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瑞珠進來看到賈蓉和秦可卿手牽著手,含情脈脈的,一聲驚叫,捂著臉就跑了出去。她說寶珠怎麼不自己進來叫,非得讓她來,感情早就知道裡面是什麼情形,這個壞妮子。
輕咳了一聲,賈蓉看著秦可卿羞紅的臉蛋,不由有些心神蕩漾。
被瑞珠撞破,秦可卿心裡羞的不行,哪還能繼續和賈蓉待下去,低著頭就匆匆走出去了。
賈蓉看的一笑,跟在秦可卿後面也出了房間。
吃跑喝足,加上歇息了一會,賈母她們又來了精神。此刻,眾人聚在會芳園裡說說笑笑的,也不知王熙鳳說了什麼,又將賈母逗的哈哈大笑。
見秦可卿來了,王熙鳳眉毛上挑,拉了她的手道:「就你會躲懶,我四處找你不到,也不知道你哪去了。」
秦可卿少不得要解釋一番,向王熙鳳討饒道:「我哪裡敢躲懶,這不剛把寶二叔安排在上房歇下,正要換身衣裳,你這一叫,我連衣裳都沒換就過來了。」
本來有秦可卿和尤氏在,賈蓉是不用過來的,但他左右無事,也就隨她們熱鬧熱鬧。
王熙鳳嘴上不饒人,但也只是女兒家的玩鬧,賈蓉自然不會插嘴去幫說什麼,免得自討沒趣。
上房離會坊院極近,不多時,賈寶玉就過來了,一頭扎進賈母懷裡,膩歪來,膩歪去,看的賈蓉雞皮疙瘩掉一地。
見寶玉、三春,林黛玉都到了,賈母就提議他們寫詩,寫的好的有彩頭。
這種小孩子家家的東西,賈蓉自然不會參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就是換著花樣給賈寶玉或者林黛玉獎賞。
何時何地,王熙鳳都不會忘了烘托氣氛,「可憐我不會作詩,不然說什麼都要從老祖宗身上討一塊寶貝來,現在,就只能眼饞寶玉他們了。」
王熙鳳說著一副錯失寶物的悔恨模樣,引得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四妹妹,老祖宗讓我們作詩,你怎麼畫起畫來了。」
那邊賈寶玉已經寫完了詩,放下筆,就跑到林黛玉她們那邊,瞅瞅這個,瞅瞅那個,見惜春在畫畫,不由說道。
猶如局外人的賈蓉聽到賈寶玉的話,將目光看向惜春,這個紅樓里年紀最小的女孩子,粉雕玉琢的,倒是可愛,小小的手握筆還不是很穩,三四歲左右的樣子。
猛地被賈寶玉打斷,惜春手上的筆就沒握住,掉到紙上,墨汁濺到惜春的小臉上,她下意識的拿手擦了擦,儼然成了一隻小花貓。
眾人見了,免不了又是一陣大笑,在丫鬟婆子上來之前,賈蓉走向惜春,用桌上的茶水,沾濕了帕子,小心的幫她把臉上的墨汁擦乾淨。
惜春冷著小臉,由著賈蓉擦臉,也不說話。
惜春是賈珍的胞妹,也就是賈蓉的姑姑,自小在賈母身邊長大,母親早逝,賈敬又出家當道士去了。
作為寧國府唯一的玉字輩小姐,惜春卻和寧國府的人並不親近,甚至可以說形同陌路。
自小缺愛,賈府上下也沒幾個真正關心她的人,長期處於被忽視的狀態,也難怪後面性情會越發孤僻冷漠了。
想到這裡,賈蓉對惜春多了一份心疼,「沒事,都擦乾淨了,你紙上畫的是美人梅嗎?」賈蓉柔聲道。
惜春點頭,她對賈蓉沒什麼印象,也就知道有這麼個人,沒有來往,自然也不會親近。所以剛才賈蓉給她擦臉,她並沒有什麼大的感受。
但賈蓉認出來她畫的是什麼,她心底還是很高興的。
賈蓉輕笑,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只有談到自己喜歡的事情才會有興趣。
「手抓著累不累。」賈蓉把惜春握筆的手攤開,小手上的汗水還很明顯。
惜春只是點頭,也不說話,賈蓉把她的手擦了一遍,然後說道:「等過兩日我讓人給你送一副適合你的文房四寶,這樣你寫著也就不會這麼費力了。」
惜春訝異的看著賈蓉,小嘴動了動,還是沒說出什麼來,賈蓉也不強求,你不能指望一個對你全然陌生的人,突然對你親近起來。
賈蓉和惜春的互動,只有少數幾個人看在眼裡,大部人的視線還是落在賈寶玉身上,畢竟那才是賈母的心肝肉。
王熙鳳貼近秦可卿,小聲道:「這蓉哥兒病了一場之後,還真是不一樣了,往日哪有這個耐心,也沒見他跟四妹妹親近過。」
「都是一家人,平日不常見,但心裡總還是念著的。」秦可卿看著賈蓉,眼底一片柔軟。
王熙鳳覷著秦可卿滿眼都是賈蓉的樣子,丹鳳眼裡不由有些戲謔道:
「怎的,都成親這麼久了,還沒看夠呢,雖說我這侄兒長相吧,是不錯,但你們倆天天對著,夜夜廝守在一起,還沒膩歪夠呢,要不要我傳授你幾招。」
王熙鳳話說的露骨,秦可卿當即啐了她一口,惹的王熙鳳大笑不止。她也就是過過嘴癮,她自己在那方面也極為放不開呢,更別提傳授秦可卿了。
「你這什麼東西,咋還會發熱。」王熙鳳因為跟秦可卿說的是極為私密的話,所以兩人靠的極近,秦可卿腰間佩戴的暖玉自然也將熱度傳遞給了她。
看王熙鳳握著自己腰間繫著的暖玉上下打量,秦可卿就將玉解了下來,「這是嬸娘侄兒給我的,叮囑我隨身帶著,倒是個稀罕物,溫熱的很。」
王熙鳳仔細端詳著這塊嬰兒巴掌大的玉,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品質顯然是極好的,最難得的是,它透到人身上的溫度極為舒服。
那邊,賈母等人已經將賈寶玉他們寫的詩都看了一遍,不出意料,拿到賈母彩頭的是賈寶玉跟林黛玉,一人得了一個玉墜兒。
平常這個時候,王熙鳳都會出來說幾句,偏今兒個沒說,大家心下奇怪,都不由朝她看去,就見她拿著塊玉呆了神。
「鳳丫頭這是怎麼了?」賈母問身邊的王夫人,王夫人忙叫人喊王熙鳳到賈母跟前來。
到賈母跟前的王熙鳳笑道:「沒什麼大事,就是蓉哥兒媳婦身上戴了塊玉,我瞧著稀奇,可不就看入了神。」
聽王熙鳳這樣說,眾人都不禁有些好奇,什麼樣的玉,連王熙鳳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