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
就在賈蓉要叫出林妹妹的時候,他立馬反應過來,輩分是硬傷,以他的輩分,得叫林黛玉姑姑。
這,還是能免則免吧。
「你放心,我這個條件定然是不難做到的,何況,我要是過了,老太太也饒不了我。」賈蓉望著林黛玉,笑的溫和,一臉無害的模樣。
林黛玉瞅著賈蓉,總覺得這人藏著什麼壞心思。
但縱觀賈蓉往日的行事,都極為沉穩,應該不會捉弄自己玩。
見林黛玉還是有些不放心,賈蓉開口道:「這樣,若是我之後提的條件,大家都覺得不合禮數,你也不必履行。」
話已至此,若是再不答應,倒顯得自己畏畏縮縮了。
就在林黛玉紅唇微啟,要說話的時候,賈寶玉不甘被忽視,跳了出來。
「你耽擱了這麼許久,指不定借著和林妹妹說話的時間,已經想好了菊花詩,這如何還能作數,須得另起詩名。」
賈蓉嘴角輕挑,看了一眼賈寶玉,他有必要那樣?
「既然寶二叔這樣覺得,那就另起詩名吧。」懶得和賈寶玉爭辯,賈蓉風輕雲淡的說道。
任它是什麼詩名,還能難倒自己不成。
眼底的輕蔑一閃而逝,賈蓉還真不將這種場面放在眼裡。
若不是為了見識見識這些鍾靈毓秀的女孩子,賈蓉都不稀得搭理賈寶玉。
「就以菊為題,蓉哥兒你開始吧,你說的,我應下了。」
就在有些冷場的時候,林黛玉的聲音響起。
外面皆說蓉哥兒步步皆詩,那些詩集被人整理成冊,林黛玉還收藏了一份。
她是個喜愛詩詞之人,在詩詞上,也自有一番見解,賈蓉的詩詞,她如何能品不出來,都是絕佳之作。
旁人一兩首都難,賈蓉卻隨口就來,這樣的人,又如何會刻意與她搭話,計算這點時間。
她們之所以想看賈蓉作詩,無非是想親眼目睹一下賈蓉步步皆詩的風采。
換不換詩名,有什麼緊要的,反而顯得她們小家子氣。
賈蓉望著林黛玉笑了笑,瞧瞧,人家姑娘家心胸多敞亮。
沒有故作深沉的裝上一會,賈蓉直接走到案桌前,略一沉吟,就將筆浸了墨,筆走龍蛇,沒有絲毫停頓。
不過一會,兩首詩就被賈蓉寫在了紙上。
林黛玉,薛寶釵,賈寶玉,探春,迎春,惜春見賈蓉停了筆,都湊了上前。
「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林黛玉看著紙上寫的詩句,喃喃出聲。
那邊薛寶釵也將另一首念了出來,「颯颯西風滿院栽,芯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幾人看完詩後,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嘆。
傳聞不虛,蓉哥兒之才,舉世難尋第二人。
「顰兒,看來這香囊我們是非做不可了。」薛寶釵側頭看向林黛玉,感嘆道。
自她來到賈府,也沒少聽人提起這位寧國府蓉大爺,薛寶釵清楚記得她對賈蓉最初的印象是不務正業,就和她哥哥一般無二。
生活優渥,不思進取,滿滿的紈絝子弟習性。
可不知從何時起,再聽到關於賈蓉的消息,已經完全不同了。
起初,薛寶釵不以為然,只當傳聞有誤,可隨著賈蓉的詩詞流傳開來,就是再不敢置信,薛寶釵也知道寧國府的蓉大爺真的不一樣了。
再後來,賈蓉從縣試一路考到鄉試,最後更是中了解元,薛寶釵對賈蓉固有的印象徹底被打破了。
一個人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有這麼大的變化?
懷揣著一點好奇,薛寶釵隨母親來到了京城,可那會,賈蓉已經外出遊學去了。
薛寶釵本以為自己怕是無緣得見這位驚才絕艷之人,不曾想,今日竟瞧見了。
真切的現場感受,薛寶釵才知道什麼叫才氣逼人,第一面,賈蓉就給薛寶釵留下來難以磨滅的印象。
「香囊倒不是難事,左右不過花個幾天時間,也不值當什麼。」
林黛玉說著微嘆了一口氣,難的是蓉哥兒的那個條件,罷了,且看看他會提什麼。
「蓉哥兒,這兩首詩,便是我昧著良心,也挑不出個不好來,你可以說你的條件了。」
「須在禮數之內。」
林黛玉特意交代一句,以防賈蓉失了分寸,說出什麼不合適的來。
「蓉哥兒,不可為難林妹妹,你隨意說個簡單的,也就了事了。」護花使者賈寶玉在一旁覷著賈蓉,眼裡帶著不悅之意。
自從賈蓉考科舉,賈寶玉對賈蓉便徹底沒了好感,往日見了也只當陌生人。
今日他們熱鬧,也不知他過來湊什麼熱鬧,還要林妹妹應他一個條件,這讓被林黛玉冷落的賈寶玉心裡極不舒服。
這個二五衰仔,真是時刻不忘刷他的存在感。
這種口頭上的話,賈寶玉是最會做的,反正對他沒半分損失。
平日什麼誓言都敢去許,但要真讓他去幹什麼實事,那就是母豬上樹,靠不住。
懶得理會賈寶玉,賈蓉佯裝思考了一會,然後在林黛玉略帶緊張的注視下,緩緩開口了:
「也不是什麼特別為難人的事,我就是想嘗嘗林、」頓了頓,賈蓉無奈的接著說下去:「林姑姑親手做的菜品。」
啥?
眾人看著賈蓉以為自己聽錯了,讓林黛玉做菜,這賈蓉咋想的?
林黛玉十指從未沾過陽春水,更別說下廚房了。
正是因為沒有做過,才有意思不是,仙氣飄飄的林妹妹要是洗手做羹湯,應該會別有一番風味吧。
賈蓉暗暗想著,眸子裡隱隱透出一絲期待。
「你換一個條件。」
林黛玉蹙眉,做菜,這她從未碰過,如何做得來。
面對林黛玉的拒絕,賈蓉早有預料,所以他之前給林妹妹下的所謂定心丸,可都是在為了此刻鋪墊。
「不過是做一道菜,可是太過的事?又或者,有哪裡不合禮數?」
林黛玉聽賈蓉這麼一說,黛眉蹙的越深,偏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