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逸之,你這未免太過了,如此欺人,難道你就配穿身上的儒衫!」台上一個負責評比八股文的講郎皺著眉道。閱讀
「他之前污衊我跟虞聽語之間不清不楚時,怎麼沒見你說話,這會倒開口了。」賈蓉發出一聲嗤笑。
「感情姑娘家的名節在你們眼裡,都不當回事啊。」賈蓉朝講郎走近了幾步,「你若再多說一句,我還可以更過。」
面對這種**裸的威脅,講郎臉漲的通紅,偏偏不敢說什麼,這個時候的賈蓉讓人心生畏懼。
他有種感覺,他要是再說下去,賈蓉說不定也會讓人把他的儒衫給扒了。
沒把視線在講郎身上多留,賈蓉偏頭看向台下,俯視台下坐著的書院學子,眼神冷漠,讓那些本想開口說話的人,紛紛閉上了嘴。
「繼續吧。」賈蓉淡淡的說了聲,隨後回椅子上坐了下去。
對上虞聽語看過來的目光,賈蓉朝她溫和的笑了笑。
虞聽語眼裡有些複雜,她自小就在這書院,初時沒人知道她的女兒身。
後來身份暴露,隨之而來的是異樣的眼光,還有不堪的言論,從來沒有人這樣大動干戈為她出頭過。
賈逸之,你真的很不一樣。
經賈蓉這麼一鬧,誰還敢再弄出什麼么蛾子,一個個都乖乖上台,乖乖比試,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等夜色黑了,這場比試才暫時結束。
賈蓉等人走的差不多了,癱倒在椅子上,這樣下去,吃不消啊,晚上得整點什麼補補腦子。
「你要是覺得累,明天我來。」虞聽語在整理紙稿,今天基本都是賈蓉在應對眾人,而她則是把賈蓉作出的那些詩都抄寫了下來。
如此風格迥異,意境不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作出來的。
「是男人,哪能說累,你瞧著就行,要是搞不定,我會讓你出手的。」賈蓉手撐在頭上,看著虞聽語說道。
虞聽語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她不是多話的人。
兩人沒在大堂久待,不一會兒,就各自散去了。
「逸之,你今兒個可著實霸氣,我都被你嚇了一跳。」管博易瞧著賈蓉笑道。
「不過你今兒個讓人扒了梁文成的儒衫,算是把他往死里得罪了,須得小心些,他這個人睚眥必報,只怕會尋機會報復回來。」
對於管博易的好心提醒,賈蓉自是點頭道謝。
接下來的兩天,化不可能為可能,賈蓉跟虞聽語雖一臉疲倦,但到底沒被人挑戰成功,贏得了此次大比的勝利。
書院裡的人現在看他們兩個,那眼神就像是瞧著了什麼鬼怪。
這次大比,賈蓉雖極其耗腦,但收穫頗豐,制藝水平直接上了一個大台階。
果然,處在那種緊張刺激的氛圍下,會讓人突飛猛進。
贏了大比,賈蓉少不得又要請管博易馮常兩人去東醉樓吃酒。
這一次沒有遇到虞聽語來買翠玉豆糕,賈蓉在飲酒散場後,沒有同管博易馮常一起回書院。
而是在小鎮上逛了逛,去了酒意後,來到虞聽語前兩次買翠玉豆糕的小販處買了一份。
之前無意發現虞聽語會在書院外的溪湖旁看書,所以賈蓉就去那裡碰了下運氣。他運氣不錯,虞聽語就坐在大石上翻看著手上的書籍。
賈蓉喚了她一聲,待她看過來,才慢慢走過去。
「我今兒個在東醉樓吃酒,想到你挺喜歡翠玉豆糕的,就給你帶了一份,嘗嘗。」賈蓉說著把手上包著翠玉豆糕的油紙拆開。
虞聽語瞧了瞧賈蓉,聲音淡淡道:「為什麼會記得。」
嗯?賈蓉愣了兩秒,「我瞧著你去買了兩次,時間又間隔不長,怎麼會不記得。」
虞聽語沒再說什麼,拿了一塊翠玉豆糕靜靜的吃了起來。
賈蓉在石頭下面坐著,他發現虞聽語是真的話少啊,除了一開始那一句,到現在也沒說出另一句來。
看虞聽語唇邊沾到了一點豆糕末,賈蓉從懷裡掏出巾帕遞了過去。
至於要問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麼會隨身帶著巾帕,概因有段時間秦可卿的眼淚說來就來,賈蓉少不得要隨身備著,後來就養成習慣了。
看虞聽語不明所以,只是看著他,由於兩人離的不遠,賈蓉一下沒考慮那麼多,直接伸手就替她擦了去。
虞聽語當即一個起身,蹙眉看向賈蓉,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額,賈蓉瞧著虞聽語走遠的身影,有些頭疼的搖了搖頭,他分明是來示好的,結果把人給弄走了,這事做的太唐突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書院的生活異常充實,每天都是做不完的八股文。
就在離鄉試還有半個月的時候,六順從外面興沖沖的跑到賈蓉跟前,「大爺,中了,嚴舉人中了。」
賈蓉一聽,當即興奮的站了起來,會試考三場,每場三天,放榜是在一個月後,賈蓉一早就交代六順放榜那天去守著。
「名次在第幾?」賈蓉問道。
「第九。」
聽了六順的回答,賈蓉大喜,第九,不出意外,二甲穩了。
「去醉仙樓定席,我要給先生賀賀。」賈蓉說著就往外走,同書院請了假,就往嚴舉人那裡去。
「子謙,我倒是沒想到你會試不僅榜上有名,名次竟還如此靠前。」宋元彬說著輕嘆了一口氣,他此次也下了場,卻是和以往一樣,名落孫山。
看著好友唉聲嘆氣,沮喪的模樣,嚴舉人也是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才好。
他對於這次會試是有信心的,他本就沉澱了幾年,之前雖在賈府給賈寶玉他們啟蒙,卻也時刻沒忘用功苦讀。
後來為賈蓉授業,賈蓉的八股文那會雖稚嫩,但很多見解都很新穎,也是給了他不少啟發。
所以嚴舉人是知道自己能中的,只是沒想到名次會這麼靠前。
「子謙,你那會的腿傷,真的是意外嗎?」在沉默了一會之後,宋元彬問道。
嚴舉人看著好友,到底沒有欺騙他,搖了搖頭。
「是什麼讓你變了主意,賈蓉嗎?」宋元彬瞧著嚴舉人,嚴舉人給賈蓉授業的事,他是知道的。
他一開始覺得嚴舉人這完全是在白費功夫,賈蓉那個浪蕩子,能好好讀書?
可後面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意料,賈蓉不僅用功讀書,還讀出了名堂,院試更是拿了案首。
他原本一直以為忠順王府是個好歸屬,可現在,他有些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