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3章.

  馮上尉只是索科夫給第49軍配備的顧問,對於麥列霍夫所下達的命令,如果他覺得不合理,完全可以拒絕執行。因此聽完麥列霍夫的話之後,他客氣地反問道:「將軍同志,您能告訴我具體的原因嗎?」

  「上尉同志,」麥列霍夫遲疑了片刻,決定還是把事實的真相告訴馮上尉:「敵人的一支挺身隊襲擊我們運送傷員的車隊,不但燒毀了所有的車輛,還殺死了所有的傷員和醫護人員。你也知道,我們的醫護人員基本都是姑娘,她們被挺身隊的小鬼子殺害前,都遭受不可描述的折磨。司令員得知此事後非常震怒,說要把這些沒有人性的鬼子都剝皮抽筋……」

  馮上尉聽完麥列霍夫的講述後,苦笑著說:「將軍同志,小鬼子都是沒有人性的畜生,要是我抓住了這些挺身隊的小鬼子,一定會把他們千刀萬剮。為犧牲的蘇軍傷員和醫護人員,為被他們殺害的華夏軍民報仇雪恨。但是,我們不知道這支挺身隊是屬於哪支部隊的,就算想抓他們,也無從下手。」

  「上尉同志,我們早已打聽清楚了,襲擊傷員車隊的挺身隊是隸屬於關東軍第117師團的。」

  「哦,117師團?!」馮上尉聽麥列霍夫這麼說,頓時眼前一亮,「不就是正在與您的部隊作戰的那支關東軍麼。如此說來,我們抓住挺身隊鬼子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上尉同志,我剛剛的話還沒有說完。」麥列霍夫連忙打斷了馮上尉的話,向他解釋說:「我們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來分析,這支挺身隊的敵人應該是來自關東軍的第117團,便把此事向司令員同志做了匯報。他立即給我們做出指示,將俘虜的兩名關東軍軍官施加酷刑後,由四名俘虜抬回了117師團的防區,並給對方下達了最後通牒,讓他們交出罪魁禍首,否則將對每一名被俘的關東軍官兵,都施加類似的酷刑。」

  馮上尉聽後,並沒有詢問對方使用的是什麼酷刑,他只關心最後的結果:「將軍同志,不知關東軍那邊是如何答覆的?」

  麥列霍夫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著說道:「第117師團的師團長鈴木啟久,見到被送回去的兩名鬼子軍官,很快就向我們妥協了,主動交出了挺身隊的指揮官,一名少佐,交給我方全權處置。」

  馮上尉聽到這裡,小心翼翼地問:「將軍同志,不知您讓我去找牧民,和這名117師團挺身隊的少佐有什麼關係?」

  「司令員同志說,要把這名小鬼子剝皮抽筋,以告慰我們犧牲戰士的在天之靈。因為軍中找不到會這項技能的人,所以便吩咐我去找牧民,牧民們常年殺牛宰羊,剝皮技能應該比較熟練。」麥列霍夫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深怕馮上尉不願意接這個任務,還主動說道:「當然,如果你覺得司令員同志的做法太過於殘忍,可以選擇不接受這個任務,我好再安排其他人去執行這項任務。」

  誰知麥列霍夫的話剛說完,馮上尉就拍著胸脯說:「將軍同志,我覺得不用去找什麼牧民,畢竟他們常年宰殺的都是牛羊,而不是活生生的人。這件事就交給我,我手下有一名戰士,他當抗聯之前就是一個屠夫,說到殺豬宰羊的技術,絕對不會比牧民們差。更重要的是他上過戰場,和小鬼子面對面打過仗,身上還留下了兩顆子彈沒有取出來。如果把這項任務交給他,我相信他一定會樂意的。」

  麥列霍夫原本以為還需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說服馮上尉,但沒想到對方答應得如此爽快,甚至連執行任務的人選都選好了,以至於事先準備好的話術,根本就沒有任何用武之地。他笑了笑,接著往下說:「上尉同志,那我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了,希望你們的表現,能讓司令員同志滿意。」

  安排好任務之後,麥列霍夫主動給索科夫打去了電話,準備將此事向他進行匯報。

  誰知索科夫並沒有在司令部里,接電話的人是雅科夫:「麥列霍夫將軍,你找到合適的人選了嗎?」

  「是的,參謀長同志。」麥列霍夫如實地回答說:「找到了。」

  「是從附近找到的牧民嗎?」雅科夫接著問道。

  「不是的。」麥列霍夫說道:「是跟著你們從哈巴羅夫斯克一起過來的馮上尉,他說他手下有名戰士,在入伍前是一名屠夫,常年在家裡殺豬宰羊,剝皮抽筋的技能非常熟練,我便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了。」

  「嗯,我知道了。」雅科夫其實心裡始終不贊同索科夫的這種做法,但礙於兩人間的交情,他也不好明著反對。此刻聽完麥列霍夫的報告之後,他淡淡地說道:「等米沙回來,我會把此事向他匯報的。」

  雅科夫打完電話後不久,索科夫就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雅科夫一臉凝重的表情,便好奇地問:「雅沙,你在想什麼,怎麼表情如此嚴肅啊?」

  「米沙。」雅科夫抬頭望著索科夫,語氣嚴肅地說:「麥列霍夫將軍打電話過來說,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來執行你所下達的那道特殊命令。」

  「我所下達的特殊命令?」索科夫聽雅科夫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事情了,便笑著說:「麥列霍夫將軍的辦事效率挺高嘛,這麼快就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你猜他準備讓誰去執行這項任務?」

  索科夫又不是麥列霍夫肚子裡的蛔蟲,哪裡能猜到這個任務交給了誰,便隨口問道:「是誰執行這項任務?」

  「就是跟著我們從哈巴羅夫斯克來的馮上尉和他的手下。」雅科夫有些不悅地說:「真是沒想到,這位馮上尉聽說要把一名關東軍的軍官剝皮抽筋,便主動攬下了這項任務。」

  得知是馮上尉攬下了這項任務,索科夫的心裡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不過他見雅科夫還多少有些牴觸情緒,便委婉地說道:「雅沙,我覺得由馮上尉他們來執行這項任務,是再合適不過了。」

  「為什麼?」雅科夫不解地問:「我和馮上尉也打過幾次交道,但還是第一次發現,他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雅沙,假如你處在馮上尉的位置,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為什麼?」雅科夫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曾經多次說過,小鬼子就不是人,是兩條腿的畜生。其實把他們比作畜生,都是對畜生的侮辱。」索科夫咬牙切齒地說:「他們占據東北14年做了多少的壞事,別的我不說了,就說說我所知道的一件事。抗聯第一路軍的總司令犧牲後,小鬼子剖開他的肚子,想看看他被困在山裡的時候都吃了些什麼。但肚子剖開之後,發現裡面竟然是枯草、樹皮和棉絮,竟然一顆糧食都沒有。雖然他們在對外宣傳時,說佩服這位總司令不屈的精神,但還是殘忍地砍下了他的腦袋,裝在玻璃瓶里送到各處去展覽。

  而馮上尉他們作為這位總司令的部下,有了報仇雪恨的機會,他們會輕易放過嗎?我們這裡如今就只剩下幾名國際旅的戰士,如果整個國際旅都在這裡,讓他們去執行這項你看起來血腥殘忍的任務,他們都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怨言,因為這是為千千萬萬死去的華夏軍民報仇雪恨的機會。」

  索科夫的話說完之後,室內陷入了一片沉寂。

  過了不知多久,始終沒有說話的盧金開口對雅科夫說道:「參謀長同志,我贊同米沙的做法。對待敵人,我們就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況且不久前,他們才欠下了我們一筆血債,處死這個鬼子軍官,也算是為我們犧牲的戰友報仇雪恨。」

  盧金的話說服了雅科夫,他點點頭說道:「副司令員同志,你說的有道理。我對米沙的做法表示支持!」

  既然處置俘虜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索科夫就及時地轉移了話題:「我剛剛去近衛空降兵第4師師部,與葉廖明師長見了面。當他得知後天早晨就能得到一批運輸機時,他向我保證,說一定能圓滿地完成空中試跳的任務……」

  沒等索科夫說完,雅科夫就打斷了他的話:「米沙,不知葉廖明師長有什麼具體的計劃嗎?」

  「他打算每十個人中,就配備一名資深的空降兵。」索科夫說道:「葉廖明師長說,這些老兵可以在飛機升空後,安撫機艙里戰士們的情緒。並在跳傘開始後,第一個跳出機艙,為那些沒有在高空跳過傘的戰士做示範。」

  「嗯,考慮得很周到。」盧金聽後點著頭說:「我們就等著看後來的跳傘結果了。」

  天黑之後,雅科夫留下值班,而索科夫和盧金則返回自己的住處。

  半夜時分,桌上驟然響起的電話鈴聲,驚醒了躺在牆角行軍床上的雅科夫。沒等他坐起身,不遠處坐著的一名參謀,已經一個健步衝過去,抓起了桌上的電話:「這裡是司令部,有事請講!」

  誰知參謀只聽了片刻,便滿臉震驚地對雅科夫說:「參謀長同志,是城外的崗哨打來的電話,他說有人想見您。」

  「有人想見我?」雅科夫有些驚詫地問:「是誰,是誰要見我?」

  參謀表情複雜地回答會所:「她說她叫索尼婭,是您的女朋友。」

  「見鬼,我一個結婚多年的男人,哪裡來的女朋友。」雅科夫怒氣沖沖地說完這話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便試探地問:「你剛剛說她叫什麼名字?」

  「索尼婭!」參謀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哨兵說就是這個名字。」

  「索尼婭,見鬼,怎麼可能是索尼婭呢?」雅科夫站起身,在指揮部里來回地走動著,嘴裡嘟囔道:「她明明在哈巴羅夫斯克,距離這裡幾千公里,怎麼可能到我這裡來呢?」

  「參謀長同志。」參謀見雅科夫一直在屋裡來回踱步,便試探地問:「不知我該如何答覆對方?」

  雅科夫為了搞清楚這個索尼婭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停下腳步想了想,隨即說道:「讓哨卡派人把那位索尼婭帶到我這裡來。」

  「好的。」參謀答應一聲,隨後衝著話筒說道:「參謀長同志有命令,把那位索尼婭送到司令部來。」

  在等待索尼婭到來的這段時間裡,雅科夫心裡在暗自嘀咕:「這個索尼婭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索倫地區,她究竟有什麼企圖呢?還有,需不需要派人去把米沙叫醒,告訴他這件事,畢竟他比自己更早認識索尼婭。」

  十幾分鐘後,一名下士在參謀的帶領下,走進了指揮部,抬手敬禮後向雅科夫報告:「參謀長同志,我已經把人帶來了,就在外面。要讓她進來嗎?」

  「等一等,」雅科夫並沒有急著讓索尼婭進來,而是詢問那名下士:「你是哨卡執勤的?」

  「是的,參謀長同志,就是我給您打的電話。」他說這話時,還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參謀,並補充說:「如果您不信,可以問這位指揮員,他應該能聽出我的聲音。」

  「是的,參謀長同志。」旁邊的參謀連忙幫腔說:「的確是他打的電話,我能聽出他的聲音。」

  雅科夫確認對方身份後,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我來問你,那位姑娘是走路來的,還是乘車來的?」

  「當然是乘車來的。」下士回答說:「而且還不止一輛車,足足有八輛車,都是很少見的救護車!」

  聽下士這麼說,雅科夫不禁一愣:「什麼,那位姑娘不是一個人來的?」

  「當然不是,」下士搖著頭說:「是整整一個車隊,據說是什麼上級派到我們這裡的醫療隊,那姑娘不過是其中的一員。由於他們沒有特別通行證,而且又是夜間出現在哨卡,所以我不准他們通行。而那位姑娘問我是不是第53集團軍的,得知我們這裡是第53集團軍的防區,她就告訴我,說她認識您,讓我給您打電話……」

  雅科夫發現這名下士不說話則已,一說起來簡直就是個話癆,連忙抬手制止了他:「行了,下士同志,你不必說了。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你可以先回去了。今晚的事情,你做的不錯,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這一點值得表揚。」

  等受到表揚的下士離開後,雅科夫吩咐那名參謀:「參謀同志,你先把那位叫索尼婭的姑娘叫進來,再找人給醫療隊安排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