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絕不能…

  「不會。」賈蓉現在沒有心思安撫惜春,只是肯定的答道。

  惜春點了點小腦袋,朝賈蓉身側靠了靠,雖然心裡害怕,但很懂事的沒有添亂。

  到了洛河街,賈蓉抱著林韞下了車,然後讓六順去把大夫請來。

  聽到院外咚咚頗響的敲門聲,柳兒心裡有些慌,這個時間,小姐還沒到回來的時候。

  會是誰,難道又是他?

  一想到韓階,柳兒渾身一顫,根本就不敢去開門。

  思玥聽到敲門聲,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到一臉慘白之色的柳兒,不由問道:「怎麼了這是,是哪裡不舒服嗎?」

  柳兒沒有說話,只是神情驚懼的盯著院門。

  這情況讓思玥蹙眉,外面敲門的人是誰,柳兒看上去很害怕的樣子。

  「別去!」

  看思玥要走過去瞧,柳兒連忙拉住她。

  「裡面是沒人嗎?」

  尹安都敲了好大一會門了,竟然還沒人來開門,賈蓉眉心蹙起,直接朝院裡喝道。

  林韞的傷口急需處理,賈蓉的耐心已經到了極致,就要讓尹安把門踹開。

  這時吱呀一聲,門開了,卻是思玥聽出了賈蓉的聲音,當即顧不得柳兒的異常,連忙過去把門打開。

  看著被賈蓉抱在懷裡,臉色慘白,昏睡的林韞,思玥大驚道:「這是怎麼了?」

  「去打熱水來,再找一套她的乾淨衣裳來。」賈蓉抱著林韞大步朝屋裡走去,沉聲道。

  柳兒此刻也迎了上去,看到林韞這副樣子,當即哭了出來,也不敢耽擱,立馬按賈蓉說的去做。

  把林韞抱坐在榻上,看柳兒跟思玥將東西都拿了進來,賈蓉小心的把林韞交給思玥。

  「一會大夫會過來,你們先給她清洗傷口,須得小心一些。」賈蓉眼睛看著林韞交代道,然後走去了房間。

  望著院門口,賈蓉焦急的等待著。

  此時,甘宏業已經被人帶回了錦安伯府,甘良瀚看著甘宏業像個血人一樣,渾身上下全是血紅的鞭痕,右手軟綿綿的垂著,整個人進氣多,出氣少。

  甘良瀚朝地上跪著的小廝暴怒道:「是誰,究竟是誰?」眼裡帶著滔天的怒火,他已經死了一個兒子,誰這麼歹毒,敢對他僅剩的兒子下手。

  「是,是寧國府的蓉大爺。」甘宏業的隨從低著頭,小聲道。

  賈蓉?甘良瀚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擲去,宏才的死就與他脫不了干係,他還沒去找他算帳,他竟敢,他竟敢再對宏業下手,真當他錦安伯府那麼好欺嗎。

  甘良瀚眸子陰沉,先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眼下最重要的是救治宏業。

  「大夫呢,怎麼還沒過來。」甘良瀚一腳踹向面前的小廝,這些廢物,連主子都保護不好,要來何用。

  瞧見甘良瀚眸子裡的殺氣,小廝連忙跪著磕頭道:「我這就去看看,這就去。」

  從地上爬起來,小廝連滾帶爬,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

  「如何?」

  隔著屏風,大夫剛給林韞把完了脈息,賈蓉急忙問道。

  「內傷倒是沒有,外傷我不方便瞧,但按你們的描述來看,是頗重的。」大夫摸著鬍鬚,沉吟著說道。

  「失了些血,喝幾幅藥補補就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女子肌膚嬌弱,她這,或許會留下疤痕。」大夫說著嘆了一口氣。

  賈蓉聞言,面色沉了下來,手指不由握緊。

  「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不留傷疤,錢不是問題。」賈蓉看著大夫,一字一句道。

  大夫搖了搖頭,「難,只能盡力一試,希望不是很大。」

  柳兒在屏風後面,聽到大夫的話,捂著嘴就在那哭泣,她可憐的小姐,都吃了多少苦了,為什麼還要讓她遭受這種事。

  女子身上有疤痕,便是嫁了出去,也只會一輩子被嫌棄。

  思玥在一旁,看著雙目緊閉,時不時蹙眉的林韞,心裡有一絲戚戚然,眼眶微紅。

  對於林韞,她是極佩服的,不僅長相出眾,還把浣香一品經營到了家家戶戶,現在京城不管哪家浣衣服,用的都不再是皂角,而是浣香一品的肥皂。

  比男人都能幹,聰明至極,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遭了這種事,林韞後背的傷口,她是親眼看了的,紅痕處血肉模糊,且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從肩上到腰上。

  若是留下疤痕,那必然是極為難看的,女子都是愛美的,林韞醒來她能接受這個事情嗎?

  等大夫開了藥出了去,賈蓉深深吸了兩口氣,沒有去看林韞,而是直接到院子裡喚來六順。

  「去把京城有名氣的大夫都給我請來。」

  看賈蓉的情緒隱隱有些失控,六順心下一咯噔,這是出大事了,沒有多話,立馬就朝院子外面急步走去,按賈蓉的吩咐去做。

  大夫來了一個又一個,都是搖頭嘆息,表示愛莫能助,這種情況不留傷疤怎麼可能。

  就在賈蓉逐漸絕望,心裡被自責、愧疚填滿,疼痛憋悶到難以呼吸的時候,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大夫說道:

  「你要想完全不留傷疤,或許也只有宮裡的玉膚露可以試試了,但那玩意便是在宮裡都是極為難得的。」

  大夫說著無奈一笑,「我同你說這個做什麼,那個有跟沒有又有什麼區別呢,左右不是你能得到的。」

  賈蓉垂了眼眸,玉膚露嗎?他是進不了宮,得不到,但有人可以啊。

  讓人把大夫送了出去,賈蓉來到林韞榻邊坐下。

  傷口塗了藥膏,加上又喝了藥,林韞的神情比之前要安寧很多。

  將林韞的縴手握在手心,賈蓉只覺得心裡沉悶的難受。

  那一刻,連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可身子纖弱的林韞卻是毫不猶豫的擋在了他的身前。

  明明自己痛極了,卻還安慰他說沒事,昏睡過去的那刻,心裡記掛的也是他,怕他會招惹到大麻煩,忍著痛都要把話說完。

  林韞,若這不是深情,那什麼是。

  你情深不敢認,我有情亦不敢吐露,等你好了,我便都細細與你說了。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身上留下難看的傷疤的,你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