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章 莉莉婭

  羅科索夫斯基考慮到索科夫他們很快就要對德國人展開進攻,為他們補充空中力量的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

  當天晚上殲擊航空兵師師長涅姆采維奇上校,就向索科夫報告說:「司令員同志,我告訴您一個好消息,上級補充給我們的兩個殲擊機中隊,已經全部到達了野戰機場。」

  「什麼,補充的殲擊機中隊已經到了。」索科夫聽完涅姆采維奇的匯報,不由喜出望外:「這樣你們在和敵機的交戰中,就不用擔心飛機不足了。」

  「司令員同志,你我覺得您想得太樂觀了。」涅姆采維奇上校有些悶悶不樂地說:「我覺得新來的兩個飛行中隊,恐怕沒有什麼戰鬥力?」

  「沒有戰鬥力?」亨利有些意外地問:「上校同志,你為什麼這麼說?」

  「當我得知上級給我們派來兩個殲擊機中隊時,我的心裡很高興的,但沒想到來的卻是一群女人。」

  「一群女人?」索科夫聽到涅姆采維奇這麼說,不由好奇地問:「她們的指揮員叫什麼?」

  「一中隊長叫賴莎上尉,二中隊長是莉莉婭中尉。」

  「上校同志,」聽到涅姆采維奇說出的命令,索科夫差點興奮地跳了起來,他警告對方說:「我告訴你,這些女飛行員都是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她們在保衛史達林格勒的戰鬥中,建立了不朽的功勳。上級把她們抽調給你們,是相信她們的能力。我提醒你,千萬不准歧視她們,否則我會建議上級撤銷你的師長職務。明白嗎?」

  雖然索科夫的語氣很嚴厲,但涅姆采維奇卻不服氣地說:「司令員同志,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什么女子飛行員,因此對於她們的水平究竟如何,我還是表示懷疑的。」

  「涅姆采維奇上校,賴莎上尉和莉莉婭中尉,就曾經和我並肩戰鬥過。她們的能力如何,我的心裡是非常有數的。」索科夫對涅姆采維奇說道:「特別是莉莉婭中尉,她第一次參加戰鬥,就擊落了梅塞施密特-109戰鬥機和容克-88轟炸機各一架,成為世界上第一位擊落敵機的女性。

  她還曾擊落了一架由德軍王牌飛行員駕駛的梅塞施密特-109戰鬥機。該戰鬥機的飛行員是德國殲擊機第3聯隊的一個中尉,有著35次空戰勝利記錄。被俘後,他提出想要見一見擊落他的對手。當他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身材嬌小、年輕漂亮的姑娘時,他怎麼也不肯相信這就是把他擊落的那個人。

  因為她的名字和俄語百合花的發音相近,戰友們都親切地稱她為百合。她在自己駕駛的飛機機身的兩側各畫了一朵百合。德國人把百合誤認為是玫瑰,因此都稱她為『史達林格勒白玫瑰』。」

  「什麼?司令員同志,您剛剛說什麼?」聽到索科夫這麼說,涅切波連科不禁被驚呆了:「她居然就是傳說中的『史達林格勒上空的白玫瑰』,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上校同志,」索科夫想到莉莉婭好像在這段時間負過一次傷,便提醒他說:「莉莉婭中尉是你們空軍寶貴的財富,我命令你,要像愛護自己眼睛一樣愛護她。絕對不能讓她發生任何危險。明白嗎?」

  「司令員同志,這不太好說啊。」涅切波連科聽到索科夫這道命令,有些為難地說:「您也知道,在空戰時,能否生存下來,完全靠個人的技戰術水平和空中格鬥能力。如果她的運氣不好,就算我派再多的飛機保護她,恐怕也無濟於事啊。」

  涅切波連科的話,讓索科夫意識到自己有點太異想天開了。空戰不比陸戰,存在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如果莉莉婭的飛機註定要被擊落,那麼派出再多的飛機保護她,恐怕也沒有什麼效果,一切都要看她的運氣了。

  索科夫放下電話後,就聽到一旁的維特科夫在興奮地問:「司令員同志,是不是我們百合來了?」

  「是啊。」索科夫知道稱呼莉莉婭為白玫瑰的是德國人,而蘇軍指戰員則還是喜歡稱呼她為百合。而維特科夫曾經和莉莉婭打過交道,此刻知道老朋友又來和自己並肩作戰,不免有些喜不自禁:「莉莉婭中尉如今也成為了飛行中隊長了。」

  盧涅夫對莉莉婭不熟悉,見索科夫和維特科夫都興高采烈地談論一位女飛行員,便好奇地問:「你們說的是誰啊?」

  「一位年輕的女飛行員。」索科夫見盧涅夫不知道莉莉婭,便把莉莉婭在史達林格勒保衛戰中所取得的戰果,向盧涅夫詳細地講了一遍,最後說道:「別看她年輕,但取得的戰果卻不少,如果她能活到勝利的那一天,我覺得她沒準能當上將軍呢。」

  聽到索科夫這麼說,維特科夫弱弱地說道:「可是我軍從來就沒有女將軍啊。」

  「以前沒有,不等於將來沒有。」索科夫微笑著說:「沒準莉莉婭就能成為我軍的第一位女將軍呢。」

  「司令員同志,你打算如何安排她們?」盧涅夫問道,「難道讓她們像男飛行員那樣,和德國飛行員進行戰鬥嗎?」

  「這還用說嘛,軍事委員同志。」索科夫有些詫異地反問道:「在戰爭中,只有軍人和平民的區別。從她們穿上軍裝的那一天開始,她們就不再是單純的女人,而是一名軍人,一位為了保衛祖國,可以隨時獻出自己生命的軍人。」

  盧涅夫聽後,點點頭說:「司令員同志,你說得對。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這位了不起的女飛行員了。」

  「軍事委員同志,反正野戰機場離我們這裡也不遠。」索科夫對盧涅夫說:「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隨時可以過去瞧瞧,看看這位了不起的女飛行員。」

  再說莉莉婭率領殲擊機中隊來到了野戰機場後,只休息了兩三個小時,便架機升空,趕往交通線和敵人戰鬥機群進行戰鬥。

  德軍的戰鬥機有三架,它們擊落一架蘇軍的轟炸機之後,正在攻擊剩下的三架。發現有四架蘇軍的殲擊機出現,立即便有兩架戰鬥機撇下蘇軍的轟炸機,朝著新來的殲擊機中隊撲了過去。

  別看莉莉婭是個女人,但她卻因為屢立戰功,而成為了蘇軍的王牌飛行員。看著迎面撲來的兩架敵機,她根本沒有搭理,而是讓另外三架去應付,而她則直接沖向了那架正在追趕轟炸機的敵機。

  正追擊轟炸機的敵機,根本沒有想到,莉莉婭面對迎擊她們的敵機居然會不予理睬,而是直接撲向了他。德軍飛行員剛鎖定了前方的一架轟炸機,沒等他扣動扳機,忽然感覺機身一震,根據他的經驗,他知道自己的飛機中彈了。他連忙回頭,想看清楚攻擊自己的飛機,是來自何方。

  在就在這時,莉莉婭瞄準了駕駛艙再次扣動了扳機。一連串的子彈準確地擊中了駕駛艙,把艙內的飛行員打成了篩子。德軍飛行員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清楚了莉莉婭飛機側面畫著的百合,他喃喃地喊了一句:「白玫瑰……」

  他的話還沒有喊完,就覺得眼前一黑,隨後失去控制的飛機,向著地面俯衝了下去。幾十秒之後,飛機一頭扎進了地面,機身迅速起火,沒過多久就發生了驚天動地的爆炸。

  天空中的兩架敵機,見到自己的同伴被擊落,當時還挺納悶的。對方的水平如何,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就算自己二對一要取勝,都需要費一番周折,怎麼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墜機呢?難道是俄國人把他們的王牌飛行員派來了?

  莉莉婭擊落敵機之後,在空中轉了一個大圈,又朝著倖存的兩架敵機沖了過來。正在和蘇軍殲擊機纏鬥的一名德軍飛行員,猛地看到了機身上的百合,頓時像見了鬼似的喊了起來:「見鬼,是史達林格勒白玫瑰,是史達林格勒白玫瑰……」

  在發出了一連串的哀嚎過後,德軍飛行員哪裡還敢繼續戰鬥下去,連忙丟下同伴,調轉機頭朝西面飛去。

  而剩下的那架敵機飛行員,根本沒有聽清楚同伴喊的是什麼,但看到他像見了鬼似的,調頭就朝機場的方向逃去,立即意識到問題有些不對勁。就在他準備調頭逃跑時,莉莉婭的僚機卡佳少尉,已經向他發射一連串的子彈,擊中右側的機翼,使機身劇烈地搖晃了幾下。

  好在這名飛行員有著豐富的經驗,雖然機身中彈,但他還是很快穩住了飛機,調頭擺脫了撲上來的卡佳,準備和自己的同伴一樣,朝著機場的方向撤退。

  但他很快就發現,擊落同伴的那架蘇軍飛機,正朝著自己迎面撲來。他一眼就看清楚機身上的百合,心裡頓時明白,原來自己遇到上了傳說中的「史達林格勒白玫瑰」,怪不得技術那麼好的同伴,在一個照面之後就被擊落了。

  他試圖拉升飛機,但迎面而來的飛機已經搶先開火。子彈擊中了飛機的郵箱,使這架德軍飛機凌空爆炸,飛行員連跳傘的機會都沒有,便隨著那些帶著烈火的飛機碎片,像天女散花似的撒了下去。

  莉莉婭的殲擊機中隊,重新返回野戰機場時,讓涅姆采維奇上校大吃一驚,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否則剛出擊的殲擊機中隊,怎麼可能如此快地返回機場呢?

  他坐進了跑道旁的敞篷吉普車裡,等莉莉婭的飛機降落停穩後,就立即命令司機開了過去。他來到莉莉婭的飛機旁,站直身體仰頭問剛打開艙蓋的莉莉婭:「中尉同志,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們的飛機這麼快就回來了?」

  莉莉婭她們剛到不久,就被投入戰鬥,自然沒有機場的聯絡代碼,以至於無法及時地把戰報向涅姆采維奇上校匯報。此刻聽到對方問起,連忙挺直身體回答說:「報告師長同志,敵人的三架戰鬥機,被我中隊擊落兩架,剩下一架倉皇逃回他們的機場去了。」

  「什麼,你們擊落了兩架敵機,剩下一架還逃跑了?」聽到莉莉婭這麼說,涅姆采維奇上校感覺自己有點眩暈,好在他及時地扶著了前面的擋風玻璃,才沒有跌坐在車裡,他試探地問:「既然擊落了敵機,為什麼沒有及時向我報告?」

  「上校同志,」聽到涅姆采維奇這麼問,莉莉婭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我們中隊今天剛剛轉場過來,連野戰機場的聯絡代碼都不知道,便匆匆升空作戰了,怎麼向您報告戰報啊?」

  解除了誤會之後,涅姆采維奇上校連忙命人把莉莉婭和她的部下,送到附近的掩蔽部里休息。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跑回指揮部給索科夫打電話:「司令員同志,您說得真是太對了。」

  「我說什麼說得太對了?」索科夫一臉茫然地問道。

  「您在不久前告訴我,說莉莉婭中尉曾經在史達林格勒保衛戰中,立下了不朽的功績。」涅姆采維奇上校歉意地對索科夫:「我當時還覺得您言過其實,一群女人就算再能幹,在以男人為主的戰場上,她們又能發揮多大的作用?但如今我才發現,我錯了,而且還錯得很離譜,您是完全正確的。」

  索科夫被涅姆采維奇的話搞糊塗了,他不解地問:「上校同志,請你把話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這麼沒頭沒腦地說了半天,結果我一句都沒有聽懂。」

  「對不起,司令員同志,是我太激動了,以至於有點語無倫次。」涅姆采維奇向索科夫道歉後,才言歸正傳:「您也知道,為了掩護轟炸運輸線的轟炸機中隊,我們經常要派出殲擊機中隊,去對付德軍的戰鬥機。在不久前,我們的轟炸機編隊,遭到了敵人轟炸機的攻擊,我立即命令莉莉婭中尉的二中隊出擊,去驅趕敵人的戰鬥機。」

  「然後呢?」

  「然後莉莉婭中尉,就帶著她的中隊出擊。可過了沒多久,她們就忽然返航了。」涅姆采維奇說道:「我還以為她們不熟悉地形,因為迷路而返航,便親自過去詢問,才知道她們已經擊落了兩架敵機,並把剩下的一架敵機趕走了。我的上帝啊,要知道,從她們出擊到返航,前後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簡直是太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