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上尉自信地回答說:「師長已經給附近的部隊下達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在天明之前,接近旅館。👻♕ ➅❾𝓼ħⓤ𝕏.ᑕⓄm 👺♥否則因為誤傷所造成的一切後果,由該指揮員負責。」
「那我再問一個問題,」朱可夫繼續問道:「要是你們抵抗不住敵人的攻擊,難道附近的友軍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們被敵人消滅嗎?」
「大將同志,這哪能呢。」上尉憨笑著回答說:「師長在附近已經安排了增援部隊,只要戰鬥一打響,那支部隊就會從背後攻擊襲擊旅館的德軍。」
「天黑,能見度有限,難道你們就不怕誤傷嗎?」
「不會出現誤傷的。」上尉說道:「師長已經下了死命令,在天明之前,旅館裡的人,誰也不能離開;而外面來增援的部隊,只是用遠程火力殺傷在街面上活動的人,而不接近旅館。如此一來,就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出現誤傷事件。」
「看來米沙考慮得還是蠻周到的。」朱可夫聽完索科夫的布置後,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對上尉說:「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可以離開了。」
「大將同志,」上尉並沒有立即離開,還是停留在原地說道:「雖說您的這個房間不臨街的,但為了安全起見,我覺得您還是關閉屋內的燈光。」
「上尉同志,你說得對。」朱可夫非常配合地說:「如果敵人真的要來偷襲,那麼房間裡的燈光,等於就是為敵人指明了攻擊的目標。」他起身拉了一下燈繩,關掉了頭頂的白熾燈,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待在旅館門口沙袋後的一名哨兵,看到遠處有一支十餘人的小分隊,看起來像是一支巡邏隊,他們正沿著街道朝前走。🐍♠ ❻➈Ⓢ𝐇υא.ⓒOм 🍓👺哨兵想起上尉的命令,連忙沖對方喊:「喂,站住,你們是哪一部分的?」一邊喊,還一邊舉起手電朝對方照去。
隨著喊聲,那支巡邏隊停了下來,隊伍里有人大聲地回答說:「我是近衛第75師巡邏隊的,是奉命這一帶來巡邏的。」說完,巡邏隊又繼續朝前走。
「站住!」哨兵雖然通過手電的照明,看清楚來的人穿的都是蘇軍制服,不過他還是無比威嚴地喊道:「這裡是我們近衛第41師的防區,其他人不准隨便進入。你們快點退回去,否則我就開槍了。」
「有本事你就開槍試試。」對面的巡邏隊不甘示弱地說道:「我當兵十幾年,還從來沒見過敢向自己人開槍的人呢!」
哨兵被對方的喊聲唬住了,他雖然接到只要任何人接近旅館,就開槍攔阻的命令,可真的看到一支友軍的巡邏隊出現時,他卻顯得猶豫。不過出於職責,他還是把手電放在了沙袋工事裡,端起了手裡莫辛納甘步槍。他的槍口斜指著巡邏隊的上方,準備等對方靠近時鳴槍警告。
然而他的舉動,卻被正在接近中的巡邏隊發現了,他們迅速地分散臥倒,搶先朝著哨兵開槍。兩聲清脆的槍響過後,舉著槍的哨兵扔掉了手裡的步槍,仰面倒在了沙袋裡。
見哨兵被幹掉,趴在地上的巡邏隊又重新爬起來,成散開隊形,彎著腰快速地沖向了旅館。坐在沙袋裡打瞌睡的機槍手,看到自己的戰友被打死,慌忙把轉盤機槍架在了沙袋上,拉動槍栓準備射擊。
但來襲的敵人都是精銳,他們就算在跑動中開火,也能準確地擊中目標。就在蘇軍機槍手準備扣動扳機的同時,遠處的一名士兵搶先朝他開了火。子彈從機槍手的前額穿入,又帶著一絲血沫從後腦飛出,他仰面倒地時,手指緊緊地扣住了扳機,一連串的子彈從槍口射向了天空。
旅館外傳來的槍聲,驚醒了旅館裡的戰士們。別看上尉給他們下達任務時,把問題說得非常嚴重,看戰士們卻並沒有當真,他們覺得城市內外有好幾萬自己人,德國人怎麼有可能出現在這裡呢?因此,除了少數戰士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其餘的人都找個地方躺下呼呼大睡。
聽到外面響起的槍聲,有些戰士本能地打開屋裡的燈,推開窗戶朝外面張望,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們這麼做,無疑把自己變成了德軍的靶子,零星的槍聲響過之後,這些犯了低級錯誤的戰士紛紛中彈倒下。
外面驟然響起的槍聲,驚動了朱可夫和還未離去的上尉。上尉側耳聽了一下外面的槍聲,暗叫不好,連忙對朱可夫說:「大將同志,敵人來了,請您立即跟我到地下室去。」
朱可夫的副官也在這時趕了回來,他看到屋裡黑漆漆的,擔心朱可夫的安危,便大聲地喊了起來:「大將同志,大將同志,您在哪兒?」
「我在這裡,慌張什麼?」黑暗中傳來了朱可夫鎮定的聲音:「索科夫上校在電報里怎麼說?」
「大將同志,索科夫上校的電報里,提到今晚可能會有德軍的傘兵化妝偷襲,他已經做好了安排,讓我們放心。」副官向朱可夫報告完畢後,緊張地說:「這裡不安全,我們還是到地下室去吧。」
朱可夫知道自己如果繼續留在房間,肯定會影響到上尉指揮戰鬥,便爽快地說道:「走吧,我們去地下室。」
當化妝成蘇軍的德國傘兵,距離旅館還有不到二十米時,樓里的蘇軍戰士終於回過神來,紛紛開始射擊。一時間,樓上樓下的機槍、步槍和衝鋒鎗組成的交叉火力,組成了一道密集的火網,把衝鋒的德國傘兵打倒了一半。
傘兵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就地翻滾著躲避子彈,並不失時機地開槍,朝其中某一個火力點還擊。每次射擊,都會給樓里的蘇軍戰士造成傷亡。但由於人數有限,他們表現得再英勇,傷亡還是在不停地增加,短短的三分鐘過後,還能戰鬥的傘兵只剩了兩人,他們退到了路對面的廢墟里,跟著三十多米寬的馬路,和旅館裡的蘇軍對射。
蘇軍上尉把朱可夫送到了地下室,便急匆匆地趕來查看情況。在二樓指揮戰鬥的一名排長,還興高采烈地向他報告說:「上尉同志,進攻旅館的敵人已經大部分被我們擊斃,剩下的兩個人,已經躲進了對面的廢墟里。我請求讓我帶人出擊,我一定把他們全部消滅。」
「不行,中尉同志。」對於排長提出的請求,上尉搖著頭說道:「師部有命令,在天明之前,誰也不准離開旅館。」
「可是上尉同志,」排長指著躲在對面廢墟里不時打兩槍的德國傘兵,著急地說:「如果我們不儘快出擊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逃跑的。」
「逃就逃了吧。」上尉牢記著師部的命令,對排長說:「外面的天色太暗,如果你帶人出擊,就會變成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敵人要是躲在暗處打冷槍,就會給我們造成不小的傷亡,你還是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旅館裡,等天亮以後再出去吧。」
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高喊「烏拉」的聲音,上尉好奇地朝窗外望去,只見廢墟的另外一頭,出現了無數的黑影,正踏著成堆的磚石瓦礫,朝旅館的方向衝來,喊聲就是從那個方向發出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到一支驟然出現的部隊,上尉不禁愣住了,他心裡暗想,師部不是反覆叮囑自己,說天明之前,不會有任何部隊靠近,但這支部隊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由於擔心發生誤傷,旅館裡的戰士們停止對廢墟的射擊。而廢墟里傳來一陣雜亂的槍響之後,一切又趨於了平靜。
又等了一會兒,那支部隊陸續從廢墟里走出來,上尉數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人。他正想問問對方的來歷時,忽然聽到人群里有人高喊:「我是師警衛營的謝廖沙上尉,是奉命前來支援你們的,快點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
排長聽到喊聲,立即興奮地對上尉說:「上尉同志,您聽到了嗎?是師警衛營的同志,帶隊的還是師長的朋友謝廖沙上尉,快點命令戰士們把門打開吧。」
謝廖沙和索科夫是老朋友這件事,在近衛師里是大多數人都知道的事情。上尉想到,在戰鬥打響前的通話中,師長索科夫上校還曾經告訴自己,說會派謝廖沙帶人來支援自己。既然外面的人說自己是謝廖沙,那一定錯不了。
於是上尉點了點頭,對排長說:「好吧,中尉同志,你帶人出去迎接謝廖沙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