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在前,退卻在後:郭林祥

  他14歲便拿起梭鏢打土豪。16歲夜走百里路去參加中國工農紅軍。19歲擔任保衛隊的黨支部書記。20歲時,他參加了長征,在土城戰鬥中,他第一次指揮連隊作戰,總是衝鋒在前,退卻在後。寡婦河戰鬥中,他當機立斷,全力完成掩護任務。直羅鎮戰役中擊斃敵師長。他22歲任紅1師13團政治委員,後來成為軍區副政委、政委,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1988年被授予上將軍銜。

  打土豪,接受革命洗禮

  1914年9月16日,郭林祥出生在江西省永豐縣藤田區層山鄉鄒方村的一個貧農家庭。

  父親郭鳳隆,一生務農,為人正直,個性倔強,在群眾中有些威望。母親朱氏,系農家婦女,很會料理家務,為人和善,與左鄰右舍和睦相處,關係融洽。兄弟姐妹6人,排行第二。

  郭家有田5石,山林1畝多,破房數間。由於山坡田缺水,收成低,每年的收入只夠8個月食用。如果遇到災荒年,穀物欠收,最多僅夠半年生活。不足之口糧,靠飼養家禽家畜和打柴及外出打短工等收入來彌補,勉強維持最低生活。

  郭林祥因家窮上不了學,每當看到有錢人家的孩子背著書包去學堂,很是羨慕。

  1926年,郭林祥12歲時,父親說:「林祥,去讀點書吧,免得當睜眼瞎。」聽說要去讀書,郭林祥非常高興。於是,父親就為他報名上了私塾。但是,好景不長,8個月後,郭林祥因為父親生病,無錢供他讀書而輟學了。他不得不幫助干農活、打短工。

  由於父親讀過一些古書,在郭林祥小的時候,父親便常給孩子們講一些歷史故事,啟發和教育他們如何做人。父親還經常看些書報,對外面社會的事情有所耳聞目染,接受了一些進步思想,便經常給孩子們講一些當時的農民運動和北伐戰爭的事。父親不相信什麼命運,認為老百姓所以窮,就是田地大多數為地主豪紳所占有,所以他擁護「耕者有其田」的主張。他曾盼望著北伐軍的早日到來,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剷除人間的不平之事。父親的思想和為人,在郭林祥幼小的心靈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江西地區的農民運動,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早在大革命時期就已迅猛地發展起來。大革命失敗後,為反抗蔣介石國民黨的反革命大屠殺,以八一南昌起義為起點,江西各地如火如荼地爆發了農民武裝暴動。

  1928年6月中旬,藤田區的游擊隊和農民群眾在中共永豐區委的領導下,在江西工農革命軍第7、第9縱隊的配合下,在藤田舉行了聲勢浩大的武裝起義,打垮了藤田靖衛團,成立了藤田區革命委員會。

  6月下旬的一天,在藤田羅城召開了有3000多名農協會員和游擊隊員參加的大會,號召開展打土豪除劣紳的群眾運動。藤田區的各個鄉村積極響應,掀起了群眾運動的高潮。

  這時的郭林祥雖然年齡還小,但也拿起梭鏢,跟著浩浩蕩蕩的農民隊伍在大街遊行,呼喊口號,然後到土豪劣紳家裡,把糧食衣物分給窮人。那些平時作威作福的地主土豪劣紳們,跪地求饒,有的還交出了田土地契,請求開恩。

  群眾運動搞了10多天後,領導這次農民運動的武裝隊伍,在完成打土豪的任務之後,有組織地撤離了藤田區,到了東固山建立根據地。不久,反動軍隊來了,參加過農民運動的人,有的被抓了,有的跑了。反動派沒有抓捕才14歲的郭林祥。通過參加這次打土豪鬥爭,使郭林祥第一次看到農民團結起來的力量,受到了一次農民革命運動的洗禮。

  只要能當紅軍,什麼苦都能吃

  1928年,郭林祥的父親因病情加重,醫治無效去世了。1930年,由於辛勤勞動,母親又患了傷寒病,不久也去世了。

  父母去世後,留下了一大筆高利貸債務。一家人的生活過得更加悲慘。郭林祥只能外出打短工,妹妹送給人家當了童養媳。

  在打短工的那段時間,郭林祥認識一些附近各鄉村的窮苦工友。他們年齡都比郭林祥大,見識也比他多。在一起聊天時,他們經常講一些紅軍幫助窮人搞革命鬧翻身的故事,郭林祥聽得很出神,總是暗暗記在心裡。

  不久,郭林祥結識了一個外鄉的青年農民,他比郭林祥大兩歲,家裡也很窮。他們一起給人家打工,成了好朋友。

  1930年春夏之交,有一次,外鄉青年對郭林祥說:「這年頭惟一的生路只有一條,參加紅軍。」

  郭林祥說:「去年春天,紅軍就路過我們鄉,向東開去,我就看到紅軍隊伍里有像我這么小的紅軍,我就開始產生參加紅軍的念頭。」後來郭林祥才知道,他所看到的紅軍,是毛澤東、朱德、陳毅領導的紅4軍離開井岡山,經藤田地區轉向廣昌、石城地區去作戰的。

  他們倆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起,於是約定秋收後一起去找紅軍。

  9月,他們聽說許多紅軍開到吉安地區圍攻吉安城,到那裡一定能找到紅軍。吉安離郭林祥的家有100里。

  9月中旬的一個天高雲淡、萬里星空的晚上,郭林祥便離家到預先約定的地點會合那位工友,一起去找紅軍。

  去找紅軍,令他們很興奮,走起路來也覺得很有勁。簡直忘了一夜的疲勞和饑渴。天快亮時,終於在藤田鎮附近,找到了一支紅軍隊伍。他們拉著紅軍戰士的手,要求參加紅軍。

  這時,有個紅軍幹部走過來。他看到郭林祥有點瘦小,便說:「我們是藤田區赤衛隊,就是紅軍游擊隊,紅軍天天行軍打仗,有時吃不上飯,也喝不上水,你能吃得消嗎?」

  郭林祥說:「我也是藤田區層山鄉的,紅軍里也有我這麼大的人,只要叫我當紅軍,什麼苦都能吃,如果不叫我當紅軍,回去只有餓死。」

  這位紅軍幹部見郭林祥兩人既懇切又堅決,當即同意了。

  一旁的紅軍幹部戰士也都圍過來,同兩人握手,歡迎兩人參加紅軍。

  從此,郭林祥就成了紅軍隊伍里的一名戰士,對此,他感到無比光榮。

  10月4日,紅軍攻占了贛西重鎮吉安城。

  10月7日,在吉安中山廣場舉行10萬人的軍民慶祝勝利大會,會上宣布成立江西省蘇維埃政府,曾山為省蘇維埃政府主席,方志敏、陳正人、李文林、邵式平、古柏等人為委員。藤田區赤衛隊也參加了大會。

  郭林祥參加紅軍不到1個月,第一次看到那麼多紅軍,也第一次看到人民群眾那麼擁護紅軍,還見到吉安青年踴躍參加紅軍的熱烈場面,心情非常激動,真實地感受到紅軍完全是為了解放窮苦百姓而戰的,因而得到人民群眾的擁護。

  戰鬥中成長

  紅軍攻占吉安後,蔣介石便於1930年12月上旬調集11個師又2個旅的兵力對中央紅軍發動第一次「圍剿」。

  紅軍採取「誘敵深入」的戰略方針,集中優勢兵力在運動中各個消滅敵人,除留少數部隊迷惑遲滯敵人外,主力先後轉移到贛南根據地的東固、南壟、龍岡和小布、黃陂、洛口地區待機殲敵。郭林祥所在的藤田區赤衛隊編入永豐縣大隊,也轉移到南部沙溪鎮。

  1931年4月下旬,敵人由北向南進犯至富田、水南、廣昌地區。當敵第28師和第47師第1旅由富田向東固前進時,紅軍運用「牛角尖」戰術,將其大部殲滅,俘敵4100餘人,繳槍5000餘支。

  敵第43師得知第28師和第47師1個旅大部被殲,慌忙放棄潭頭向水南逃竄。藤田縣大隊接到堵敵任務後,迅速趕到水南,在當地群眾的協助下,撤除了水南的瀟龍河浮橋,斷敵退路。

  敵人逃到水南市時,望著滔滔大河,只好轉向白沙鎮逃竄,被紅軍截住。經過激戰,紅軍全殲敵第47師第1旅殘部和第43師一部。

  這次戰鬥,藤田縣大隊出色地完成了堵敵任務。郭林祥看到大批俘虜和繳獲的軍用物資,第一次感到了打勝仗的歡欣喜悅。

  這次反「圍剿」歷時半個月,消滅敵人3萬多,橫掃700里,連打5個勝仗,攻占了贛東和閩西7個縣的廣大地區,進一步擴大和鞏固了中央根據地。

  1931年6月,藤田縣大隊編入新擴建的獨立第5師,師長蕭克。這時,郭林祥由於全身長疥瘡,行走很困難,被送到後方醫院治療。病癒出院時,分配到紅3軍政治部政衛連當戰士,參加了第三次反「圍剿」作戰。

  1932年三四月間,紅3軍臨時劃歸紅5軍團指揮,參加了東路軍的入閩作戰。4月初從贛南出發,行動神速,於10日攻占龍巖。接著就在漳州外圍的天寶山打了一仗,殲敵第49師大部,繳獲大量軍用物資,於20日占領漳州,從而鞏固了閩西根據地。

  6月初,東路軍從龍巖出發西進,回師贛南,攻占粵東的烏徑,7月上旬參加了水口圩戰役,將敵10個團全部擊潰,穩定了贛南。這是郭林祥到主力紅軍部隊後,第一次參加大的戰役行動,經受了一次大兵團作戰的鍛鍊。由於千里行軍沒掉隊,行動聽指揮,作戰勇敢,戰後郭林祥被批准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之後,紅3軍政治部政衛連編入第7師第20團,郭林祥調團部當通信員。

  1933年初,郭林祥從紅3軍第7師第20團調到軍委保衛局訓練班學習。局長李克農,偵察部長錢壯飛,審訊部長傅迪。他們都是在敵區打入蔣介石的要害部門搞過情報工作的專家,經驗豐富,蔣介石「圍剿」蘇區的許多情報,就是由這些同志在白區工作時搞到的。雖然只學兩個月,郭林祥覺得收穫非常大。

  訓練班結束後,郭林祥調到紅1軍團保衛局。保衛局下面設偵察、審訊兩個部和一個總務處,還有一個特務班,一個通訊班,共100多人。郭林祥被分在特務班當戰士。

  沒過多久,保衛局成立保衛隊,郭林祥又調保衛隊當班長。3月,由保衛隊指導員盧赤湘作介紹人,郭林祥由共青團員轉為正式共產黨員。

  由於郭林祥在班裡以身作則,能夠團結人,注意做思想工作,調動大家的積極性,完成任務好,成績比較突出,當年12月被推選為保衛隊的黨支部書記。

  攻土城、奪遵義、占婁山關

  1934年,郭林祥被調到紅軍第2步兵學校學習。

  後由於形勢的變化,郭林祥在紅軍步校只學了4個月。9月瑞金整編,宣布紅軍大學、紅軍第1步兵學校(又名彭楊步校,為紀念彭湃、楊殷兩烈士而命名)、紅軍第2步兵學校、特科學校這4所紅軍學校合併,組成紅軍幹部團,團長陳賡,政委宋任窮。郭林祥留在幹部團,並被分配到第2營第4連任指導員。

  10月12日,幹部團隨中央縱隊從於都出發,開始了長征。

  遵義會議後,一渡赤水前,幹部團在土城打了一仗。這是長征以來郭林祥和連長第一次指揮連隊作戰,把不久前在紅軍步校學習的東西,在實戰中都用上了。

  幹部團到達土城的第二天,四川軍閥的先頭部隊、裝備精良的「模範師」郭勛祺部和潘佑的3個團也趕到土城。這時,朱德總司令命令第3軍團、第5軍團和幹部團,於28日拂曉前圍殲該敵。

  28日,我軍在土城東北的楓村壩、青槓坡一帶同敵人展開了激戰。幹部團在陳賡團長、宋任窮政委指揮下,攻得最猛。

  郭林祥和連長各帶1個突擊排,在火力掩護下,交替著連續向郭勛祺的師部發起進攻。敵人剛到,立足未穩,倉促應戰,雖然拼命反撲,但都被幹部團打了回去,傷亡慘重。幹部團同兄弟連隊一起,一直打到郭勛祺師部附近。

  下午,眼看敵人快要無力招架時,突然又有敵3個旅的援兵趕到,把幹部團壓下來。幹部團便轉攻為守。就在這時,連長不幸犧牲了,郭林祥指揮第1、第2排始終守著陣地,使敵人不能前進一步。

  由於態勢對我軍不利,軍委下令撤出戰鬥。當夜暮降臨時,幹部團便撤出了陣地,隨中央軍委一渡赤水向古藺開進,甩掉了敵人。

  這一仗,4連的連、排、班幹部都衝鋒在前,退卻在後,打得英勇頑強。戰鬥中連長和兩個排長及6個班長光榮犧牲,全連共傷亡40多人。

  此後,幹部團又參加了再占遵義城的戰鬥。1935年2月24日,軍委命令第1、第3軍團消滅婁山關之敵後,乘勝再奪取遵義。

  婁山關是川黔交通要道,有黔軍杜肇華旅和第15團憑險據守。

  25日,紅3軍團攻占婁山關,並殲敵大部。殘敵向遵義逃竄,紅3軍團乘勝追擊,於28日再占遵義。殘敵又向南逃,紅3軍團前衛部隊繼續追到城南時,與增援黔軍的吳奇偉的第59師、第93師接上了火。

  為了集中第1、第3、第5軍團消滅孤軍冒進的該敵,幹部團奉命從桐梓出發,急行軍趕到婁山關,由上干隊接替第3軍團扼守婁山關。其餘4個營在陳賡團長的率領下,又急行軍趕到遵義西南,攻占了老鴉山,參加追殲敵第59師和第93師。

  敵人看到紅軍的主力部隊趕上來了,聞風喪膽,一接火就逃得比兔子還快。第1、第3軍團乘勝猛追,在懶板凳、刀靶水等地打了個漂亮的追殲戰,一直追到烏江渡口。

  這次戰役,殲滅敵第93師大部、第59師一部和王家烈的6個團,斃傷敵2400餘人,俘敵3000餘人,繳獲大批輜重和軍用物資。這是長征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

  激戰寡婦河

  幹部團隨中央縱隊渡過北盤江後,繼續向雲南挺進。1935年4月下旬,部隊進入到雲貴兩省交界的七盤山。這一帶剛來了國民黨的嫡系部隊駐守,準備伺機堵截紅軍。

  為保證中央和軍委機關和首長安全通過七盤山,4連奉命在七盤山中間一個叫寡婦河的地方一座山上作掩護。

  4連剛上山時就發現了敵人,連長便帶第1排迅速搶占了一個小山頭,與敵人打了起來,但連長剛一上山就不幸中彈犧牲。情況緊急,郭林祥當機立斷,指揮第1排全力掩護,命令全連迅速渡過寡婦河。河水很淺,人可以徒涉過去,小河兩邊是高山。

  全連過河後,又跑步上山,占領了制高點。這時,營長命令4連就在這個山頭上阻擊敵人,沒有他的命令不能撤。

  郭林祥接受營長的命令後,立即觀察周圍敵情,發現山下的敵人分左、中、右三路沿著山間小路正向4連防守的陣地包抄過來。

  這時有個戰士喊:「指導員,快撤,敵人要上來了。」

  郭林祥以命令口氣堅定回答:「不行,要守住。」並叫大家做好戰鬥準備。

  當敵人進入射程時,郭林祥一聲命令「打!」

  戰士們居高臨下,一齊開火,前面的敵人倒下了,後面的敵人也連滾帶爬地退下去了。敵人又組織兩次衝鋒,均被打了下去。

  這時,鑑於完成了掩護任務,乘敵人慌亂之際,郭林祥喊了道:「快撤!」

  4連撤下來後,迅速越過一條溝,又發現了一股敵人,所舉的青天白日旗還依稀可見。郭林祥再次命令集中火力一陣猛射,敵人被突然的襲擊搞得驚慌失措,亂成一團。4連便乘機快跑。

  大家—口氣跑了10餘里,碰上了第1軍團的1個團。郭林祥向該團領導報告情況後,就地休息。接著,就同第1軍團的部隊繼續向雲南進發。

  第三天,郭林祥帶著戰士們終於找到了幹部團。陳賡團長和宋任窮政委見到時,都很高興,異口同聲地說:「啊!你們回來了,辛苦了,我們以為你們都『壯烈』了呢!」又問:「你們還有多少人?」

  郭林祥說:「還有六七十人。」

  「那好,今晚就在這個村休息。」

  在老百姓家住下來了後,郭林祥便叫炊事班馬上燒熱水給大家洗腳。因為幾天的戰鬥和急行軍,又累又髒。

  郭林祥也提了一桶熱水洗了個澡。剛一洗完就聽到槍聲響起,原來是第1軍團的後衛部隊同尾追的敵人打起來了。

  郭林祥馬上提起駁殼槍,集合隊伍往山上跑,正好碰見陳賡團長急著找部隊。陳團長向郭林祥喊道:「郭指導員,趕快到前面占領那個山頭。」

  郭林祥按照團長指的方向,帶領部隊前進。部隊從這邊上山的同時,敵人也從另一邊上山。到達山頂後10多分鐘,第1班報告說:「指導員,敵人快到跟前了。」

  郭林祥立即命令:「開火射擊!」

  我軍輕機槍和步槍,居高臨下,一陣猛打,敵人死的死、傷的傷,退下去了。

  天黑後,根據團長命令撤出陣地。

  擊斃敵師長

  吳起鎮戰鬥後,中央紅軍來到甘泉以南地區,同徐海東、劉志丹領導的紅軍第15軍團勝利會師。兩支紅軍會師後,又恢復了紅軍第1方面軍的番號,司令員彭德懷,政治委員毛澤東。郭林祥被編在紅1軍團紅4師第11團第4連當指導員。紅4師師長陳光,政委彭雪楓,參謀長陳士榘,政治部主任舒同。第11團團長鄧國清,政委王平。

  中央紅軍與陝北紅軍的勝利會師,使蔣介石極為震驚,急忙調集5個師,妄圖東西合圍消滅紅軍於洛河以西、葫蘆河以北地區。

  為粉碎敵人的進攻,毛主席決定集中各路紅軍,在直羅鎮打一個殲滅戰。彭德懷司令員親自率領紅軍團以上幹部到直羅鎮周圍察看地形,布置任務。

  1935年11月的西北高原寒氣襲人,但部隊人人情緒飽滿,個個鬥志昂揚。紅2師在鎮東北設伏,紅4師在鎮西北設伏,紅15軍團在鎮南面的群山中設伏。

  部隊進入陣地已有幾天了,敵人還沒動靜。有的戰士著急地說,敵人會不會自投羅網啊,我們撲空了怎麼辦?

  作為指導員的郭林祥,雖然心中也有點著急,但堅信毛主席用兵料敵如神,敵人遲早會來的。他不斷地給戰士做解釋和安定情緒的工作,要求一定嚴陣以待,千萬不可有絲毫鬆懈。

  20日,敵第109師在6架飛機的掩護下,開始向直羅鎮進犯。誘敵深入的紅15軍團1個連,且戰且退。下午4時,敵第109師進占了直羅鎮,有兩個團在直羅鎮南北占領制高點,一個團為預備隊。

  109師師長牛元峰得意忘形,以為紅軍被打敗了,一面向其總部「報捷」,一面命令部隊殺豬宰羊慶祝「旗開得勝」。牛元峰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部隊已鑽進了紅軍早已布下的天羅地網,已成瓮中之鱉。敵第106師和第111師不敢冒進,到了黑水寺後便按兵不動。

  毛主席的指揮所就設在直羅鎮北面不遠的山坡上,周恩來和彭德懷也在指揮所里。4連就在離指揮所不遠的一個地方擔任警戒。

  正當敵人在得意忘形之時,毛主席命令各個設伏部隊在21日拂曉前包圍直羅鎮。紅4師的第10團進占黑水寺與直羅鎮之間的陣地,堵住敵人的退路和阻擊由黑水寺來援的敵人。

  21日拂曉,毛主席一聲令下,紅軍像猛虎下山,從四面八方沖入直羅鎮。鎮外鎮裡到處響起紅軍嘹亮的軍號聲,在「繳槍不殺,寬待東北軍」的喊話聲中,敵人到處揚起白手巾,紛紛舉槍投降。

  經過半天的激烈戰鬥,敵第109師便大部被殲。天亮後,只有敵師長牛元峰率500餘人逃到鎮東的破寨子,死不投降,一面負隅頑抗,一面急電董英斌軍長派兵解圍。他哪知道,敵第111師在增援直羅鎮的途中,於22日被紅軍擊潰而逃,紅軍乘勝追擊,24日在張家灣地區又消滅第111師1個團。

  牛元峰待援無望,破寨里沒水又沒糧,堅持了一天後,於23日率領殘敵深夜向西突圍。敵人一出破寨,四面都是紅軍的槍林彈雨,無處藏身。

  24日上午,狂傲自負的牛元峰在走投無路的絕境下,仍負隅頑抗,被郭林祥擊斃,其殘部亦被全殲,無一漏網。

  這次戰鬥,紅11團是從直羅鎮的北山攻入鎮裡的。當時敵人還在睡大覺呢,許多敵人來不及抵抗就當了俘虜。僅4連就抓了50多個俘虜,繳獲了部分軍用物資。戰士們高興地說,毛主席真英明,用兵如神,一個晚上就乾淨利落地消滅敵人1個師。

  與政工結緣

  長徵到達陝北後,郭林祥任紅4師政治部組織科科長、紅1師13團政治委員,參加了直羅鎮、東征、西征、山城堡等戰役。

  1937年8月,郭林祥入抗日軍政大學學習,後任隊長、大隊長、支隊長、團長,參加了百團大戰。

  1941年起,郭林祥任八路軍前方總部特務團政治委員,太行軍區第6分區政治部主任,豫西抗日獨立支隊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

  抗日戰爭結束後,郭林祥任中原軍區第1縱隊1旅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參加中原突圍。

  1947年起,郭林祥任華東野戰軍獨立師副政治委員、華北軍區第13縱隊政治部主任、第61軍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參加了魯南、萊蕪、孟良崮、臨汾、晉中、太原、扶郿和進軍西南等戰役。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任川北軍區副政治委員,西南公安部隊副政治委員,成都軍區兼四川省軍區副政治委員,成都軍區副政治委員、政治委員,人民解放軍總後勤部政治委員,烏魯木齊軍區政治委員,南京軍區政治委員。1985年3月任中央軍委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同年10月起至1990年4月任軍委紀委書記兼總政治部副主任。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曾獲二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1988年被授予上將軍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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