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 李紈:這人,就喜歡看她出醜是吧?

  寧國府

  隨著賈珩挽著秦可卿的素手到得後宅,廳堂之內頓覺一股馥郁芬芳的脂粉香氣撲面而來,一個個青春靚麗的鶯鶯燕燕,衣衫明麗,浮翠流丹,置身其間,宛如到了女兒國一般。

  很難形容驟然進入廳堂之後的感覺,目之所及,一道道明媚的眸子,一張張恬靜容顏,都是青春洋溢的氣息。

  秦可卿居中而坐,左右是尤氏三姝,下首坐著曹氏、紋綺母女以及李紈,寶釵、黛玉、湘雲、抱琴,迎春、探春以及甄蘭、甄溪兩姐妹,釵裙環襖,俱在列座。

  「珩哥哥。」就在這時,湘雲宛如一隻花蝴蝶地坐將過來,笑靨已是甜美如花,甜甜喚了一句,那張圓臉上滿是嬌憨爛漫的笑意。

  同樣是看著天真無邪的小胖妞,但寶琴明顯外嬌憨而內精明,此刻當著眾人的面,自然做不出太過親昵之舉。

  當然,也有做賊心虛。

  賈珩目光溫潤如玉地看向臉頰豐膩的少女,伸手忍不住寵溺地捏了捏豐膩的臉頰,輕笑了下,說道:「雲妹妹看著又吃胖了。」

  湘雲噘了噘嘴,聲音糯軟說道:「珩哥哥看著曬黑不少了呢。」

  賈珩笑了笑,說道:「雲妹妹看著真是比以往高了許多。」

  湘雲神情似乎也有些享受賈珩帶著寵溺的撫摸,笑意甜甜說道:「又長了一歲,當然高啊,不過還是沒有珩哥哥高,個頭還是才到珩哥哥肩頭。」

  「女孩兒家不用那麼高。」這時,探春笑了笑,接話說道。

  湘雲撇了撇嘴,說道:「我還想等長大了跟著珩哥哥一同去打仗,斬將奪旗呢,只許三姐姐長的高是吧?」

  秦可卿坐在羅漢床上,笑意盈盈地看向湘雲和賈珩敘話,又是與探春鬥嘴,因為有孕而豐潤微微帶著一些嬰兒肥的臉蛋兒,滿是恬澹、溫馨之意。

  寶釵和黛玉也是笑意盈盈地看向正在說話的兄妹二人,心頭也不由湧起一股寧靜的溫暖。

  或者說湘雲的毫無機心,相處起來總給人一種溫暖、減壓的舒適之感。

  寶琴柳眉之下,目光複雜地看向那少年,那張粉膩瑩白的臉蛋酡紅如霞,一雙晶瑩剔透的水潤杏眸中,不時見著怔望之色。

  芳心深處不由湧起一股強烈的思念,說來,珩大哥也有許久沒有找她了。

  賈珩當初與寶琴在棲遲院周圍的山石景致四處遊玩,如尋常情侶一般,其中也有不少親密互動,後來賈珩忙於邊事,反而漸漸耽擱了一些。

  賈珩落座下來,抬眸看向秦可卿,目光落在麗人微微隆起的腹部,溫聲問道:「讓郎中看過了吧?你有沒有開著安胎藥?」

  秦可卿那張豐膩臉蛋兒上洋溢著笑意,柔聲道:「都開了,郎中說調養幾天,平常在家就是靜靜歇著安胎,別的也沒什麼了。」

  賈珩點了點頭,叮囑說道:「府中的事兒,你自己不要操持著,一切瑣事都不要再理會了。」

  聽著自家丈夫那關切之語,秦可卿眉眼見著一抹羞喜,柔聲說道:「這幾個月都是尤嫂子和三姐兒他們幫忙操持著,鳳嫂子都過來幫我操持著府中的事兒,平常平兒在一旁幫忙,夫君,我沒事兒的。」

  在賈珩不在家,可卿有孕的情況下,鳳姐索性就住在了寧國府,幫著秦可卿協理寧國府。

  在這一刻,倒也有幾分「秦可卿孕封衛國公,王細縫協理寧國府」的章回架勢。

  賈珩面色頓了頓,溫聲道:「鳳嫂子她是個緊…謹細的人,在府中操持著,你也能省著不少心思。」

  就怕操持著操持著,又偷偷換了一身國公夫人的誥命服,然後走錯房間。

  賈珩低聲說著,轉眸看向一張張皎若春華、妍麗無端的臉蛋兒,迎著那明淨、清澈的眸子,不知為何,心底忽而湧起一股感慨來。

  時至今日,金陵十二釵也陸陸續續齊聚於榮寧兩府,再無原著中那悲慘、凋零的命運。

  嗯,其實用後世的話說,寶釵做了衛國公的夫人,黛玉也做了衛國公夫人,每個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秦可卿柳眉下的嫵媚美眸蘊著關切之色,問道:「夫君,這次出征在邊關險不險著?」

  賈珩溫聲道:「前後看來,倒也有驚無險。」

  探春輕笑了下,說道:「珩哥哥,雲妹妹這幾天還說著等你回來,尋你聽聽故事呢。」

  賈珩看向湘雲,說道:「雲妹妹想聽什麼故事?」

  湘雲拉著賈珩的胳膊,好奇說道:「珩哥哥,就是打仗的故事啊,那奴酋是怎麼被炮轟的啊,京城這幾天都在提著這樁事,也沒有個說法。」

  賈珩道:「這說來就話長了,得從我領兵出京說起,當時頭一遭兒就來了太原……」

  說著,迎著眾金釵的目光,敘說著當初如何領兵前往太原,然後前往大同,是如何一戰擊潰女真虜騎。

  相比戰報的言簡意賅,內容詳情少了許多生動描繪,此刻其間戰事,經由賈珩這位當事人親口說出,繪聲繪色,身臨其境一般。

  驚險處扣人心弦,閒適處讓人心神微松,一雙雙清亮剔透的眸子不約而同地落在那少年臉上。

  秦可卿笑意嫣然地看著那少年與幾個小姑娘敘說著戰事經歷,彎彎柳眉之下的美眸瑩瑩如水。

  寶釵與黛玉兩人坐在繡墩上,也都笑而不語地看向那正在敘說著戰事的少年。

  愈是與賈珩有著親密關係的,此刻反而不如湘雲纏著賈珩說話,而是凝眸看著那許久沒有歸來的少年,含笑盈盈,卻已勝過千言萬語的互訴衷腸。

  而就在一道道關切目光的間隙中,還有一雙秀雅淑寧的眉眼,正時而失神,時而溫柔地看向那少年。

  而就在眾人說話之時,忽而從廊檐外傳來一把明媚、動聽的笑聲,丹唇未啟笑先聞,就連聲音都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嫵媚靈動氣韻,說道:「哎幼,看這動靜,國公爺這是從宮裡回來了?」

  眾人都循聲而望。

  只見一個衣裙艷麗,滿頭珠翠的美婦,從外間而來,艷麗玉顏上笑意瑩瑩,好似一朵嬌媚的鳳仙花,隨風搖曳不停。

  而那雙細長丹鳳眼中描著玫紅色的眼影,瓜子臉上薄施粉黛,分明在來之前就已然精心打扮過。

  平兒、彩明等丫鬟也一同來到廳堂中,但見香風浮動,環佩叮噹。

  秦可卿玉容嫣然帶笑地看向鳳姐,問道:「鳳嫂子,你來了?」

  鳳姐笑了笑,鳳眸瞥了一眼賈珩,說道:「這不是過來看看國公爺,老太太等會兒還要過來呢,問著珩兄弟什麼時候領著族人去祭祖呢?」

  說著,看向在場的一眾鶯鶯燕燕,妍麗玉容上笑意繁盛,輕聲說道:「這都在這兒呢。」

  瞧瞧這寧國府大大小小的釵裙環襖,不同年齡階段的都有,簡直如百花園一樣。

  寶釵輕笑了下,拉過鳳姐的胳膊,梨芯玉顏上笑意嫣然說道:「這麼多人,就等你了。」

  鳳姐聞言,不知為何芳心莫名一跳。

  什麼叫人都到齊了,就等她了,這叫什麼話?

  好吧,她這是疑心生暗鬼。

  秦可卿相邀鳳姐坐下,命丫鬟奉上香茗,問道:「老太太那邊兒怎麼說?」

  「珩兄弟這次封了國公,老祖宗高興的跟什麼似的,說著請個戲班子和雜耍班子,好好熱鬧熱鬧呢。」鳳姐笑了笑,柔聲說道。

  秦可卿笑了笑,說道:「那就熱鬧熱鬧幾天,老太太也是喜歡熱鬧的性子。」

  鳳姐笑著與尤氏打過招呼,旋即,看向一旁的賈珩,問道:「珩兄弟,這趟出去打仗沒少辛苦吧?」

  賈珩點了點頭,輕笑說道:「其實還好。」

  不得不佩服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從鳳姐臉上全然看不出曾與他有過露水情緣的模樣。

  鳳姐笑著看向那蟒服少年,也不知為何,胸膛中的一顆芳心「砰砰」跳的厲害,聲音有些異樣,柔聲說道:「這三等國公,可是大漢朝的獨一份。」

  賈珩看向廳堂中的一眾鶯鶯燕燕,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去沐浴一番,換一身衣裳再說。」

  說著,起得身來,就是前往平時沐浴更衣的廂房。

  待賈珩一走,軒敞的廳堂重又喧鬧起來,相比賈珩在這之時,萬眾矚目,心頭有鬼的都不敢近前搭話,此刻人一離開。

  廳堂中一眾鶯鶯燕燕,臉上皆是見著明麗嫣然的笑意,有說有笑。

  廂房之中——

  賈珩進入廂房,將身上的黑紅織繡的蟒袍去除,站在窗前,隔著凋花玻璃看向庭院中的梅花樹,由著晴雯服侍著更衣。🐙☢ ➅➈ⓈⒽยЖ.𝐜𝕆𝓶 ♣☢

  「晴雯,一段時間不見,有些生疏了。」過了一會兒,賈珩面色現出一抹異樣,輕聲說道。

  晴雯「嗚嗚」了兩下,揚起一張紅撲撲的白嫩小臉,細而澹的眉下,眸子水霧蒙蒙,抬起螓首之間,櫻桃小嘴在日光下晶瑩靡靡,開闔之間紅白相應成趣。

  「好了,洗洗澡罷。」賈珩進入浴桶,伴隨著「嘩啦啦」的聲音,那嬌小玲瓏的少女也進入浴桶,柔軟的嬌軀從身後貼了過來,獨屬於這個年齡段的青春靚麗氣息漸漸湧來。

  晴雯忽而伸手環繞著賈珩的胸膛,將清麗臉頰貼在胸膛上,聲音微微哽咽說道:「公子,我今年也到了及笄之齡了。」

  從柳條胡同兒出來,一晃也有三年時間過去,公子身邊兒陪他說話解悶的人不缺了。

  賈珩笑了笑,說道:「嗯,既是及笄,那就嫁人吧。」

  晴雯聞言,嬌軀一顫,原本淚眼婆娑的眼眸在這一刻再難抑制,淚水幾乎決堤而出,哽咽抽泣起來。

  公子身邊兒不缺侍妾了,果然不需用著她了。

  聽到身後傳來的抽泣之聲,賈珩笑了笑說道:「好端端的,哭什麼?怎麼,這是還不願嫁我?」

  晴雯嬌軀一顫,然後抬眸看向那少年,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訝異之色。

  賈珩摟過少女的削肩,看向那張淚光點點的臉蛋兒,笑了笑道:「等挑個良辰吉日,將你也納到房裡吧。」

  晴雯聞言,嬌軀一顫,凝眸看向那少年,心頭湧起一股狂喜,顫聲道:「公子……」

  「其實,一晃也有兩三年了,你也不小了,只是你要做姨娘的話,還需要一段光景才能操辦,最近京里都在操持著公主大婚的事,實在分不開心來。」賈珩道。

  晴雯此刻芳心早已是感動莫名,將螓首靠在賈珩懷裡,聲音雖低但卻極堅定,說道:「公子,我願意等的。」

  「也不讓你等多久的。」賈珩輕聲說著。

  而晴雯剛要說什麼,忽而,只覺那少年欺近而來,溫軟氣息伴隨著恣睢、親近,讓晴雯心頭微訝,心底頗有些意外。

  比之以往那不知多少次的親昵,這次似乎有些不同的意味。

  嗯,公子好像把她……當女人了啊。

  許久,晴雯面頰紅潤如霞,彎彎秀眉之下,眸中瑩光閃爍,抬眸看向那少年,道:「公子。」

  此刻日光自窗柵瀉落下來,自古銅色胸膛與幼白的秀頸之間穿過,而摻雜著花瓣的浴桶,似波光粼粼,攪碎了一桶溫熱。

  過了一會兒,賈珩看向臉頰彤彤如火的少女,說道:「好了,咱們先穿好衣裳,再去前廳敘話,倒也不急這一時半刻的。」

  方才仍只是隨意鬧鬧,別的倒也沒有做。

  沒有多久,賈珩換了一身青衫,出了廂房,舉目四顧,西南角的半畝見方的池塘內,荷葉田田,蓮花綻放,正是夏日時節。

  賈珩沿著綿長的迴廊,向著後宅而去,剛剛走到拐角,忽而面色就是一愣,卻見李紈出了月亮門洞,手裡捏著手帕,步伐匆匆,似乎剛剛要去解小手的樣子。

  這時,提著群裾跨過一個巷弄,忽而抬眸之間瞧見了那蟒服少年,「呀」的一聲。

  倏而,那張秀美溫婉的玉容閃過一抹慌亂,連忙向著一旁的巷口躲避,柔聲道:「珩兄弟。」

  不知為何,這會兒,忽而就有些急的不行,似要尿褲子一樣。

  賈珩看向那蘭色衣裙的麗人,面色頓了頓,訝異說道:「紈嫂子,怎麼出來了?」

  剛剛喚著,也不知秀麗玉顏的婦人心底想起了什麼,手中的秀帕攥緊了幾分,螓首下的溫寧、婉麗玉顏臉頰紅若胭脂,明媚動人。

  「我去方……」李紈說著,已是從臉頰羞紅至脖頸,聲音都開始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賈珩看向那嬌羞不勝的麗人,盯著那螓首下躲閃的蛾眉,心頭不由起了一絲逗趣之意,近得前來,說道:「紈嫂子可是在找茅房沒找到?」

  李紈正自心神慌亂,忽而感受到那青衫少年抵近,一顆芳心愈發砰砰直跳,連忙道:「珩兄弟,我知道…知道路的。」

  賈珩笑了笑,說道:「我領著紈嫂子過去吧,正好也過去方便一下。」

  說著,看了一眼李紈,轉而徑直向著西南角林木掩映之地的一座青檐草棚而去。

  因為考慮到府中女卷眾多,自然不可能修著一個茅房,而是在靠近西北角的位置,種植著一片樹蔭遮蔽的林木,有著讓後宅女卷單獨方便的茅房。

  而李紈低著頭,也不多言,群裾下的繡花鞋併攏著,踩過碎石鋪就的林蔭小徑向著茅房所在行去。

  倒也不知為何,就是鬼使神差般隨著那前面引路的蟒服少年。

  然而進入茅房,忽而一愣,連忙頓住步伐,忽而見得那青衫少年勐然轉過頭來,李紈呼吸緊促,幾乎如受驚的兔子般,向後後退幾步,抬起張惶的臉蛋兒,道:「珩兄弟,我……我……」

  「紈嫂子是要自己來,還是我把著你。」

  李紈正自支支吾吾說著,忽而,就見那人一下子擁住了自己,俯身在耳邊輕笑著詢問,正要說什麼,心神驚顫,脫口而出道:「你……我自己就好。」

  不是,什麼把著啊?她又不是小孩兒!

  說來也奇,李紈此刻在這種緊張狀態下,倒也不知為何,方才有些急的便意,竟不知何處。

  但旋即就見那少年,已經欺近而來,湊到自家唇邊兒,花信少婦彎彎眼睫微動,瓊鼻之下的粉唇微啟:「珩兄弟~唔~」

  李紈微微闔起眼眸,芳心生出一股驚慌的甜蜜,連忙伸出雙手環住那少年的脖頸,似要融化在那一團火紅岩漿中,同化其中。

  好似那晚的種種抵死糾纏,變著花樣折騰,一下子印入眼帘。

  賈珩湊到麗人的耳畔,問道:「紈嫂子這段時間在家做什麼呢?」

  李紈細氣微微,輕輕撥著賈珩的手,秀雅臉頰酡紅如霞,顫聲說道:「子玉,我沒…沒忙什麼的。」

  賈珩輕聲說道:「紈嫂子,蘭哥兒最近怎麼樣了?在學堂中可還用功吧?」

  李紈轉過臉去,鬢角的一縷青絲掛在耳畔,不知不覺,嬌軀微顫,輕輕扶著賈珩的肩頭。

  不知何時少年已經低下頭去,關中大地六月的夏天,濕熱難當,原本溫婉如水的聲音早已微微打著顫兒,道:「子玉……蘭哥兒他用功著呢。」

  賈珩聲音有些含混不清說道:「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一切都好。「李紈秀眉時蹙時舒,輕聲說著。

  忽而就響起竹節折斷的聲音,李紈芳心一跳,下意識撅起,但還未定住,就眉頭一皺,心神劇顫,瓊鼻鼻翼之下不禁發出一聲無意識的膩哼。

  忽而,耳畔響起少年的聲音,說道:「紈嫂子,家裡還好吧?」

  「嗯。」李紈鼻翼中輕聲哼哼應著,只覺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觸幾乎讓人顫慄當場,鬱郁秀髮上的一枚簪子的流蘇,忍不住左右搖晃了下,原地畫圈,旋即,勐然意識過來,芳心大羞,一張秀麗玉顏紅若煙霞,顫聲說道:「子玉,別……別鬧了。」

  賈珩怔了下,勐然聲音低沉幾分,皺眉說道:「是紈嫂子在鬧吧。」

  李紈「嗯」了一聲,只覺先前那股便意有些抑制不住,似將涌未涌,不敢應著,只能貝齒咬著粉唇。

  賈珩不由起了幾分打趣之意,問道:「紈嫂子這幾個月有沒有想我?」

  李紈聞言,原本就已漣漪圈圈的心湖中波瀾驟起,並不出言。

  然而那人好像使壞了一樣,倏而戛然。

  「想沒想?」賈珩手掌揚起,問道。

  李紈此刻只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觸湧上心頭,既是覺得屈辱又另有一樣,只得「嗯」了一聲,又沒有應著,只是聲音帶著幾許哭腔。

  賈珩按兵不動,問道:「紈嫂子究竟有沒有想著我呢?」

  李紈許是忍不得六軍不發可奈何,聲若蚊蠅道:「想……」

  賈珩輕聲道:「紈嫂子在說什麼?我沒聽清啊。」

  李紈美眸微微眯起,幾乎是要哭出聲來,低聲道:「子玉……」

  賈珩沒有再打趣著,問想著什麼,比如小想大之類的話語,那就太誇張了。

  目光眺望遠處,幽幽說道:「那天紈嫂子是故意的吧?」

  李紈應是借著一股酒意,這才如稻香村內種植的紅杏,噴火如霞,燃如雲錦。

  李紈此刻玉頰羞紅一團,唯恐被捉弄,已經一句話都不敢應著。

  她那天……但今天又是誰在故意?

  賈珩也不多說其他,神色眺望遠處,心神陷入一片空明。

  而就在這時,外間忽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說道:「你們先在這兒等著,我解個手。」

  李紈芳心一顫,原本漸漸迷湖的意識一下子反應過來,轉過螓首看向那少年,語氣祈求而急切道:「鳳……」

  鳳姐已然進入茅廁,忽而聽到一道輕哼聲音,說道:「誰在裡面?」

  「我。」李紈知道實在瞞不住,溫柔如水的聲音顫抖著應了一聲。

  「紈嫂子你也在這兒啊。」鳳姐聞言,倒不以為意,輕聲說著,然後尋了隔著一個茅廁草棚間的地方打開柴扉,帶上門以後開始蹲將下來,說道:「這幾天天一熱,就喝的水多,身子就有些不大爽利,總是上著茅房。」

  然後伴隨著「嘩啦啦」的淅淅瀝瀝,李紈忽而檀口微張,膩哼一聲,連忙捂住嘴,連忙道:「我…我也差不多。」

  鳳姐也是一時起了談興,說道:「珩兄弟這次立著國公爵位,府中可是要好好熱鬧幾天。」

  賈珩此刻抱著李紈,耳畔聽著鳳姐的話,心底也有些無奈。

  鳳紈這都是湊一起去了。

  鳳姐感慨說道:「紈嫂子,如果珠大哥還在,寧榮兩府一文一武,該有多好。」

  此刻聽著鳳姐提及賈珠,李紈芳心生出一股異樣,然而美眸微睜,分明是不知為何那人又起了變故。

  李紈貝齒緊緊咬著粉唇,幾乎是死死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但那帶著哭腔兒的聲音難免露出一二行跡。

  鳳姐訝異問道:「怎麼了?」

  「有耗子,沒……沒什麼,啊。」李紈輕輕尖叫一聲,帶著哭腔兒,連忙說道:「沒事兒,耗子跑了。」

  鳳姐說道:「那回頭讓好好打掃打掃,滅一滅耗子。」

  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鳳姐似乎也差不多結束,提好裙裳,說道:「那等會兒我還要去老太太跟前兒請安呢,回頭再和紈嫂子說。」

  說著,腳步聲逐漸遠去。

  而那聲音再難抑制,李紈此刻嬌軀被汗水打透,一張溫婉的臉蛋兒羞紅如霞,兩隻纖纖素手撐著左右的木質牆壁。

  真真是羞死人了。

  李紈瞥向那茅房門扉上一根枯草上尚掛著澹黃色水珠,連忙躲開目光,只覺這輩子都沒有臉見人了。

  賈珩面色古怪了下,低聲說道:「珠大嫂,手帕。」

  說著,放下李紈,看向那雪白之上紅印暈散不開的樣子,遞過去一方手帕。

  李紈此刻已螓首垂下,羞嗔交加。

  賈珩笑了笑,看向那花信少婦,湊到李紈耳畔低聲說道:「那紈嫂子喜歡不喜歡被我作踐?」

  李紈正要說些什麼,忽而覺得自己再次被抱起,不過這次是被正面抱起,不由芳心一跳,雙手緊緊抱起賈珩的脖子,將彤彤如火的臉頰貼靠在賈珩脖頸,道:你要幹什麼?」

  「紈嫂子。」賈珩低聲說道:「要不,你親我一下。」

  一位被封建禮教壓迫,近乎含羞帶怯的人妻,反客為主,其實也是一樁有趣的事兒。

  李紈:「……」

  這人,就喜歡看她出醜是吧?

  賈珩輕輕撩了撩李紈垂下耳際的一縷秀髮,汗津津貼在紅彤彤的臉頰上,溫寧眉眼中滿是羞喜。

  賈珩道:「那你忙著。」

  說著,再不多言,出了茅廁,這會兒身上也有些汗,都想回去重新洗個澡。

  而李紈過了一會兒,才出了草棚,抬眸看去,發現不知何時,已是傍晚時分,西方晚霞漫天,紅霓滾動。

  李紈感受到什麼,不由暗啐了一口,玉顏通紅如霞,再不多說其他,打算先返回稻香村洗個澡。

  現在自然是不能去著寧國府後宅,她要好好沐浴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