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那老小子跟你談了什麼?整的神神秘秘的。」
包廂里,六順他們是沒有進去的,只是守在門口,是以,出了茶樓,六順低聲問賈蓉。
「揚州八大鹽商,他指望我能給他修理幾家。」
「蛋糕這個東西,別人少了,他就多了。」賈蓉隨意說道。
六順聞言愣了愣,「大爺,他是不是腦子有坑,你又不是巡鹽御史,怎麼會插手揚州鹽商的事,他們就是明爭暗鬥的死去活來,跟咱也半毛錢關係沒有。」
「我們可是來剿海寇的,哪會把心思放在這些鹽商身上。」
「都說鹽商奸詐無比,大爺,你要小心那老小子陰你,這怎麼瞧怎麼怪異。
「陰我?確實想拿我當刀使。」賈蓉眼眸抬了抬。
「姑太爺的毒是八大鹽商之一的詹家下的,這點,他應該沒有說謊。」
「鹽商猖狂如此,知道真相的我,勢必要去詹家算帳。」
「尤其,我即將前往淮南水師,生死難測,在這種情況下,我對詹家不會留情,很有可能,帶著人直接強硬動手。」
「就算沒把詹家滅了,但只要事情鬧大,詹家就落不著好。」
「背著謀害巡鹽御史的名聲,詹家的處境,可想而知。」
「這些人的算盤打的響著呢,讓人去查查看,同詹家親近的都有哪些人,單憑他自己,是做不出這事的。」
「定是有人從中分羹,而且,他們的獲利,還會對申家造成不利,不然,申邵可不會把詹家給供了。」
說完,賈蓉揉了揉眉心,揚州的水比他想的要更混啊
好在,林如海的毒解了,這些事,就讓林如海自己去操心好了。
「回去吧。」
招呼了一聲,賈蓉就帶著六順、尹安幾人往林家走去。
「殿下,那人有什麼特別嗎?」
茶樓三樓,陳岳眸光順著身邊一俊美男子的視線落在賈蓉身上,疑惑問道。
「特別之處,可是不少。」
俊美男子眸子微抬,低喃,眼裡有一絲不明意味。
「你說你要去金陵?」
收回目光,男子微微側頭,唇角微揚道。
陳岳點頭,「金陵,我們雖然也有人在,但楚惜到底不熟悉那邊,我過去也能幫到她,她要是早日完事,也就能早日回來幫殿下。」
「僅此而已嗎?」男子目光落在陳岳身上,眼裡透出幾位威嚴,仿若能看穿一切。
「我同你說過,她成過親了,不該起的心思,就不要讓它冒頭。」男子聲音淺淡。
陳岳咬了咬牙,驀的抬頭,豁出去一般,「殿下,我不介意的。」
「怪我沒能早遇上她,讓她受人矇騙。」
「我掙扎過,也想過放下,可,只要一想到她,我就無法抑制心底的歡喜。」
「殿下,我真的認定她了。」
看著陳岳堅定的眸子,男子暗暗搖頭,你認定她沒用,她心裡完全沒你。
弄不好,連你是哪個都忘了。
「感情一事,最無法勉強,你若想去金陵,那便去吧,好好跟她表明你的心意。」
也好,徹底死心。
陳岳眸中露出喜悅,只以為男子在支持他。
「下去吧。」
轉眸眺望遠處,男子淡淡道。
楚惜是個專情之人,她既把心給了賈蓉,這輩子,就別指望她再看別個了,陳岳,從出場,就註定他沒那個可能。
他不介意?
男子眸子微眨,可人家楚惜不願意啊。
略一想,男子就將這事拋開,眸子看向賈蓉離開的方向。
不知道把賈蓉弄死,惜兒會是什麼反應,要不要試試?男子眼裡閃過一絲玩味,還真想瞧瞧惜兒驚慌失措的模樣。
閒著也是閒著,就取個樂子好了。
賈蓉回到林家的時候,林如海已經醒了。
深吸了幾口氣,林如海眸子裡難掩驚異,這就解毒了?
往常稍呼吸重點,胸口就一陣悶痛,如今,卻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輕鬆。
這才兩個時辰不到,果真是神醫,也不知道蓉哥兒怎麼能讓這等人心甘情願跟在身邊的。
醫術高明,哪一個不是心高桀驁之徒。
要不符合他們出手的規矩,你就是死在他面前,都不帶眨一下眼的。
那位解神醫,本事極高,當的上舉世第一人,按理,絕不會把自己困守在哪個人身邊,可偏偏對蓉哥兒言從計從的樣子。
有這種人跟在身邊,相當於多了數條命。
蓉哥兒當真是個福澤深厚的。
賈蓉要知道林如海這想法,只會呵呵、呵呵……
言聽計從?解憂那劣貨,要不是饞他的現代醫學理論,加上他毫不吝嗇的花銀子,任他隨意嘗試,早背著行李偷溜了。
不客氣的說,他這兩年花在解憂身上的錢,就是皇家也未必捨得。
日子逍遙,予給予求,他可不得裝一下。
聽林如海醒了,賈蓉就朝他房裡過去。
「姑太爺,可覺得身子好些了?」
在床榻邊的椅子上坐下,賈蓉輕問道。
「舒緩許多了,逸之,此次真是多虧你了,不知道解神醫診金…」
「解憂是個淡迫名利之人,姑太爺若心下感激,隨意贈些藥材,表表心意即可。」賈蓉扯著嘴角說道。
解憂這輩子是跟淡泊利沾不上邊的,且就讓林如海的銀子留著給林黛玉做嫁妝吧,也算是他這個侄兒對林妹妹的一番孝心了。
「姑太爺對下毒之人,心裡可有猜測?」
賈蓉問道,沒有直接說出今日茶樓,申邵供出詹家之事。
聽賈蓉問起這個,林如海面色微沉,「橫豎逃不脫那幾家。」
「或許,鹽運司也有人參與。」
「逸之,揚州水深,你不適宜插手其中。」林如海眼睛看著賈蓉,叮囑道。
那些人手段惡劣,賈蓉若擋了他們的道,未嘗不會對賈蓉下手。
「我剛出去逛了逛,不多時,申邵就讓人請我到茶樓喝茶。」
「他指明姑太爺你這毒,是詹家所為。」賈蓉靜靜說道。
「申邵會同我說這個,定是詹家接下來要做的事會損害到申家的利益。」
「揚州水深,那就把它攪渾一點,底下藏著的大魚,屆時,就該按捺不住跳出來了。」
「但這事,姑太爺做,卻不合適。」
「現在外面所有人都以為你病入膏肓,你若起來了,魚只會藏的更深。」
「你且躺個一陣,如此,他們才會放心大膽的動作。」
「至於詹家,就讓我來吧。」賈蓉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他可是好長時間沒舒展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