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大問題
「很遺憾，這次實驗我們失敗了，雖然它看似成功。你們跟我來吧。」
南丁格爾女士神情凝重的把留下來的五人引到了隔壁的實驗室里。
慶賀和打探消息的大人物們都已經離去了，高塔三樓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南丁格爾女士帶著留下來的幾人繞到了隔壁的實驗室。
這裡的樣本大部分都被運走了，只有四號樣本留了下來，參與實驗的修女們也大多離開了，剩下三個正在整理實驗物品，見到一行人進來，立刻識趣的退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了公主和公爵，還有林奇三人。
終於有機會近距離觀察據說被治癒的四號患者了，幾人上前幾步，凝神細看。
這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臉色蒼白身體瘦弱，應該是個有點社會地位的體面人。但此時他身上一點也看不出體面的樣子，反而像個怕生的幼童一樣，不時的啊啊直叫，努力想要掙脫束縛藏起來。
雖然表現得像個野獸，而且是野獸幼崽，但至少不像之前那麼瘋狂了，這是明顯的好轉啊，為什麼說失敗了？
幾人不明所以的互相看了看，林奇追問道：「所以，女士，你是說他雖然獲得了治癒，但記憶之類的東西都消失了，完全退化成幼體狀態，所以算是失敗了？」
「不，他確實算是恢復了，正常來說也不會有後遺症，他現在的表現，只是靈魂還沒有恢復，導致他自身意識還被封鎖，現在全憑本能行動。這是很正常的反應，絕大多數人過段時間就能慢慢自行調整過來，回歸正常生活。」
老婦人已經摘下了鳥嘴面具，湊到患者身旁，熟練地檢查著各項身體體徵，還不時的翻開患者的眼皮口腔深入觀察，絲毫不擔心患者像過去那樣一口咬下去：
「所以說從醫學角度上，治療的確成功了，現在誰看到也挑不出問題來。既然打算把結果公開出去，那這種關鍵問題上我可不敢作假，外面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裡面不乏專業人士，有一點不對勁都會被發現，到時候不僅無法緩解民眾的精神壓力，反而是種打擊。」
「等等，你說現在？」林奇心裡一驚，「也就是說，之後還會有變化？治療出現反覆也是常有的事吧，不是都需要一定的觀察期嗎？也不能說失敗吧。」
「這和觀察期不一樣，有本質區別，你們如果還要宣傳最好儘快，我甚至無法確定，幾個小時之後他會不會突然又恢復瘋狂狀態。」
維恩公爵皺眉道：「聖徒閣下，到底遇到了什麼問題？我們雖然不懂你們那個世界的事，但以殿下和我的身份，或許能幫上什麼忙。」
南丁格爾嘆了口氣，解釋道：
「幸虧林奇提供的新思路，讓我在剛才的實驗過程中發現了一個以前從未發現的問題，外界神秘學瘟疫的強度是在不斷變化的，呈線性的增強趨勢。昨天奧萊理事長也提到過這個問題，他說瓶子受到的污染速度會隨著瘟疫爆發的臨近越來越快，其實就是驗證了我發現的問題，但我當時沒有朝這方面想。直到剛才的滲透試驗，我才發現今天的強度比三天前我們完成治療實驗的時候，加強了至少百分之五。」
「所以？」林奇追問道，「會導致什麼結果？」
「首先是最緊迫的一個麻煩。」老婦人指了指茫然看著他們的四號患者，「我之前應該和你說過治療他的原理，就是在他靈魂外那層抵抗屏障上製造一個滲透通道，讓藥物的神秘性進入靈魂內部生效。這層滲透膜其實要求很高，效果稍弱一點，就無法讓藥物滲透，但稍強一點，就無法抵抗外界的壓力，讓神秘學瘟疫突破屏障進入靈魂。」
林奇點點頭，不過馬上就有些動容，他已經想到了問題。
「看來你明白了，現在打開的滲透通道暫時還能擋住外面神秘學瘟疫的侵蝕，但一旦外界瘟疫強度持續升高，屏障崩潰的可能就會越來越高，直到扛不住侵蝕那一刻到來。」
該死，還真是這樣。
形象的比喻讓在場的五人立刻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現在已經是最低限度的滲透效果了，不可能再繼續降低，否則無法產生治療效果，但這種效果很快就要擋不住外界的瘟疫了，也就是說，這是個近乎無解的難題。
難道外面的人最終要落得空歡喜一場？
幾人糾結的透過玻璃窗看向窗外，城裡早已陷入了狂歡之中。
酒吧餐廳剛剛開門就轉眼間擠滿了客人，人們聽著識字的客人大聲誦讀報紙上的消息，一遍又一遍，怎麼聽都聽不膩。高舉的酒杯在空中用力碰撞，潑灑的酒液漫天飛濺，在窗外陽光的映照下泛起七彩的光芒，猶如亮起了一道道彩虹。
外面的大街上更熱鬧。
越來越多的市民打開封閉數日的家門走上街頭，盡情宣洩著壓抑已久的情緒。
人們揮舞著手裡的報紙和照片，大聲讚美著苦難女神和國王陛下，高聲咒罵著萬惡的陰影聯盟。
人潮漸漸匯聚到一起，沿著大街形成了龐大的遊行隊伍，不知從哪裡冒出了很多人，在街邊分發彩旗和鮮花。遊行的人們自然而然的接過來揮舞，於是遊行的氣氛愈發熱烈，歡聲笑語，宛若每年蘭德國慶的大遊行。
皇冠大廣場上更是一片歡騰，無數人整齊的揮舞著旗幟，唱起了同一首歌。
《神佑蘭德》，蘭德王國國歌。
周圍的便衣紳士們和守衛的士兵們都受到感染，雖然腳步未動，但也忍不住一起哼唱起來，慷慨激昂的歌聲直衝天際，歡樂而激動的氣氛，卻沖不散林奇這些人心中的寒意。
「那還不如不加第三階段。」林奇皺眉道，「雖然失去了治癒效果，但還能當個疫苗用，恐慌難以避免，不過至少不至於讓民眾信心崩潰。大不了通過疫苗爭取更多時間，再開發針對感染者的特效藥，說不定也來得及。」
「很難，感染者這麼強的攻擊性，你自己也知道會帶來多大的恐慌，何況這只是最緊迫的問題，後面還有更麻煩的問題。」南丁格爾苦笑道，「距離瘟疫爆發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我不確定神秘強度最終會達到多高，所以我也無法確定，以這種速度提高下去，現在的屏障強度真能擋住十天後的瘟疫嗎？對此我深表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