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裡頭動靜消了,寶珠跟瑞珠抬了浴桶進去,倒滿水後,兩人就退了下來。
按理她們是要在屋裡頭伺候的,但賈蓉怕秦可卿放不開,主要自己也尷尬,那種事情讓人觀摩,光是想想都不自在。
是以房事的時候,賈蓉從來沒讓寶珠、瑞珠在旁過,後面更是連給秦可卿沐浴的活都接了去。
在外間守著,聽著裡頭的水聲,寶珠跟瑞珠大眼望小眼,不是還在繼續吧?大爺的精力真好。
第二天,賈蓉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起來,醉酒加上那啥沒節制,一時有些吃不消。
至於秦可卿,則也是在沉沉睡著,自從不用再去尤氏那裡請安,她現在一般不怎麼會早起。
直到用早膳的時間,賈蓉同秦可卿才起了來,睡了一個飽覺,賈蓉除了有些醉酒的頭疼,其他就沒什麼了。
用了早膳,略調整了下,整個人就恢復了清明,精力又十足了起來。
瞧著秦可卿在小口喝著粥,賈蓉不由偏頭看著,好看,溫溫柔柔的,賞心悅目。
感受到賈蓉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秦可卿嗔了賈蓉一眼,沒任何殺傷力不說,反而風情萬種。
賈蓉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心情極為愉悅。
飯後,賈蓉沒有往林韞那邊去,而是讓六順去打探消息。
今天是殿試放榜的日子,狀元、榜眼、探花,都會在今天被張貼出來。
不過賈蓉關心的不是他們,他關心的是嚴舉人的名次。
數十年寒窗苦讀,為的不過是在殿試中第。
在等待六順回來報喜的時候,賈蓉也沒有閒著,在屋裡給秦可卿描眉。
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賈蓉嘴角含笑,沉迷的看著秦可卿的盛世美顏。
「大爺,今兒個,很是清閒。」
秦可卿看著賈蓉給她描的眉,哭笑不得,這人別的事做的都好,就是這描的眉,還真是不好去形容。
「哪裡清閒了,你瞧,我這不是忙著陪你。」賈蓉朝秦可卿嬉笑道。
他這幾日,天一亮就往林韞那裡去,直到天黑才回來,秦可卿雖然從沒有對此說過什麼,甚至連一絲不悅都沒有出現過。
但是,賈蓉不能拿秦可卿的寬容、大度去揮霍啊,自家媳婦,更是要好生陪著,寵著。
一直纏著秦可卿,直到小丫頭進來說,六順回來了,在二門處等著見他,賈蓉這才出了去。
「如何?」一看到六順,賈蓉就問道。
「大爺,大喜啊!嚴舉人二甲第三名。」六順一臉喜意的笑著道。
二甲第三?賈蓉也是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可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走,給先生賀喜去。」賈蓉當即笑道。
帶著六順就要往嚴舉人住處去,剛走到垂花門,就有一個小廝跑了來。「可找著你了,大爺,二老爺請您。」
賈政請他?賈蓉挑了挑眉,不知道這又是何事,隨著小廝就去到賈政的書房。
給賈政行了一禮,賈蓉這才說道:「不知道太爺請我來,是有什麼事情。」
賈政看著底下器宇軒昂的賈蓉,神情有些複雜,距離賈蓉一開始來他這邊說要讀書,也就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他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允了,原以為賈蓉就是一時興起,沒幾個月,就會堅持不下去。
卻不想從讀書以來,賈蓉一次比一次讓人吃驚,嚴舉人明擺著要走,連下家都尋好了,門第比賈府要高,可賈蓉卻硬生生把嚴舉人說動了。
說的他掩面而逃,最後更是為了辭去忠順王府的差事,不惜弄傷自己的腿。
嚴舉人成了賈蓉的業師,悉心教導,使得賈蓉縣試、府試、院試,一一通過,且名次一次比一次高。
院試是案首,鄉試是解元,此等天分,豈是常人能及的。
賈政就是書讀的再迂,也知道按這個勢頭下頭,賈府的領軍人物非賈蓉莫屬。
後輩子弟中,有哪一個有賈蓉出色。對於家族中出現這樣的人才,賈政心裡自是歡喜的。
只是,到底年輕氣盛,因為甘宏業揮了一鞭子,就把人給廢了,如今惡了太子,原本前途似錦的道路硬是擋了一座大山下來。
想到這裡,賈政就是不由發出一聲嘆息,「明晚,你隨我去王府走一趟。」
王府?賈蓉凝眉,難道是王子騰要見他?也是因為太子的事?
王子騰現在應該是京營節度使,這可是一個掌有軍權的實權派人物。
四大家族,過去的格局,是按照「賈史王薛」的順序排列的,即賈府最有威勢、地位顯赫,其次是史家,再次是王家,最後是薛家。
賈府最初的爵位是「公」,史家最初的爵位是「侯」、王家最初的爵位是「伯」、薛家無爵位,是個身份地位特殊的舍人——皇帝賜予的「紫薇舍人」。
可是眼下的情形變了,與當初完全不同了。四大家族中,因王子騰的關係,如今王家最有威勢,王子騰也是四大家族中最有威望的。
雖然從名份上可能還是賈府最高,可實際的情形已經變了。就連不知天高地厚的薛蟠這個呆霸王,在全家進京時他最為擔心害怕的,是他母舅王子騰的管教約束。
紅樓第4回寫薛家母子進京,薛蟠在途中一聽見母舅王子騰升了外任,以九省統制的身份出都查邊,立即「心中暗喜」。
薛蟠所喜的是:「我正愁進京去有個嫡親的母舅管轄著,不能隨意地揮霍享受,偏如今又升出去了,可知天從人願」。
儘管薛姨媽對兒子說,別以為舅舅升了外任就沒人管教你了,進京後還有賈家姨父賈政老爺管教你、約束你,但薛蟠對此毫不在意,或者乾脆就是不以為然。
而事實上,整部《紅樓夢》中,薛蟠的賈家姨父賈政對薛蟠幾乎沒有什麼管教力和約束力,所以薛蟠不怕賈政,而怕王子騰。
雖然有舅舅這個身份的緣故,但也從側面反映了王子騰的威勢遠遠大於賈政。不僅如此,王子騰後來還不斷升官,由九省統制而九省檢點,繼而九省總督,最後更是榮升為內閣大學士亦即宰相,官居一品。
而四大家族中的其他成員,官職都與王子騰相差較遠。
所以對於王子騰要見他,賈蓉還是有些期待的,或許這會是他破局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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