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久沒吃飯了?」李宏跟少年對眨了一眼,問道。閱讀
少年想了想,回道:「昨天剛吃的,可我每天要練武,總也吃不飽,因為嫌我吃的多,師公就不要我了。」
說到這裡,少年神情有些沮喪,「今天是我這幾天吃的最飽的一次了。」
習武之人?賈蓉眸子微動,習武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沒有根骨,是練不成的,大多根骨不佳的人苦學數十載,也就只會點花拳繡腿。
六順找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找到賈蓉要的真正有點身手的人來,尤其可見習武的難度。
賈蓉剛才就瞧見少年身手不凡,只是素不相識,少年又極為年幼,也就沒動心思。
「你現在可有地方去?」
從少年剛才的話語裡,不難猜出,他是被趕出來的,所以賈蓉問道。
少年搖了搖頭,他這兩日都是露宿街頭,身上的幾個銅板還是別人施捨給他的,他對於銀錢沒有概念,只是看別人都是那麼付錢的,他也就學著那麼做了。
只是沒想到會被人留了下來,那幾個人要抓他,他才會動手的,動手之後,他就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了,好在賈蓉過了來。
賈蓉幫了他,是個好人,他要知恩圖報,所以他決定跟在賈蓉身邊,他有力氣,可以干很多活,在山上的時候,什麼髒活累活都是他幹的。
每天不僅要挑滿三缸水,還要把師公用椅子抬到山頂去,接著再抬下來。
雖然沒有試過,但他覺得自己一拳可以打死一隻猛虎。
隨著交談,賈蓉知道了少年的名字,尹安。對他的情況,也大概了解了。
自小在山裡長大,被師公帶到了京城,然後可憐的娃,就被扔下了。
識得幾個字,從會走路就開始習武,心思單純,啥也沒見識過,跟個小孩子沒區別,所以非常好哄騙。
賈蓉對他說,管飽、有月錢、有地方睡,前提是要時刻跟在自己身邊,尹安當即頭點的跟搗蒜一樣,毫不猶豫就把自己賣給了賈蓉。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下子安全總算有點保障了,出門也不用擔心撞見慕鸞那娘們了。
心情大好的賈蓉,很是痛快的隨侯舉他們多喝了幾杯。
散了場後,沒有立即回榮國府,賈蓉去了浣香一品。
在上樓的時候,賈蓉起了雜念,林韞這次會不會又喝的大醉,然後……
嗯,讓賈蓉失望了,林韞並沒有在喝酒,而是在翻看帳本。
聽到腳步聲,林韞不禁抬頭看去,看到賈蓉,心裡有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愉悅。
放下帳本,林韞起身向賈蓉走去幾步,「今兒個怎麼過來了。」
在林韞身前站定,賈蓉笑道,「來瞧瞧我們的林大老闆,慰問慰問。」
抬了抬手上的餐盒,賈蓉朝林韞眨了眨眼睛,「醉仙樓的菱粉糕,還有糖蒸酥酪,味道都是相當不錯的。」
林韞唇上輕笑,接過餐盒就放在桌子上打開了來,伸手拿了一塊菱粉糕,就細細的吃了起來。
賈蓉靜靜瞧著,林韞吃東西的樣子很優雅,不急不緩,神情柔和,賈蓉不禁唇角上揚,給林韞倒了一杯茶。
「過兩日,就要放榜了,你覺得自己能中舉嗎。」只略吃的幾塊,林韞就停了下來,朝著賈蓉說道。
賈蓉在椅子上坐了下去,隨口道:「不敢斷言,但希望很大。」
林韞在賈蓉對面坐下,瞧著賈蓉,笑道:「希望很大,也就是有把握的。」
「這都讓你瞧出來了。」賈蓉挑了挑眉,一副很是滿意的模樣。
兩人待著說了會話,等有人上來匯報事情,賈蓉這才離開,回了榮國府。
貢院裡,謝居延手上有兩份試卷,他摸著鬍鬚笑道:「這兩人,無論是八股文,還是策論,寫的都極為出色,你覺得應該定那一個為解元?」
說完,謝居延看向周向陽,眼裡有詢問的意思。
周向陽搖頭輕笑,「你這心裡分明是有了答案的,這兩人雖都寫的極好,但一定要分個高下的話,顯然這份要更為出色。」
周向陽說著指向謝居延左手上的那份試卷,神情流露出讚賞。
「看來我們的觀點一致啊,那就這份吧。」謝居延笑著說道,眼睛在糊名的地方瞧了一眼,也不知道這是何人的試卷。
雖說他是主考官,卻也是不能看到試卷上的姓名的,只有等放榜那日,在所有監考官的注視下,那些中舉學子試卷上被糊住的姓名才能被刮開。
一旦哪張試卷在放榜之前有刮開的痕跡,不僅這名學子的成績作廢,就連監考鄉試的所有人都會被徹查。
在放榜前一日,中舉學子的試卷已經按名次都擺放好了。
明天,就是鄉試出成績的時候了,當夜,不知道多少人,輾轉反側,憂思難眠。
即便是賈蓉,這一晚也沒有對秦可卿做什麼,只是靜靜的抱著她,心裡有一絲期待,種種準備之下,他的名次會是第幾呢。
秦可卿也知道明日就要放榜了,心裡有一絲緊張,大爺,一定會中的,她暗暗說道。
林韞從床上起身,抬眸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良久發出一聲輕嘆,賈蓉,你那麼有信心,想來一定會中吧。
雲袖閣,慕鸞一身黑衣,魅惑的眸子裡有些疲憊之色,解開衣衫,肩膀上一道血痕,傷口頗深。
冬兒給慕鸞清洗傷口,眼裡有著擔憂之色,偏偏慕鸞無所謂的笑笑,「不過只是些許小傷,更重的都傷過,眼下值當什麼。」
「明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不知道賈蓉那小賊會不會考中,依我說,不中才好。」慕鸞說到賈蓉,眼裡帶了抹冷意,咬牙切齒道。
冬兒眼裡有些無語,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著賈蓉,這梁子結的是真夠大的。
對於賈蓉兩次強吻慕鸞的事,冬兒是不知道的,不然,她就能理解為什麼慕鸞說到賈蓉就一臉惱恨了。
第二日,離貢院不遠的曉風樓,聚滿了士子,都在等著貢院放榜出來。
此刻,貢院裡,在所有監考官的注目下,從低到高,正在拆開糊住考生名字的封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