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口水的妙用

  「哎,你別跑啊!」我見陳夕竟然調頭就跑,無奈喊道。

  她頭都不回,再也不想痛了。

  陳明康呵斥了一聲:「陳夕,給我站住!」

  陳夕可憐巴巴地停下,站在走廊上垂著頭犯委屈。

  我和陳明康走過去,陳夕低聲嘀咕:「我才不哭,痛死了……」

  「既然你的眼淚有效,那就多哭幾次,我們還得救張老,他的口腔潰瘍才是最嚴重的。」陳明康苦口婆心勸說起來。

  我則搖頭:「不能動張老的口腔,我們還沒搞清楚美人頭的情況,如果貿然送入水氣,可能會引發不良後果。」

  我和劉醫生的潰瘍是火邪造成的,但張老的口腔,是美人頭的基地、是火邪的老巢,這差別可大了。

  我們可以用水澆滅小火,但能用水澆滅岩漿嗎?說不定還會引起岩漿爆炸,張老直接就沒命了。

  聽我說不能救張老,陳夕鬆了口氣,她不用多哭了。

  不過我的潰瘍得她幫忙,她還是得給我水。

  我見她委屈,便換個法子:「我不用你眼淚了,用你口水吧,你刷個牙,我待會給你一道符含三分種。」

  口水其實挺噁心的,但人漂亮的話就不怎麼噁心了。

  陳夕這麼水嫩,身體健康有光澤,口水自然也不會髒。

  「口水……」陳夕害臊了,抿緊嘴連連搖頭。

  陳明康抬手要打她:「你個丫頭,怎麼就那麼不懂事?刷牙去!」

  陳夕小嘴一撅,垂頭喪氣地去刷牙了。

  我則先回了自己的病房,準備畫符。

  陳明康問我:「李先生,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我希望見到周千金的屍體,不知道能不能辦成?」我沉吟道。

  周氏在秦北,即秦嶺北方,那可太遙遠了,一具四分五裂的屍體要運過來很麻煩。

  陳明康皺著眉頭想了想:「那得讓周氏相信我們才行,我們需要人引薦。否則張老一個人說不動周氏的。」

  引薦?

  我一笑:「正巧,北方有個官宦世家我熟,孔家,不知道孔家份量夠不夠。」

  陳明康對北方人並不熟悉,說讓我試試。

  我致電孔振國。

  孔振國回北方也有一個月了,現在恢復如常,中氣十足:「李大師?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的熱情都要穿透手機了。

  我便說了張老以及周氏的事。

  「秦北周氏?離我也遠,不過我在秦北有老友,位高權重,我可以問問。」孔振國表示沒問題。

  也就十分鐘,他給我回電,語氣詫異道:「李大師,周氏已經南下了,今早出發的,好像很憤怒,要殺人一樣。」

  啊?

  已經來南方了?

  我和陳明康都懵了。

  「我去問問張老!」陳明康當即去找張老。

  我思索一番,嘴巴里又痛了,才想起潰瘍還在。

  我忙畫了一道五行水符,這次畫得簡單,畢竟我的潰瘍不嚴重,隨便畫畫就行了。

  畫好之後,我扭頭一看門口,發現陳夕站在那裡偷看我,不想進來。

  我哭笑不得:「小護士,你刷牙也刷得太久了吧?」

  她臉一紅,低著頭解釋:「牙刷壞了……」

  這什麼鬼理由?

  我招手:「行了行了,進來吧。」

  她磨磨蹭蹭進來,嘴唇抿得緊緊的,不願張開。

  我哄道:「小護士,醫者仁心,你救病人,佛祖會保佑你的,以後找的男朋友帥氣多金,跟我一樣。」

  她古怪看我,似乎想笑。

  我不墨跡:「你張嘴給我看看,水氣可不能沾染雜質。」

  她慢慢張開嘴,耳根當場發紅,索性閉上了眼睛。

  我一看,她牙齒潔白整齊,跟陶瓷似的。而她口腔里也粉嫩嫩的,舌頭是健康的紅色,加上刷了那麼久的牙,哪裡還有雜質?

  我湊近一聞,聞到了清新的牙膏氣息,還有濃郁的水氣。

  真是個寶貝!

  「可以了。」我滿意道,將畫好的五行水符摺疊起來交給她:「含住吧,三分鐘。」

  她聽話地含住,然後不自在地到處亂看,不肯跟我對視。

  終於,三分鐘熬過去了,我取出她口中的五行水符一看,已經被浸濕了。

  「你要吃符嗎……」陳夕難得主動問話,害臊又尷尬,以為我要吃她口水。

  我說不吃,我的潰瘍沒那麼嚴重。

  「那你怎麼治病?」陳夕不解。

  我微微一笑,也不解釋,直接將五行水符一拋。

  五行水符當即攤開,水氣瀰漫,我掌心御陰火,直接將水符給燒成了灰燼。

  陰火非陽火,它是不會蒸發掉水氣的。

  陳夕看呆了,捂著嘴叫:「鬼火,鬼火!」

  我好笑,接住五行水符的灰燼,倒入了杯子裡,直接泡水喝了。

  我沒有一飲而盡,而是把符水包在我口腔里,慢慢地浸透潰瘍。

  我的雙臉鼓了起來,包著水跟個鳴叫的青蛙似的。

  陳夕又想笑了,她容易哭也容易笑。

  我感覺潰瘍的疼痛緩解了許多,又等了片刻後,我將水吐了出來,並沒有吞下。

  然後我找來鏡子照一照,發現潰瘍已經消失了。

  五行水符厲害,但陳夕的水氣更厲害。

  「謝了。」我朝她一笑,她忙擺手表示不用謝,我看見她纖細的手腕上還有淤青,是被我捏出來的。

  我就伸手過去:「很痛吧?我幫你治治。」

  她不好意思,遲疑著把手給我了,看來是真的痛,為了緩解不惜讓我碰了。

  我輕輕握住她手腕,太清氣緩緩滋潤,她露出舒服的神色,手腕上的淤青也在慢慢消失。

  不料這時,一個大胖子沖了進來,張口就道:「李哥,我回來了!」

  我都嚇了一跳,更別提陳夕了,她一激靈,眼淚都要嚇出來了,手也抽了回去。

  但王東已經看見了我們握手,不由張大了嘴:「李哥……你出軌啦?」

  「滾一邊兒去!」我抽嘴,「你不是早上才送夏菱回去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坐飛機回來的,咱們黃金二人組,分開了我就渾身不自在!」王東嘿嘿一笑,眼睛往陳夕臉上瞄,然後驚呆了:「我去,好可愛,不愧是李哥的二老婆!」

  陳夕眨巴著眼,抿抿嘴角索性跑了。

  「你嚇到她了,整天胡咧咧的。」我吐槽了一句。

  王東解釋:「不是我胡咧咧,我剛才看見一大幫人衝進醫院了,還打傷了人。我就擔心你出事,趕緊衝來了。」

  「有人衝進醫院?什麼人?」我忙詢問。

  「看起來是北方人,又憤怒又悲痛,說什麼交出張鴻朗。」王東回憶了一下。

  張鴻朗?莫不是張老?

  「走,去看看。」我忙往重症病房去,一路暢通無阻,醫生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到了重症病房一看,這裡亂糟糟的,垃圾桶都被打翻了,而在張老的病房前,眾多醫生正在阻攔一群人的衝撞,陳明康也在其中,大聲喊道:「周先生,一定有誤會,你們先冷靜!」

  周先生?難道是周氏?他們來找張老的麻煩幹啥?

  「李哥,就是他們,竟然衝到這裡了。」王東也開口。

  我皺起眉頭過去,喝道:「都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然而沒人鳥我。

  我當即掌心御雷,一重雷訣打在了地上。

  轟地一聲巨響,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紛紛扭頭。

  我直接盯著周家人的領頭人,他是個中年人,十分高大威猛,一臉煞氣,估計就是周氏的掌權人了。

  「你找張老做什麼?」我盯著他。

  他怒道:「你是誰?」

  「南方風水師,李十一。」

  「風水師?你他媽逗我玩是吧?給我滾!」中年人當即爆喝,又要衝進病房。

  我冷冽道:「你不知道張老的兒子是廣府二把手嗎?錢能大過權?」

  中年人態度太惡劣了,我也不想跟他好好說話,直接搬出廣府二把手。這裡是廣府,周氏再厲害也得收斂點。

  然而中年人毫不在意二把手,他怒到了極點:「老子管你什麼權不權的,張鴻朗喪心病狂,趁著給我女兒驗屍,竟然親了我女兒的嘴,天大的侮辱!我不宰了他就不信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