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如今已經有將近六個月的身孕,尤氏本不打算讓她和眾人去清虛觀打醮,但女眷都不在,沒人顧看。閱讀
萬一出個什麼事,又如何是好?還是在自己眼前看著放心。
出去走走,也能讓她散散,免得一心就惦在蓉哥兒身上。
「車可仔細檢查了?墊子務必要厚實。」
臨出發前,尤氏招來丫鬟問道。
「奶奶,你都交代幾遍了,我們哪敢疏忽,可放心吧。」
丫鬟脆聲笑道。
外頭,何五仔仔細細又檢查了馬車的每一個角落,確保不會出問題。
大爺瞧著溫和,但一旦涉及奶奶,絕對變成煞神。
尤其奶奶現在是雙身子,前後出了這麼幾次事,胎懷的並不穩當,何五可不敢有絲毫馬虎。
「可兒,我今兒不貪玩,就在你身邊護著你。」
房裡,惜春拉著秦可卿的手,奶聲奶氣的開口,認真的小臉很是可愛。
秦可卿颳了刮她的鼻子,眼裡臉上都是溫柔的笑意,「好,那小姑姑可要保護好我。」
「嗯!」
惜春仰著小臉,全然一副:放心交給我。
小大人的模樣讓屋裡的人都不禁一笑。
準備妥當後,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朝清虛觀出發,烏壓壓的占了一街的車。
秦可卿同惜春、尤氏坐在一輛寶車上,駕車的車夫技術極好,加上厚厚的褥子,裡頭坐著的人幾乎感受不到震動。
「要有哪裡不適,一定不要忍著,我們隊伍里就帶了大夫。」
尤氏細聲同秦可卿說道,她知道她的性子,慣不喜歡麻煩人。
有什麼事都自己擱心裡憂慮,生怕會招人煩。
「婆婆,我知道的。」
秦可卿神情溫柔頷首,若狀態不好,她不會跟著出來。
大爺去揚州已經四個月了,每日的信都會報平安,但以秦可卿的細膩,早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揚州有一段時間連綿細雨,然而,賈蓉卻道天氣晴朗,走馬踏春。
由此可見,那些信並非每**事,而是事先寫好了,再每日讓人給她罷了。
所以,信上所寫,八成是在糊弄她。
秦可卿有向何五問過賈蓉在揚州的情況,一旦細緻了,跟信上就完全對不上。
秦可卿隱隱有懷疑,賈蓉去揚州並非修河道,且應該極為兇險,不然他不會這樣費心來瞞著自己。
此次,她執意隨眾人來清虛觀,也是想為賈蓉祈福求平安。
為了給秦可卿個驚喜,賈蓉特意沒告訴她自己回京的消息。
何五等人倒是知道,但賈蓉發了話,他們也只能幫著瞞著。
不過,對於賈蓉變更時間,他們也沒有得到消息。
畢竟是突然決定的。
透過車幔看著外面,秦可卿心下幽幽一嘆。
而此時,賈蓉已經在碼頭靠了岸。
太子在揚州雖說暴虐,但到底把洪盛的同黨都斬盡殺絕了,風頭一時無兩。
人總是看到正立面,在鄭家看來,趙熙的太子位穩如泰山。
勢必要緊緊抓住,再嬌嫩的美人,都有色衰的一天,唯有子嗣才是立足根本之道。
當年被賈蓉得去的玉佩,現在說什麼都要拿回來,不僅能藉此讓鄭氏重獲太子歡心,更重要的是助益子嗣。
在往清虛觀的必經之路上,一夥面色冷漠的人已經埋伏妥當,只等賈府一行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