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氣性都沒有的玩意,靠孟經文是扳不正了。
他要三天兩頭弄出些這種沒臉的事,勢必會讓秦可卿憂心。
一勞永逸,賈蓉就費點心思,給秦鍾改-造徹底了。
金氏自寧府回去後,心就一直懸著,她真是一時氣糊塗了,竟然在秦可卿面前耍起了威風。
就是秦可卿不願同她計較,尤氏跟賈蓉知道了,哪個又能輕饒得了她?
越想金氏越坐不住了,備了車就往寧府去,與其等著尤氏責問,倒不如自個去認錯。
然而讓金氏沒有想到的是,以往任她走動的東角門,現今竟然攔著不讓她進。
金氏苦求,嘴巴說幹了,守門的小廝也半點不通融。
被吵的煩了,小廝皺眉說道:「璜大奶奶,你別在這渾鬧了,我們是不可能放你進去的,就今兒個,因著人嚼舌-頭,蓉大奶奶差點滑了胎,大爺把人當眾杖斃了。」
「就連我們這些人都沒落著什麼好,偏你是個不怕死的,也去蓉大奶奶那裡鬧過一場。」
「大爺豈會饒了你,大奶奶那邊特意交代,以後你來,都只管攔著。」
金氏聞言,臉色煞白,她也就諷刺挖苦了幾句,這怎的就這麼嚴重了。
寧府走不通,金氏立馬就往榮府趕,她心裡還在想著,讓王熙鳳去給她說和說和。
只要王熙鳳出馬,這點小事肯定能擺平。
結果,和寧府一樣,她連門都進不去,塞銀子給小廝,都沒人肯給她遞話。
金氏自以為捏的是軟柿子,不想會招致這麼大的麻煩。
失魂落魄的,金氏回了家,他的丈夫比她回來的更早。
一見到她,賈璜就大發雷霆,「你到底做了什麼!咱家那點產業沒了,就連我在寧府的差事也丟了。」
「我怎麼以前不知道你有這麼大的能耐,跑去找蓉大奶奶的麻煩,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家過的太好了。」
「你要想找死,就找根繩子吊死自個,做甚要牽累上我!」
賈璜越說越氣憤,抓著東西就開始打砸。
金氏跌坐在地上,悔恨不已,她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好端端的跑去找秦氏的麻煩做甚,那哪裡是她能惹的起的。
如今被榮寧兩府驅逐,沒了她們的幫襯,不用幾日,這點子家業就會徹底敗落了,往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下去。
金氏眼淚直流,悔的腸子都青了。
…
…
「寶珠,去再煎一副藥來,瑞珠倒杯水過來。」
賈蓉輕拍著秦可卿的後背,側頭急聲道。
用清水漱了口,秦可卿才稍稍壓下去了那股噁心感。
她不怕苦,只是藥里的腥味,她著實受不了。
即便強咽了下去,也抑制不住的想吐出來。
看著秦可卿難受不已的模樣,賈蓉恨不得把那兩人拉出來鞭屍。
「不礙事,多吃幾次,就適應了。」
見賈蓉眸子沉暗,秦可卿握住賈蓉的手,細聲道,臉色還帶著些蒼白。
賈蓉反握住秦可卿的縴手,壓下心底的戾氣。
「可卿,你說這孩子是不是與我們無緣,所以才幾次三番……」
賈蓉話沒說完,秦可卿就眼裡含淚的看著他,顫聲道:「大爺,是不喜了嗎?」
「自然不是。」賈蓉連忙否認,「我只是心疼你。」
賈蓉把秦可卿摟進懷裡,「我見你難受,心裡疼的慌。」
「只要你好好的,不遭這份罪,我寧可不要這個孩子。」
「大爺,你又說渾話了。」
「只要他能安安穩穩的降生,便是藥再腥苦十倍,我也甘之如飴。」
「他明明還不會動,可我時常會去想他的眉眼,該是和大爺一樣清朗,嘴巴小小的,會朝著我咿咿呀呀的叫喚……」
秦可卿靠在賈蓉懷裡,輕聲細語述說著,縴手放在小腹上,眼裡一片柔-軟,帶著無限的憧憬。
這是她的孩子,她同賈蓉的孩子,她愛他,勝於自己。
看著秦可卿溫柔的不能再溫柔的樣子,賈蓉頭微微偏向一旁,不忍再看。
解憂說這胎最多只能保到八月,但這期間,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突發情況。
如果…如果…,賈蓉真的怕秦可卿到時接受不了。
將秦可卿的身子摟-緊在懷裡,賈蓉閉上了眸子。
「要像可卿才是最好的。」賈蓉張了張嘴,心裡酸漲,故作輕鬆道。
「像你這般,叫人一見就心生歡喜。」摸著秦可卿的小腹,賈蓉聲音有些沙啞。
你一定要安安穩穩的,爹爹和娘都期盼著你。
「往後,不要再把那些雜七雜八的人放進院子裡來了。」
待秦可卿喝了藥睡了過去,賈蓉出了屋子,朝守在外面的寶珠瑞珠說道。
「大爺放心,我再不會讓那些壞心的進門了。」瑞珠咬著牙,恨聲道。
要不是那個璜大奶奶跑過來鬧了一通,奶奶早午歇了,哪裡會聽見那些爛舌-頭的話。
想著,瑞珠心裡又是無比自責,擦了擦紅紅的眼眶,都怪她,非要嚷著讓奶奶去園子裡散散。
寶珠低著頭,一言不發,顯然心裡也是極不好受。
「行了,去洗把臉,別叫奶奶瞧見你們這副樣子。」
「好好看顧著,我去讓六順辦點事,要有什麼情況,立刻讓人過來通知我。」
賈蓉說完,大步出了院子。
寧府的僕役,就像一張網,鮮少有獨立的個體,都是沾親帶故的牽連著。
內院交由尤氏管理,她是個妥當之人,賈蓉自然沒什麼好擔憂的。
但外院,賴二可不是個安分的,還是早早打發了的好。
不然借著他的勢,那些底下的人,還不知道怎麼猖-狂。
這寧府既要修整,自然要一舉徹底點。
「六順,你讓人去查查帳,看看賴二都從府里謀了多少家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