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6章 不朽非永恆
這道突然顯化的身影，太神秘。
沒有任何生命氣息，卻又讓雲洪感應不到絲毫波動。
站在浩浩蕩蕩的無涯河上，就如同置身另一層面，不屬於任何時空位面。
即使透過無涯河，雲洪都摸不清對方底氣。
須知。
這裡可是八宇時空，可是雲洪開闢的內宇宙，按理來說，在這裡，是無敵的！
嘩啦~只見無數青色光點匯聚，迅速在八宇時空中形成一道青袍身影。
這是雲洪凝聚而成的化身。
「晚輩雲洪，拜見前輩。」雲洪化身躬身行禮，雖震驚，可短短時間，他心中已有一些猜測。
能有如此莫測手段。
又是從無涯河中凝聚而出，還能是誰？
「雲洪？」
「哈哈，諸多輪迴紀元，我無涯，終於誕生了一位真正傳人。」巍峨身影發出了轟隆聲音。
「果然。」雲洪暗道。
無涯域，乃至無盡混沌誕生開闢以來，最傳奇強者之一——無涯至尊！
只有這位存在。
「雲洪，拜見至尊。」雲洪恭敬道。
「已逝之人，你拜與不拜，意義都不大。」無涯至尊站在另一維度，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我，僅是本尊留下的一道執念，只是想看一看，我若真有傳人，到底如何。」
「你既是我之傳人，便稱呼我一聲『庭主』。」
雲洪恭敬聆聽著。
傳人？
自己一身所學，稱一聲無涯至尊傳人，也不為過。
「嗯，就我觀察來看，你比我證道前做的更好。」無涯至尊俯瞰雲洪，感慨道：「將來，或許真有望不朽！」
「不朽？」雲洪一愣：「是永恆嗎？」
「永恆？」無涯至尊停頓了。
雖看不清無涯至尊面容表情，可雲洪感覺，對方似乎在回憶和沉思。
半響。
「不朽，只代表輪迴中不朽，並非永恆！」無涯至尊開口：「至於永恆？」
「茫茫天地，無盡混沌，是否真能成就永恆，我亦不知。」無涯至尊緩緩搖頭。
「輪迴中不朽？」雲洪眼神閃爍。
有困惑，有不解，更有好奇。
輪迴！
這是無數宇宙域，無數生靈最大的劫，至今仍無確鑿證據有生靈渡過輪迴劫。
永恆？
更是一代代證道者的至高追求，傳說，渡過輪迴劫，即可得證永恆。
今日，按無涯至尊所言。
踏過輪迴，可稱不朽，但並非永恆。
無涯至尊的話，很有信服力，因為，他非尋常至尊，而是真正曾站在混沌虛空最巔峰的存在。
忽然。
無涯至尊又猛然開口：「若這世間真有永恆，那麼，輪迴中不朽者，或許，能一窺永恆之門。」
雲洪若有所思。
這些，距自己似乎很遠，但仔細想想，又已不太遠。
現在的雲洪，已逐漸窺伺到天地至道的終極奧妙。
「我觀伱開闢這方天地，虛幻中蘊含真實，浩瀚無垠，應當是有逆天機緣，同時融合了宇界晶、宙辰晶。」無涯至尊聲音中帶著笑意。
「庭主，你知曉宇界晶、宙辰晶？」雲洪感到驚異。
「怎麼可能不知？」無涯至尊感慨：「我曾重煉祖源宇宙，更曾同兵涯神帝共同煉製『永恆之舟』，這兩大至寶，實則是祖源宇宙本源核心所化。」
「什麼？」雲洪震驚無比。
剎那間。
雲洪腦海中浮現無數念頭，宇界晶，是自己修行路上的崛起之基石，若無這件至寶，自己絕走不到這樣的高度。
宙辰晶，則是助自己完成了八宇時空的最終蛻變。
震驚之餘。
雲洪又覺一切說得通。
是了！宇界晶、宙辰晶，分別代表著空間本源、時間本源兩大方向至寶，蘊含無窮奧妙。
時空，乃萬物衍變源頭。
若非祖源宇宙的本源之神奇，如何誕生這等無上至寶？
「每一輪迴紀元，都會有道祖開天闢地，都會誕生祖源之地。」無涯至尊卻是講述了起來：「所以，理論上，任何一個輪迴紀元，都能重煉祖源宇宙，誕生出一塊宇界晶、宙辰晶！」
「要得這兩大至寶，必須毀掉一座祖源宇宙？」雲洪卻是愣住了。
竟要如此大的代價？
「對。」無涯至尊輕輕點頭：「不過，這只是理論上，若無至尊實力，豈能毀掉祖源宇宙？若無法毀掉，待輪迴劫後，一個輪迴紀元終結，祖源宇宙同時毀滅，自然不會誕生這兩大至寶。」
雲洪瞳孔微縮。
剛才，他以為每一輪迴紀元都會誕生一塊宇界晶、一塊宙辰晶。
可現在聽無涯至尊的意思，必須在輪迴終結前，提前毀掉祖源宇宙，才能得到？
可欲毀掉祖源宇宙，必須要至尊實力。
無盡歲月，有幾人能做到？
「當年。」
「我曾煉化那一輪迴紀元的祖源宇宙，方才鑄就永恆之舟。」無涯至尊看著雲洪：「你卻能同時得到這兩大至寶，看來，我們那一紀元後，這方宇宙域，又曾誕生過至尊，有過幾位？向我說說。」
「我所知僅有一人，名為『九煉帝君』。」
雲洪恭敬道：「他走的，乃是無法之道，是同『完美之道』截然不同的路。」
「無法之道？」無涯至尊一愣，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嘆：「我從虛界有序至無序推演，感覺真實物質中，還存在獨立於完美之道的修行路。」
「竟然，真有後世強者尋到了這條路，他有何事跡？」無涯至尊好奇問道。
顯然。
對無涯至尊這道殘念來說，這些訊息能引起他的興趣。
雲洪苦笑一聲。
九煉帝君的事跡？
「怎麼，不方便說？牽扯到了我？」無涯至尊笑道：「無妨，儘管說來。」
「是，庭主。」雲洪點頭：「庭主你所處的那個時代，被我們尊稱第五輪迴紀元，而九煉帝君，誕生自第七輪迴紀元……」
雲洪將自己所知的九煉帝君事跡盡數講出。
「這九煉帝君，滅掉了無涯庭道統？」
無涯至尊並未動怒，反而笑了起來：「世間無永昌之道統，被他這樣的至尊強者滅掉，也屬正常。」
「況且。」
「諸多輪迴紀元過去，在我眼中，也只有你繼承《命運無涯》之傳承，才能算我無涯真正的傳承人。」無涯至尊平靜道。
「《命運無涯》？」雲洪一愣。
這是無涯至尊所創的至尊法門，同月河山主所創《永恆道書》齊名，在許多輪迴典籍中都有提及。
自己什麼時候得到了？
「你破開了無涯河封印，已感知八萬四千神魂源點存在，初步踏上了『虛界有序』的修行路。」無涯師尊卻是笑道：「這，便是《命運無涯》的核心傳承！」
雲洪頓時明悟。
自己現在，恐怕就如當年得到《無法之道》傳承的盤古聖人，或許對實力幫助還不大，可一條全新的修行路已緩緩打開。
「《命運無涯》這一法門本就艱難，不將《天涯》三術修煉至第六重，參悟無益。」無涯至尊輕聲道：「這，便是我在『無涯河』中設下封印的緣故。」
「沒有真正踏上神魂之道的修行，我留下的這件神魂至寶，也沒有出世的必要。」
雲洪心中感慨。
原來如此。
至強存在，都是驕傲的！若無合適傳人，寧願自身至寶和秘術永世蒙塵。
「雲洪。」
「單論物質真實這一修行方向，你所走之路，不如那位九煉帝君，或許都不如兵涯神帝。」無涯至尊道。
雲洪不由點頭。
兵涯神帝，是第一位嘗試走『完美之道』的，雖未至終極，可無愧其威名。
九煉帝君，更不用說，無法之道的開闢者兼大成者！
和這兩位的修行路相比，雲洪一直所走的『九道合一』，在先天高度上實際是要差上一籌的。
當然。
本質來說，道無高下，論絕對實力，雲洪如今已勝過兵涯神帝。
「論神魂之道，更不用談，你離我甚遠。」無涯至尊毫不客氣道。
「晚輩明白。」雲洪也點頭。
這同樣是實話。
神魂之道，相比『無法之道』更為虛幻縹緲，根本不是尋常強者能接觸到的。
而無涯至尊，不單開闢出了『虛界有序』這樣一條至高路，更是以此成就『神魂至尊』，威震無盡混沌！
雲洪，若非有無涯河指引，幾乎不可能真正踏上神魂之道的修行。
即使雲洪已踏上這條路，想要真正悟透八萬四千神魂源點，達到無涯至尊的高度？
亦是難如登天。
「不過！」無涯至尊話鋒一轉：「你，恐怕，會是無涯域諸多輪迴紀元以來，最有希望輪迴不朽者！」
「最有希望？」雲洪一窒。
他有些不明白。
「我，當年窮盡虛界奧秘，連『無涯河』這件至尊神兵都已可捨棄，再難有進步，仍覺不夠，方才回首煉製『永恆之舟』，想以器物達『真實』極致，兩者合一，以求輪迴中不朽！」無涯至尊緩緩道來。
講述出昔年那段歲月。
雲洪聽得震撼。
難怪無涯河會被留下，原來，對無涯至尊而言，神魂類至尊神兵都已無用。
難怪無涯至尊和兵涯神帝會全力造出永恆之舟。
「我只是一殘念，不知本尊在輪迴劫中遭遇了什麼，但從結果來看，我敗了。」無涯至尊平靜道。
「那位九煉帝君。」
「我雖未親眼所見，但稍加分析可知，他自身，應該已接近真實物質極致，最終也倒下。」
雲洪聆聽著。
九煉帝君，或許比無涯至尊稍弱，可同樣傳奇。
「至高規則運轉下，真實、虛界這兩大方面，相互對立，又相互牽制。」無涯至尊俯瞰著雲洪：「我猜想，欲求輪迴不朽，乃至最終永恆，這兩大方面，恐怕缺一不可。」
「而你。」
「九道合一雖遜於完美之道，可你開闢如今內宇宙，由你絕對掌控，趨近完美，可稱無瑕，一旦你證道至尊，內宇宙它真正顯化真實，威能暴漲，當勝過永恆之舟。」
「你若再沿『虛界有序』達到至尊層次。」
「兩大方向皆達至尊層次，或許，方可輪迴不朽。」無涯至尊輕嘆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