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賈蓉不像違心,慕鸞唇角輕揚,淺淺抿了一口酒。閱讀
月光下,兩人奇異的和諧。
趙瑜聽完羅延的匯報後,蛾眉微挑,興安幫把左天吞併了?
秦均?
「好好查查那個人的來歷。」趙瑜輕啟檀口。
羅延俯了俯身,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剛把左天滅了,消化那些人需要時間,是以,接下來的幾天,興安幫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把海寇集中起來操練。
賈蓉懶懶的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田熊在他耳邊一直喋喋不休,他這會應該假寐了過去。
「秦老弟,還是你有辦法,往常那些崽子,總想著躲懶。」
「但按你說的,把整體切成一塊塊小蛋糕,再交由不同的人負責,給予競爭。」
「現在即便我不吼,他們也非常賣力。」
「跟之前,簡直判若兩樣。」
田熊驚嘆出聲。
他原先同賈蓉不對付,主要還是不太瞧得上這種弱不禁風的書生。
但被賈蓉一次又一次打臉後,田熊現在對賈蓉,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怪大哥那般看重他。
這確實是個有大本事的。
冀參平日忙,田熊不好打擾,就同賈蓉廝混在了一起。
越是接觸,田熊發現賈蓉極對他的胃口。
身上沒有任何酸儒的迂腐,學問淵博,又不倨傲。
最主要不會裝來裝去,該是怎樣就是怎樣。
相較于田熊態度的360度大翻轉,賈蓉那是越發嫌棄。
剽肥體壯的糙漢子,整天在你耳邊叨叨叨,那聲音震天響。
賈蓉都想挖個坑,把田熊就地埋了。
如此,世界就恢復清淨了。
「說完了,滾蛋,還能不能讓人安靜會了。」
微睜眼睛,賈蓉覷著田熊,照常趕人。
田熊嘿嘿一笑,臉皮渾厚,根本趕不走。
拖來一把椅子,他就在賈蓉一旁坐下。
安靜了一會,接著又開始了,述說著各個隊伍的優劣。
賈蓉撫了撫額,這特麼就是個話癆。
難怪冀參把人丟給他。
掏出自製的耳塞,賈蓉乾脆利落的把耳朵堵了。
別問他為什麼不躲開,興安幫融入了原先左天的人,這些操練,磨合等事宜,冀參交給了他和田熊。
能躲哪去。
只有讓左天的人儘快歸心,下面的行動才能展開。
滅左天,只是第一步。
…
…
又是一場酣醉,晏向拍著洪盛的肩膀,點著手指,大著舌頭道:
「到了揚州,我才知道,我之前那都是白活。」
「去他的廉潔奉公,剛正不阿,哪有這樣享受來的痛快。」
「提督,你醉了。」洪盛扶著晏向,斂眸道。
「沒醉,我只是清醒了。」
晏向揮手,「說起來還要感謝賈蓉,要不是他從鹽商那裡弄來了錢,咱們也過不了這麼滋潤。」
「對了,這麼久,有尋著他?」
「按我說,肯定連屍體都臭了。」
「你說他,死就死吧,也不知道把火藥秘方留下來。」
「就前陣子,上面還派了人,問我火藥秘方的事。」
「這我哪知道。」
「我會同他賈逸之鬧翻,可不就是因為火藥秘方。」
「天大的功勞,他就想著一個人攬,憑什麼,老子命都差點沒了。」
晏向罵罵咧咧,一頭栽在桌子上。
洪盛瞧了瞧醉過去的晏向,抿了一口酒,眼裡有思索之色。
這倒是說的通。
但火藥秘方到底是誰給賈蓉的?
「晏提督醉了,將他送回去。」
朝外叫了一聲,洪盛起身走了出去。
揚州現在水底混雜,絕對不宜有大動作。
等人一走,晏向就從床上睜開了眼睛。
這些日子,他算是把以前沒喝上的酒全給喝了。
他都做到了這地步,洪盛對他的戒心該是沒了。
下面就看他會怎麼行動了。
「姑娘,外頭風大,回屋吧。」
紫鵑給林黛玉披上一件外衣,細聲道。
「我有好些日子沒出來看看了,竟不知花開了。」
林黛玉眸子帶著幾分迷離,聲音透著一股虛弱無力。
受賈蓉身亡之事的衝擊,這一病,直到現在,林黛玉的身子也沒完全好轉。
「眼下還沒到徇爛的時候,等再過些日子,才好看呢。」
紫鵑朝林黛玉笑,「姑娘,得把身體養好了,到時,才可以盡情的游賞,寫詩作畫。」
林黛玉沒有言語,靜靜的看著枝葉出神。
都這麼些天了,如何就是沒有消息傳來。
外面這般明媚,花香襲人,他瞧的到嗎?
那些猜測里,林黛玉最相信的,是賈蓉被關在陰暗的某處,日日受著拷打。
如此想著,林黛玉心口就是一陣悶痛。
但比起身故,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紫鵑,回屋吧。」
林黛玉低聲道。
紫鵑在她身後幽幽一嘆,她不敢去妄猜林黛玉對賈蓉的心思,但顯然超出了姑侄。
回回林黛玉夢魘了,紫鵑清楚聽到她聲聲喚著賈蓉。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田熊與秦均結為異姓兄弟。」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說著,田熊就給自己手掌劃了個口子,將血流入酒碗裡。
睡眼朦朧的賈蓉,一臉無語。
天沒亮,拍壞他的門,就是為了給他來這一出。
關鍵這事,還壓根沒問他意見。
看著遞到面前的匕首,賈蓉揉了揉額頭。
「我聽人說,你同冀兄是結拜過的,也是這樣走的流程?」
田熊還在往碗裡滴血,聞言,搖了搖頭,「沒這么正式,大哥不肯喝血酒,說意思到了就行。」
「把血止了,就你這架勢,哪個敢喝,一碗酒,你兌半碗血下去。」
賈蓉瞅著鮮紅的酒水,嘴角抽搐。
搖了搖頭,賈蓉就要走。
這個時辰,還可以睡個回籠覺。
「不成,結拜還沒完,你不能走。」
扯著賈蓉,田熊壓根不放人,「大不了我換一碗,少滴一些。」
「停!」
賈蓉連忙制止田熊,這是個較真起來,走到底的。
抬了抬眸,賈蓉另倒了兩碗酒,遞了一碗給田熊。
「沒必要搞得那麼麻煩,在心不在形式。」
說著,賈蓉朝田熊碰了碰碗,一口悶了。
田熊嘆了一聲,怎麼就來不了一次正宗的結拜。
晃了晃腦袋,田熊鬱悶的把碗裡的酒喝完。
回去的路上,他看向賈蓉,突然疑惑問道:「我怎麼瞅著,你和你媳婦不在一個房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