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接過槍,在手裡掂了掂,隨後說道:「將軍先生,如果只是槍斃這些該死的逃跑者,一把槍就足夠了。可要想讓他們的死,讓其他人感到恐懼,我需要更多的槍。」
「你要多少把槍?」索科夫問道。
軍官數了數對面即將受到懲罰的關東軍戰俘,開口說道:「我需要11把手槍,每把槍里三發子彈,另外還需要一台留聲機。」
「盧金,」索科夫轉身對盧金說道:「麻煩你再給他找11把手槍和一台留聲機過來。」
「米沙,你在做什麼?」盧金皺著眉頭說:「給戰俘這麼多把槍,難道你就不擔心會出事嗎?」
「放心吧,盧金。」索科夫笑著說:「我相信這位黨衛軍軍官一定能給我們玩點新花樣出來。」
既然索科夫已經這麼說了,盧金就算再反對也沒有用處,便索性又找來了11把手槍和一台留聲機,都放在了那名軍官的面前,然後退到一旁,想看看這個軍官能玩出什麼么蛾子。
軍官走到那些戰俘的面前,從中挑出了12人,讓他們圍成一圈之後,給每人發了一把手槍,並大聲地說道:「我現在要用留聲機放音樂了,當音樂停止時,你們就扣動手裡的扳機。每支槍里有三發子彈,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們自己的運氣如何了。」
旁邊站著的一名日語翻譯,不停地把德軍軍官所說的話,都翻譯給挑出來的12名戰俘聽。
索科夫了解了軍官制定的規則之後,總感覺以前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樣的死亡遊戲。
很快,遊戲就開始了。
隨著音樂的響起,圍成一群的關東軍戰俘,每人手裡都舉著一把手槍,槍口指著前面一名同伴的腦袋。雖說周圍燃著幾個火堆,但卻能清晰地看到每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德軍軍官等音樂響了一陣後,猛地把唱針移開,留聲機里傳出的音樂頓時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場中響起了兩聲沉悶的槍聲,接著就有兩名戰俘軟軟地倒在地上,從後腦勺流出的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地面的積雪。圍在四周的戰士立即上前,將屍體拖出來,讓出現缺口的圓圈縮小,繼續玩死亡遊戲。
等到三輪遊戲玩完,12名戰俘還剩下3人,其中兩人被嚇得尿了褲子,一人直接被嚇瘋了。
「幹得不錯。」索科夫沖那名德軍軍官點點頭,隨後吩咐一名戰士,「再給他500克麵包和100克香腸。」
「米沙,」盧金朝戰俘的隊伍瞧了瞧,覺得這樣的殺雞儆猴,應該起到了小懲大誡的效果,便對索科夫:「要不,讓那些戰俘都回各自的營房?」
「別著急,好戲剛剛開場。」索科夫扭頭對盧金說道:「德國人當年在集中營里,對待猶太人和我軍戰俘的招式多著呢,我今天讓他們把這些招式,都用在關東軍戰俘上,讓他們明白,要是再想逃跑,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說完這話,索科夫再次來到那些德國戰俘的面前,衝著他們問道:「你們還有其他的遊戲玩法嗎?」
翻譯剛把他的話翻譯出來,所有的德國戰俘都舉起了自己的手,他們想通過在索科夫面前的表現,來換取填飽肚子的食物。
索科夫的目光從戰俘身上掃過之後,指著一名下士說道:「下士,你出來。」
被索科夫點到名的德軍下士,歡天喜地地走出了隊列,用期盼的目光望著索科夫,猜想對方什麼時候會給自己獎勵。
索科夫讓人給了下士一塊麵包,隨後問道:「你打算用什麼方法來懲處這些戰俘呢?我提醒你一句,剛剛用過的方式,是絕對不能重複的,明白嗎?」
「明白,將軍先生。」下士用最快的速度,將那塊不大的麵包咽進嘴裡後,向索科夫保證說:「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說完,那名下士就跑到了剩餘的十來名關東軍戰俘面前,衝著他們大聲地吼了一陣。
由於隔得有點遠,下士的語速也很快,索科夫和盧金都沒聽清楚對方吼的是什麼。
但在下一刻,他們看到有五名關東軍戰俘離開等死的隊列,朝著不遠處的大隊走去。
不多一會兒,他們從人群中走出,每人各拉著兩名戰俘,重新回到了等死隊列。
「這是怎麼回事?」盧金見狀吃驚地問道。
索科夫在短暫的驚愕之後,立即想起了自己所了解的歷史,便向盧金解釋說:「我想那名德軍下士肯定告訴那些必死的關東軍戰俘,每人必須去隊列里挑兩個關係好的戰俘,過來陪自己一起死。」
「關東軍的戰俘,會這麼聽話?」盧金吃驚地反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索科夫繼續說道:「德軍下士應該告訴他們,說每人必須去挑兩個同伴一起死,如果誰不這麼做的話,他就會隨機抓十倍的人出來處死。這些關東軍的戰俘在無奈之下,只能到隊列里去挑人,免得有更多的人死去。」
「但怎麼只有五個戰俘去挑了人,其餘的都站在原地不動呢?」
「我想應該是那名下士只挑選了五個人吧。」
果然,那十五名戰俘很快就被驅趕到了一旁。
德軍下士跑過來,畢恭畢敬地說道:「將軍先生,請您下令槍斃這15個人。」
對索科夫來說,只有死掉的敵人才是好敵人,他扭頭對盧金說:「讓人把這15名戰俘都槍決了吧。」
接下來,德軍戰俘又提出了很多處置方案,但都被索科夫否決了。
唯一一個讓索科夫感興趣的方案,就是把所有要處死的關東軍戰俘,都挖坑埋在土裡,只留一個腦袋在外面,然後再用木棒把他們的腦袋,像砸西瓜一樣砸碎。但令人遺憾的是,在這嚴寒之地,要挖一個坑很不容易,必須用榴彈炮將凍土炸開,所以剩下的那幾名鬼子,只能用其它的方式解決掉了。
回到盧金的指揮部,剛坐下不久,就從外面走進來一名軍官,向盧金報告說:「將軍同志,接替您職務的指揮員到了,就在外面。」
「快,快點請他進來。」
等那名軍官離開後,索科夫站起身,對盧金說道:「盧金,我先到隔壁去坐坐,免得影響到你移交工作。」
「那好吧,米沙。」盧金覺得索科夫說的有道理,便點頭同意了:「等我移交完工作再去找你。」
索科夫來到隔壁的房間,正在閒聊的謝廖沙和瓦謝里果夫連忙停止了交談,紛紛站起身。
「坐坐坐,都坐下吧。」索科夫招呼兩人坐下後,好奇地問:「你們兩人在聊什麼?」
「米沙,我們正在聊你剛剛處置關東軍戰俘的那些手段,是不是有點過於殘忍了?」
「謝廖沙,你要記住一點,關押在戰俘營里的這些關東軍,並不是什麼戰俘,只是一群放下武器的敵人。」索科夫表情嚴肅地說:「對付敵人,我們要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送他們下地獄。」
「米沙,盧金中將什麼時候可以移交完工作?」謝廖沙有些迫切地說:「不知怎麼搞的,自從見到你出現後,我就迫不及待地想立即返回莫斯科。」
「別著急,謝廖沙,盧金移交工作用不了多少時間。」索科夫安慰對方說:「最遲今天晚上,我們就能啟程返回莫斯科。」
「坐火車,需要五六天時間。」謝廖沙嘆著氣說:「要是能坐飛機就好了,只需要半天時間,就能到達莫斯科。」
索科夫呵呵地笑了起來,「你這麼長時間都等了,還在乎區區的五六天時間嗎?」
「米沙,我在想一件事,我原來的家肯定都沒有了。」謝廖沙滿臉猶色地說:「回去後還不知住什麼地方?」
「沒事,你可以住我那裡。」索科夫笑著說:「我住的地方大,就算再多幾個人,也能住得下。」
「真的嗎?」謝廖沙和索科夫重逢之後,一直忙著敘舊,還沒有來得及問索科夫現狀。如今聽到對方讓自己住他的家,他自然要表現得謹慎一些:「如果住不下,可千萬別勉強。」
「一點都不勉強,我家裡有足夠大的地盤。」索科夫說道:「瓦謝里果夫少校可以為我作證,他和他的部下如今都住我的家裡。」
謝廖沙吃驚地問:「米沙,你如今住的房子到底有多大,居然可以容納那麼多人?」
「我如今住的是別墅,上下兩層外帶一個地下室。」索科夫笑著說道:「完全可以住十幾二十個人。」
「哦,你如今已經住進了別墅。」謝廖沙驚喜地說:「真是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享受一下住別墅的感覺。」
三人在這裡閒聊了許久之後,盧金從外面走進來,對索科夫說:「米沙,我的工作已經移交完畢。隨時可以動身,不知你們打算乘坐什麼時間的火車離開這裡?」
「當然是越快越好。」這裡實在太冷了,就算是待在有暖氣的室內,索科夫也感覺到渾身發涼,所以他希望能儘快離開這裡。
「我剛剛查了一下列車時刻表,」盧金笑呵呵地說:「今天下午四點有一趟前往莫斯科的火車,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們就乘坐這趟列車返回莫斯科。」
「嗯,我覺得下午四點的車不錯,就選這一趟吧。」
幾個小時後,當列車啟動,緩緩駛離車站時,坐在床邊的盧金輕輕地嘆了口氣:「在這裡工作了半年多,讓我離開,心裡多少還有一些捨不得。」
「這裡的天氣太冷,對你的身體是非常不利的。」索科夫說道:「如今戰爭已經結束,難道你不想多活幾年,好好地看看這個國家的變化嗎?」
「我當然想看,就是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索科夫記得盧金後來在莫斯科生活了二十多年,直到1970年5月才去死,比羅科索夫斯基都活得長久。他連忙安慰對方說:「放心吧,盧金,我相信你會活很長時間的。」
「希望如此吧。」
經過一周時間的電報,列車終於到達了莫斯科的火車站。
眾人剛下車,就有一名上校軍官走過來,抬手向盧金敬禮後,客氣地說:「您好,將軍同志,我是朱可夫元帥派來接您的。車已經等在外面了,請您跟我走吧。」
「上校同志,」站在旁邊的索科夫插嘴問道:「需要我也去見朱可夫元帥嗎?」
上校聽後搖搖頭,說道:「對不起,索科夫將軍,朱可夫元帥並沒有說要見您,您還是先回家吧。」
既然朱可夫不願意接見自己,索科夫自然也不會勉強,他走到盧金的面前,和他握了握手,隨後說道:「我已經把我家的地址告訴了你,有空的時候,請一定要到我家來做客。」
「沒問題,沒問題。」盧金點著頭說:「等我有時間了,我一定會去你家做客的。」
盧金跟著上校離開之後,索科夫轉身對瓦謝里果夫和謝廖沙說:「我們的人有點多,找兩輛車回去吧。」
「將軍同志,這件事交給我吧。」瓦謝里果夫說:「我安排車輛來接我們。」
瓦謝里果夫作為朱可夫的部下,人脈還是很廣的,一個電話打出去,不到二十分鐘,就有兩輛黑色的轎車,直接開到了站台上。
見到車來了,瓦謝里果夫從車站值班室里走出來,過去和司機攀談兩句後,轉身對索科夫說道:「將軍同志,車已經到了,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
兩輛轎車離開火車站,直接駛向了索科夫家所在的別墅區。
當車停在別墅門口時,值班室里兩名戰士連忙跑過來,打開了別墅大門,請眾人進門。
謝廖沙環顧四周,滿臉羨慕地說:「米沙,真是沒想到,你居然住這麼大的別墅,而且還有這麼大的院子。院子裡不種點什麼花花草草,未免太浪費了。」
「謝廖沙,你不知道,院子裡原本種有不少的花草,但由於原來的主人疏散到了外地,這裡長時間沒人打理,都枯萎了。」瓦謝里果夫說道:「等開春之後,再重新種一批新的花草,到時院子就更加漂亮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瓦謝里果夫對謝廖沙說在院子裡種花草時,索科夫則在考慮,眼看大饑荒就要來了,自己是否可以利用院子裡的空地,種一些土豆呢?這樣就算將來的供給減少,也能有土豆可以吃。唯一遺憾的是,這裡沒有紅薯這種農作物,否則一定要多種點。
「將軍同志,」瓦謝里果夫對索科夫說道:「園林局我有認識的人,您看等天暖和之後,是否需要他們過來幫您種植一些花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