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時間的囚徒
和娜塔莉警官交換了個眼神，兩人跟著老管家不動聲色的進入了大宅。
能在萊茵公開營業，這個邪神的信徒應該屬於還可以接觸的，那就闖一闖吧。
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慘遭破皮，傷勢不重，此時已經包紮好了，動作恭敬的為兩人帶路，言辭間，對兩人的援手頗為感激。
「這是老爺留下的宅邸，老爺去世之後，就由少爺和小姐打理。」
老管家邊走邊為兩人介紹，這個宅邸也就是萊茵市里普通有錢人家的水平，連花園都說不上大，別說和河畔莊園或者瓦倫特家比了，就連剛穿越時那個蘭道爾家的宅邸都不如。
但打理的很細緻，宅邸很漂亮，花園裡也鮮花繁盛的，很有家的溫馨。
但林奇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這個宅邸里，絕大多數物體邊緣都是弧形的，兩個物體的交界也是弧形的，也就是說，一路走來，林奇幾乎沒看到過角的存在。
這是什麼奇怪的神秘特性？
算了，誰沒點怪癖呢，不能覺得什麼都和神秘有關吧。
「少爺和小姐的身體都不太好，需要常年在房間裡靜養，小姐稍微好一些，偶爾會出來打理家裡的事。請在客廳稍坐，小姐很快就出來。」
說著，把兩人讓進客廳，自己便徑直離開去準備茶點。
房間裡的情況和外面一樣，所有陳設都是特製的，造型扭曲怪異，用弧形取代了角的存在。
這恐怕已經超出正常嗜好的範疇，不過看老管家和僕從都很正常，林奇和娜塔莉警官還是坐了下來。
「億萬光輝之主的信徒還算友善，應該……沒事吧。」
林奇把玩著桌上那些特製的物品，只覺得這個宅邸充滿了秘密。
「你最好不要這麼想，林奇。」警官女士一腳踢在林奇的小腿上，正色的說道，「你接觸這個世界的時間還太短，認識的還不夠深刻，對邪教徒不能用常理來考慮。這些信仰邪神的人類，即便外表看上去再正常，也可能是極度瘋狂的暴徒，這正是邪教徒的危險之處。不在於他們信仰的是誰，不能因為遇到了幾個正常的邪教徒就用常理揣測他們，這樣做的人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謝謝，我記住了。」
「她說得對，邪教徒多少都不太正常，包括我。日常接觸舊日的支配者會讓我們不自覺的接受不屬於人類的禁忌知識，那會嚴重損傷我們的神志讓我們變得瘋狂，只是瘋狂的程度有區別而已，我算是比較輕的。」
一個年輕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軟軟的，輕輕地，有氣無力的：
「而且你們誤解了一點，我們也不是億萬光輝之主的信徒，我們和城裡那些圖書管理員不一樣。他們信仰的是億萬光輝之主，萬物歸一者猶格索托斯自身，追求的無盡的智慧和世界的真理。而我們一家信仰的是太古永生者塔維爾·亞特·烏姆爾，萬物歸一者的一個投影。總之，這兩位本質上是同一個舊日支配者，實際上是不同的身份，所以我們的信仰嚴格來說也不同。」
「就像腫脹之女和伏行混沌之間的關係？」林奇下意識的思索道。
「嗯……確切地說一點相似點都沒有，但是就這樣理解好了，真弄清楚就離徹底瘋狂不遠了。」
「但你看起來像是弄清楚了啊。」
「所以我瘋了啊，只是你們看不出來而已。」
好有道理。
林奇突然對這個邪教徒有了點好感，認真打量著正從客廳外緩緩走來的女士。
那是一位蒼白的女士。
白色的頭髮，白色的皮膚，黑色的長裙更襯托出膚色的蒼白。
年齡目測二十多歲，身材瘦弱，身上帶著病態的虛弱，懷裡還抱著一隻黑色的兔子玩偶。
容貌還算漂亮，只是幾乎透明的皮膚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格外詭異。
「我叫斯凱，斯凱·米爾特，代我的哥哥斯貝斯·米爾特，問候兩位外來者。
有點意外，兩人心裡曾多次設想過這個被鎮民針對的宅邸主人是什麼樣子，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病懨懨的年輕姑娘，脆弱的就像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樣。
現在怎麼辦？
林奇有點猶豫，本來是想先在鎮上了解一下這個家族的，但現在意外的直接會面了，他還沒決定該用什麼方法了解奇蹟之光的信息。
對方立場不明，不能太早暴露自己的底牌。
「你不用為此煩惱，林奇，我知道你們的來意，你的信息沒錯，奇蹟之光的信息就在我們手裡。」
她怎麼知道的？我可還沒說呢。讀心？
林奇的身體繃緊，眼神也冷了下來。
「你確定你沒說嗎？」斯凱女士促狹的眨了眨眼，虛弱的微笑著說道，「也許你剛才確實沒說什麼，但是，在過去、現在、未來的某個點上，你確定你沒有說過嗎？」
艹，時間。
她那個什麼一串名的分身估計是時間的權能，這玩意最讓人頭大。
「你不用擔心，你說的那個霍華德的死，是他無意中透露了時間深處的秘密。但你們沒有這層顧慮，怎麼談論都沒關係。」
什麼叫我說的……算了，可能不知道哪個時間點我一時腦抽說出來了吧，你高興就好。
「他是因為知道了某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底層秘密，再加上說出來的信息，可能會泄露時間的真實，所以被時間裡徘徊的獵犬獵殺了，只要不知道那個底層秘密，怎麼討論其實都沒關係。」
「他怎麼會知道那個秘密？那是一個普通人能知道的事嗎？」
「答案你知道的。」
陰影聯盟！
林奇第一時間想到了答案，恐怕陰影聯盟就是把這個致命的秘密和其他信息摻雜在一起透露給了霍華德，而霍華德毫無察覺的觸犯了禁忌。
對方應該就是以此為手段，借著我的手殺死了他，這些人的手段真是……惡毒又防不勝防。
「好吧，我的確知道。」林奇突然露出苦笑，「不過，你既然知道的這麼多，想必以你的實力，外面那些鎮民根本不是問題吧，我們是不是多事了？」
「你覺得我能屠殺他們嗎？除非殺光他們，否則我拿他們也毫無辦法。」白色的女人嘆了口氣，搖頭道，「不要把我們看的太高，我們只是兩個被時間囚禁的可憐囚徒而已，一旦讓他們衝進來破壞了這棟房子，我和哥哥很快就會死。所以不用懷疑，你們確實救了我和哥哥的命，這也是我願意信任你們的原因之一，如果沒有你們，這次真的很危險。我也沒想到，原來就算沒有舊日支配者的影響，人也可以莫名的變得如此瘋狂。」
人性可比邪神可怕多了。
林奇心中暗嘆，謹慎的問道：「恕我冒昧，我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出事，但這次你們突然拒絕幫忙了？有什麼具體原因嗎？」
「呵，你想幫我們解決這個麻煩，換取奇蹟之光的消息。」
「……」林奇心裡一陣發堵，只覺得和這個女人說話真憋屈，話說沒說出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我不至於在某個時間點上這麼腦殘吧，什麼都往外漏。
女人的笑容突然收起，臉色嚴峻的說道：「不過，抱歉，請恕我拒絕，這個交易不成立。」
林奇皺眉，按住身旁警官女士的手，堵住了她想說的話，沉聲問道：「為什麼？」
「因為這次的麻煩本身就和奇蹟之光有關，你解決了我的麻煩自然就知道了，用不著和我交易。」
「……」
艹，被調戲了。
女人，你這麼說話，在我故鄉容易挨打你知道嗎？我上輩子要是這麼說話，早就被人打死八百次了。
「好吧。」林奇撇撇嘴，板著臉說道，「那我剛才問題的答案呢？」
「我會拒絕他們，就是因為這次的牛瘟背後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操控著一切，我和哥哥懷疑他們的目的就是通過牲畜死亡逼出奇蹟之光，所以我們只能拒絕求助，但我們實在沒想到，那些鎮民會做出這種事。」
警官女士沒忍住好奇，追問道：「你們沒看到結果？」
女人幽幽的嘆了口氣，搖頭道：「不是什麼事都能隨便看的，娜塔莉。」
「把你覺得現在能告訴我的，關於奇蹟之光的事，還有這次的事件都說出來。」林奇也不掩飾，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們儘量幫你解決那群鎮民的麻煩。」
「成交。」斯凱頓了頓，輕聲道，「奇蹟之光，其實是一件很詭異的奇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