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孩子王」到紅軍團政委:李先念

  他從小就是「孩子王」,帶領小夥伴們鬥地主、打土豪。連放牛娃都知道他是地主惡霸的死對頭,窮苦農民的好帶頭人。18歲的他率領本鄉農民參加黃麻起義。夜半,江竹青率幾名游擊隊員進了他家,強行將他「綁走」,聲言家人必須交出五百塊銀元,才能贖回。19歲那年他率游擊隊編入中國工農紅軍。當馬夫把一匹棗紅馬牽到他跟前時,他卻犯了愁……他24歲任紅30軍政治委員,幾十年後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

  立志圖強

  1909年6月23日,李先念出生在大別山區湖北省黃安(今紅安)縣高橋區九龍沖李家大屋的一個貧苦農民家庭,乳名全伢,號克念。在異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中,他排行第八,是個「老么」。這個貧困山區、貧困家庭的新生嬰兒,註定要在苦水裡泡大。

  8歲起,李先念便開始跟父兄下田勞動,放牛拾柴,也幹些家務雜活。勞動之餘,他還同小夥伴們一道玩耍。村裡的穀場,宅邊的池塘,附近的山林,都是他們自由自在、嬉戲出沒的場所:摔跤、打鬧、摸魚、捉迷藏、摘野果、掏鳥蛋、捅馬蜂窩……。

  由於李先念聰明頑皮,力氣大,有主意,好打抱不平,很自然地成了「孩子王」。小夥伴們都願意跟他在一起,聽他指揮。

  1919年春,父親和伯父省吃儉用,把10歲的李先念送進了李家大屋的私塾讀書。

  李先念知道家境非常貧寒,自己能讀上書是很不容易的,而且又是李家祖祖輩輩破天荒能進學堂讀書識字的人,所以學習上特別勤奮。他的記憶力極強,認字、背書又多又快,在全班數一數二,常受到塾師韓福琦的誇獎。

  一年後,李先念又轉到馮家灣韓氏祠堂私塾讀了一年。伴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懂得讀書的重要和來之不易。私塾讀完後,他一心希望能升學堂深造,但學堂的費用比私塾要高得多,家裡拿不出,他不得不綴學了。這時,李先念尚不明白家庭貧困的原因,但卻深深體味到了它的苦果。貧富懸殊的現實,激發年少的李先念立志圖強,另謀生路,以改變自己和家庭的不幸命運。

  1923年,李先念到一位表親袁學福那裡學木匠手藝。正式學藝要三年才能滿師。由於師傅袁學福教得認真,加上李先念學得刻苦,不到兩年的時間,他就比較熟練地掌握了選擇材料、繪製圖案、計量尺度和斧、鋸、鑿、刨等基本技能,能幫師傅去做鄉活,製作犁耙、水車、風米斗、桌椅、板凳和木箱、木櫃等。

  師傅袁學福見徒弟李先念聰明好學,肯吃苦耐勞,做活精細,一絲不苟,已能獨立製作一些簡易的木器,故尚未滿師,就放手讓他走鄉串戶,單獨幹活。不久,師傅袁學福又把15歲的李先念送到了漢口球場街的陳福記壽器店學徒。

  在武漢期間,李先念的視野逐漸開闊,對人與人的關係及一些社會問題,成了他經常思考的焦點。軍閥混戰、民不聊生的混亂局面,貧富懸殊、階級壓迫的殘酷現實,國共兩黨的革命主張和宣傳,在武漢這座大工業城市不斷引發工人罷工、學生遊行的風潮,也深深觸動著李先念的心田。他和許多被壓迫的底層人民一樣,渴望翻身,渴望光明,渴望打倒軍閥,掃除列強,改變這個黑暗不平的世界。

  投身農民運動

  1926年10月,國民革命軍攻進武昌城。李先念懷著興奮、激動的心情,獨自從漢口坐小木船渡江抵武昌,—睹北伐軍的革命風采。當他擠在人群中,看到戎裝整齊、臂戴袖章的革命軍人,個個英姿勃發,神采飛揚,受到群眾熱烈擁戴的場景後,不禁熱血沸騰,振臂歡呼,久久不肯離去。

  在一個漫漫長夜的苦思冥想中,李先念看到了工農解放的曙光,找到了改變命運的答案。於是,他毅然捲起鋪蓋,返回家鄉,聯絡農友,投身到農民運動的洪流中去。此時,家鄉縣、區的農民協會業已建立。

  為了緊緊掌握農民運動的領導權,引導運動健康發展,中共黃安縣黨團特別支部依照上級黨組織的指示,在繼續發展革命知識分子和國民黨左派分子入黨入團的同時,著重在農村發展黨團組織,並指定了各區的負責人。從武漢回鄉鬧革命的王鑑、江竹青等人,負責高橋區,相繼發展了夏國儀、熊邦山、田開壽等一批人入黨,成為組織和掌握農會的核心力量。李先念的二哥陳有元、遠房侄兒李澤信和同村好友韓爽先等,都是農民運動的積極分子,熱情歡迎他從武漢歸來。他們一起商量,分頭串連附近幾個村的農友,成立了九龍鄉農民協會。凡是貧苦農民自願參加鬥爭,遵守會章,經人介紹,繳納兩個銅板的手續費,即可入會。當年冬季,李先念當選為鄉農會執行委員,並經王積寬、王積全介紹,秘密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

  1927年2月,高橋區農民代表大會在王才灣祠堂舉行,與會代表共120餘人,會期5天。李先念作為九龍沖的代表,參加了會議。省農運特派員、縣農協執行委員王鑑當選為大會主席,在會上作了政治報告。他強調一切權力歸農會,要把幾千年的封建統治連根拔掉。號召農友們團結起來,打倒土豪劣紳,取消苛捐雜稅,建立農民武裝,推進農村革命。會議選出高橋區農民協會領導人,由王鑑任委員長,王積寬、王積全為委員;田開壽為出席縣農民代表大會的代表。通過聽報告和參加討論,李先念進一步開闊了眼界,對農民協會的性質、任務、民主程序、工作方法,以及農民運動的方向和行動方針,有了明確的認識,頗有「勝讀十年書」之感,從而愈加堅定了革命意志和勝利信心。

  地主惡霸的死對頭

  如火如荼的農民運動,使世代受盡壓迫剝削的工農群眾揚眉吐氣,挺直了腰杆,但也引起土豪劣紳的極度仇視。他們或明或暗,或組織反動武裝,或製造流言蜚語,或派人打入農會,或拉攏收買農會骨幹,或殘殺農會成員,千方百計加緊進行反抗和破壞活動。

  1927年春,國民黨湖北省黨部正式公布了由董必武主持制定的《湖北省懲治土豪劣紳暫行條例》和《湖北省審判土豪劣紳委員會暫行條例》,規定凡觸犯革命條例的土豪劣紳,應按其罪行的輕重程度,分別處以死刑、無期徒刑、有期徒刑、拘役、罰款等。黃安縣立即成立審判委員會和臨時革命法庭,推動全縣掀起一個依法懲治反動土豪劣紳的高潮。

  短時間內,從縣到區公開拘捕和處決了四十餘名血債纍纍、殘害鄉民、破壞農民運動的豪紳、匪首、會首,群眾無不拍手稱快,進一步推動了運動的深入發展。

  高橋區的大土豪吳隆文、吳子俊等被公審處決後,四鄉農民就像撥雲見日一樣,群情振奮,奔走相告,紛紛以扁擔、鐵耙、刀矛為武器,協助農會捕捉土豪劣紳、地痞流氓,清算沉積的冤讎。嚇得那些平時大搖大擺、作威作福的財東老爺和狗腿子們,東躲西藏。

  大地主吳立久,更是心驚肉跳,惶惶不可終日。因為,現今的鄉農會執行委員李先念,當年在他店裡學徒,沒少挨打挨罵,吃苦受罪;李家又是他的佃戶,常年遭受其盤剝和欺凌。單是這筆帳算到頭上來,他就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還有其他佃戶和長工的舊恨新仇呢!

  奸詐狡猾,老謀深算的吳立久,為了既保命又保財,籌劃再三,想出了一條擺脫困境的「妙計」。他偽裝積極擁護革命,支持農運,托人給鄉農協送信,委婉陳詞,邀請李先念和農友們光臨他家,擺酒設宴,以示慰問。企圖通過一番宴請和拉攏,讓李先念、陳有元等人捐棄前仇,放他一馬,進而聽從他的擺布。

  李先念頭看完吳立久的信後,把桌子一拍,斬釘截鐵地說:「不要相信吳立久的鬼話,帳要算,酒要喝,人要捉!」

  農友們聽了這話,齊聲擁護,手持鋤頭、扁擔,「呵伙!呵伙!」一擁而進吳家大院,罰酒三餐,捉人治罪。

  李先念還帶領農會成員,積極搜尋和捕捉各村藏匿的土豪劣紳,送交革命法庭公審法辦;認真清查他們的不義之財,該沒收的沒收,該退還群眾的退還群眾,並逐一公布清查和處理的結果,帳目清清楚楚,深為群眾稱道。

  從此,李先念的名聲不脛而走,傳遍四鄉,連放牛娃都知道他是地主惡霸的死對頭;窮苦農民的好帶頭人。

  當年春季,高橋區的工會正式成立,李先念當選為工會主席。夏初,又當選為區農民協會執行委員。

  參加黃麻起義

  八一南昌起義,打響了共產黨人武裝反抗國民黨的第一槍。

  1927年11月3日,黃麻特委在七里坪召開了黨的活動分子會議,決定起義,並成立了黃麻起義行動指揮部,潘忠汝任總指揮,吳光浩任副總指揮。

  會後,黃安縣委的王志仁、戴克敏等先後深入七里、紫雲、城區、高橋等地,召開活動分子會議,傳達起義的決定,同時調整了部分區委。高橋區由熊邦山任區委書記,李先念被指定任區工人糾察隊大隊長。他們積極串連,以原區、鄉農民自衛隊員為骨幹,在各村建立義勇隊,參加了武裝起義。

  黃麻起義勝利後,高橋區委的領導人和李先念等,迅即率領隊伍返回本區,發動群眾,開展慶祝和示威活動,給當地的反動勢力以強有力的震懾。接著,組織力量向土豪劣紳與青洪幫、哥老會、紅槍會等發動反擊,重新打垮了他們的統治。

  11月25日,李先念又親率一部分農民武裝,一鼓作氣,剷除了桂花樓、大塘灣的土豪劣紳,打開他們的糧倉,把糧食全部分給群眾。由潘忠汝率領的鄂東軍第一路,南下開闢工作,先後給高橋、桃花、八里、尹家河等地的反動地主武裝以沉重的打擊。

  黨的「土地革命」的口號深入人心,得到了渴望分得土地的廣大農民的積極擁護,因而推動全縣又迎來了新的鬥爭高潮。在此同時,光山紅槍會懾於黃麻革命力量的強大,亦派人前來講和,雙方的武裝衝突暫時緩解。這一切,給武漢等地的國民黨反動派以極大的震動。他們當即策劃軍事進攻,企圖迅速撲滅黃麻地區燃起的革命烈火。

  從11月27日至12月5日,敵第30軍獨立旅和第12軍教導師,先後分別向黃安進擊。工農革命軍鄂東軍和守城群眾,浴血苦戰,英勇打退敵軍的多次進攻,終因眾寡懸殊,於6日被敵攻入縣城。工農革命軍遭受慘重損失,只有部分人員突出重圍。8日,敵軍復進據麻城。至此,黃麻起義嚴重受挫。

  敵人占領黃麻地區後,鼠蛇出洞,群魔肆虐,以百倍的瘋狂進行階級報復,大肆屠殺共產黨員,血洗革命群眾。國民黨軍與反動地主武裝相配合,反覆進行「清鄉剿共」。

  在白色恐怖下宣誓入黨

  面對這場血腥的浩劫,李先念和他的戰友們不灰心,不動搖,咬牙切齒,把仇恨埋在心底,發誓要為死難的烈士報仇!

  黃安失守時,縣委書記王志仁和工農鄂東軍總指揮潘忠汝、副總指揮劉光烈均壯烈犧牲。突圍而出的部分領導人吳光浩、戴克敏等會同在七里坪的曹學楷、戴季英等,於12月下旬在紫雲區木城寨舉行會議,決定「要打出這個圈圈,把敵人牽走」,將現有武裝和幹部,一部分留在當地堅持鬥爭,一部分轉移到黃陂木蘭山一帶游擊,伺機打回黃安。他們在閔家祠堂集合了72人,攜帶長短槍50餘支,乘夜向木蘭山進發。

  路過高橋區時,縣委負責人找到了李先念,要他向其他領導人轉達縣委的決定,繼續在高橋區南部堅持鬥爭,並問他有沒有信心。

  李先念懷著對敵人的強烈仇恨,堅定地回答:「請縣委放心,有我們在,高橋區的鬥爭決不會停頓,我們要以牙還牙,討還血債!」嗣後,他與詹獻庭、熊邦山、王寶珊、韓爽先、陳有元、李澤信等人,在本區本鄉分散隱蔽與敵周旋,聚積力量,準備迎接新的鬥爭高潮。

  1927年12月17日,年滿18歲的李先念經韓爽先、李澤信介紹,正式加入中國共產黨。

  這天,在一所破舊的茅草屋裡,李先念面對黨旗莊嚴宣誓:「我自願加入中國共產黨,實行革命,努力工作,服從組織,遵守紀律,嚴守秘密,犧牲個人,死不叛黨。」

  木蘭山位於黃陂縣北部,距該縣塔耳鄉葉家田村約二十多里路,與高橋區毗連。為了鞏固這一帶的群眾基礎,支援木蘭山的游擊武裝,經區委同意,派李先念回葉家田村袁學福家,以木匠身份作掩護,從事革命活動。

  他被幾名游擊隊員強行綁走

  1928年2月,乍暖還寒。高橋區九龍沖鄉游擊隊成立和木蘭山革命武裝打回家鄉的消息,像春風送暖般地吹進千家萬戶,溫暖著白色恐怖下廣大群眾的心田。

  擔任鄉游擊隊長的李先念,為了打擊地主惡霸的囂張氣焰,壯大游擊隊的聲勢,便把陡山彭家村的聯莊會首陳芝斌殺了。

  一時間李先念、詹獻庭名聲大震,成為敵人在這帶搜捕的主要目標。為了保存自己消滅敵人,李先念率游擊隊以紅馬寨為活動中心,採取白天隱蔽,夜間出擊,敵來我藏,敵退我出的辦法,依靠群眾,與敵周旋,不斷捕殺極端反動分子,為群眾除害。有時,他們還深入到二程區桐柏集一帶活動。3月,九龍沖鄉黨支部重建,李先念兼任支部書記。

  為加強對革命游擊武裝的打擊,控制黃麻起義區的局面,國民黨軍加派1個團分駐兩縣。4月間,黃安駐軍會同「清鄉團」、「自衛團」等,進占七里坪、檀樹崗、箭廠河、六里灣、高橋河諸鎮,分兵反覆「搜剿」革命武裝。

  李先念和游擊隊處境艱難,不時遇險。有天,他率隊員轉移途中,突然與敵遭遇。他掩護李澤信等隊員脫險後,隻身逃進孟嘗山南王家村,該村農會會員將他藏在房裡夾牆內,才倖免於難。

  李先念的家裡,更是敵人搜索的重點。

  為了不牽連家人,江竹青和李先念商量出—個「綁架」的辦法,掩人耳目。

  有一天,李先念回家去住。夜半,江竹青率幾名游擊隊員進了他家,強行將李先念綁走,聲言家人必須交出五百塊銀元,才能贖回。

  這事很快便在全村傳開了,說全伢子是被逼干游擊隊的,家裡因為沒有錢,所以沒法贖他回來。有全村的人作證,敵人信以為真,此後才極少找李家的麻煩。

  7月間,李先念率游擊隊配合詹才芳、江竹青率領的隊伍,奔襲下鄉「清剿」的敵軍。因反動分子告密,遭敵包圍。李先念等沉著應戰,組織隊伍奮勇突圍。脫離敵人包圍圈後,利用暗夜,分散隱蔽,躲避敵人的搜捕。

  團政委不會騎馬

  九一八事變後,鄂豫皖中央分局發出號召,要求根據地人民堅決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準備粉碎國民黨軍的新「圍剿」,努力擴大紅軍,支援紅軍作戰。

  整個根據地,掀起一個參軍擁軍的熱潮。

  李先念在鬥爭實踐中早已認識到槍桿子的極端重要性:沒有槍桿子,沒有主力紅軍,便沒有根據地的創建和鞏固,更不會有革命的最後勝利。

  斟酌再三,徵得縣委書記郭述申的同意,他決定帶頭率本縣的一批青年參加紅軍,保衛革命果實。

  李先念率眾參軍後,被編入紅4軍第11師33團,任政治委員,團長吳雲山。因參軍後,尚未發軍裝,他平時仍穿一身長袍大褂,戰士們叫他「大褂子政委」。

  初入紅軍部隊,李先念面臨著一個重要難關,就是軍事關。紅四方面軍的政工幹部,特別是政治委員,如果不懂軍事,不會打仗,就難免被群眾譏諷為「專賣狗皮膏藥」,是建立不起真正的威信來的。

  李先念過去只當過副班長,打過游擊戰,缺乏指揮1個團隊的經驗,更沒有硬碰硬地打過大仗、惡仗。「大褂子政委」會不會打仗?全團的指戰員正拭目以待。

  1932年1月初,部隊奉命離開白雀園,向七里坪進發。

  一大早,紅33團在街西的一片稻田地里集合,共兩千多人,一律著淺灰色軍裝,頭戴紅五星八角帽,煞是整齊威武。

  李先念心想:這麼多人,怎麼個走法?擠在一塊行軍,豈不要把老百姓的莊稼踩壞?!他就問站在身旁的值星營長孫玉清。

  孫玉清笑了笑說:「別擔心,有辦法。」接著,就高聲宣布:按1、2、3營和團直屬隊的順序,一路縱隊行軍。

  李先念這才明白,大隊人馬是這樣行進的。

  團長吳雲山命令部隊「立即出發」,就騎上馬隨先頭部隊走了。

  當李先念的馬夫把一匹棗紅馬牽到他跟前時,他卻犯了愁。原因是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騎過馬,當著這麼多部隊,又不好意思說不會騎。他只得硬著頭皮上馬。一踩腳蹬子,馬一動,騎不上去;再踩腳蹬子,馬再一動,還是騎不上去。

  連續幾次上馬,都失敗了。戰士們在旁邊暗暗發笑,悄悄說風涼話。

  李先念深深感受到,當一個團級指揮員,必須一切從頭學起。騎馬、射擊、行軍、宿營、布陣、戰術動作、指揮要領,一道難題,要靠自己勤學苦練,加倍努力,才能做出合格的答卷。從那時起,李先念每天凌晨的學習時間裡,加進了軍事內容。

  黃安戰役是李先念首次參與指揮一個團作戰,戰鬥準備和戰役過程中,他不是和吳雲山就是和2營營長孫玉清在一起,問這問那,虛心求教,注重觀察和學習判斷敵情、行軍布陣、通訊聯絡、選擇地形、構築陣地、配置火力、攻擊防禦、戰鬥動員、戰地鼓動、後勤供應等組織指揮的本領。

  兩仗打下來,李先念對布陣防禦、誘敵深入、伺機反擊、兩翼包抄、分割殲敵、猛打猛追等戰術,已初步入門。

  戰爭是最大的學校,戰場是最好的課堂。李先念憑著他的智慧和勇氣,經過短時間的戰場實踐,就取得了軍事上的飛躍進展。

  輝煌的人生

  1932年12月,李先念被任命為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委員,參加創建川陝蘇區的鬥爭。隨後,他參加了反「三路圍攻」和反「六路圍攻」作戰。1935年3月指揮所部參加強渡嘉陵江戰役後,隨方面軍主力長征。

  1936年10月紅一、二、四方面軍會師後,中央軍委命令紅四方面軍一部西渡黃河,執行寧夏戰役計劃。他指揮紅30軍在靖遠縣虎豹口(今河抱口)突破黃河天險,繼在兄弟部隊協同下占領戰略要地一條山、五佛寺。11月11日中央軍委決定,渡河部隊組成西路軍,他被任命為西路軍軍政委員會委員,指揮紅30軍在極其困難的條件下同國民黨軍浴血奮戰。

  抗日戰爭爆發後,李先念先後在抗日軍政大學、中共中央馬列學院學習。1938年調任中共豫鄂邊省委軍事委員會副主任、軍事部部長。1939年1月任新四軍豫鄂邊獨立游擊大隊(後為挺進支隊)司令員,獨立自主地開展敵後游擊戰爭,創建豫鄂邊抗日根據地。1940年1月所部編為新四軍豫鄂挺進縱隊,任司令員。1941年2月任新四軍第5師師長兼政治委員,指揮部隊多次挫敗日偽軍的「掃蕩」、「蠶食」和國民黨頑固派軍隊的進攻,鞏固和擴大了鄂豫邊抗日根據地。後相繼派兵到河南、淮北、湘北、鄂南地區發展,開闢新的抗日根據地,1944年10月任鄂豫皖湘贛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

  抗日戰爭勝利後,1945年10月中共中央中原局和中原軍區成立時,任中共中原局副書記、中原軍區司令員,統帥和指揮作為全國七大作戰區域之一的中原解放區6萬部隊,展開了艱苦的鬥爭。1946年1月,先後在漢口、宣化店,協助周恩來等與國民黨代表就中原停戰問題進行談判。1947年任中共中央中原局第二副書記,晉冀魯豫野戰軍副司令員。8月率野戰軍第12縱隊進入大別山,與劉鄧大軍會師,參加重建大別山根據地的鬥爭。

  1948年5月,李先念任重新組建的中原軍區第二副司令員。1949年5月起,主持湖北省黨、政、軍全面工作。在此期間,曾任中共中央中南局副書記、中南軍政委員會副主席。1954年調到中央工作,任國務院副總理兼財政部部長。「文化大革命」中,同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進行了鬥爭,並在非常困難的情況下,先後協助周恩來和鄧小平主持經濟工作。1976年10月,在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團的鬥爭中起了重要作用。後任中共中央軍委常務委員。他是第一、第二、第三屆國防委員會委員,中共第八至第十二屆中央委員、政治局委員,中共第十一屆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副主席,中共第十二屆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1983年4月當選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1988年4月當選為第七屆全國政協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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