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箏到家以後,全家人都圍了上來。
包括還在牙牙學語的阿嬋。
她白嫩嫩的小臉蛋上滿是笑容,口齒不清道:「抱、抱!」
「曾大母年紀大了,阿姑抱你。」這小丫頭又能吃又能睡,都還沒有滿周歲,就已經有不小的分量了。衛瑾可不敢讓祖母抱她。
衛平侯眼巴巴地看著母親,「阿娘,聖上召您進宮,究竟是什麼事兒啊?」
衛敞和衛韶剛從官署回來,身上衣裳都還沒換,就迫不及待來見母親。
他們都擔心高琛發現自家做的事情。
阮箏沒說話,而是看向衛珍。
「珠珠。」
「大母。」衛珍有些不解,詢問道,「莫非,是跟懷王有關?」
阮箏頷首。
懷王?
懷王怎麼了?
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衛瑾便道:「大母,聖上……難道想要立懷王為太子?」
衛平侯等人:「……」
饒是一向不愛說話的衛敞,都忍不住憋出一句:「聖上的心意,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衛韶冷哼一聲道:「朝令夕改,簡直荒謬!」
衛平侯這會兒頗有大哥風範,呵斥道:「你們兩個,說話注意分寸。」
頓了頓,他心裡也犯嘀咕:高琛真當立太子的事情是過家家嗎?今日說立安王,明日又決定立懷王。得虧他兒子不多,就這幾個,要不然……怕是十天半個月下來有十多個主意!
衛瑾和衛珍見祖母沒有說話,心中莫名不安。
阿嬋也難得安靜下來,窩在衛瑾的懷裡,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大家,怎麼都不說話了呀?
阮箏看著衛珍,慢慢道:「聖上召我進宮,跟珠珠有關。」
衛平侯下意識道:「什麼?聖上知道是珠珠在背後給懷王出謀劃策了?」
盧氏當場嚇得面色慘白,整個人站都站不穩,差點要暈厥過去,好在雲因趕忙扶住了她。
衛敞都結巴了,「那、那我們即刻,即刻把二娘送走……」
安陽郡主一時也沒轉過彎兒來,慌忙道:「送到琅琊!跟阿蘊也有個照應!」
衛韶道:「不對!」
他沒好氣看了眼驚慌失措的家人,她們還不如兩個孩子冷靜!
「珠珠做的事情若是被聖上發現,就不會只讓阿娘一人進宮了。」
阮箏揉了揉眉心,還好還有個帶腦子的。
衛敞茫然道:「那、那究竟是怎麼了?」
「聖上想要立我為太子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齊齊看向衛珍。
只見她神色平靜,仿佛要被立為太子妃的人不是她一樣,「聖上當初就想要讓我嫁給順王做太子妃,只是沒想到一切都被順王搞砸了。」
甚至後面,還發生了太子割腕自殺的醜事。
高琛想要廢太子也是從這件事情開始,後面安王世子的出生,便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只是高琛也沒想到安王看著孝順,實際上和懷王是一路貨色。
被欺騙的滋味可不好受,加上順王在東宮遇刺的事兒,讓高琛越發看清楚了安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所以最後他選了懷王。
「若是懷王成為太子,那如今的懷王妃身份便低了一些,無論如何也是不堪為後的。」衛珍有條不紊地分析著,「既然如此,聖上自然會為他挑選更合適的太子妃人選。而我,一個家世、相貌、才華都不算出色的衛平侯府二房獨女,之前還被前太子、現順王所牽連,便是最好的人選。」
衛平侯愣住了。
衛敞和盧氏傻眼了。
安陽郡主見婆母沒說話,也慢慢反應過來,咬了咬牙罵道:「這天殺的!怎麼就盯著我們家孩子糟蹋!」
衛韶道:「阿娘還沒說什麼呢,你哭什麼?」
衛珍看著安陽郡主眼眶通紅,取出帕子給她擦淚,心裡暖洋洋的,笑著道:「三嬸別生氣,就算我猜中了,那也只是聖上的一廂情願罷了,大母是不會讓我嫁給懷王的。」
這句話倒是讓阮箏露出笑容。
「你怎麼就肯定,我不會答應?」
衛珍抿嘴笑,如果連這點自信都沒有的話,那大母這些年不是白疼她了嗎?
然而,阮箏慢悠悠道:「我答應了。」
嗯?
嗯???
衛珍表情一僵,隨即道:「答應了也不一定就代表我會嫁給懷王。」
阮箏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說得好。不想嫁給懷王,你就自己想辦法。」
衛珍和衛瑾對視一眼,立馬就找到了其中的關竅。
阿嬋左看看、右瞅瞅,怎麼都沒有人理她呀?
「啊、啊、啊!」她不甘示弱的發出聲音,說得什麼嘰里咕嚕的話,阿嬋聽不懂!阿嬋想要出去玩!
衛瑾把懷裡的小寶貝轉交給安陽郡主,「三嬸,你先抱著,我和珠珠去書房有點事兒要商量。」
被扔到祖母懷裡的阿嬋:「……」
她嗷了一聲,蹬了蹬腿,企圖表達自己的不滿。
安陽郡主趕忙道:「乖寶,不鬧啊,你阿姑她們有正經事兒要干呢。」
阮箏道:「來,來,讓曾大母抱抱。」
安陽郡主欲言又止,但阿嬋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去阮箏懷裡了,她嘻嘻一笑,露出的兩顆糯米似的小牙可愛極了。
「哎喲,我們乖寶又重了一些。」阮箏掂了掂分量,「是個結實的孩子。」
衛敞在一邊兒,本來不想打擾母親逗孩子的興致,但想到自己女兒,還是忍不住道:「阿娘,懷王可是有懷王妃的。」
阮箏看他一眼,「你擔心這個做什麼?」
懷王妃事情,自然有懷王去解決。
再說了,就衛瑾和衛珍的辦事效率,指不定高琛還沒立太子,懷王就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