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之所以坐在這裡聊天,沒有急著把保盧斯帶走,是有很多的考慮的。🐙☢ ♣☢一是要等待羅科索夫斯基的命令,確定安頓保盧斯的地點,確保他的安全;
二是此刻把保盧斯押解出來,會和那些普通的德軍俘虜擁擠在一起,對保護他的安全也是非常不利的。
正是因為出於這樣的考慮,索科夫才會耐著性子和保盧斯坐在臭氣熏天的地下室里,陪著他聊天。
就這樣,等了差不多四十分鐘,伊萬諾夫帶著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向索科夫報告說:「師長同志,百貨大樓里的俘虜已經全部押走了。其餘地段的敵人,正在向我軍投降。」
「副師長同志,」索科夫反問道:「你所提到的其餘地段,指的是我作戰集群的控制區域嗎?」
「不是的。」伊萬諾夫搖著頭回答說:「據我得到的情報,第64集團軍的部隊,正在我們的南面,接受德軍的投降;而西面,也有第65和第57集團軍的部隊,在接收俘虜。」
索科夫的心裡很清楚,伊萬諾夫所說的地區,都在馬馬耶夫崗以南,而他對北面的工廠區卻隻字未提,便接著問道:「那北面的工廠區呢?盤踞在那裡的敵人,也投降了嗎?」
伊萬諾夫搖著頭說:「我暫時沒有得到那邊的情報。☺👤 ❻❾s𝓱ยЖ.ς𝔬ϻ 🍫👑」
索科夫站起身,沖坐在角落的報務員問道:「方面軍司令部有回電了嗎?」
報務員抬起頭回答說:「剛剛我曾經詢問過,對方就讓我等著。」
「等著?」在一旁擔任翻譯工作的烏布利希好奇地問:「上校同志,方面軍司令部是什麼意思啊?」
索科夫猜測羅科索夫斯基之所以遲遲不給自己下命令,可能是在等待莫斯科方面的答覆。畢竟蘇德戰爭爆發以來,還是第一次俘虜這麼高級別的德軍指揮官,上面自然要鄭重對待了。他沉默了片刻,回答說:「烏布利希同志,羅科索夫斯基將軍讓我等著,顯然他還在等莫斯科方面的答覆。畢竟像這位如此高級別的德軍將領,我們還是第一次俘虜,如何處置必須要慎之又慎。」
「上校同志,您說得沒錯。」烏布利希點著頭回答說:「從戰爭爆發到現在,連個德國將軍都很難活捉,這次居然活捉了一位德軍元帥,以及他手下的一幫軍長和師長們,這絕對是一個偉大的勝利。ஜ۩۞۩ஜ ஜ۩۞۩ஜ」
坐在一旁的保盧斯,見到索科夫和烏布利希兩人用自己聽不懂的俄語在交談,心裡不免有些煩躁。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隨後開口打斷了索科夫二人的談話:「索科夫上校,我還想問一個問題。」
「保盧斯元帥,」索科夫聽到保盧斯有事要問自己,連忙客氣地說:「您有什麼事情,就儘管說吧。」
「我有三個請求。」保盧斯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一、我習慣了每天吃兩頓早餐,希望在戰俘營時,你們能滿足我的飲食習慣;二、我每天都要喝來自烏克蘭的葡萄酒;三、每天能有報紙看,以便我能及時地了解外面的局勢。」
索科夫聽完烏布利希的翻譯後,苦笑著對保盧斯說:「保盧斯元帥,您的三個請求看似簡單,但執行起來確實非常困難的。首先,由於在戰爭中,大片的國土被你們占領,我們失去了很多糧食的產地,以至於不得不在全國範圍內實行配給制,每人每天吃的東西都是有定量的。要為您每天提供兩頓早餐,就算我答應,負責看管您的人也不會答應。
其次,你想喝的烏克蘭葡萄酒,恐怕也無法滿足您,畢竟這些葡萄酒的產地,如今還被德軍占領。在我軍重新收復這些失去的領土之前,沒有合法的途徑能獲得那裡出產的葡萄酒。不過我對您有個建議,可以考慮一下喬治亞葡萄酒,那酒的味道一點都不比烏克蘭出品的葡萄酒差。」
「索科夫上校,你說得有道理。」保盧斯聽完烏布利希的翻譯後,對索科夫說道:「你們要弄到烏克蘭出品的葡萄酒,難度的確太大了。看來我真的應該換換口味,以後該喝喬治亞葡萄酒了。」
索科夫乾笑兩聲後,接著說道:「第三點,您說您每天想看報紙,以便及時地了解外面的局勢。可是您想看什麼報紙呢?《消息報》、《紅星報》還是《真理報》?要知道,這些報紙只有俄文版,您總不會為了看報,而專門去學習俄語吧。」
保盧斯聽完索科夫的話,尬笑了兩聲,隨後說道:「索科夫上校,你說得沒錯。我的確看不懂俄文報紙,也不可能去學俄語。我的意思是,能否給我找點德文的報紙,畢竟在戰俘營里的生活,將是非常枯燥的。」
「保盧斯元帥,別人在戰俘營里可能會覺得生活苦不堪言,但對您來說,卻不是這麼回事。」索科夫安慰保盧斯說:「我想您在戰俘營里,會得到應有的待遇。沒準還能經常出入一些重要的場合,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保盧斯先是持懷疑態度,都能看到索科夫言之鑿鑿的樣子,又不免信了幾分。畢竟對方在自己軍隊中的名氣很大,他所說的話,可信程度是非常高的。
就在這時,坐在角落裡的報務員站起身,對索科夫說:「師長同志,方面軍司令部來電。」
「電報怎麼說?」索科夫一聽說是方面軍司令部的來電,連忙緊張地問:「讓我們把保盧斯安頓在什麼地方?」
「電報上說,」報務員有些遲疑地說道:「立即把保盧斯移交給第64集團軍,該集團軍參謀長拉斯金會親自前來接收俘虜。」
「什麼,把保盧斯移交給第64集團軍?」索科夫一個箭步衝到了報務員的面前,一把搶過了他手裡的電文,仔細地瀏覽起來。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報務員因為室內的光線太暗,看錯了電報上的內容。
但等他反覆看了五六遍電文後,發現報務員所說的話,和電報里的內容沒有絲毫出入。他無力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裡悲哀地想到:原以為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把活捉保盧斯的功績攬入懷中,誰知上級的一紙電報就抹殺了自己全部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