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麥琪太太（兩章合一）
壞消息是，燭光晚餐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好消息是，兩人晚餐變成了三人晚餐。
林奇被留在苦難教會吃了一頓教會的集體聖餐。
食物挺寒酸的，幾份蔬菜，一個蘋果，一份白麵包，最多上面再加一小片奶酪，他覺得前世餵兔子的都比這些豐盛。想起在黑夜教會吃過的點心和紅茶的品質，林奇只覺得……下次還是去那裡混飯吃吧，反正也熟。
但大家吃的都一樣，包括南丁格爾和瓦倫特小姐都是這樣，林奇也沒什麼廢話，其實味道不算差，就是吃完以後他覺得眼睛有點紅，耳朵有點長，而且和沒吃一樣，其他沒什麼問題。
吃了一半他才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和苦難教會六十多個教徒一起吃飯？
不是發給民眾的免費聖餐，不是招待訪客的招待餐，純粹就是教徒們日常的內部餐。
為什麼給我吃內部餐？這是什麼道理？
林奇不知道，但看著這些教徒對他格外熱情親切，和招待自己人沒什麼區別，再看看坐在身邊臉色有點古怪的貴族小姐，林奇決定還是不考慮這個問題了。
他怕會引發血案，而且旁邊有人咬麵包已經快迸出火星了。
當他被兩位女士一起送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雖然他一直覺得這個行為充滿了不對勁的地方，但面對摺扇和佩劍，他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麼不對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麥琪太太和小瑪莎應該已經睡下了，林奇沒有打擾兩人，徑直回了自己的臥室。
昨天和星之彩鬥智鬥勇，除了擊殺了自己第一個對手蛇人之外，沒有經歷任何危險，但精神上卻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全鎮人的生命都壓在他的肩上，更重要的是警官女士也在旁邊，同樣性命相托。他看似輕鬆，卻幾乎耗盡全部精力和想像力，才及時解決了這次的危機。
之後只在米爾特家隨便睡了幾個小時就被守望者一群大漢揪了起來，還被大鬍子崔恩嘲笑每次都能見到你。
林奇覺得這人實在嘴欠，看來是蜥蜴已經消化光了，於是十分感動，把星之彩交給他拿著，讓他一路提心弔膽臉色慘白，到了目的地才鬆了一口氣。
總之今天一天都很疲倦，林奇乾脆什麼也不幹了，拉開窗簾，沐浴著緋紅的月光，靜靜躺在床上思索著。
格拉基啟示錄怎麼解決他還沒有想好，就算為了照顧警官女士的情緒，也不能讓這種危險又詭異的東西在萊茵市不受控制的傳播開，因此肯定不能隨便交給知識圖書館的奸商們寄賣。
先放一放吧，看看情況再說，這事不急，現在最緊要的，還是人面果實和公爵府的邀請，這兩件這幾天就都要處理好，對了，還有財富教會的大主教，要想辦法接洽。
我和他沒交情，但或許可以換一種思路，借勢。
黑夜教會的特林萊斯大主教我應該能說動，南丁格爾女士也能請出來，太陽教會那群瘋子雖然沒理由幫我，但他們去瓦倫特小姐家炸過房子，屬於神權和世俗貴族的衝突，也相對敏感，再加上最後那面鏡子是我家鄰居一拳打爆的，以這些要挾，應該也能讓他們的大主教給個面子。
這樣有三個教會出面，又不需要財富教會真做什麼，就是給個信息而已，他們的大主教應該能接受。
這樣一來，奇蹟之光的事或許真可以提上日程了，不然我怎麼也不安心啊。
『鄰居，陪我聊聊天。』
【嗯？】
『我不知道很多事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我覺得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應該不光是由我自行選擇的原因，我猜或許有些事神靈不能宣之於口，否則會帶來難以控制的異變。或者會影響到其他的事。』
【……】
『嗯，看來差不多，所以我可以自己推，你其實也不介意我知道，但你不能說？』
【……】
『你睡了嗎？』
【嗯，睡了。】
『呵，那就好，所以我或許猜的方向沒錯，又一次大災難要來了？所以瘟疫、戰爭、饑荒、死亡會陸續出現，這些都是大災難的徵兆？』
【你該睡了，林奇。】
『看來有誤，哪裡呢？』林奇思索著，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個猜測，盯著窗外的紅月思索道，『不會是因果關係反了吧，它們不是大災難的徵兆，而是它們引發了大災難。』
【……】
『嘶……那麼陰影聯盟做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麼？莫爾迪基安的事讓我總覺得他們想要引發瘟疫，但所有專業人士都說，食屍鬼之王的權能不可能引發瘟疫，也許他們對，但我保留我的想法，因為他們下一步的計劃，讓霍華德死，或許就是想激發議會和王國的矛盾，這樣很可能引發戰爭。第一步是瘟疫、第二步是戰爭……難道他們想人為引發大災難？』
【……】
『他們瘋了嗎？這樣做對他們有任何好處嗎？第一紀末你們可是……』
【不要把任何人當成瘋子，林奇，有些看似瘋狂的行為，也許只是因為你沒有看到背後的原因，實際上這些行為都有足以自洽的邏輯。】
『所以，你知道？但你不能說？』
【……】
『你認可他們的邏輯是自洽的，但你不認同他們的行為本身，你想要阻止他們？』
【林奇，你不需要考慮我想要做什麼，你要考慮的是你想要做什麼。】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想要做的就是考慮你想要做什麼，你把我從死亡里喚醒，守了我不知道多少年，把我送進這個身體裡，一路幫我活下來，我偏要考慮你想做什麼，我偏要幫你做下去，與你何干？』
林奇其實已經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了，這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都想了什麼。
臥槽我為什麼要和自家鄰居發脾氣，懟了一位女神怎麼辦，在線等，急。
迷糊的大腦瞬間清醒，但也徹底亂了，不過，還沒等他等來註定不存在的回覆，腦海里突然傳來一陣溫柔的聲音。
【如果這真是你的選擇，那就繼續做下去吧，林奇……】露娜女士沉默了片刻，幽幽的說道，【我很高興。】
被我懟的很高興？林奇一時有點懵。
【因為這樣，神罰降臨的時候就有理由了。】
『喂，你是在開玩笑吧。』
【你覺得呢？】腦海里第一次響起一串輕笑，但很快就收斂了笑聲，【可惜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你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考慮。】
嗯？
隨著露娜女士的提醒，林奇突然意識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正從臥室門口傳來。
有入侵者？房東太太和瑪莎沒事吧？
林奇心裡一緊，但很快意識到，對方應該是衝著自己來的，他迅速壓下心裡的擔心，眯起眼睛放輕呼吸，假裝已經入睡。
果然，房門輕輕打開，一個人影閃身而入，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床前。
借著緋紅的月光，林奇看到了一頭亮眼的金髮。
是房東太太正站在他的床頭，俯身看著他。
？？？
林奇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房東太太的手臂已經動了動。
隨即身上的睡袍輕輕滑落，露出了……
臥槽！
前世的資深魔法師林奇只覺得鼻子發熱，大腦一片空白。
麥琪太太就站在面前，在月光下如此耀眼。
金色的長髮柔順的披散著，牛奶般的皮膚散發著白熾的光暈，姣好的體型絲毫看不出生育過的痕跡，修長的雙腿……噗。
閱片無數的林奇可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這簡直是最強烈的精神衝擊，林奇的大腦已經一團亂麻，眼前只有在月光下閃耀的白皙皮膚和晃動的金髮，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你要幹什麼！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然而還沒等可悲的宅男大腦接受眼前的一切，房東太太已經抬起了手臂，將一切更清晰的展現在林奇面前。
「偵探先生，你為我和瑪莎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我只是個蠢女人，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感謝，我沒有錢，沒有知識，沒有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自己報答你。希望您能接受我的身體，今後繼續留在這裡，對您，我真的，真的……」
聲音突然哽咽，麥琪太太沒有再說，而是緩緩地朝林奇趴了過去，距離越來越近，甚至可以看到漂亮的眼角那晶瑩的淚光。
這一刻林奇突然明白了一切。
這位太太不光是感激，而是想用這種方法，把自己和淨化之書長期留下，這樣就能保證瑪莎一世平安。
母愛確實有點讓人感動，但特麼我現在怎麼辦？
林奇已經渾身燥熱，某些變化也早已發生，神志都快不清了，但釐清的頭緒卻讓他稍稍冷靜下來。
不管她怎麼想，但我這就是趁人之危啊，這就等於我拿著淨化之書要挾對方啊，我真要幹這種禽獸不如的事嗎？
我雖然做夢都會夢到，偶爾也會幻想，但不是在這種局面下以這種方式啊。
一時間，林奇陷入了劇烈的心理鬥爭，而房東太太柔軟的身體已經貼了上來。
狠狠一咬嘴唇，林奇猛地翻身按住房東太太的身體，一如初遇時那樣，泛著紅絲的眼睛盯著房東太太湖水一樣的雙眸，努力讓聲音里的顫抖不那麼嚴重：
「你考慮清楚，麥琪太……女士。」
「認識快兩個月了，我的為人你應該知道。我確實很喜歡你的……身體，也做夢都在期待接下去的事，但我也是有底線的人，如果換一個場合我會很高興的接受，但不是以這種理由發生，我不認為自己繼續任由一切發生是對的。」
「一旦事情發生了，我會為這種趁機要挾甚至類似於買賣的行為感到羞愧，為了避免尷尬，我不可能繼續在這裡住下去，離開是唯一的選擇。但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與其這樣，不如把今晚的一切當成一場夢，你還是那個溫柔漂亮的房東太太，而我還是那個對著你背影幻想的變·態，我們一起繼續原本平靜的生活，直到將來的某一天，一切或許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而不是靠著那本淨化之書催發一切。」
房東太太始終一聲沒吭，但聽著林奇的話，眼神變得極為複雜，感激中帶著幾分怨懟，卻又藏著點點依賴。
慢慢的，麥琪的身體放鬆下來，不再試圖掙扎著抱上來，這時林奇才感到自己身體變化，臉上一紅，迅速倒向一邊，和房東太太並排躺在床上，一時間，月光下的房間裡，只有兩人的呼吸聲無比清晰。
「畢竟你也不希望我不得不離開吧，太太。」
林奇說話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我特麼究竟幹了什麼啊，我為什麼要把我的夢想推走啊。
但他並不後悔，趁人之危不是一個男人該幹的事。
床鋪一動，房東太太默默地站了起來，就這麼站在床邊盯著林奇看了許久，突然俯身吻了下去。
嗯？
林奇睜大了眼睛，又一次陷入了大腦空白的窘境，這次連如何呼吸都忘記了，任由灼熱的氣息打在臉上。
許久之後，房東太太猛地一推林奇的身體，退後幾步拉開距離，聲音顫抖的說道：
「我恨你，也謝謝你，我本已做好了徹底拋開羞恥和道德的準備，但你……一切真的還能像從前一樣嗎？」
「恐怕不可能了，已經回不去了。」林奇躺在床上，目光閃爍，幽幽的說道，「至少今後在我在睡夢裡，會出現更加美好的夢境，而且很多，這讓我很為難啊。」
房東太太臉頰微紅，咬著嘴唇目光如水，突然跺了跺腳，撿起散落的睡袍，低著頭就朝臥室外跑去。
而林奇看著如此美好的背影，表情更加複雜。
咚咚咚。
麥琪太太一路跑回臥室，靠在門上輕聲喘息著，眼睛呆呆地盯著煤氣燈微弱的火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才鬆開被咬出牙印的紅唇，輕輕哼了一聲。
「娜塔莉，瓦倫特，哼。」
而二樓的臥室里，林奇依然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
『這就是你說的更重要的事？』
一陣愉悅的笑聲清脆悅耳，迴蕩在林奇的腦海里。
這一夜，林奇沒能入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