了……很多怪物的,它們在外面圍著。」尹夢心驚肉跳,看起來魂都丟了一半。
我一指點在她神光,她一顫,可算是穩住了神。
「你爸沒來嗎?」我詢問。
尹夢這才想起她爸來,忙回答:「我爸去買吃的了,去了好久了。」
去了好久了還不回來?
不會是人生地不熟迷路了吧?
我先不理,俯身查看尹夢母親的情況。
尹夢的母親保養得很好,看起來不到四十歲,身上也有股淡香,像是什麼草藥的味道,她自己塗抹的。
我檢查了好一會兒,啥異樣都沒發現,也不是中邪了,倒像是睡著了。
「你媽媽平時會塗抹什麼草藥嗎?」我想了想問道。
尹夢回憶一下道:「會塗,各種草藥都塗過,說是要遮住什麼氣味,問她又不肯說。」
遮氣味?
我心頭一動,並指一捏,抓住尹夢母親額頭上的一絲氣。
隨後我打出生陽符,令得這一抹氣息膨脹了起來。
幾個呼吸間,這抹氣息膨脹到了極限,一下子炸開了。
頓時,空氣中瀰漫開了一股奇異的花香,跟尹夢身上的一樣!
尹夢的母親也有花香!
尹夢自己也聞到了,不過習以為常,似乎經常聞到。
「你跟你母親身上都有花香,你知道嗎?」我問一句。
尹夢點頭:「我知道,從小就知道,都習慣了。」
這可怪了,母女倆都有花香,那應該都會吸引蝴蝶,她倆又是苗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蠱。
尋思間,尹夢忽地小心翼翼地拉我衣角,並且指了指門口。
我一看,心頭一緊。
門口縫隙下,出現了陰影,不知何時有東西站在門外了。
而且陰影在移動,那東西在動!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詭異的壓迫感,連我都冒了汗。
幾個呼吸間,玻璃窗上出現了一道黑影,它跟牛一樣龐大,有眼睛,直勾勾地看進來。
我第一眼看去,只覺得它是一團黑乎乎的不明液體,上面長了兩個眼睛。
再看一眼,又感覺是張牙舞爪的史萊姆狀生物。
而且我莫名驚懼,有種在懸崖邊緣趴著凝視深淵的感覺,這是對未知的恐懼。
不真實、不可直視。
看一眼就會嚇瘋!
砰!門忽地開了,我和尹夢都嚇了一跳,尹夢甚至抱住了我,渾身濕透了。
結果進來的是她爸爸,她爸爸手裡抓著一截樹幹,氣喘吁吁的,有點驚愕地看我們。
玻璃窗上不明生物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