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別跑啊!」我見陳夕竟然調頭就跑,無奈喊道。
她頭都不回,再也不想痛了。
陳明康呵斥了一聲:「陳夕,給我站住!」
陳夕可憐巴巴地停下,站在走廊上垂著頭犯委屈。
我和陳明康走過去,陳夕低聲嘀咕:「我才不哭,痛死了……」
「既然你的眼淚有效,那就多哭幾次,我們還得救張老,他的口腔潰瘍才是最嚴重的。」陳明康苦口婆心勸說起來。
我則搖頭:「不能動張老的口腔,我們還沒搞清楚美人頭的情況,如果貿然送入水氣,可能會引發不良後果。」
我和劉醫生的潰瘍是火邪造成的,但張老的口腔,是美人頭的基地、是火邪的老巢,這差別可大了。
我們可以用水澆滅小火,但能用水澆滅岩漿嗎?說不定還會引起岩漿爆炸,張老直接就沒命了。
聽我說不能救張老,陳夕鬆了口氣,她不用多哭了。
不過我的潰瘍得她幫忙,她還是得給我水。
我見她委屈,便換個法子:「我不用你眼淚了,用你口水吧,你刷個牙,我待會給你一道符含三分種。」
口水其實挺噁心的,但人漂亮的話就不怎麼噁心了。
陳夕這麼水嫩,身體健康有光澤,口水自然也不會髒。
「口水……」陳夕害臊了,抿緊嘴連連搖頭。
陳明康抬手要打她:「你個丫頭,怎麼就那麼不懂事?刷牙去!」
陳夕小嘴一撅,垂頭喪氣地去刷牙了。
我則先回了自己的病房,準備畫符。
陳明康問我:「李先生,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我希望見到周千金的屍體,不知道能不能辦成?」我沉吟道。
周氏在秦北,即秦嶺北方,那可太遙遠了,一具四分五裂的屍體要運過來很麻煩。
陳明康皺著眉頭想了想:「那得讓周氏相信我們才行,我們需要人引薦。否則張老一個人說不動周氏的。」
引薦?
我一笑:「正巧,北方有個官宦世家我熟,孔家,不知道孔家份量夠不夠。」
陳明康對北方人並不熟悉,說讓我試試。
我致電孔振國。
孔振國回北方也有一個月了,現在恢復如常,中氣十足:「李大師?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的熱情都要穿透手機了。
我便說了張老以及周氏的事。
「秦北周氏?離我也遠,不過我在秦北有老友,位高權重,我可以問問。」孔振國表示沒問題。
也就十分鐘,他給我回電,語氣詫異道:「李大師,周氏已經南下了,今早出發的,好像很憤怒,要殺人一樣。」
啊?
已經來南方了?
我和陳明康都懵了。
「我去問問張老!」陳明康當即去找張老。
我思索一番,嘴巴里又痛了,才想起潰瘍還在。
我忙畫了一道五行水符,這次畫得簡單,畢竟我的潰瘍不嚴重,隨便畫畫就行了。
畫好之後,我扭頭一看門口,發現陳夕站在那裡偷看我,不想進來。
我哭笑不得:「小護士,你刷牙也刷得太久了吧?」
她臉一紅,低著頭解釋:「牙刷壞了……」
這什麼鬼理由?
我招手:「行了行了,進來吧。」
她磨磨蹭蹭進來,嘴唇抿得緊緊的,不願張開。
我哄道:「小護士,醫者仁心,你救病人,佛祖會保佑你的,以後找的男朋友帥氣多金,跟我一樣。」
她古怪看我,似乎想笑。
我不墨跡:「你張嘴給我看看,水氣可不能沾染雜質。」
她慢慢張開嘴,耳根當場發紅,索性閉上了眼睛。
我一看,她牙齒潔白整齊,跟陶瓷似的。而她口腔里也粉嫩嫩的,舌頭是健康的紅色,加上刷了那麼久的牙,哪裡還有雜質?
我湊近一聞,聞到了清新的牙膏氣息,還有濃郁的水氣。
真是個寶貝!
「可以了。」我滿意道,將畫好的五行水符摺疊起來交給她:「含住吧,三分鐘。」
她聽話地含住,然後不自在地到處亂看,不肯跟我對視。
終於,三分鐘熬過去了,我取出她口中的五行水符一看,已經被浸濕了。
「你要吃符嗎……」陳夕難得主動問話,害臊又尷尬,以為我要吃她口水。
我說不吃,我的潰瘍沒那麼嚴重。
「那你怎麼治病?」陳夕不解。
我微微一笑,也不解釋,直接將五行水符一拋。
五行水符當即攤開,水氣瀰漫,我掌心御陰火,直接將水符給燒成了灰燼。
陰火非陽火,它是不會蒸發掉水氣的。
陳夕看呆了,捂著嘴叫:「鬼火,鬼火!」
我好笑,接住五行水符的灰燼,倒入了杯子裡,直接泡水喝了。
我沒有一飲而盡,而是把符水包在我口腔里,慢慢地浸透潰瘍。
我的雙臉鼓了起來,包著水跟個鳴叫的青蛙似的。
陳夕又想笑了,她容易哭也容易笑。
我感覺潰瘍的疼痛緩解了許多,又等了片刻後,我將水吐了出來,並沒有吞下。
然後我找來鏡子照一照,發現潰瘍已經消失了。
五行水符厲害,但陳夕的水氣更厲害。
「謝了。」我朝她一笑,她忙擺手表示不用謝,我看見她纖細的手腕上還有淤青,是被我捏出來的。
我就伸手過去:「很痛吧?我幫你治治。」
她不好意思,遲疑著把手給我了,看來是真的痛,為了緩解不惜讓我碰了。
我輕輕握住她手腕,太清氣緩緩滋潤,她露出舒服的神色,手腕上的淤青也在慢慢消失。
不料這時,一個大胖子沖了進來,張口就道:「李哥,我回來了!」
我都嚇了一跳,更別提陳夕了,她一激靈,眼淚都要嚇出來了,手也抽了回去。
但王東已經看見了我們握手,不由張大了嘴:「李哥……你出軌啦?」
「滾一邊兒去!」我抽嘴,「你不是早上才送夏菱回去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坐飛機回來的,咱們黃金二人組,分開了我就渾身不自在!」王東嘿嘿一笑,眼睛往陳夕臉上瞄,然後驚呆了:「我去,好可愛,不愧是李哥的二老婆!」
陳夕眨巴著眼,抿抿嘴角索性跑了。
「你嚇到她了,整天胡咧咧的。」我吐槽了一句。
王東解釋:「不是我胡咧咧,我剛才看見一大幫人衝進醫院了,還打傷了人。我就擔心你出事,趕緊衝來了。」
「有人衝進醫院?什麼人?」我忙詢問。
「看起來是北方人,又憤怒又悲痛,說什麼交出張鴻朗。」王東回憶了一下。
張鴻朗?莫不是張老?
「走,去看看。」我忙往重症病房去,一路暢通無阻,醫生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到了重症病房一看,這裡亂糟糟的,垃圾桶都被打翻了,而在張老的病房前,眾多醫生正在阻攔一群人的衝撞,陳明康也在其中,大聲喊道:「周先生,一定有誤會,你們先冷靜!」
周先生?難道是周氏?他們來找張老的麻煩幹啥?
「李哥,就是他們,竟然衝到這裡了。」王東也開口。
我皺起眉頭過去,喝道:「都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然而沒人鳥我。
我當即掌心御雷,一重雷訣打在了地上。
轟地一聲巨響,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紛紛扭頭。
我直接盯著周家人的領頭人,他是個中年人,十分高大威猛,一臉煞氣,估計就是周氏的掌權人了。
「你找張老做什麼?」我盯著他。
他怒道:「你是誰?」
「南方風水師,李十一。」
「風水師?你他媽逗我玩是吧?給我滾!」中年人當即爆喝,又要衝進病房。
我冷冽道:「你不知道張老的兒子是廣府二把手嗎?錢能大過權?」
中年人態度太惡劣了,我也不想跟他好好說話,直接搬出廣府二把手。這裡是廣府,周氏再厲害也得收斂點。
然而中年人毫不在意二把手,他怒到了極點:「老子管你什麼權不權的,張鴻朗喪心病狂,趁著給我女兒驗屍,竟然親了我女兒的嘴,天大的侮辱!我不宰了他就不信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