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拿晉王當刀,非但傷不了敵,反而有自取滅亡的風險。
見識過賈蓉智謀的趙奕,不相信賈蓉會連這個也看不出來。
「驅使晉王,難度係數太大,我也完全沒往那方面想過。」
「那你?」
趙奕蹙眉,不明白賈蓉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之前還說要用晉王對付太子,現在又說沒往那方面想。
看向等著他說下文的趙奕,賈蓉淺飲了一口茶水,嘴角勾起,淡淡道:
「二皇子,你想的用晉王對付太子,是試圖推著他當槍使,但晉王不是傻子,他不會按照別人的意願行事,更不會容許其他人在他後面撿便宜。
一旦讓他知道你在暗中積攢實力,對付太子之前,他肯定會先把你整出局。
雖然很扎心,但他要搞你,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不要試圖去掌控晉王,恰恰相反,你要自己主動,不經意的把你的把柄送到他手上,讓他覺得,他已經拿捏住了你。
只有取得了他的信任,你的話才可以左右他的思緒。
在必要的時候,煽個風,點個火,何愁晉王不會對上太子。
到時,他們斗個你死我活,你坐收漁翁之利。
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晉王和太子相鬥基本已是定局,但這場爭鬥,二皇子你切記不可插手,暗地裡倒是可以搞點小動作,不過別叫人發現了。
因為他們犯錯,皇上會容忍,你若犯錯,那就是萬劫不復。」
基本上就涼涼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賈蓉微微停了停。
而趙奕也知道賈蓉是怎麼謀劃的了,不是驅使晉王,而是讓晉王來驅使他。
從內部讓晉王和太子拼個你死我活,當真是,奸詐的很啊!
趙奕嘴角上揚,此計,甚合他的心意。
「方法,我已經說了,怎麼實施,就看二皇子自己的了。」
賈蓉起身,拱手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
方向他已經給了,至於趙奕他們能不能成功,賈蓉微微笑了笑,想屁吃。
只要太子不舉兵謀反,他的太子之位就沒可能被廢。
所以賈蓉在忽悠趙奕找死?這個倒也不是,晉王雖然動搖不了太子的儲位。
但他可以激起太子對永治帝的不滿,誰讓自古以來的皇帝都一個尿性,對待太子,給他尊榮,然後在他面前秀和別的兒子的父子之情。
太子也是人,他心裡能不渴望父愛,偏偏這些,永治帝都給了他弟弟,動不動還在群臣面前大肆讚賞他這個弟弟如何如何聰慧,又如何如何才華出眾。
長此以往,太子心裡能沒猜疑才怪,不生怨都見了鬼,尤其當晉王不把他放在眼裡,表現出爭儲的意思之後,他能坐以待斃?
而一旦太子跟晉王鬥起來,不出意外,被斥責的一定是太子。
原因嘛,太子從出生就被寄以厚望,自小就被永治帝悉心栽培,就指著他能成一個合格的儲君,永治帝對他那絕對是百分百的嚴苛。
反觀晉王,那是完全當兒子寵的,犯了錯,頂多也就笑呵兩句。
在這種對比之下,你讓太子怎麼相信他的父皇沒有改立的心思,先下手為強,太子腦袋一熱,也就反了。
而這也是賈蓉最後要達到的目的,晉王他們動搖不了太子的位置不假,但太子可以自己作死啊。
謀逆之罪,就算永治帝最後留了太子的性命,但廢儲是一定的。
太子廢了,他才不會涼涼,人嘛,都是利自的。
何況,即便他不插手,這一場儲位之爭,也無法避免,賈蓉只不過讓它按照他的意願發展。
千萬不要去同情皇家子嗣,那都是些嗜血的狼崽子,殺起人來,從不手軟,哪一次的皇位更替,不是腥風血雨。
「走吧,回府。」
賈蓉招呼了一聲六順,這場爭鬥不是短時間裡就能出結果的,慢慢等著吧。
就算局已鋪好,賈蓉也不敢肯定事情就一定會按照他預想的那樣進行,意外這東西,誰知道呢。
……
有些人的相遇,還真是沒法子說。
一貫在內幃廝混的賈寶玉,今兒個好巧不巧來了興致跑去了二門外玩鬧,然後,和秦鍾遇上了。
這兩人,當即一見鍾情,不是,一見如故。
王八綠豆,對上眼了。
手牽著手,哥倆好,如同書中一樣,大臉寶在聽到秦鍾說,「業師於去年病故,就未再延師。」
當即就邀秦鍾來賈府族學就讀,秦鍾呢,喜不自勝,急不可耐,讓賈寶玉速速做成此事。
大臉寶怎麼會讓喜愛之人失望,拍著胸膛就表示,「一會我們去告訴你姐夫姐姐和璉二嫂子,然後你回家稟明令尊,我再稟明祖母,焉有不速成之理。」
聽到要知會賈蓉一聲,秦鍾腦子裡下意識的就浮現他和賈蓉在書房的一幕,一種窒息感就涌了上來。
「鯨卿,你這是怎麼了?」見秦鍾眼神突然呆呆的,賈寶玉不由呼喊道。
「無事。」
喘了一口氣,秦鍾怯怯的笑著回賈寶玉,那一副嬌弱的女兒姿態,讓賈寶玉看的就是一呆,心裡思道:
「天下竟有這等人物,可恨我生在侯門公府之家,若是也生在寒門薄宦之家,早就得與他結交了,如此才不枉生了一世。」
胡思亂想了一會,賈寶玉攜著秦鍾就往梨棠院過去,宜早不宜遲,今日就把事情落實了。
賈蓉不在,這讓秦鍾長舒了一口氣。
聽賈寶玉跟秦鍾說了來意,秦可卿沒有第一時間給予答覆,而是柔聲笑道:「且等大爺回來,我同他說說此事,時辰也不早了,鯨卿該家去了,免得父親讓人尋來。」
「蓉哥兒媳婦,且不忙,讓他再同我玩玩,晚些時候,我自讓人送他回去。」
賈寶玉這麼說了,秦可卿也只得囑咐秦鍾幾句,讓他收斂點自己的性子,別惹惱了賈寶玉。
秦鐘點頭應是,朝賈寶玉看去一眼,賈寶玉金冠繡服,形容出眾,又兼是賈府老太太的***,他恨不得能與他耳鬢交接,如何會惱了他。
「說好的玩玩,怎麼賴咱們院裡不走了。」瑞珠端著吃食,嘟囔起來。
寶珠瞧著時不時瞥向秦可卿的賈寶玉,冷笑一聲:「還能是怎麼著,又犯上痴病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