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一年七月十三號的晚上,那就是一場全國的大聯歡,零八年奧運會終於落戶京城,雖然是落戶京城,但對於全國人民來說,無疑是巨大的鼓舞,人們採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慶祝這一偉大的勝利。
第二天一大早,鄭桐打著哈欠來上班,江華笑著問道:「怎麼著?昨天晚上沒睡好啊?」
「睡好?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鄭桐眼珠子瞪圓的說道:「昨天晚上那場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你還有心情睡覺嗎?」
「每臨大事需靜氣,這是誰告訴我的?」江華反問起來:「好像是一個研究古文化的姓鄭的小子說的吧,不過就是一個區區的奧運會。你怎麼能激動成這個樣子,跟沒見過世面的人一樣,呸,土鱉。」
「古人的這些話都是勸告君王的。如果真要臨到自己的頭頂上,碰上這麼大的喜事兒,他要不激動,那這人腦子絕對缺根弦。」
「你也跟著隊伍上街遊行慶祝去啦。」
鄭桐搖搖頭:「雖然激動,但我也沒那個興致,老胳膊老腿的,幾萬人中間一站,一不小心摔倒了,我這身子骨可承受不了,要是不小心再被人踩上兩腳,我就真的加駕鶴西遊了。」
「告訴你一個快速致富的方法。」
鄭桐笑著說:「就咱這身家,現在還需要快速致富嗎,已經秒殺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上的人了。」
「真這麼清高,還真有人嫌自己的錢多。」江華開著玩笑:「你是準備做當代的顏回嗎?」
「比不了顏回。但我也不想為五斗米而折腰啊。」鄭桐驕傲的說:「還記得陋室銘嗎?那是我們讀書人的風骨。」
「哎喲喂。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您家可不是陋室啊,雖然不是什麼深宅大院,但這幾年陸陸續續的裝修也讓你搞得雕樑畫棟,小是小了一點,但比古代王府也不差呀。」
「那只是表象。」鄭桐嘴犟的說道:「你要透過現象看本質,不能如此武斷的就下結論說我這個人墮落了,你看看我一身的風骨啊。」
江華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打量了鄭桐兩趟,從小到大,鄭桐一直就是那種皮包骨頭的體型,小時候生活條件差。沒吃東西,沒什麼營養也情有可原。現在這傢伙不說山珍海味,那也是每天大魚大肉,結果還是這樣的體型。
江華搖搖頭:「鄭爺,恕我眼拙,沒看出你一身風骨,倒是看見您一身排骨了。」
鄭桐指著江華,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這人,只能說你有自知之明,確實眼拙,只能看到表象,所謂的風骨,就是我一生精神的體現,簡而言之,就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說的真特麼好。」江華笑著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年在西北的時候,你要拿我的褲子跟人家換狗吃,這也是你一生貧賤不能移的風骨體現。」
「那我的褲子不是跟人家換了雞了嗎?你褲子又多。」鄭桐訕笑著說:「這事說到底也怪你自己,你有肉票兒,有錢,可你不買肉,你說我的身體再不多吃點肉,白店村那麼重的農活,我扛不住啊。」
「那你丫的當初跟躍民一起出去茬架,未戰先怯,這也是你的威武不能屈。」
「你今兒專門來揭我短的吧?」
江華擺擺手:「你說我們倆人從小雖然不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但那也是知根知底,你什麼底細我不知道嗎,說穿了也是大俗人一個,有必要在我面前裝范兒嗎?」
「你這人這就沒意思了。」鄭桐有些惱羞成怒:「都是哥們兒,你總弄得我下不來台,我告訴你啊,現在可是拆分研究所的關鍵時刻,你小心我撂挑了。」
江華一拍大腿:「哎,你這不就回歸本真了嗎?看著順眼多了,你這輩子也就剩下這一點來拿捏我了。」
「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早抽你丫的。」
「行了,不跟你扯閒白兒了。」江華笑著說:「未來幾年之內,京城將會大興土木,你得安排你的手下多圈幾塊地,我們研究所將來肯定還是要擴大的,這地皮肯定是越拆遷越貴,趁著便宜的時候趕緊囤點兒吧。」
「做你的大頭夢吧,托你的福,囤地皮的事兒基本不可能實現。」
江華納悶的說:「怎麼就不能囤地皮呀?怎麼還托我的福?」
「你小子別忘了,就房地產的在內地的發展,你曾經多次給上面寫過研究報告,上面根據你的報告,也出台了多項政策,嚴格限制囤地皮的行為,香江四大地產商在京城都囤不了地皮,我就更沒轍了。」
好嘛,這下屬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大可以把地皮圈下來,我們就著手修建研究所。」江華果斷的說:「研究所建房子又花不了幾個錢,我想上級也樂於看見我們研究所擴張吧。」
「我覺得吧,再修建分所,咱們就得往五環以外了。」鄭桐托著下巴分析起來:「五環以內的地皮肯定會越來越貴,再一個,為了安全起見,咱們肯定要遠離居民區,說句不好聽的話,真要挨著居民區再出點什麼事。咱們倆樣腦袋可帶不了這麼大的帽子。」
「通透,想的很通透。」江華誇讚道:「那就朝外擴。」
「還有啊,你曾經承諾的事情要兌現了。」鄭桐不懷好意的說。
「我承諾什麼了?」
「忘了?」鄭桐促狹的說:「當初你說研究所的人多了以後,會買幾棟樓作為宿舍的,還有福利分房的。」
「現在就需要嗎?」
「咱們研究所的這些研究員,當初招進來的時候都是大學剛畢業,現在也快結婚了,你說現在需不需要?」
江華點點頭:「確實是,你看沒有你這些事兒我就想不起來,打今兒起,我就去考察房子,你讓咱們研究所的這群待婚青年不要著急,房子會有的,麵包也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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