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新任的代理旅長

  「什麼,米沙的妻子?」聽到別爾金這麼說,雅科夫的下巴差點直接砸在了地上:「米沙結婚了?」見別爾金使勁地點了點頭表示肯定,又補充了一句,「什麼時候結婚的?」

  「少校同志,」阿西婭得知雅科夫知道索科夫受傷的經過,連忙又抓住了他,著急地問道:「快點告訴我,米沙是怎麼受傷的?」

  「對不起,阿西婭同志。🌷🍫 ➅9𝕊H𝕌𝓍.C𝐨M 😝💗」雅科夫望著面前的阿西婭,心存內疚地說:「米沙是為了救我,才負傷的……」他將當時的情況,向阿西婭簡單地複述一遍後,滿懷歉意地說,「我和米沙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兄弟,看到他負傷,我的心裡也很難受……」阿西婭急於知道索科夫的傷勢如何,不等雅科夫說完,已掀開門帘沖了進去。

  正在給索科夫做手術的軍醫帕夫洛夫,察覺到有人闖了進去,不由皺起了眉頭。正想開口責備對方幾句,誰知一抬頭,看到進來的居然是阿西婭,便把要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改口說道:「阿西婭,你來得正好,幫我打個下手。」

  「軍醫同志,」阿西婭急急地問道:「米沙傷在什麼地方?」

  看著阿西婭急切的神情,帕夫洛夫猛地想起阿西婭是旅長的妻子,如此關心索科夫的傷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連忙回答說:「傷在腹部。」

  阿西婭看了一眼已經切開的傷口,繼續問道:「是什麼打傷的?」

  「手槍子彈。」

  「不會有生命危險吧?」阿西婭帶著哭腔問道。

  「阿西婭,難道你不相信我的醫術嗎?我說沒事,就肯定沒事。」帕夫洛夫說完這句話之後,用命令的口味對阿西婭說:「快點過來幫我一把,我要儘快把子彈取出來。」

  手術室內的對話,站在門外的別爾金和雅科夫也聽到了。原本還擔心索科夫有什麼好歹的雅科夫,聽到這句話之後,連忙扭頭低聲地問別爾金:「政委同志,裡面做手術的軍醫,說米沙沒事,真的會沒事嗎?」

  「雅科夫少校,」得知索科夫是因為救雅科夫而受的手,別爾金的心裡對雅科夫多少有些不待見,但考慮到他的特殊身份,還是客客氣氣地回答說道:「帕夫洛夫軍醫的技術,我是信得過的,他說沒事,我相信旅長應該就不會有事。」

  說完這番話,別爾金抬手看了看表,隨後走到了附近放電話的房間,拿起桌上的電話給留在指揮部里的西多林打了一個。西多林聽到別爾金的聲音之後,立即問道:「政委同志,旅長的傷勢如何?」

  「據雅科夫少校所說,他的腹部中了一槍,是手槍打的。」別爾金對著話筒說道:「如今旅長同志正在手術室里做手術,你立即把這件事向集團軍司令部報告。」

  「這合適嗎?」聽到別爾金的吩咐後,西多林有些為難地說:「上次旅長負傷昏迷,司令員同志就很不高興,說他作為一旅之長,沒有權利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這剛剛過了幾天,他又負了傷,我還真不知道如何向司令員同志交代。」

  「參謀長同志,」見西多林不願意將此事上報,別爾金有些不悅地說:「從目前的情況看,旅長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指揮部隊。此事就算我們不上報,集團軍司令部也可以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旅長再次負傷的消息,到時你我可能都有麻煩。」

  「好吧,政委同志。」既然別爾金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西多林也意識到如果向上級隱瞞索科夫負傷的消息,沒準將來真的會招來崔可夫的責備,便勉為其難地說:「既然你認為應該把此事上報,我就立即給司令員打電話。」

  克雷洛夫接到西多林電話時,還以為馬馬耶夫崗這裡的防線出了問題,他忐忑不安的問道:「西多林中校,是不是馬馬耶夫崗的防線出了問題?」

  「沒有,參謀長同志。」西多林在電話里回答說:「德軍向我們所發起的進攻,但都被成功粉碎了。」

  得知馬馬耶夫崗防線平安無事,克雷洛夫的心裡頓時感覺踏實多了,他試探地問:「那你打電話過來,是為了…?」

  「參謀長同志,旅長索科夫中校昨晚陪雅科夫少校去了城裡。」西多林對著話筒艱難地說:「他們在返回途中,遭到了德軍的附近,在戰鬥中,旅長同志為了掩護雅科夫少校,不幸中彈負傷……」

  「什麼,索科夫負傷了?」克雷洛夫被這個意外的消息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他的傷勢嚴重嗎?」

  沒等西多林回答,旁邊彎著腰和古羅夫討論如何提高部隊士氣的崔可夫,就聽到索科夫負傷的消息,他直起身子,一臉驚詫地問克雷洛夫:「怎麼,索科夫又負傷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負傷呢?」

  西多林的匯報還沒有結束,克雷洛夫哪裡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聳了聳肩膀,把雙手一攤,示意他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看到崔可夫向他伸過手來,連忙將手裡的話筒遞了過去。

  「是西多林中校嗎?我是崔可夫。」崔可夫把聽筒貼在耳邊問道:「你告訴我,索科夫中校是怎麼負傷的?」

  西多林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向克雷洛夫匯報完情況,接電話的人就換成了崔可夫,他在片刻的慌亂之後,很快就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口齒清楚地回答說:「報告司令員同志,昨晚天黑之後,旅長同志和雅科夫中校前往蘇維埃大街,去視察那裡被我軍收復的一座大樓。」

  「那座大樓我知道,是狙擊手瓦西里中士率領奪取的。由於那棟大樓的地理位置特殊,索科夫還先後調派了不少的人手和裝備,去加強那裡的防禦。」崔可夫搶先說完那棟那樓的情況後,繼續追問道:「你告訴我,他是怎麼負傷的?」

  「旅長同志今天上午親眼查看了新式火箭彈的威力後,和雅科夫少校一起返回馬馬耶夫崗。」西多林說道:「他們在距離馬馬耶夫崗僅僅幾百米的地方,和幾名迷路的德國兵遭遇,並發生了戰鬥。敵人被迅速地消滅了,但索科夫為了掩護雅科夫少校,不幸中彈負傷。」

  崔可夫搞清楚索科夫負傷的緣由後,皺著眉頭問:「他的傷勢重嗎?」

  「目前還在手術。」西多林沒有直接回答傷勢的輕重,而是委婉地說道:「據我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索科夫中校都無法再指揮部隊了。」

  崔可夫的心裡很明白,馬馬耶夫崗之所以能在德軍的猛攻下屹立不倒,完全是因為索科夫戰前的各項準備工作紮實,在戰鬥中,各種應對措施也非常有效。假如是其它部隊的指揮員負傷,崔可夫肯定會毫不遲疑地任命副手接替他的職務,但此刻他卻並沒有立即這麼做,而是陷入了沉思,他的心裡很明白,以西多林的能力,充其量只能做一名參謀長,而無法成為獨當一面的軍事主官。

  「司令員同志,」西多林聽到耳機里忽然沒有聲音了,還以為崔可夫已經掛斷了電話,連忙對著話筒說道:「您還在嗎?」

  「是的,西多林同志,我還在。」崔可夫考慮到馬馬耶夫崗是一個重要的地區,只要索科夫還活著,他就不願意輕易地將這一地區的指揮權,隨便交給他人。想到這裡,他對著話筒說:「我會儘快趕到馬馬耶夫崗,和索科夫談了一談,在我趕到之前,暫時由你來負責馬馬耶夫崗地區的防禦工作。」

  「明白了,司令員同志。」西多林連忙答應道。

  崔可夫放下電話後,對一臉茫然的古羅夫說:「軍事委員同志,索科夫中校從城裡返回馬馬耶夫崗的途中,和幾個迷路的敵人發生了交火。在戰鬥中,他不幸中彈負傷,如今正在進行手術。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在短時間內肯定無法指揮部隊,我絕對自己有必要去一趟馬馬耶夫崗,指定合適的人選,來接替他的指揮權。」

  「司令員同志,能否守住馬馬耶夫崗,關係到我軍能否守住史達林格勒。」曾經擔任過西南方面軍軍事委員職務的古羅夫,對戰場形勢的認識非常到位,他為難地說:「我們如今手裡可沒有什麼比索科夫更合適的指揮員。」

  「司令員同志,」克雷洛夫望著兩人,小心翼翼地問:「你們覺得派羅季姆采夫將軍去接替索科夫的指揮,怎麼樣?」

  「近衛第13師師長羅季姆采夫將軍?!」古羅夫一聽到克雷洛夫提到羅季姆采夫的名字,就想到該師如今就只剩下一個葉林上校的近衛第42團,還在繼續堅持戰鬥,而另外兩個團和師直屬部隊已經被德國人打垮了,便遲疑地說道:「他能勝任這項工作嗎?」

  如果在平時,由一名少將去接替一名中校的指揮權,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此刻,崔可夫卻顯得很猶豫。羅季姆采夫進入城內之後,自己曾經命令他負責指揮馬馬耶夫崗附近的所有部隊,但從實際情況來看,對方顯然並不勝任這樣的職務。在這種關鍵的時刻,讓他去接管索科夫的步兵第73旅,是否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呢?

  見崔可夫遲遲不表態,克雷洛夫的心裡不免有些著急,他連忙咳嗽了兩聲,等把崔可夫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小心翼翼地問:「司令員同志,讓羅季姆采夫將軍去接管索科夫的部隊,您同意嗎?」

  崔可夫等克雷洛夫說完後,盯著他看了好一陣,隨後搖搖頭說道:「不行,參謀長同志,我認為就算讓羅季姆采夫將軍去接管了索科夫的部隊,他也不見得能守住馬馬耶夫崗。我看,再考慮一下還有沒有其他的人選吧。」

  「其他的人選?!」聽完崔可夫的表態之後,克雷洛夫不禁眉頭緊鎖,心裡暗想:如今到處都缺乏指揮員,我到哪裡去給你找一位具備獨當一面能力的指揮員啊?正在為難,他忽然看到集團軍副參謀長維特科夫上校從外面走進來,不有眼前一亮。

  克雷洛夫沖維特科夫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這裡來,隨後對崔可夫建議說:「司令員同志,假如您不反對的話,我提議由維特科夫上校,暫時代理步兵第73旅的旅長職務。」

  「讓我去代理步兵第73旅旅長的職務?」突如其來的任命,把剛剛走進來的副參謀長搞糊塗了,他的目光在崔可夫和克雷洛夫的身上來回掃個不停,不解地問:「司令員、參謀長同志,為什麼會突然讓我去擔任步兵旅的代理旅長,到底出什麼事情了?索科夫中校呢,他去什麼地方了?」

  崔可夫把維特科夫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心裡默默地把他的履歷回憶了一番,覺得自己的這位副參謀長,雖然大多數時間都從事參謀工作,從來沒有單獨指揮過部隊,不過為人特別謹慎,假如讓他代理索科夫的職務,沒準還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雖說心裡已經把維特科夫列為了最佳人選,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宣布任命,而是對維特科夫說道:「副參謀長同志,情況是這樣的,索科夫中校去城內視察歸來的途中,和敵人發生了遭遇,並在戰鬥中負了傷。從他的傷勢來看,可能有一段時間無法指揮部隊,因此我們打算派一個合適的人選,去接替他的指揮,暫時代理步兵旅旅長。」

  聽完崔可夫的講述後,維特科夫連忙擺著手說:「司令員同志,要知道,我從戰爭爆發到現在,一直從事的是參謀工作,從來不曾單獨指揮過部隊。我覺得自己恐怕無法勝任這個職務,您還是找更合適的人選,去接替索科夫中校的職務吧。」

  假如維特科夫毫不遲疑地答應代理旅長,沒準崔可夫還會顯得有些遲疑,可此時聽到對方在推脫這個職務,他反而下定了決心,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副參謀長同志,這是我的命令,沒有任何討價還價餘地,只能無條件執行,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