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信仰屏障
轟鳴的列車是這個時代的特色，不可不品嘗。
作為蘭德南部重鎮，萊茵市的鐵路交通相當繁忙，無論晝夜，每隔十幾分鐘，就有一輛列車伴著轟鳴和震動穿城而過，只留下滾滾的濃煙和灰濛濛的蒸汽。
即便全市都陷入了歡騰，依然有鐵路工人在悶熱的蒸汽車頭裡揮汗如雨，駕駛著一趟又一趟火車沿著鐵軌一路狂奔，猶如心臟中泵出的鮮血般永不停息。
別說這裡土生土長的人們，就連剛剛醒來幾個月的林奇也早已習慣了這種高頻率的震動，有時甚至都不自覺地忽略了。
但不包括這次。
林奇停下了嬉笑，握著手杖的手緊了緊，垂下頭一言不發，直到火車遠去，汽笛聲和震動感已經消失，林奇才若有所思的問道：「剛才我們離開之後，下面又有過震動感嗎？」
大主教微微皺眉，輕輕搖了搖頭：「怎麼，你還在為這件事擔心？」
林奇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只是一次細微的震動，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何況暗夜教會幾次確認過安全，又有頂級強者坐鎮，再表示質疑就等於指著鼻子罵暗夜女神和她的侍奉者都是廢物，林奇有點怕再被老阿姨揍。
「沒關係，你和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在意這些凡世的虛偽禮儀了。」大主教顯然看出了林奇的顧慮，淡淡的說道，「你雖然不是信徒，卻深受主的眷顧，我們對你就像對自己人一樣，所以無需顧慮太多。」
「我在想，這麼高的行車頻率，如果剛才在下面感應到的震動真是火車，那應該每次都能感應到才對吧，畢竟火車都是同樣的型號同樣的軌道，差別不會太大，出現特例也應該是察覺不到震動才是特例，但現在剛好反過來了。」
大主教點點頭，反問道：「所以？」
林奇只能苦笑，這也正是他最後選擇搖頭的原因。
就算不是火車震動，想找個理由也容易得很。地殼震動、板塊遷移、建築裂縫熱脹冷縮，甚至有人打呼嚕翻身煤氣管道接觸不良，各種奇葩的理由一個比一個有說服力。
「我明白了。」特林萊斯大主教沉思片刻說道，「你說的也對，還是保險一點更穩妥。我會去激活信仰屏障，那是教堂的最終防禦措施。不管他們用什麼手段，我都可以保證，只要沒有邪神的力量直接降臨，陰影聯盟就沖不破安全屋的防禦，就算真有邪神的力量衝破了外層的信仰屏障，對方也要面對安全屋本身的防禦能力，我相信這樣能保證絕對安全，整個凡世也沒有哪個人能做到這種事。」
「那就多費心了。」
林奇長吁一口氣，心裡總算踏實一點了。
決戰已經開始，現在可容不得一點疏忽，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不過，既然暗夜教堂已經開啟了終極防禦措施，那應該沒什麼好怕的了吧。
呃，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隨著升降機回到底層，外界的喧囂與嘈雜像被隔離到了另一個世界，當林奇和娜塔莉警官走出升降梯重回安全屋，迎接他們的是一片光華。
奇蹟之心漂浮在火焰中載沉載浮，箱蓋是打開的，空無一物的箱子裡射出無色的光輝。
很難理解這裡射出的是『光』，凡世的認知中光所應該具備的特性它一概沒有，沒有源頭，並不明亮，也沒有顏色，它甚至無法照亮任何東西，但當看到『它』的瞬間，林奇和娜塔莉的本能意識都第一時間產生了一個概念。
那是光，純粹的光。
不是白色，而是無色，那其實才是世間最絢爛的色彩，只是人類的認知無法理解，大腦中反應出的只有空白而已。那也是世間最耀眼的射線，可惜凡人淺薄的認知，卻無法理解一絲一毫它的光輝。
但即便如此，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兩人從肉體到心靈都發出了最強烈的呼聲。
那就是至高意志，那就是超脫凡世的權柄。
那就是光。
心臟在劇烈跳動，那是敏銳的靈感面對至高時的哀鳴，套裝內襯口袋裡，一股灼熱感無端出現，越來越熱，就像是什麼東西燒起來了一樣。
什麼東西？
林奇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熟悉的觸感讓他馬上意識到了，這就是之前黑貓伯爵海瑟薇送來的報酬，第三件紅月的回憶。
林奇心裡一驚，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胸口便一陣抖動，精緻古樸的雕像徑直從口袋裡彈出，迎著光芒衝上半空，緋紅的微光從雕像上灑下，照在奇蹟之光上。
嘶，要遭。
『鄰居，鄰居，它不會是要去搶奪裡面的神權吧？』
【是的】
『嘶，我記得你說過，我吸收了神權只會稍稍影響原本權柄的效果，不會直接掠奪權柄本身，那讓它碰一下沒事吧。』
【只會引發奇物崩潰而已，沒逝的，幾百年後奇物還會重新凝聚的】
臥槽，你怕不是在逗我。
林奇差點蹦起來去抓半空中的紅月回憶，但馬上反應過來了。
幾天前他深層讀取奇蹟之光的時候，這傢伙可是提醒過他不要靠近光權能的，這傢伙現在這個反應……
『我說，把幾個月前我認識的那個溫柔如水和藹可親善良真誠美麗大方的鄰居還給我好嗎，我想她了。』
【很遺憾，她已經隕落了，你再也見不到她了】
『……不要在這種事上讓我無法反駁好不好。』林奇心裡暗暗咬牙，『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它的確是在汲取裡面的神權，但這是個過程，除非奇物主動崩潰，否則需要很長時間，你不用在意它。另外你也不用擔心被其他人注意到，我的回憶在現在這種狀態下是超出凡人認知的，只是凡人而已，終其一生也無法窺視我的世界。】
『嘖，突然逼格就高起來了，不過，你果然學壞了啊。』
【與其糾結這點不起眼的小事，不如關注一下更重要的問題吧。】
『嗯？』
【他們看不到我的奇物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從離開升降梯之後，就無端的站在所有人面前發呆了一分鐘，而且表情有點豐富過頭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