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9章

  第2299章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索科夫每天不是帶著阿西婭在院子裡散步,就是在閱覽室里看書。 謁演再不然,就是去盧金的房間和他聊天,考慮到屋裡可能安裝有竊聽器,所以他與盧金的聊天內容,都局限於部隊的訓練或者一些風土人情等等。

  這天正在聊天時,女護理員從外面走了進來,態度恭謹地對盧金說道:「盧金同志,您要的《真理報》到了!」

  「謝謝你,娜塔莎。」盧金接過女護理員手裡的報紙,向對方道謝後說道:「這裡沒你的事情了,你先出去吧。」

  當盧金翻看報紙時,索科夫站在旁邊歪著頭看上面的內容,看到一則新聞里說,幾名罪大惡極的集中營看守被抓獲,然後被處以絞刑,還配了一份這些人雙手反綁,被吊在絞刑架上的照片。

  「盧金同志,日安!」門口傳來了雅科夫的聲音,他可能是在閱覽室里沒有見到索科夫,就猜測對方在盧金這裡,便特意找了過來:「米沙,你果然在這裡啊。」

  走進門的雅科夫,見到兩人在看報紙,便好奇地說:「盧金同志,你們在看什麼?」

  「今天的《真理報》,」盧金把手裡的報紙遞向了雅科夫,笑著說道:「我剛看到幾名罪大惡極的德軍集中營看守落網,並被處於絞刑的新聞。」

  雅科夫接過報紙簡單地瀏覽了一下新聞,又把報紙遞還給盧金,嘴裡說道:「能被抓住的集中營看守畢竟只是少數,大多數人都變換身份躲了起來,或者是事先察覺形勢不對,已經收拾細軟跑路了。這些被絞死的不過是一些小嘍囉,不知道那些挑起戰爭的罪魁禍首們,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聽雅科夫這麼說,索科夫立即聯想到了著名的紐倫堡大審判,應該要拖到11月中旬才開始,那時第二次世界大戰已經徹底結束了。就在他想說兩句時,卻聽到雅科夫在問:「盧金同志,你見多識廣,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雅科夫,有什麼問題,儘管問。」盧金笑著說:「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答案。」

  「你瞧瞧德國人的臉。」雅科夫用手指著照片的德軍看守,對盧金說道:「幾乎都有一塊或者幾塊傷疤。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在戰場上留下的傷痕,但後來發現完全不是這樣的,有一些剛從軍校里出來的軍官,臉上同樣也有這樣的傷疤。」

  同樣的疑問,索科夫的心裡同樣也有,但他卻沒想過尋找答案。🎉💢 ❻➈𝐬ĤùⓍ.¢όΜ ♕🎅既然今天雅科夫主動問起了此事,他也正好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雅科夫,你先坐下。」盧金招呼雅科夫坐下:「聽我慢慢向你解釋。」

  雅科夫和索科夫一樣,也是盧金這裡的常客,便毫不猶豫地坐在了盧金旁邊的沙發上。

  見雅科夫坐下了,盧金才開口說道:「歐洲各國的大學都有眾多的擊劍愛好者團體,以及悠久的傳統。但德國人卻非常另類,擊劍運動對他們來說,已經不能算是一種愛好或者體育運動了,而是血淋淋的決鬥和殺戮,是德國條頓騎士精神的體現。他們是通過這種野蠻的風尚,把『戰鬥的意志』和『勝利的榮耀』強加到廣大的德意志青年身上。

  從普魯士時代開始,德國的學校就熱衷於德國式的擊劍運動,新生入學的第一天,就會選擇加入各種擊劍團隊,猶如騎士加盟騎士團那樣有嚴格的紀律。

  德國學院裡的擊劍,是一種極度追求實戰效果的流血體育運動。擊劍者使用的不是英法那種擊劍運動的專用器械,而是直接使用不開刃的軍刀,或者是冷兵器時代的刺劍,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帶來危及生命的危險。

  但擊劍者們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流血的運動,他們每一次鬥劍,都必須有一方或者雙方流血,才告一段落。他們故意不採用防護效果好的護甲,而只保護眼睛、鼻樑,以及致命的脖頸、胸腹等等,其餘的部位即使被砍得血肉模糊,他們也絲毫不在乎,對他們來說,在鬥劍中負傷,等於是獲得了『男子漢的榮譽。』

  德國學院裡鬥劍,其血腥野蠻程度僅次於英法兩國流行的決鬥,但他們的決鬥雙方卻不像英法那樣是仇人,相反,他們不但沒有仇恨,甚至還有可能是最親密的朋友。在他們的眼裡,友情就是彼此用劍刃磨礪對方,用鮮血為彼此的新生洗禮,用永不磨滅的傷疤祭奠青春、激勵一生。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疤,不僅不會影響他們的形象,相反,卻會成為他們榮譽的勳章。」

  「真是沒想到,德國人對自己都這麼狠。」雅科夫聽完盧金的講述,不由感慨地說:「怪不得兩次世界大戰都是他們所挑起的。」

  索科夫心裡所想的東西,卻和雅科夫不一樣。他看過後世德軍的視頻,和他們二戰的前輩相比,簡直就不是一個檔次,已經完美地變成了一幫白領上班族。甚至還出現過戰鬥任務剛進行到一半,卻到點下班的奇聞,彰顯了德國人嚴謹守時的良好作風。💚💎 6➈𝐬ʰυ𝔵.cỖм ☝👤

  就算是戰備需要加班,也需要支付加班費和不朽,否則指揮官就會拒絕執行上級的命令。假如這些指揮官生活在小鬍子的時代,估計早就被槍斃或者送進集中營了。

  「盧金同志,你覺得將來的第三次世界大戰,還會是德國人發起的嗎?」雅科夫問道。

  但盧金聽後卻緩緩地搖搖頭,側著臉問索科夫:「索科夫將軍,能說說你的看法嗎?你認為將來發起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國家,會是德國人嗎?」

  「不會。」索科夫斬釘截鐵地說:「就算要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但發起者也絕對不會是德國。」

  索科夫的回答,似乎在盧金的預料之中,他笑著問道:「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索科夫說道:「德國一戰時的領導人是威廉皇帝,而這次大戰的領導人是小鬍子。如今這兩個強勢的領導都不在了,我不覺得德國人以後還能出現像他們兩人一樣的領導人。」

  聽完索科夫的解釋,盧金陷入了沉思,而雅科夫卻反駁說:「德軍的強大,我們都見識過了。就算將來不能出什麼強勢的領導人,但他們依舊是舉足輕重的軍事強國。」

  「法國自從拿破崙死了之後,就開始走下坡路。」索科夫說:「未來的德國將和法國一樣,變成一個軍事實力不強的國家,只能進行國土防禦,而無法再發起侵略戰爭。」

  對索科夫的這種說法,雅科夫提出了質疑:「米沙,你就這麼不看好德國嗎?以為小鬍子一死,德國再一投降,這個國家就會從此一蹶不振了嗎?」

  索科夫擺擺手,向雅科夫解釋說:「我只是說德國未來的軍事實力不行,並沒有說這個國家不行。根據一戰到二戰之間的這段歷史來看,德國人將來的軍事可能不行,但他們在經濟方面的發展將是令人矚目的。」

  「米沙,你就如此看衰德國?」雅科夫反問道:「他們的軍事力量就真的沒有崛起的機會?」

  「雅沙,我聽到一個傳聞。」索科夫想起了後世網上的一個段子,便笑著對兩人說道:「維也納藝術學院以後在招生考試中,不允許落榜的情況出現。相信有了這條規定之後,德國就再也沒有崛起的機會了。」

  索科夫說的話,讓兩人感到有些茫然。過了好一陣,盧金在輪椅的扶手上用力拍了一巴掌,興奮地說:「我明白了,我明白索科夫將軍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雅科夫還是一頭霧水地問盧金:「盧金同志,米沙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沒聽懂呢?」

  「小鬍子曾經兩次報考維也納藝術學院,但都落榜了。」盧金明白了索科夫要表達的意思,便向雅科夫解釋說:「假如他沒有落榜,而是如願地進入了維也納藝術學院,沒準第二次世界大戰就可以避免。」

  「沒錯,盧金同志,您說的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索科夫接著說道:「維也納藝術學院出台這樣的規定,恐怕還是擔心將來再次出現小鬍子這樣的落榜生危害世界,所以只要參與考試的學生,不管好壞都招進學院再說。」

  聽完索科夫和盧金的解釋,雅科夫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他還是試探地問索科夫:「米沙,維也納藝術學院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索科夫想到閱覽室最近搬來了一部收音機,自己在裡面看書之餘,也偶爾會抽聽了一下收音機,便厚著臉皮解釋說:「維也納藝術學院的新規定,我也是在收音機里聽到的。」他之所以敢這麼說,就是篤定雅科夫無法去核實,對方總不能專門打電話去維也納藝術學院詢問:你們那裡是不是不允許出現落榜生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好在雅科夫對索科夫的解釋沒有產生懷疑,而是點著頭說:「如果是收音機里說的,那應該就是真的。可惜我不會繪畫,否則我也想去報考維也納美術學院。」

  盧金跟著索科夫笑了兩聲後,開始問道:「對了,雅科夫,你的弟弟瓦西里,如今在做什麼?」

  「他在空軍里擔任了航空師師長,並親自參與了對柏林的空襲。」雅科夫感慨地說:「從戰爭爆發到現在,我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變成了什麼樣,見面的時候還能不能認出他。」

  「雅沙,」索科夫還是第一次聽雅科夫提到他的弟弟瓦西里,立即聯想到此人悲慘的結局,便忍不住問雅科夫:「你回莫斯科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沒想著給你父親打個電話,問問他準備讓你們什麼時候全家團聚。」

  索科夫的提議,在眾人聽起來是相當合理的,畢竟因為戰爭,史達林的一家人也是天各一方,根本沒有團聚的機會。如今戰爭已經基本結束了,完全有必要讓全家人團聚。

  雅科夫聽後點點頭,說道:「米沙,你說的沒錯,我待會兒就去給我父親打電話,問問他什麼時候能讓我見自己弟弟和妹妹。」

  「古爾琴珂同志的辦公室里,就有一部電話。」盧金提醒雅科夫:「這部電話可以和外界聯繫。」

  「盧金同志,你說的沒錯,我待會兒就去古爾琴珂的辦公室,用她的電話給我父親打個電話。」雅科夫感慨萬千地說:「我也有半年多時間沒有見父親了,假如他願意讓我們全家團聚,我倒是想儘快見到他。」

  等雅科夫離開之後,索科夫見到盧金似乎想說點什麼,連忙起身抓住了他的輪椅,搶先說道:「盧金同志,你在屋裡待了這麼長時間,肯定很悶吧,不如我推你出去透透氣。」

  盧金也是個聰明人,聽索科夫這麼說,立即意識到對方有什麼話對自己說,而房間裡可能安裝有竊聽器,如果在這裡談話,就會被人竊聽,便點頭同意了索科夫的提議:「那就麻煩你了,索科夫將軍。」

  當索科夫推著盧金朝外面走去時,正在走廊里聊天的兩名護理員,連忙迎了上來,試圖從索科夫的手裡接過盧金的輪椅。但索科夫卻擺手拒絕了他們,並振振有詞地說:「我推盧金同志到外面透透氣,就不用麻煩你們了。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跟在我們的後面。」

  兩名護理員聽索科夫這麼說,猶豫了片刻,沒有再堅持從索科夫的手裡接過盧金的輪椅,只是幫索科夫把輪椅推到了室外後,就放慢了腳步,遠遠地跟在了後面。

  索科夫用眼角的餘光瞧了瞧,發現兩人跟在自己身後五六米遠的地方。這麼遠的距離,自己這裡有什麼事情,他們可以儘快趕過來;如果自己要和盧金談什麼話,他們又是聽不到的。

  「盧金同志,你的這兩名護理員不錯啊。」索科夫笑著對盧金說道:「連你出門透透氣都不放心,還跟著出來保護我們的安全。要知道,這個療養院裡除了我們幾個人,以及保護我們的戰士外,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外人混進來。」

  盧金淡淡一笑,說道:「他們要是職責所在,身不由己。」

  「上級對你接下來的工作,有什麼安排嗎?」

  「讓我先修養一段時間。」盧金說道:「說等我的傷勢痊癒之後,再酌情為我安排力所能及的工作。」

  「盧金同志,」索科夫遲疑了片刻,隨後開口說道:「假如上級要派我和雅沙去遠東,不知你是否有興趣一同前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