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時,就驚動了在營指揮所里休息的布里斯基,他猛地從地鋪上坐起來,厲聲問道:「怎麼回事,哪裡響槍?」
一名軍官聽到他的問題後,快速地跑出了指揮所,站在戰壕里觀察了片刻,回來向布里斯基報告說:「營長同志,是布置在右側的潛伏哨在開火,估計有德國人潛入了廠區。」
由於指揮所和潛伏哨之間沒有電話相同,就算派出人去聯絡,一時半會兒也得不到可靠的信息。布里斯基聽到外面傳來的只是零星的槍聲,看來敵人的數目不會太多,他接著問軍官:「左側的潛伏哨呢,他們沒開火嗎?」
「沒有,左側很平靜,部署在那裡的潛伏哨沒有開火。」軍官搖搖頭,用肯定的語氣回答說:「而且右翼的潛伏哨,只有步槍在射擊,機槍和衝鋒鎗都沒有開火,證明來的敵人規模不是很大。」
布里斯基點了點頭,吩咐那名軍官:「你安排一名戰士,到右側的潛伏哨那裡,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軍官剛出去安排人手,索科夫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大尉同志,外面出什麼事情了?什麼地方在打槍?」
「旅長同志!」布里斯基連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是部署在右翼的潛伏哨在開槍,但目前為止,只有兩支步槍在射擊,進入廠區的敵人數量估計不會很多。」
「我不想聽你的估計,」索科夫聽完布里斯基的回答後,有些不耐煩地說:「我想到底有多少德國人進入了廠區,他們的目地是什麼。」
「放心吧,旅長同志。」布里斯基向索科夫保證說:「我已經派人去和潛伏哨取得聯繫,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69𝕤Ĥ𝕌x.𝐜𝓞м 👺♬等派出的戰士回來,我再向您報告詳細的情況。」
「大尉同志,」索科夫得到布里斯基的保證後,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派人去支援右翼的潛伏哨,儘快地消滅潛入廠區的敵人。」
「旅長同志,」對於索科夫的這道命令,布里斯基有些遲疑地說:「戰場上的能見度有限,貿然派出援兵,沒準會起反作用。我看,還是等派出去聯絡的戰士回來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好吧,大尉同志。」聽布里斯基這麼一說,索科夫也意識到自己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便回答說:「那你先把人手準備好,等一搞清楚狀況,就立即派出援兵。」
索科夫放下電話後,對坐在一旁的鮑爾沙克和庫斯托說:「有敵人潛入了廠區,被我們所部署的潛伏哨發現了。布里斯基大尉已經派人去了解情況,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了大概五分鐘,布里斯基的電話便打了過來:「旅長同志,都搞清楚了,我們的潛伏哨,發現有三名德國兵趁著夜色,悄悄地進入了廠區,便開槍射擊。經過一番戰鬥,擊斃兩人,活捉了一人。」
得知俘虜了一名德軍士兵,索科夫立即不假思索地吩咐道:「大尉同志,立即派人把他送到我這裡來。」再次放下電話後,他望著坐在面前的兩人問道,「工廠里有懂俄語的人嗎?」
兩人從索科夫和布里斯基的對話中,多少了解了一些內容,此刻聽索科夫問起誰懂德語,鮑爾沙克連忙回答說:「副廠長津琴科同志,在戰前曾經到德國去參觀學習過,他的德語水平不錯,您看是否把他叫過來?」
索科夫急於從德軍俘虜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因此聽說副廠長津琴科懂德語,便立即對庫斯托說:「車間主任同志,麻煩您給彼得廠長打一個電話,說我們需要懂德語的翻譯,希望他能派津琴科副廠長過來協助我們。♔✌ 69รħuЖ.Ⓒㄖ𝔪 💢🍮」
廠長彼得此刻剛剛睡下,被電話鈴聲吵醒後,他也沒有發火,因為他知道此刻會打來的電話,都是異常重要。他對著話筒說道:「我是廠長彼得,您是哪裡?」
「是我啊,廠長同志,我是庫斯托。」
「是庫斯托啊。」彼得聽清楚找自己的是庫斯托,猜測對方這麼晚給自己打電話,肯定和步兵旅有關,便鄭重其事地問:「你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什麼要緊事嘛?」
「廠長同志,剛剛有德國人潛入了廠區,被我們潛伏的戰士消滅了。」庫斯托沒有兜圈子,而是開門見山地說:「我們俘虜了一名德國兵,索科夫中校希望從他的身上得到有用的情報,因此迫切地希望找一位懂德語的同志,來充當翻譯。」
「這半夜三更的,我到哪裡去給你找懂德語的翻譯?」彼得有些不耐煩地說完這句話之後,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副手津琴科,連忙試探地問:「庫斯托,你給我打電話,是打算請津琴科過去幫你們嗎?」
「沒錯,廠長同志。」見彼得猜到了自己的意圖,庫斯托也不隱瞞,而是如實地說:「這是我們抓到的第一個德軍俘虜,我們需要從他的嘴裡,了解到對我們有用的信息。」
彼得聽到這裡,意識到此事刻不容緩,連忙說道:「我立即給津琴科同志打電話,讓他儘快趕到你們那裡去。」
被俘的德軍很快就被押到了索科夫的面前,這是一名中等身材的年輕德軍下士。他見到索科夫是這間屋裡軍銜最高的人,立即沖他吼叫起來。索科夫看到他吼叫時面目猙獰,冷笑了一聲,扭頭對鮑爾沙克和庫斯托:「你們能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嗎?」
兩人齊齊地搖搖頭,庫斯托說道:「雖說我聽不懂他所說的話,但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他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津琴科得知自己要來組裝車間,協助步兵旅的同志審問俘虜,為了不耽誤時間,他找了一輛停在厂部大樓外的卡車,以最快地速度趕了過來。
索科夫見津琴科走進來,上前和他握了握手,隨後客氣地說:「副廠長同志,這是我們抓獲的德軍俘虜,麻煩您幫我們當一下翻譯,我想了解他們深夜潛入廠區的目地是什麼?」
津琴科聽完後點了點頭,隨後衝著德國下士嘰里哇啦地說了起來。德軍下士聽完他轉述的話之後,又激動地說了幾句。津琴科很快就將他的話翻譯了過來:「中校先生,你槍斃我好了。等到明天,我們的空軍將把你們這裡炸成一片廢墟。」
空軍、廢墟?!聽到這兩個單詞時,索科夫的心裡不禁咯噔一下,他暗自想到:假如德軍真的對這裡進行轟炸,那麼廠房就很有可能被夷為平地,到時自己能否堅守住這裡,就是一個未知數了。想到這裡,他連忙又對津琴科說:「副廠長同志,請您問問他,他們的轟炸機什麼時候對這裡實施轟炸?」
津琴科向德軍下士詢問後,回答說:「中校同志,他說他們是奉命到廠區偵察,並在明天清晨為轟炸機指示攻擊目標的。」
搞清楚德軍俘虜出現在廠區的原因後,索科夫沖站在俘虜身後的戰士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把俘虜帶走。看著德軍下士被押走之後,索科夫表情嚴肅地問眾人:「德軍明天早晨就要對我們這裡實施轟炸,你們說說,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德軍的炸彈找不准目標?」
「中校同志,」首先開口的津琴科,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什麼解決辦法,若是反問道:「我想問問,為什麼德軍今天沒有對這裡進行轟炸,而要等到明天早晨呢?」
「是啊,這是為什麼呢?」鮑爾沙克撓著後腦勺說道:「如果他們要轟炸我們的話,今天有很多機會,為什麼要等到明天早晨呢?」
索科夫用不確定的語氣說:「會不會是廠區上方硝煙瀰漫,德國人的飛機找不准目標,因此他們白天才沒有對我們實施轟炸?」
「有道理,有道理。」索科夫的話剛說完,津琴科就點著頭說:「白天的硝煙使德軍的飛機無法找准目標,但如果等上一夜,戰場上的硝煙就被風吹散了,他們在清晨出擊,可以清晰地發現要攻擊的目標。」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庫斯托皺著眉頭問:「如果廠房遭到了密集轟炸,肯定就會變成一片廢墟,到時我們可就沒法在這裡繼續堅守了。」
「我有兩個辦法。」索科夫伸出兩根手指說道:「一是燃燒破舊的輪胎,在廠房的四周製造煙霧,使德軍的飛行員視線受阻;二是向方面軍司令部提出請求,讓他們派空軍為我們提供空中掩護。」
「燃燒破舊的輪胎,這倒好辦。在廠房後面,就堆積著不少,正好可以廢物利用。」庫斯托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是德軍已經占據了城市的制空權,就算我們向上級提出派空軍支援,他們能答應我們嗎?」
「這事交給我來辦。」索科夫輕輕地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親自給崔可夫將軍打電話,請求他派空軍支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