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1章
上尉給索科夫和雅科夫送來了吃的和茶水之後，就退出了房間，並體貼地為兩人關上了房門。
「你的武器設計圖紙已經完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正在吃東西的索科夫，口齒含糊地說：「圖紙雖然完成了，但樣槍的製造還需要兩三天時間，然後就是一系列的測試工作。我估計還需要等幾天時間，我才能離開這裡回家。」
「米沙，不知你去烏斯季諾夫同志的辦公室時，他有沒有叫你簽署一份保密協議，然後說讓你加入什麼設計團隊，參與一項重大的研發工程？」
索科夫聽後不禁一愣，隨即反問道：「怎麼，烏斯季諾夫同志也讓你簽署了保密協議？」
「是的，他曾經讓我簽署保密協議。」雅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說：「但是被我拒絕了。你呢，到底簽沒有簽？」
「沒有，我沒有簽。」索科夫說完，不等雅科夫開口詢問，便主動說明自己拒簽的原因：「一項需要簽署保密協議的重大工程，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將過上與世隔絕，無法與親人見面的日子。這個時間，也許是三四年，也有可能是三四十年，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出生之後，連自己父親的面都見不到。」
「米沙，你做得對。」雅科夫點著頭說：「以你如今的身份，的確沒有必要參與什麼重大的研發工程。其實留在總軍械部也不錯，有設計靈感時，就研發幾款新式的輕武器；如果暫時不知道該設計什麼武器時，你也可以繼續寫書。其實我挺羨慕你的，懂的東西這麼多，日子過得非常充實。」
「這次設計完機槍之後，我想恐怕沒有再設計出新的武器，畢竟我已經是江郎才盡了。」索科夫說道：「我覺得如果有時間，還是可以坐下來寫點小說，沒有能讓我獲得更高的榮譽。」
「其實作家和武器專家一樣，都是數以千計，但能出名的就只有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個。不過你設計的幾款武器，已經足以讓你成為一名優秀的軍工專家了。」雅科夫說完這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然後想到了一件事：「對了，你剛剛說的什麼『江郎才盡』，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這是東方的一個成語。」索科夫聽雅科夫這麼說，意識到自己剛剛在不經意間，用了一個華夏的成語，連忙向雅科夫解釋說：「幾百年前有個姓江的文人，年紀大了之後，沒有什麼創作靈感，所寫出的文章不再吸引人，大家就說他：江郎才盡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雅科夫微微頷首，隨即又說道：「對了，米沙，你有沒有聽說車里雅賓斯克研究所的事情。」
「沒有。」索科夫搖搖頭，好奇地反問道：「車里雅賓斯克的研究所怎麼了？」
「我聽說，只是聽說，事情的真偽，我不敢保證。」雅科夫說：「我是聽辦公室里一名軍工專家說的，當時他喝醉了，嘴裡一直嘟嘟囔囔地說個不停，而我當時就坐在他的身邊，恰巧聽到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快點說來聽聽。」
「我們從遠東返回，經過通古斯地區時，不是曾經討論過所謂的外星文明，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記得，當然記得。」索科夫催促對方：「雅沙，快點說說，車里雅賓斯克的研究所和通古斯大爆炸，又能扯上什麼關係？」
「我國在20年代末期，曾經派出了科考隊，前往當初爆炸的中心。科考隊員們發現了一塊巨大的隕石，雖然只有一米多高，但重量卻達到了驚人的30噸，比同體積的黃金還要重。」
索科夫後世也算得上是高材生，自然知道黃金雖然是貴重金屬，但比它重的金屬還是存在的。比如說，黃金密度為 19.2g每方立厘米，鎢是19.3g每方立厘米、鉭是16.6方立厘米、鉑金是21.5方立厘米、銥是22方立厘米、鋨是22每方立厘米。因此他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問了一句：「既然比黃金更重，那是什麼金屬呢？」
「經過檢測，發現是一種不屬於地球上的金屬。」雅科夫接著說道：「為了運走這塊神奇的金屬，專門修建了一條鐵路，然後用列車把金屬塊拉到了車里雅賓斯克，然後送進了一座隱蔽的工廠，並建立了研究所。」
「那這塊金屬到底有什麼用處，研究出來了嗎？」
「我接下來要說的內容，就是最匪夷所思的。雖然我和那名軍工專家很熟悉，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不是一個愛說謊的人，但他所說出的內容，我始終覺得是天方夜譚。如果你聽了之後不相信，也別反駁我，權當聽了一個科幻故事。」
「說吧，雅沙。」索科夫此刻的心裡，倒是非常想了解這塊神奇的金屬，到底有什麼用途：「我本來就是在聽故事。」
「最初這塊石頭是放置在一個大廳里，科研人員想盡了一切辦法，都無法對這塊石頭進行切割。直到某一天，一名技術員坐在石頭旁的地上休息時，有人叫他做什麼事情，他隨手就把手裡的一份圖紙放在了地上。」雅科夫說道：「等他回來時，意外地發現石頭上冒出一個類似於眼睛的東西，發出一束光線，正在照射圖紙。很快，神奇的一幕就出現了，隨著光束的消失，旁邊的空地上出現了一件圖紙上所標註的物體。」
索科夫聽到這裡，心裡不禁叫了起來：「哇靠，這未免太誇張了吧。一束光線對圖紙進行掃描之後，圖紙上的東西就自動變成了實物，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想到和雅科夫的事先約定，他並沒有打斷對方，而是聽任對方繼續講下去。
「研究所的人發現這種情況之後，頓時大喜過望，他們連忙拿來了更多的圖紙，希望同樣的奇蹟能再次發生。」說到這裡，雅科夫聳了聳肩膀，把雙手一攤說道：「結果圖紙拿來了，那束神秘的光線卻沒有再次出現。」
「也就是說，那隻神秘的眼睛用光線對圖紙進行掃描後，就能把圖紙上的設計數據變成實物？」索科夫望著雅科夫問道：「雅沙，我說得對嗎？」
「光線掃描？！」雅科夫有些驚喜地說：「米沙，你這個詞用得相當準確，怪石頭用光束照射圖紙，可不就是掃描麼。」
「後來呢，那顆石頭後來還掃描過其它圖紙，並將圖紙上的東西，變成實物嗎？」
「據說每隔兩年，石頭上的眼睛就會出現一次，然後對提供的圖紙進行掃描，但每次掃描的時間都不長。」雅科夫接著說道：「經過掃描的圖紙，有的變成了實物，有的則什麼都沒有變出來。」
索科夫聽到這裡，開始琢磨起這塊怪石頭的奇怪表現：「雅沙，你說石頭掃過的圖紙，之所以沒有能變出實物來，會不會是因為該物品的價值不高，或者是圖紙設計上出現了錯誤？」
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雅科夫愣了好一陣，才緩緩點頭，用贊同的語氣說：「米沙，你說的非常有道理。我也覺得，那些被光束掃描過，卻沒有變成過實物的圖紙，要麼是價值不高，要麼是圖紙設計得不對。」
「那我軍如今列裝的兵器里，有哪種是怪石頭直接變出來的呢？」
「喀秋莎火箭炮。」雅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說：「難道你沒有發現，自從喀秋莎火箭炮定型之後，就從來改進過。還有，就是你所發明的那種新式火箭彈，設計圖紙也被那道光束掃描過，否則你覺得以我們現有的軍工技術，能設計出如此先進的火箭彈嗎？」
雅科夫的這種說法，讓索科夫半信半疑，因為當初自己和雅科夫根本沒有去車里雅賓斯克。
雅科夫顯然看出了索科夫的疑惑，便補充說：「米沙，我們當初去的城市，的確不是車里雅賓斯克。但據我所知，你設計的圖紙，當時被複製了幾份，然後送往了車里雅賓斯克。我覺得能那麼快生產出來，應該就是光束掃描的結果。」
「雅沙，我不同意你的說法。」索科夫聽雅科夫這麼說，趁機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就算是我的設計圖紙經過了光束的掃描，但它能生產出那麼多的火箭彈嗎？要知道，從火箭彈投入戰場開始，所消耗的數量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我不覺得就憑一束光，就能滿足戰場上的需求。」
「米沙，你太著急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聽我說完，再發表意見也不遲。」
索科夫點點頭，沖雅科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雅沙，你繼續說。」
「我剛剛的話沒有說完，讓你產生了誤會。」雅科夫說道：「那些通過圖紙變成實物的裝備，會被迅速地送往別的地區，進行拆解測量，然後再根據所測試出的數據，來生產相應的零部件進行組裝。新式火箭彈就是拆開測量各種數據後，再在不同的工廠生產零配件，然後由統一的軍工廠組裝完成。」
「哦，原來是這樣。」索科夫到了此時，終於明白，為啥蘇軍在主要的軍工城市丟失的情況下，依舊能源源不斷地生產出更加先進的武器裝備，雅科夫嘴裡所說的神秘研究所，應該是功不可沒。
「圖紙掃描，就能得到實物？！」索科夫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我的天啊，怪不得情報部門要竭力培養一個假總統，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
雅科夫聽到索科夫在念念有詞，忍不住問了一句：「米沙，你在說什麼？」
「沒說什麼。」索科夫掩飾地說道：「我就是覺得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了，不可想像，簡直太不可想像。雖然你說那名軍工專家不會說話，但我還是認為，這應該是他喝醉了在說胡話，根本沒有什麼來自外星的怪石頭。也沒有什麼可以把圖紙里的數據，轉化為實物的神奇光束。」
「米沙，我早就說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事情的真偽不敢保證，讓你當成故事聽就是了。」
「對對對，你說得對。」索科夫連忙使勁地點點頭，非常配合地說：「其實我也只是把這件事，當成一個故事來聽而已。」
雅科夫在索科夫這裡填飽了肚子，又喝了幾杯熱茶，隨後起身說道：「米沙，我要回去工作了。你累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是抓緊時間休息吧，我改天再來看你。」
送走了雅科夫，索科夫把上尉叫進來，讓他收拾桌上的東西。
上尉收拾完東西後，畢恭畢敬地問索科夫：「將軍同志，請問您還有其它的吩咐嗎？」
「沒有了，你先出去吧。」索科夫衝上尉擺擺手，說道：「我要休息了。」
索科夫回到裡面的房間，躺在床上開始回想雅科夫所說的類似於天方夜譚的事情：一塊來自外星的怪石頭，石頭上出現的眼睛，用光束掃描圖紙之後，能把圖紙上的東西變成實物。這件事怎麼聽，都像是愚人節的笑料。
但索科夫經過反覆思索之後，他把假總統一事聯繫了起來。如果那名假總統真的取代了杜魯門，就意味著他能接觸到老美的重要機密。像原子彈這樣的國之利器的圖紙，他如果以總統的身份調閱，下面的人敢不答應嗎？
就算原子彈的設計圖紙裝滿了幾個房間，但只要他能看到關鍵的幾張圖紙，搞清楚原子彈爆炸的原理等等，然後再把情報交給蘇方，這對於蘇方研製原子彈，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隱約記得蘇聯的第一顆原子彈RDS-1，與老美的原子彈一樣，都是內爆型核武器，核心是固體的鈽。看樣子蘇方是通過其它的途徑，了解到了曼哈頓工程的一切內幕。如果假總統的計劃成功，他們獲得內幕將更加具體。
如此一想，索科夫對烏斯季諾夫忽然邀請自己加入重要研發團隊的舉動，就覺得順理成章了。畢竟假總統從柏林返回莫斯科的途中，都是自己一直陪伴。哪怕對方什麼信息都沒有向自己透露，但總有人會懷疑，自己可能掌握了一些內幕，那麼以加入研發團隊的名義，將自己放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區域內，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想明白這一點，索科夫的心裡變得忐忑起來，如果烏斯季諾夫再次邀請自己加入這個研發團隊，自己是答應呢，還不答應？答應了，意味著自己在接下來的幾年甚至幾十年時間裡，要過著與外界隔絕的生活；如果不答應，會不會有人讓自己人間蒸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