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丟了魂

  成功布下聚水靈陣,我心裡長鬆了一口氣,張鴻朗的命暫時保住了。

  不過還有事得注意,我叮囑陳明康:「陳院長,不要讓醫生們靠近張老了,更不能打開他的嘴巴。美人頭被制,怨氣橫生,睜眼即殺人。」

  連我都差點被殺死,更何況醫生們呢?

  「明白,我封鎖這間病房,無關人等一律不准進來。」陳明康嚴肅道。

  我也就不多說了,剛才差點死了,我著實夠嗆的,趕緊回病房去躺著。

  王東在旁邊掰著手指算錢:「張知樂給二十萬,周家給三千萬,哈哈,有豪華別墅住了,我還要買一輛跑車,什麼跑車好呢?」

  這犢子掏出手機看車了。

  我也是服了,懶得理他,安安靜靜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我被吵醒,很多人在門外說話,周立天的嗓門最大,哪怕壓著也很吵。

  「李先生還沒醒嗎?能不能叫醒他?」周立天干著急。

  「不能,李哥昨天差點死了,不得好好休息?都等著!」王東懟了回去。

  我喝了口水,感覺精神還不錯,可以行動。

  「都進來吧。」我開口,當即門被推開,一群人擠了進來,基本是周家人。

  「李先生,兇手和我女兒都帶來了,陳院長專門給了我們一間地下室,說在地下室驅邪好點。」周立天急不可耐,他迫切想讓我解決美人頭的事。

  我也不浪費時間,吃了點東西,跟著眾人去地下室。

  醫院地下室在負三層,跟太平間似的,平時都沒啥人。

  不過此時過道和房間都燈火通明,有周家人守著,陳明康也在這裡,他剛才看了周若竹的屍體,此刻面色凝重。

  我一來,他摘下口罩道:「李先生,周若竹表情很怪,越看越像是媚笑。」

  他說的是周若竹的人頭。

  「怎麼可能?你不要亂說啊。」周立天不太高興,他脾氣爆。

  陳明康搖搖頭不說了,讓我自己去看。

  我進入地下室,這裡以前估計是停屍間,連停屍櫃都有,已經開了冷氣,涼颼颼的。

  周若竹的屍體就擺放在一個停屍櫃裡面,我尚未走近就感覺到了一絲邪氣。

  我先打下一道守靈符在眉心,然後才過去拉開了停屍櫃。

  這一看,周若竹的八塊屍體擺放成了一個人型,除了心臟還沒找到外,其餘部位都找回來了,有了人樣。

  心臟找不到,周若竹就是殘缺的,她的靈魂無法安息,會變成孤魂野鬼四處遊蕩。

  我著重看周若竹的人頭,她是個三庭五眼的大美女,很有明星氣質,看面相則是個冷傲的女人,事業心很重,而且比較野性,可能酷愛高危運動。

  這樣的女人,對男人是不假顏色的。

  我看她的臉,也並沒有媚笑,只是正常屍體的死沉沉樣子。

  我思索一番,打出一道應邪符。

  幾乎瞬間,應邪符著火了,燒成了灰燼。

  周若竹身上有很強的火靈,不過比不上之前那個小鬼王身上的火靈。

  眾人都嚇了一跳,紛紛往後縮。周立天問我:「李先生,什麼情況?」

  「邪祟的確更換了宿主,不過由於邪祟過於強大,依然殘留了很多火邪在你女兒身上,你女兒備受折磨,靈魂不得升天。」我給出了結論。

  周家人個個露出悲苦之色,周立天咬牙道:「李先生,求你讓我女兒解脫!」

  「她的心臟還沒找到,無法解脫的。」我搖頭,人體最忌缺少部位,更何況是心臟呢?沒有心臟,我連周若竹的陰魂都喚不回來。

  「我們已經找遍了整個秦北了,就是找不到心臟。那該死的蔡三婆也瘋了,怎麼也不肯說去她把心臟藏在哪裡!」周立天一巴掌拍在柜子上,發出砰地一聲響。

  「蔡三婆?兇手嗎?」我問。

  周立天仔細解釋:「對,她是我家裡的管家,也是若竹的奶媽,跟了我們三十多年了,因為是她是她家中三女,因此我們稱呼她為蔡三婆。」

  周立天說著悲憤起來:「蔡三婆一個月工資五萬塊,吃住都跟我們一起,我們把她當做家人,若竹更是喊她二娘,她怎麼能那麼殘忍!」

  最近親的奶媽分屍?

  「她在哪裡?」我再問。

  「關在隔壁,瘋瘋癲癲的。」周立天指了指隔壁的房間。

  我將停屍櫃推回去,打算去看看蔡三婆。

  不過眼角餘光忽地掃到周若竹的臉蛋,發現她竟然在媚笑,嘴角彎著,令我心頭猛跳一下,幾乎立刻想親上去。

  我忙往後一退,眾人驚疑:「李先生,怎麼了?」

  「李先生,周若竹是不是媚笑了?」陳明康連忙問,我點頭,「邪門,美人頭都更換了宿主,不應該還能影響屍體的,頂多影響周若竹的魂魄。」

  美人頭殘留的邪氣很重,會令周若竹無法解脫,魂魄飽受折磨。但屍體作為死物,又沒有化作殭屍,不應該還能動作,更別提媚笑了。

  「我女兒真媚笑了?不可能吧。」周立天將信將疑,要湊近去看。

  我忙攔住:「別看了,將她凍著,誰都不要打開。」

  我十分嚴厲,既然搞不懂就不要冒險。周立天也不敢亂來,將停屍櫃推了回去,叫人嚴加看守,誰也不能靠近!

  隨後我們去了隔壁房間,見到了蔡三婆。

  蔡三婆披頭散髮,被捆著趴在地上,時不時抖一下,然後嘴巴里古怪亂叫。

  我看她的指甲,裡面全是血跡,是分屍周若竹的時候留下的,都乾枯發黑了。

  「扶她起來,我要看看她的臉。」我說道,兩個保鏢立刻扶起了蔡三婆,抓開了她的頭髮。

  頓時,一張驚恐而扭曲的臉浮現,蔡三婆臉頰蒼老,嘴唇哆嗦個不停,眼睛死死睜著,裡面的眼白都近乎是血紅色的。

  她驚恐,我看得也驚恐,在場的人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我打出一道守靈符,匯入蔡三婆的眉心。

  她一顫,扭曲的表情緩和了,然後跟花痴一樣迷戀地喊:「若竹……若竹,你好美,你好美……我愛你……」

  啊?

  我們全都呆了,一直躲在後面不出聲的王東叫了一聲:「我靠,老百合了!」

  我回頭一瞪,他閉了嘴。

  周立天則憤怒之極,一腳踹過去:「你個瘋婆子,說什麼呢!」

  我趕緊推開他,不然他得把蔡三婆踹死。

  陳明康也示意他冷靜,然後問我:「李先生,你覺得蔡三婆是什麼情況?」

  「很明顯的惑心,就是比較另類罷了。」我沉吟道,「而且她知道自己殺了周若竹,驚恐過度,已經丟了魂。」

  所謂丟魂,一般是活人受到過度的驚嚇,導致三魂七魄出了問題。丟了魂,那就相當於成傻子了。

  「李先生,能讓她清醒嗎?我一定要問問她到底為什麼殺我女兒!」周立天咬牙徹齒。

  我踱步道:「魂魄是虛幻之物,很難治療,我只能試試。」

  說罷,我喊王東:「黃紙硃砂筆墨。」

  王東立刻湊了上來,他早就備好了。

  我提筆畫符,畫了一道蘊五臟腎符,以太清氣滋養一番,貼在了蔡三婆的腎臟位置。

  當即,符籙化作碎片,只留下了一道印記,而印記浸入了蔡三婆的腎。

  眾人不解,陳明康奇道:「李先生,你這是從腎下手?為什麼?」

  「蔡三婆不是丟魂嗎?跟腎有啥關係?」周立天也大惑不解。

  「以我的本事,無法直接從魂魄下手,只能求次之。」我解釋,「風水有說法,驚恐而傷腎,恐為腎之志。一個人受到過度驚嚇必定傷腎。這也是為什麼人嚇壞了會大小便失禁,因為腎受傷了,腎主二便。」

  我頓一下繼續道:「蔡三婆的腎受傷極其嚴重,我蘊養一番,看能否讓她自己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