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賈珩:可卿這會兒明顯困得不行

  賈珩功封一等侯,不平靜的不僅僅是鳳紈二人,卻說東路院,自從賈赦被流放以後,原本在榮國府一牆隔斷開來的黑油大門院落,為了方便往來,也被鳳姐在牆上開了一道門,用以便宜出入。🐳✋ 6❾ˢ𝔥ỮX.𝔠𝐎爪 🎈👮

  而迎春與岫煙則是同居在東路院中的一間廂房中,此刻燈火明亮煌煌,兩個少女坐在床榻上。

  司棋正在與迎春說話,道:「剛才大爺問姑娘,姑娘怎麼不回話?」

  迎春弱弱說道:「我是回了話的吧。」

  司棋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姑娘也積極一些才是啊。」

  迎春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道:「那我明天去寧府多走走就是了。」

  邢岫煙在一旁正在洗著腳,手中拿著一本書閱覽著,聞言,凝眸看向不遠處的司棋,目中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外間迎春的奶嬤嬤喚道:「二姑娘,表姑娘,大太太來了。」

  正在說話的主僕二人暫且不言。

  不多時,邢夫人在王善保家的陪同下,進入廂房之中,這位榮國府的大太太,自從賈赦被流放以後,誥命夫人也被拿下,在府中地位頗為尷尬。

  迎春在司棋的扯動衣袖中起得身來,朝著不遠處的邢夫人說道:「見過太太。」

  這邊兒,邢岫煙也放下書,將一雙泡在水盆中腳出來,顧不得擦,穿在鞋子,盈盈福了一禮,說道:「姑母。」

  邢夫人笑道:「好了,都別行禮了,這麼晚了,本來不該打擾著你們兩個歇息,但過來尋岫煙你有些事兒。」

  邢岫煙容色微動,訝異說道:「姑母有事兒尋我?」

  邢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迎春,說道:「司棋,你領著你家姑娘先去歇著就是。」

  司棋應了一聲,然後拉著迎春去了,這時丫鬟端去了邢岫煙的腳盆。

  說話間,近前,坐在邢岫煙身旁的床榻上坐下,拉過邢岫煙的手,面上帶著笑意說道:「岫煙,咱們姑侄兩個今天說說體己話。」

  邢岫煙抿了抿唇,略有幾分侷促,柔聲道:「姑母,您吩咐。」

  在邢家人當中,少女原就是乖乖女。

  邢夫人笑問道:「岫煙來府上多久了。」

  邢岫煙想了想,神情認真道:「應是有一年了,去年冬天來的。」

  邢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問道:「岫煙今年也有十五了吧。」

  邢岫煙眸光閃了閃,柔聲道:「姑母,虛歲是十五了。」

  心頭隱隱有幾分猜測。

  「岫煙,你到了及笄之齡,也該訂下一門親事了。」邢夫人笑了笑,看向自家侄女。

  她瞧著那秦氏過門一年多,肚子都沒有動靜,珩哥兒也該是納著妾室,不然將來侯爵的爵位怎麼傳承?一旦秦氏始終無所出,那她家岫煙也就得寵了。

  縱然秦氏有出,岫煙成了那珩哥兒的妾室,她這邊兒日子也就好過許多。

  邢岫煙聞言,芳心微跳,驚聲道:「姑母……姑母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邢夫人打量著少女,白淨面皮上笑意繁盛,說道:「其實就是想問問你的意思,岫煙什麼想法?」

  邢岫煙臉頰漸漸通紅如火,恍若出雲之岫的恬然眉眼早已為羞意密布,低聲說道:「姑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聽著二老的吩咐。」

  這是這個時代女子的本分,就是聽著父母所言。

  「你爹和你娘是本分老實的,還是我得給你做主才是。」邢夫人笑了笑,說道。

  這話其實一點兒沒有說錯,邢岫煙家境貧寒,邢父邢母原是沒有多少見識的莊稼人,如果不是如原著中那般薛姨媽橫插一槓子,一般來說就是要聽邢夫人的做主。

  邢夫人安靜片刻,忽而問道:「岫煙,你覺得你珩大哥怎麼樣?」

  邢岫煙:「???」

  什麼珩大哥…怎麼樣?這……

  旋即,明悟過來,一張溫婉寧靜的臉頰騰地紅若煙霞,垂下螓首,一時間不知如何說話。

  只是心湖中不由想起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身上的銳氣好像一柄銳利無匹的寶劍,而性情又如松柏堅韌不拔。

  他在許久以前,好像說過她神情散朗,有林下風氣。

  少女也不知什麼感觸,平常倒是打趣著妙玉師傅,但輪到自己,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哪怕從這時代的盲婚啞嫁而言,賈珩不管是相貌還是權勢,單論硬條件就已是世所罕有,屬於相親市場的頂級獵食者。

  但是少女原是閒雲野鶴的恬澹性子,與賈珩之前也沒有太多互動和接觸,故而既然不是什麼花痴的性格,自也談不上什麼怦然心動和念念不忘,而此刻少女的臉紅,也更多是來自女兒家提及婚事的生理羞澀。

  嗯,說白了,就是賈珩沒有怎麼撩撥過邢岫煙。

  邢夫人笑道:「你珩大哥他現在封了一等侯,但現在寧國府,也需要添丁進口的,岫煙這般文靜懂事的性子,珩哥兒肯定會喜歡,如是過門為著平妻,將來再誕下一兒半女,你爹和你娘也能少操許多心。」

  雖然是妾室,但這要看是誰,如果是尋常之家肯定是要正妻,但侯府門第,縱為妾室,將來也不會受得薄待。

  她想要下半輩子有所依靠,還真要看這個侄女的了。

  邢岫煙已是羞得面紅耳赤,聲音微微顫抖說道:「姑母,我年歲還太小,倒也不急著的。」

  姑母怎麼說著說著都扯到生孩子了……

  她也不知該怎麼說,心頭亂糟糟的。

  邢夫人又道:「也不小了,也就這一二年了,過了年就該定著了,我瞧著你珩嫂子也頗是喜愛你,這身上的衣裳都是她給你添置的,還說讓你到東府陪著惜春丫頭,是也不是?」

  邢岫煙紅著臉,嘴唇囁嚅了下,道:「秦嫂子她……當我是妹妹看的。」

  顯然少女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對。

  邢夫人笑道:「那也是喜歡你,將來也是能姐妹相稱,鳳丫頭那麼凌厲的人,也喜愛你的安靜性子,逢見我一次就誇你一次,咱們也不說就為了攀高踩低的,東府你珩大哥也瞧不上那樣的,我瞧著岫煙過去正好。」

  越說越覺得自家侄女最為合適不過,如是那等厲害的,反而過門不是省油的燈,那秦氏大概也不喜。

  邢岫煙已是羞得臉頰通紅,眉眼低垂,顫聲說道:「姑母,我……」

  一見自家侄女垂著螓首,臉頰嫣紅如霞,手裡更是來回絞動著手帕,邢夫人笑了笑,眸光微動,心底覺得有了六七分成算,拍了拍邢岫煙的素手,說道:「倒先不急,離過年還遠著,我抽時間幫你和珩哥兒還有可卿說說,試探試探他們兩口子的心思,這個事兒不能急。」

  說著,也不多待,領著嬤嬤離開。

  等邢夫人離開,邢岫煙一張俏臉紅撲撲,幾如二月盛開其時的桃花,抬眸之間,心思複雜莫名。

  這時,迎春緩步過來,蹙眉看向邢岫煙,關切問道:「表姐,大太太她說了表姐的婚事?」

  司棋也在一旁看向那眉眼溫婉寧靜的少女,目光見著羨慕之色。

  邢岫煙搖了搖頭,櫻唇翕動了下,柔聲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不好說什麼的。」

  她也不知姑母會怎麼著?不過是聽之任之罷了。

  司棋笑了笑道:「表小姐,大奶奶剛才的這話真是為表小姐著想呢,珩大爺那人品格端方,又這般有能為,定不會埋沒了表小姐的品格。」

  邢岫煙聞言,心頭再次湧起說不出羞意,顫說道:「八字都沒有一撇的事兒,別說了,別說了。」

  少女聲音越來越輕,抬眸看向那搖曳不定的燭火之時,手帕已經絞成了麻花,心頭終究幽幽嘆了一口氣。

  她也不知自己在猶豫什麼,或者說在……期待什麼。

  妙玉姐姐似也傾心於那人,她如今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翌日,寧國府

  一大清早兒,昨晚一場漫天的大霧並未散去,乳白色的霧氣從蒼穹連綿至屋嵴,而庭院之中,視線十米之內都不可視物。

  西南角的一棵梧桐樹枝頭掛滿了白霜,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颯颯作響之間倏而劇烈搖晃幾下,抖落一地霜花。

  帷幔四及的床榻上,賈珩醒來,轉而看向一旁床榻上的麗人,溫香軟玉一般的嬌軀在冬天頗為暖和、舒服。

  玉簪早已鬆開,散下的一縷縷青郁秀髮成綹集於鬢角,彎彎秀眉下的美眸緊緊閉著,睫毛長而密。

  那張猶如春花秋月的明媚玉容上似還殘留著昨晚的玫紅綺韻,那是驚濤駭浪之後的漣漪輕波,麗人豐潤、粉膩的臉蛋兒睡著之後有幾分粉都都,而挺直、秀拔的鼻樑之下,兩片唇瓣瑩潤微微,頸下一抹雪梅在刺繡肚兜里乍隱乍現。

  賈珩看向麗人眉眼間的酣然嬌媚之態,目光有著幾許失神。

  昨晚夫妻重逢,差不多折騰到後半夜。

  可卿這會兒明顯困得不行。

  賈珩輕手輕腳掀開被子,緩緩起得身來,拿過棉袍衣衫穿著,可儘管已是小心翼翼,床榻上仍是響起一聲「嚶嚀」。

  聽聞到動靜的秦可卿醒轉過來,伸出一隻雪白藕臂,一手揉著略微惺忪的睡眼,玉頰上現出甜美笑靨,說道:「夫君,你起來了?我伺候你更衣。」

  說著,撐起胳膊就要起來。

  賈珩凝眸看向慵懶的麗人,側坐在床榻邊兒,拉過被子給麗人掖好,溫聲說道:「你多睡一會兒罷,我自己來就好了,乖。」

  說著,輕輕蓋著被子,對上那芙蓉玉面,不得不說,這曲眉豐頰漸有盛唐氣象的雍美端華之態。

  秦可卿兩隻纖纖玉手抓著被子,粉膩如雪的臉蛋兒上紅潤如霞,聲音有著說不出的酥膩和嬌媚,說道:「夫君,別把我當小孩子啊。」

  賈珩笑了笑,輕聲說道:「我收拾一會兒,還要進宮面聖。」

  今個兒除卻去見天子商議太廟獻俘以及和議等事,以及將有功將校的名單和事跡遞送至軍機處,其實也沒別的正事。

  「嗯,那夫君去吧。」秦可卿秀眉之下的美眸,眸光柔潤帶著甜蜜,目送著少年離去,這會兒才伸手輕輕撫著仍有幾分微漲的小腹,芳心不由再次湧起羞喜。

  這次應該會有著孩子了。

  想起昨晚那令人顫慄,幾如江河洶湧,長虹貫日……麗人心頭如是想道。

  賈珩出了廂房,讓丫鬟打了一盆水,洗漱而畢,讓後廚準備著早飯,看向庭院中濃厚而籠的霧氣,想了想,舉步前往惜春院落,他打算去看看妙玉。

  其實除了惜春院落,別的倒也不急。

  甄蘭和甄溪兩個是隨著他一同過來的,在船上就有不少時候相處,而惜春以及妙玉與他許久不見。

  當賈珩沿著迴廊來到妙玉所居的庭院,妙玉無疑起得十分早,這會兒兩個老尼以及丫鬟開始伺候著妙玉的起居飲食。

  賈珩一身蘇錦交領長袍,緩步進入其間,小丫鬟素素正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木盆,見得賈珩,驚喜說道:「大爺,您怎麼來了?」

  賈珩沿著青磚鋪就的小路走到廊檐下,問道:「你家師太呢?」

  這時,廂房裡間已經傳來妙玉清冷如碎玉相碰的動聽聲音,「素素,在和誰在說話?」

  賈珩輕輕道了個噤聲,從已經漲紅了臉的素素手裡接過水盆,挑開帘子,進入廂房。

  這時,妙玉坐在梳妝檯前,攬鏡梳妝,少女一頭秀郁如瀑的青絲並未盤起道髻,從後面看坐姿如蓮台,寧靜柔美。

  「素素,放那兒就好了。」妙玉輕聲說著,忽而秀眉蹙了蹙,心有所覺,勐然轉臉過去,見著來人,欣喜道:「你……你怎麼來了?」

  妙玉說著,急忙起身。

  賈珩放下臉盆,看向妙玉,輕聲道:「怎麼冒冒失失的。」

  說著,近前拉過妙玉的纖纖素手,攬過麗人纖美腰肢,對上那張妍麗的容顏。

  妙玉個頭不低,身形苗秀娉婷,五官容貌哪怕是在十二釵當中也是薛林這一檔。

  妙玉如霜玉容上的喜色緩緩斂去,扭過螓首而去,道:「賈侯爺今天怎麼有空尋貧尼?」

  賈珩看向一副傲嬌之態的文青女,湊到妙玉的耳畔,低聲說道:「想師太了,就過來看看,既師太不喜,那我回去了。」

  說著作勢欲走。

  妙玉急聲說道:「你……」

  賈珩再次將妙玉帶入懷中,看向那孤傲如寒梅的眉眼,笑了笑。

  妙玉情知是少年方才是在相戲,惱羞成怒說道:「你這登徒子,真是可惱,唔~~」

  話未說完,清音蘭辭就被堵進了口中,攪碎一團,旋即少女睫毛彎彎而闔,閉上明眸,雙手輕輕攀繞著少年的肩頭。

  過了一會兒,賈珩看向玉顏微紅,妙目熠熠的少女,道:「妙玉,想你了。」

  妙玉聽著簡單的幾個字,卻已如遭雷殛,一下子就恍若抽盡了全身力氣,軟在原地,秋水凝露的眸子柔潤盈盈,似有小橋流水,青磚黛瓦的江南暮景。

  正要說著,忽見那溫軟氣息再次而來,似帶著恣睢和掠奪。

  兩個人說著,就向著里廂而去,坐將下來。

  賈珩拉著妙玉的手,輕輕撫著妙玉的臉頰,微燙的細膩肌膚在指間寸寸流溢,笑著說道:「這趟我去了姑蘇,尋到了二老,但遷墳一事還要你來操持。」

  因為當初的蘇州織造常進是牽涉到廢太子、趙王一黨造反之事,所以縱然是同族也不敢收屍,而屍體則是安葬在蘇州城外五六里的象山山腳的一個亂葬崗,雖有著常家親朋立下的墓碑,但很是破敗荒涼。

  妙玉凝睇看向那少年,道:「我原是想著過去的,但你那邊兒忙著軍中的事兒,我去了也是給你添亂。」

  賈珩道:「其實我這個做女婿遷墳也是可行的。」

  妙玉嗔白了一眼少年,芳心之中卻有陣陣暖流涌動,低聲說道:「等明年開春,你如有空暇,我們一起去姑蘇。」

  她也想與他一同去江南走走。

  「明年如果沒有戰事的話,或者戰事結束,咱們去一趟。」賈珩應允此事,拉過妙玉的纖纖素手,看向眉眼如畫的少女,心頭生出一股喜愛,一段時間不見,妙玉愈發明媚動人了。

  才華馥如仙,氣質美如蘭,嗯,還是饅頭虎。

  賈珩拉過少女的手,坐在自己懷裡,問道:「妙玉,你去那櫳翠庵看了沒有,以後就住在那兒,那裡環境幽靜,罕有人至,你在那兒清修最好不過了。」

  「還沒看呢。」妙玉被少年堆著雪人,芳心也有些羞怯,清霜玉容微微泛起紅暈,清聲嬌斥道:「你別…別鬧。」

  「師太,我暖暖手,這天怪冷的,師太只當是布施罷了。」賈珩湊在妙玉的耳畔溫聲說著,逗弄著妙玉。

  他與妙玉早已有更為親密的肌膚之親,這等程度的親昵,於他而言都算得上消費降級。

  妙玉嬌軀輕顫,清麗眉眼之中滿是羞喜之色流溢,說道:「你這人……堂堂大漢永寧侯。」

  但也只能由著賈珩,彎彎秀眉之下的目光滿是關切,轉眸看向那少年,說道:「你在南邊兒打仗,怎麼生擒的那女真親王多鐸?」

  「這說來就話長了,從當初多鐸一戰在海門大敗以後,他領朝鮮水師捲土重來,中間還有許多事兒,我和你慢慢說。」賈珩溫聲道:「你先梳妝、洗漱,別穿著身僧袍了,穿著女兒裝束,我等會兒看看。」

  雖說僧袍似乎更有情趣一些,但真不是至尊紅顏,尤其這麼冷的天,哪來的透視裝。

  「那我等會兒去換身衣裳,誰知道你今個兒過來看我。」妙玉玉頰微紅,嗔惱說道。

  賈珩看著那嬌嗔薄怒的少女進入里廂,不大一會兒,伴隨著窸窸窣窣,少女換下了僧袍,換上一身素藍色的衣裙。

  「大白天的,別被人瞧見了。」妙玉嗔惱說著,不過見著那少年目中的欣然和喜悅,心底也有幾分甜蜜和自得。

  賈珩道:「瞧見就瞧見罷,我和你又不是見不得人。」

  說著,拉著纖纖素手進入懷裡,湊到麗人鬢角的耳畔低聲說道:「我家妙玉還是穿著俗家衣裳好看。」

  妙玉芳心歡喜更勝幾分,玉頰丹霞氤氳,輕聲道:「不過是五色之迷,不想你始終看不透。」

  賈珩道:「那師太願不願化為天魔之女,渡我一渡,於大寂滅中參得禪意?」

  妙玉聞言,芳心一跳,羞嗔道:「又胡說八道,拿著佛祖亂開玩笑。」

  這人總是不正經,可偏偏總能接著她的話。

  賈珩探入麗人衣襟,摘花飛葉,低聲說道:「師太最近清減了許多。」

  妙玉嬌軀漸漸有些發軟,按住了賈珩的天山折梅手,低聲說道:「你先別鬧了。」

  賈珩輕笑了下,說道:「嗯,那先不鬧了。」

  說著,探手從懷中取出一條項鍊,道:「妙玉,這個送給你。」

  「這……這是什麼?」妙玉看向少年手中亮晶晶的寶石項鍊,眸光凝了凝。

  賈珩道:「在金陵之時,給你買的,想著你戴著應該會好看一些。」

  妙玉明眸微動,怔怔看向那少年,粉潤的唇瓣翕動著。

  賈珩笑道:「來,我給你戴上,在我不在你身邊兒的時候,你時常拿出來看看,也就是我在你身邊兒了。」

  雖然妙玉從不見戴這些珠光寶氣的寶石,但未必不喜這些,當然在金陵時候不是沒有想過買一些名人字畫,以為風雅之事,也是投文青女之所好。

  但他就喜歡「移風易俗」,而且文青女未必不喜這些珠寶首飾,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給妙玉戴上項鍊,看向那少女眼眸中喜愛又有些新奇的目光。

  妙玉抿了抿粉唇,語氣難掩欣喜道:「我是出家人,平常不戴這些的,珠光寶氣的,也太俗了一些。」

  賈珩目光溫潤,他就猜妙玉會這般說,輕聲說道:「那你就戴給我一個人看。」

  如是看著妙玉戴著項鍊寶相莊嚴,晃動之間,五光十色……

  妙玉「嗯」的一聲,說話間,兩人來到梳妝檯前,問道:「你今個兒不去衙門嗎?」

  賈珩溫聲說道:「今天不是發了大霧,等過晌以後,去趟宮裡面聖。」

  這時,妙玉梳妝而畢,轉過臉去,問道:「你吃早飯了嗎?」

  賈珩道:「還沒的,等會兒一同吃點兒。」

  說話間,素素端上早飯。

  待兩人用罷早飯,重又坐在一起敘話。

  妙玉凝睇看向那少年,溫聲道:「你要不和我說說南省的事兒吧。」

  賈珩想了想,說道:「那就從上次離京處置鹽務一事提起。」

  說著,將自己帶領錦衣府衛前往揚州整飭鹽務,最終遭遇多鐸刺殺的事兒說了,中間又是如何計誘馬家、程家等鹽商,然後是江北大營擊退了來犯的虜寇

  妙玉聽著,秀眉時而蹙起,時而舒展,聽到扣人心弦之處,芳心砰砰直跳,握住賈珩的手不由攥緊了幾分。

  轉眸而望,目光關切地看向賈珩,柔聲說道:「這般一聽,兇險莫測到了極致。」

  賈珩道:「其實還好,許多事兒都在我謀算之中。」

  妙玉蹙了蹙眉,擔憂問道:「最近京里好像還在說著議和的事兒。」

  「你在家裡也聽到了?」賈珩問道。

  妙玉輕聲道:「我最近讓素素在外面找了一些邸報來看,京城現在傳的沸沸揚揚,想著你回京以後當有綢繆才是。」

  賈珩笑道:「不愧是官宦之家的小姐,見識不凡。」

  說著,輕輕捏著妙玉的下巴,那張帶著江南婉約之美的瓜子臉,線條略有些冷清,眉梢間滿是孤傲,鼻樑之下的粉唇微微抿著。

  妙玉盈盈如水的眉眼對上那少年的目光,只覺甜蜜和羞澀在心湖交織著。

  卻見那少年又是湊近了臉頰,溫軟的觸感在櫻唇之上綻放,那溫熱的氣息扑打在臉上,幾乎讓她心驚肉跳。

  也不知他怎麼就這般喜歡親她,嗯,好像怎麼都不膩似的。

  少頃,賈珩看向清霜玉顏漸至酡紅的少女,對上那煙波浩渺、霧氣潤生的眸光,說道:「我不在京里的時候,你在家裡怎麼樣?」

  「平常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念念經,還有下下棋什麼的。」妙玉定定看向少年,聲音有些微微發顫說道。

  賈珩在冬日裡打起雪仗,道:「等這幾天有空暇,咱們四下走走?」

  他不想妙玉成為籠中鳥或者金絲雀,但是這個時候的古代,原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才有在家中迭造莊園,廣置樓閣一說。

  妙玉清絕玉顏上紅暈如霞,說道:「你平常那般忙,也未必有閒暇,況且冬天萬物凋零,並無可賞玩之地。」

  賈珩輕聲道:「上次你沒跟著一塊兒去金陵,真是可惜了,在江南時候去了不少地方遊玩,當初逛著的時候,就在想你在身邊兒就好了,你學識淵博,博古通今,定是知曉不少典故。」

  聽著那少年真誠的讚美之語,妙玉芳心生出陣陣歡喜,將螓首靠在少年的懷裡,道:「你在南邊兒打仗,帶著我算什麼。」

  賈珩道:「等過幾天,我去看園子裡能不能先搬進去,明年春暖花開時候,園子景色美不勝收,對了,櫳翠庵還有一樹紅梅,你肯定喜歡哪兒。」

  妙玉看向那少年,聽著少年敘說著,心頭湧起甜蜜。

  兩個人正說著話,不知覺已是上午漸至,日出東方,陽光普照,而庭院中的溫度漸漸升高,旋即,白色霧氣漸漸散去。

  忽而丫鬟素素隔著帘子,紅著臉說道:姑娘,四姑娘過來了。」

  妙玉聞言,心頭一急,連忙說道:「我去換身衣裳。」

  賈珩說道:「這還換什麼衣裳,四妹妹又不會笑你。」

  妙玉顯然不想破壞在惜春心頭的觀感,否則,一個出家人穿著這身俗世衣裳,就不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