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奕?我就說你小子不是個安分的,太子、晉王、二皇子,這幾個不該招惹的,你是都給招惹了。閱讀」
「將來無論他們誰坐上了那把椅子,你的下場都好不了,逃不過一個死字。」范承品著茶,清淺的說道。
「至少他們現在不會動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賈蓉不甚在意的說道。
眸子裡鋒芒卻一閃而逝,等他們登位的那個時候,小爺翅膀早硬了,敢動我,我特麼直接效仿古代權臣,廢帝改立。
范承瞧了瞧賈蓉,接著移開視線,以賈蓉的奸詐,不可能瞻前不顧後,他既然敢招惹,就一定有所打算。
這小子可不是束手就擒的性子,要逼急了,還指不定會怎麼樣。
精忠報國,他可沒從賈蓉身上看出一分來。
「老師,別扯開話題,那畫我可是帶來的,你要不贖回去,出了這個門,我就去叫賣。」賈蓉瞅著范承。
「咦,你這幅簪花仕女圖不錯,瞧著是真跡,我就不挑了,你就拿這個……」
賈蓉從花筒里隨手拿出一幅畫展開,滿意的點了點頭,就要范承用這個一畫換一畫。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道勁風撫面而來,賈蓉慌忙避過。
我擦,范承不是把藤條扔在前廳,這又是哪來的?!
賈蓉內心一萬個媽賣批,聽說過抽菸賭博上癮的,還沒見打人上癮的。
抱著畫,賈蓉上竄下跳,找著機會,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老師,您老放心,那畫我一定給你保管妥當了。」
「另外這厚禮,弟子就不客氣了。」
賈蓉一邊麻溜的跑路,一邊高聲說道。
范承臉色鐵青,好小子,都敢明目張胆的搶東西了。
撩起衣袍,范承提著藤條就追著賈蓉打,今天非得讓他知道,什麼叫皮開肉綻。
繞著香然居,兩人上演了一場「父慈子孝。」
一個嘴裡罵罵咧咧,一個揮起藤條來,半點不留情。
「老頭,不就拿了你一幅畫,你至於追著我不放。」
「別的老師收弟子,都有見面禮,偏我沒有,你這讓我怎麼混。」
「你今兒個就是打死我,這畫,我也不鬆手,都到我懷裡了,那就是我的。」
賈蓉腳下不停,揚聲朝後叫喊。
咦,怎麼好像沒動靜了。
沒聽到藤條的破空聲,賈蓉回頭看了看,范承已經停了下來。
「本想等河道修成,再給你送上一份厚禮,現在倒是可以免了。」范承斜著賈蓉,哼聲道。
納尼?!
真的假的?
賈蓉瞅著范承,暗暗思量著,不會又是在給他設套吧。
但要是真的,豈不是因小失大。
眨了眨眸子,賈蓉嬉笑道:「老師,我就同你鬧著玩呢,久坐不利,我這都是為了讓你運動運動。」
「至於這簪花仕女圖,我這就給你放回去。」
「剛不是還說打死不鬆手。」范承鄙夷的瞧著賈蓉。
「有嗎?我怎麼沒印象了。」賈蓉皺著眉,佯裝思索,一副完全沒這回事的模樣。
「手伸出來!」
范承懶得跟賈蓉廢話,對賈蓉這個混不吝,沒什麼比打一頓更讓人舒爽的。
「那什麼……我先把畫放回去。」賈蓉打了個哈哈說道。
在范承的注視下,賈蓉進了書房,把畫放回了畫筒里。
隨後賈蓉慷慨就義的走向范承,看著范承握著藤條,蓄勢待發的模樣。
賈蓉眸子眨了兩眨,悄悄往一旁挪了一步,然後,風一般的從范承身邊直衝了出去。
一口氣衝出了香然居,賈蓉就催促六順趕緊走,要是范承追了出來,少不了要挨一頓手板。
東西沒撈著,還挨打,這種事,說什麼都不能幹。
……
「這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金榮的姑媽,賈家玉字輩嫡派賈璜的妻子,因為家中無事,就來瞧瞧寡嫂和侄兒,誰知竟見到金榮的手腫的老高,驚道。
見姑媽來了,金榮立馬把和秦鍾打架,被孟經文罰了的事說了。
「他因仗著是蓉大爺的小舅子,就目中無人,自己不行正經事,還不讓我說了,硬要同我打架,沒打贏就去偷告先生,讓我連著幾日都受罰。」金榮氣道。
他以為是秦鍾告訴的孟經文,卻不知這是賈蓉吩咐下去的,另外,受罰的也不止他一個,秦鍾和他一樣,甚至被特別關照的更深。
但這點,金榮卻是故意沒和他姑媽說。
等金榮說完,璜大奶奶怒從心頭起,「這秦鍾小崽子是賈門的親戚,難道榮兒就不是賈門的親戚了?」
「人也別忒勢利了,況且做的是什麼要臉的好事,等我去瞧瞧珍大奶奶來,再把這事同秦鍾他姐姐說說,讓她來評評這是個什麼理,緣何只叫我們榮兒受這種委屈。」
璜大奶奶說完,也不管金榮母親的勸阻,上了車,坐上就往寧府去。
早就前幾日,賈蓉跟秦可卿就搬回了寧府。
金氏到了寧府,就徑直去見尤氏,不巧的是,尤氏有事去了榮府。
撲了個空的金氏,轉頭就往秦可卿的住處去。
寶珠瑞珠也沒想到她是來找茬的,聽小丫頭說她過來了,只當她是來找秦可卿說說閒話,給秦可卿解悶的,也就把人迎了進來。
現在時間是午時末,以往秦可卿這個點都是要午睡會,但金氏過來了,她就是再倦怠,也少不得要陪人說說話。
讓小丫頭去上了茶,秦可卿還沒開口,金氏就先冷笑一聲,「蓉大奶奶也別忙,我說幾句話就走,你弟弟雖說是蓉大爺的小舅子,但到底也不是賈府的子孫,和我那侄兒也沒什麼分別。」
「他既做出了那等不正經的事,還由不得別人說了,他先動的手,倒把我侄兒一頓好罰,賈府一向最是講理不過,總不能因為他是你弟弟,就壞了規矩。」
金氏一番夾槍帶棒的話,讓秦可卿秀眉微蹙,「嬸子,不知道我那兄弟是做出了什麼事?」
「蓉大奶奶,你這會倒裝起糊塗來了。」
金氏語氣嘲諷,接著把金榮同她說的,從頭至尾說給了秦可卿。
「這寧府,可還不是蓉大奶奶你管家。」
「就是要擺威風,也恁的急切了些。」
秦可卿聽完金氏的話,一向溫柔平和的面容,靜默了下來。
心裡又是氣又是惱,大爺百般看顧,鯨卿緣何就是不能爭氣。
見秦可卿面色不對,寶珠瑞珠心裡急了,也不管什麼規矩了,當即插話道:「單憑你說,誰知道是不是偏著你侄兒,我們奶奶要耍威風,你還敢來?」
「你也就瞅著我們奶奶性子好,不會與你計較,有本事把這些話同我們大爺說去。」
「你且等著,我這就讓人叫大爺回來。」
寶珠怒道,暗暗後悔把金氏請進來,大爺百般防著,還是讓奶奶聽到了這些糟心事。
聽到寶珠要去叫賈蓉回來,金氏有些怯了,她敢這樣同秦可卿說話,是篤定秦可卿不會拿她怎麼樣,滿府上下,誰不知道秦可卿的性子是一等一的好。
但賈蓉就難說了,雖沒有看他發過什麼大脾氣,可哪個敢小瞧他。
氣勢一萎,金氏同秦可卿告了一聲退,就急忙出了去。
路上恰好與回來的尤氏遇上了,因著金氏會奉承,所以尤氏同她還算親近。
既遇上了,自是免不了請她過去坐坐。
幾句閒話下來,金氏有些忐忑的心也漸漸定了,不過就是一時氣話,能值當什麼,就是蓉大爺知道,又哪裡會計較這個。
如此一想,金氏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聽尤氏提起要請榮府那邊吃個小宴,剛就是面請去了,金氏不由殷勤道:「這偌大的寧府,總不能讓大奶奶你一個人忙活,也該讓蓉大奶奶跟著幫襯幫襯。」
「她身子虛,胎坐的不穩,我只求她保重自個,哪能讓她操勞。」
「蓉哥兒也是個曉事的,會寵人,半點腌臢事,都不讓入她的耳。」
「眼看她氣色現在一天比一天好,我也算是一顆心稍稍落了地。」
「你別看蓉哥兒平常瞧著性子溫和,但一涉及到媳婦,就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聽尤氏這麼一說,金氏剛放下的心立馬提了起來,再坐不住了,找了個理由就出了尤氏這裡,惴惴不安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