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紅,太陽升,種花出了個……」
江華從睡夢中醒來,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他來到這個熱血澎湃的年代已經五天了,前世的他是個睡覺睡到自然醒的人,如今一大早就被大院廣播吵醒,實在是不適應。→
不過他不敢抱怨什麼,自從接受了腦海中的信息,他就知道說話要謹慎,不然容易受無妄之災。
腦海中的信息讓他明白了,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是五零年生人,父親從打完援朝之戰之後,就進了公安戰線,不過在抓間諜的行動中英勇犧牲了,母親和父親一樣,也是公安,在行動中壯烈了。
起點有句話:父母祭天,法力無邊,他成為孤兒的時候才九歲,幸好父母的戰友比較多,他被父親的戰友給收養了。
當江華知道自己的養父是誰的時候,他就懵了。
鐘山岳,這個名字他有印象,是一個六七十年代故事裡的男主人公父親的名字,他也記起了那個便宜弟弟,確實叫鍾躍民。
自己這是進了一個平行的世界了,這段故事,江華看了不下十遍,他曾經很羨慕鍾躍民的生活態度,但是隨著日漸成熟起來,又覺得鍾躍民有一些難當大任,主要是那種自由放蕩的嬉皮士生活,實在是太冥組茲油了,不符合國情和傳統。
養父非常自信,對未來一點都不擔憂,不愧是堅定的無產階級戰士,忠實的信仰讓江華由衷的佩服。
慢騰騰的爬起來,套上草綠色的衛生衣,穿好土黃色的外衣,其實就是那種洗了很多次的軍裝,這是現下最流行的款式了,越老舊越顯資歷。
在自家門口擺好架子,練了一會兒自由搏擊的招式,這還是前世大學裡參加學生會學的。
現在這些大院孩子就喜歡跟人約架,雖說大部分大院子弟之間是打不起來的,但是備不住還有頑主啊,老兵兒和頑主之間天生水火不容,動不動就要掏菜刀,有個好身手比什麼都強。
穿越過來五天,江華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一些變異之處,首先耳聰目明,力量和精神都強大了不少,最讓他興奮的是有個儲物空間,不算太大,大概一個籃球場那麼大,還是靜態空間。
不過這就已經足夠了,至少度過這十年一點問題都沒有,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深挖洞、廣積糧、往死里藏。
看看鐘躍民的房間,被子扔在床上,好像和昨天沒什麼兩樣,這一天也不知道跑哪浪去了,現在養父不在,他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四處撒歡。
江華從大衣櫃深處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邊有個存摺,是親爹親娘留的,不到六千塊錢,既有父母的積蓄,也有撫恤,另外還有百十塊的零錢和一些票據。
拿了一點副食票,江華來到供銷社,準備點魚肉,今天可以去探視養父,他老人家肯定吃不好,弄點葷的給他老人家補補。
買了一條魚、一斤肉,做得了裝進飯盒裡,有人問怎麼會做飯的,這就是個廢話,從二十一世紀來的,那時候的男的有幾個不會做飯的,尤其是疫情期間,不會做飯說餓死是誇張,但是吃泡麵都能膩死那是實話。
午飯期間,鍾躍民一搖二晃的帶著鄭桐、袁軍回到家裡,後面兩人一人一個網兜,裡邊是換洗的衣服,也是準備去探視老爹的。
「哥,爸的衣服你準備好了嗎?
鍾躍民比江華小四個月,自打來到鍾家門,這小子就一直管江華叫哥。
江華提著網兜,裡邊有換洗的衣服、飯盒還有一條大前門以及一瓶二鍋頭。
「準備好了,你們吃了嗎啊?」
「吃過了,鄭桐老娘做得窩窩頭和小米粥。」
袁軍跟著打鑔:「老鄭家忒摳門了,大醃蘿蔔都沒幾根。」
鄭桐反唇相譏:「嫌我們家摳門,你丫有本事別吃啊,好傢夥,一個人就造了四個玉米面的窩頭,地主家都供不起你。」
「行了,別鬧了,都是去看自己爹都,嘴上有個把門兒的,看見老爹報喜不報憂知道嗎,他們在裡邊夠糟心的,讓他們看見自己兒子的時候高興一下,晚上就在我這吃,我做了紅燒肉,還剩一半兒,雖然吃不過癮,哄哄嘴也夠了。」
三人異口同聲的答應:「知道了,華哥/哥。」
四個人提熘著網兜,江華挺腰直背的走在前面,後面三人松松垮垮,一看就不像好人。
回頭看看,江華心想得把這仨貨的流氓習氣好好改改,雖說都不算壞孩子,但是這給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革委會主任辦公室里,王主任挨個檢查包裹。
「江華、躍民,這酒可不能帶進去,犯紀律啊。」
江華陪著笑臉說:「王主任,您抬抬手,老爺子身子骨不好,裡邊有些陰冷,這酒讓他活泛活泛筋骨的,我爹也是幹了一輩子革命的軍人,自覺性還是有的,晚上喝一點兒,絕不給您添麻煩。」
「華子,你是個好孩子,知道孝敬老人,你爹我也知道,不會惹事,但是這個酒瓶子摔碎可就是玻璃碴子,這玩意能要人命的。」
鍾躍民不樂意了,王主任這話就相當於說他爹是個只會逃避的懦夫,剛想拍桉而起,被江華瞪了一眼,又不甘心的坐好了。
江華陪著笑說道:「王主任,有時候我們來探視,你是全程把控的,我爸怎麼說的,要相信黨、相信人民,這麼積極樂觀的革命精神,怎麼會尋短了,您放心不會的。」
王主任想想,覺得也對,於是點點頭說:「行吧,我就給你破回例,主要是看你是個好孩子,你也勸勸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