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4章 鳳姐:她這個婆婆成心讓她出醜

  第1704章 鳳姐:她這個婆婆成心讓她出醜……

  神京城

  不知不覺就是半個月時間過去。

  而京中關於賈珩身世的傳聞,已經在整個神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而不久之後,從總理事務衙門之中傳來的風聲,更是有力佐證了京中街頭巷尾傳聞。

  賈珩並非賈氏之子,實為隆治朝東宮太子衛率之子。

  而後,接下來就是一個致命的問題顯露出來,衛王要不要回歸本姓?

  大明宮,武英殿——

  此刻,大漢朝的一眾內閣閣臣與軍機大臣,同樣心存好奇,對眼前的蟒服青年會如何選擇好奇不已。

  賈珩正自落座在一張梨花木製椅子上,抬眸看向下方兩側的軍機大臣、內閣閣臣,面無表情地品著手中的香茗。

  「衛王,如今街頭巷尾已經出現傳言,說衛王是對世宗皇帝懷恨在心,打算報得父仇。」水溶默然片刻,問道。

  此言一出,齊昆在一旁原本托著茶盅的手掌微微一頓,目光垂將下來,心頭也湧起諸般狐疑之意。

  林如海則是放下手中的茶盅,抬眸看向那蟒服青年,同樣有些好奇自家女婿接下來會作何選擇。

  賈珩道:「以內閣名義,詔旨中外,就說衛王確為東宮衛率之長之子,但故人的恩恩怨怨,早已隨風而去,朝野內外無須多作議論。」

  水溶聞聽此言,眸光深深,心頭微動,問道:「那子鈺是決定回歸本姓了?」

  賈珩面色傲然幾許,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既以功名顯赫,光宗耀祖,豈能不認祖歸宗?」

  水溶面上現出讚許之色,說道:「子鈺所言甚是。」

  旋即,賈珩道:「雖是回歸蘇姓,但賈族的寧榮兩府爵位,也當物歸原主才是。」

  其實,他就算強行賴著,倒也沒有什麼當緊,但不利於他團結和籠絡賈族族人之心。

  哪怕他回歸本姓,但賈族的一些同族也是他的嫡系。

  賈珩說完此言,轉而提及另外一事,問道:「水王爺,軍機處方面向海上派出舟船探索,未知現在可有奏報?」

  水溶道:「子鈺,剛剛出發未久,尚未有消息傳來。」

  子鈺已經問過好幾次了,看來對此事頗為上心。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依制辦理。」

  賈珩轉眸看向一旁的禮部尚書柳政,問道:「這次科考取士,禮部方面有多少進士?」

  柳政默然片刻,說道:「回衛王的話,進士皆已揀選至翰林院和都察院。」

  而後,賈珩就又在宮中待了一會兒,離得殿中。

  大漢乾德四年四月,春光明媚,晴空萬里,春風暖意融融,吹拂在行人臉上。

  內閣的一封詔旨讓神京城中的喧鬧和爭議,自此戛然而止。

  衛王賈珩正式恢復本姓,結束了長達半個多月對自己身世的猜測。

  而關於寧榮兩府的爵位歸屬,則暫且成了雙方的擱置議題。

  燕王府,後宅——

  燕王陳澤落座在一張漆木條形桌子之畔,英俊面容上的神情似是陰鷙幾許,看向一旁落座的趙儀,眸光冷峭幾許,道:「衛王果然恢復了本姓。」

  趙儀道:「燕王殿下,衛王不再糾纏於與世宗皇帝的恩怨,一副公忠體國的樣子,此舉無異於收買人心。」

  燕王陳澤峻刻、鋒銳的劍眉下,那雙清冽如虹的目光陰鷙幾許,說道:「孤又何嘗不知?衛王他向來會做這些表面文章,父皇在時,就被他這副大奸似忠的樣子所矇騙。」

  趙儀問道:「王爺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燕王陳澤道:「唯今之計,不宜多做其他,以後只能靜觀其變,京營方面最近可有心向漢室的將校?」

  趙儀點了點頭,沉聲道:「王爺,最近錦衣府的探事,好像對我們盯得緊了一些。」

  燕王陳澤眉頭緊皺,心頭不由湧起一股擔憂之意,道:「不妨先行停一停,衛王其人心思縝密,只怕已經相疑於我,接下來的這段時日,對其萬萬不可造次。」

  趙儀眉頭緊皺,問道:「王爺,咸寧公主那邊兒怎麼樣?」

  燕王陳澤道:「阿姐那邊兒對我很是照拂,但也不可能幫著我對付衛王,倒也不用太過指望。」

  趙儀聞聽此言,點了點頭,溫聲道:「王爺,不知容妃娘娘那邊兒?」

  燕王陳澤道:「母妃在宮中同樣也沒有多少助力可以提供,同樣不要期待太多。」

  趙儀面上愁雲密布,語氣憂心忡忡說道:「王爺,現在滿朝文武基本都是衛王的人,我等想要有所作為,實屬不易。」

  燕王陳澤冷聲道:「衛王現在大勢已成,不過,朝野內外,忠臣義士不乏其人,只差登高一呼,勢必響者雲集。」

  燕王陳澤道:「擒賊先擒王,你先讓人準備一下。」

  既然衛王倡導新學,他就以新學終結衛王之性命吧。

  想那轟天雷和炸藥威力奇大,用之衛王身上,可以取其狗命。

  ……

  ……

  神京城,榮國府,榮慶堂——

  賈母落座在一張鋪就著褥子的羅漢床上,那張蒼老、白淨的面容上,可見喜色團團流溢。

  而下首的兩側椅子上,則是落座著邢夫人和王夫人,此外還有鳳姐、李紈等人。

  二人早已脫離了孕期,臉上的豐潤之態散去了許多,而舉止之間更多了幾許媽味兒。

  而就在不遠處,寶玉則是落座在一張梨花木製的椅子上,不遠處則是其妻許氏,許氏乃是翰林院侍講學士許鴻之女,算是出身書香門第。

  賈母看向一旁的薛姨媽,道:「如今外間都在盛傳,你珩大哥已經恢復了本姓,榮國府這邊兒的爵位,也該落在你身上了。」

  寶玉道:「老太太,對於爵位,我無心於此的。」

  寶玉雖是推辭,而一旁的寶玉之妻許氏卻是眼前為之一亮。

  榮國府的爵位,她倒是需要一些。

  而下首不遠處坐著的鳳姐,那張艷麗、柔婉的臉蛋兒上上現出一抹思忖之色。

  如果按照統緒傳承,她乃是榮國府長房,所以該是她和紈嫂子的孩子繼承西府的爵位吧。

  邢夫人這邊廂,同樣瞥了一眼王夫人。

  只怕她這個弟媳又惦念著西府的爵位。

  賈母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鴛鴦,派人到西府盯著,等珩哥兒回來,就讓人請他過來。」

  鴛鴦這邊廂,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派著一個嬤嬤出得廳堂,去尋找賈珩。

  賈母這會兒放下手中的一隻茶盅,道:「寧府那邊兒的爵位,還要看珩哥兒的主張,不管如何,珩哥兒始終都是賈族的族長。」

  邢夫人在一旁聽著,那張白淨瑩瑩的臉蛋兒上,神色微動。

  心道,珩哥兒是衛王,乃是親王之尊,以後賈家能否富貴長久,還真的離不開珩哥兒。

  說來,元春、迎春她們幾個也能順利嫁給珩哥兒,倒也不會引人閒話了。

  賈母又說道:「近來,府里府外頗有一些閒話,如今倒也是能夠平息下來了。」

  此言一出,王夫人面上神色就有些不自然。

  不管是李紈還是鳳姐,兩人都懷了賈珩的孩子,更不用說賈家的四個姑娘,元迎探惜也跟了賈珩,而元春更是為賈珩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薛姨媽笑著岔開話題,低聲道:「等珩哥兒回來看看,究竟怎麼辦才好?」

  賈母容色微頓,輕輕「嗯」了一聲,道:「鴛鴦,讓後廚準備一些膳食,再讓寶丫頭和林丫頭,也喚過來。」

  鴛鴦輕輕「嗯」了一聲,旋即,喚著一個嬤嬤前往大觀園而去。

  賈母轉眸看向薛姨媽,問道:「文龍那邊兒情況怎麼樣?」

  薛姨媽笑了笑,說道:「都挺好的。」

  賈母道:「文龍看著比往些年穩重了一些。」

  難道坐牢真的對人的性情有這磨礪作用?

  要不……

  賈母不由瞥了一眼寶玉,連忙將心神收回。

  而寶玉正自老神在在,忽而心神一突兒。

  薛姨媽面上笑意慈祥,道:「老太太說的是,我瞧著也是,現在我那兒媳婦兒又有了身孕,現在府中養著胎。」

  如今不提賈家的權勢,單說薛蟠有一個身為當朝輔政王的妹夫。

  賈母點了點頭,眸光深深,溫聲說道:「文龍是不小了,能有孩子倒也好。」

  薛姨媽笑了笑,低聲說道:「只希望能是個大胖小子吧,我以後也就省心了。」

  賈母笑道:「倒也不急,以後有得你操心的。」

  薛姨媽笑了笑,心頭湧起一股欣然莫名。

  另一邊兒,就在賈母和薛姨媽閒話之時,賈珩從宮苑中處置完政務返回府中,待進入書房之中,看向那落座在桌子一側的陳瀟。

  寧國府,內書房一張方形漆木條案之後,賈珩凝眸看向落座在一張漆木椅子上的陳瀟,問道:「燕王那邊兒有新的動向?」

  陳瀟這會兒抱著自家兒子,落座在臨窗的一張軟榻上,說道:「最近與京營的一些將校聯絡頻頻。」

  賈珩道:「燕王雖然年幼了一些,但已有世宗皇帝幾許城府,如今在潛邸蟄伏爪牙,伺機而動,你我皆不得不防。」

  現在已是乾德四年,距崇平十四年已然過去了十年,他如今也已經二十四歲,正是年輕有為。

  就在這時,晴雯挪動著玲瓏曼妙的腰肢,快步進得屋內,低聲道:「王爺,西府的老太太打發了人過來,說是有要事相商呢。」

  這位曾經賈珩身邊兒的小丫鬟,如今行動之間,可見婀娜多姿,婷婷裊裊,眉眼之間似也多了幾許綺麗動人的神韻。

  只是眉眼之間有著一股幽怨之氣瀰漫。

  或者說,過門兒這麼久,晴雯肚子也沒有動靜,看著後院一個個傳出來喜訊,晴雯芳心深處也難免會有些著急忙慌。

  現在後院的一眾粉釵襖裙當中,哪一個都想要賈珩的孩子作為傍身。

  賈珩笑了笑,行至近前,在陳瀟的嗔惱目光當中,輕輕捏了捏自家孩子的綿軟粉嫩臉蛋兒,道:「先不說這些了,我先過去了。」

  陳瀟點了點頭,道:「去吧。」

  旋即,目送著賈珩遠去。

  ……

  ……

  榮國府,榮慶堂——

  廳堂之中,可見香氣浮動,浮翠流丹,珠輝玉麗。

  賈母這會兒已經與寶釵和黛玉兩個人敘起話來。

  賈母笑了笑,問道:「寶丫頭,怎麼不見茁兒?

  寶釵兩道黛青彎彎的濃眉之下,清冽如虹的眸光溫煦,說道:「茁兒他這會兒正讓奶嬤嬤餵奶。」

  賈母這邊廂,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黛玉懷中的女兒賈茹,笑了笑,問道:「這丫頭眉眼可真像你和你娘。」

  對賈母而言,黛玉是賈母的外孫女,而這個賈茹則是重孫女,有道是隔輩親兒,隔著兩輩更要親上許多。

  黛玉罥煙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星眸含笑,道:「老太太,旁人也說,茹兒像我小時候的眉眼氣韻。」

  這會兒,寶玉扭過一張胖乎乎的大臉,轉眸之間,目光一往情深地凝視著黛玉。

  縱然是時隔多年,寶玉仍然對黛玉念念不忘,不改初心。

  寶釵就在說話之間,就在一旁端起青花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看向不遠處落座的寶玉,不知為何,就是想起當初她初來神京城的時候,家裡人還想讓她嫁給寶玉。

  那真可是一生噩夢的開始。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綾羅綢緞的嬤嬤進入廳堂之中,說道:「老太太,王爺來了。」

  就在說話之間,就見那蟒服青年從外間快步而來,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行至近前,問道:「老太太。」

  賈母那張蒼老、白淨的面容之,不由現出一抹繁盛的笑意,溫聲說道:「珩哥兒,你來了。」

  賈珩進入廳堂之中,看向賈母,詢問道:「老太太相召,不知所為何事?」

  賈母目中帶著期待之色,說道:「剛剛聽外間說,你已經恢復本姓了。」

  賈珩朗聲說道:「是有此事,我已經布告於眾,恢復本姓,以正視聽。」

  他如今也算是布告於眾。

  賈母道:「那珩哥兒,你先前不是說……」

  賈珩落座下來,臉上神色就有幾許古怪,說道:「榮國府方面的爵位,應該怎麼說?」

  說到此處,不遠處的王夫人已經支棱起耳朵,做出認真傾聽之狀。

  可以說,王夫人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許久。

  哪怕現在賈政已經榮升為六部侍郎,但對於好處,王夫人從來就沒有嫌多的道理。

  這會兒,邢夫人開口說道:「榮國府當中,按例應由長房繼承。」

  賈母皺了皺眉,瞥了一眼邢夫人,溫聲說道:「怎麼一說?」

  邢夫人道:「璉哥兒媳婦兒不是還在這兒嗎?手下有一對兒龍鳳胎。」

  此言一出,整個榮慶堂中的氣氛頓時就是古怪了起來。

  闔府上下,誰不知道,鳳姐膝下的那一對兒龍鳳胎是珩大爺的種?

  而鳳姐一張艷麗無端的臉蛋兒「騰」地紅了起來,丹鳳眼之中縈繞著惱怒,手中的帕子攥緊了幾許。

  她這個婆婆成心讓她出醜。

  賈母清叱一聲,說道:「胡鬧!」

  賈珩面容淡漠,伸手端起一旁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

  到了他今日今時之地位,對於這些已經是沒有什麼感覺了。

  賈母默然片刻,轉眸看向賈珩,問道:「珩哥兒,你怎麼看?」

  賈珩道:「長房這邊兒,賈琮在京營現已擢升為千戶,由其繼承寧國府的爵位,我賈族又可增一少年武勛,為族中助力。」

  賈母聞聽此言,面色變幻不定。

  賈母還真有些想不出琮哥兒究竟是何人,不過心裡隱隱想起一人。

  王夫人面色變幻,手中攥著的佛珠手鍊,不禁用力了幾許。

  這個珩哥兒怎麼能這麼做?

  寶玉是他的小舅子啊?

  還有她的兩個女兒都給了珩哥兒。

  而邢夫人順勢接過話頭兒,笑道:「老太太,珩哥兒說的對,應該由琮哥兒繼承西府的爵位才是。」

  如果賈琮接了寧國府的爵位,那她就是嫡母,掌握法理上的優勢。

  賈珩道:「知道老太太心向寶玉,但寶玉的前程不在爵位,而在士林,我朝以軍功作為進身之階,琮哥兒繼承爵位,也是名正言順。」

  他同樣可收一位鐵桿親信,而將爵位給寶玉算什麼?府中再養一個富貴閒人?

  賈母這會兒倒是真的沉默了下來。

  邢夫人那張白淨面皮上可見笑意熱切無比,道:「讓琮哥兒繼承爵位,才是正理。」

  王夫人則是在一旁氣得心頭暗暗咬牙。

  怎麼輪到大房的庶子繼承爵位?還要差上一些的吧?

  賈母問道:「珩哥兒,那東府的爵位呢?」

  賈珩神情不置可否,道:「東府爵位,暫且先看看,不過東府方面已經絕嗣,我想著從我名下子嗣當中選一人承繼,倒也不負與賈家的這一份緣法。」

  賈母聞聽此言,又是一陣沉默不語。

  賈珩作為賈家的政治倚靠,與賈家的聯繫愈發緊密,意味著賈家的勢力越牢固。

  賈母這邊廂,忽而面容微頓,開口說道:「珩哥兒,你說的對。」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這件事兒就先這樣吧。」

  說著,似乎想起什麼,轉眸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將一雙痴痴怔怔的眼神,不錯眼珠地落在黛玉身上的寶玉,道:「寶玉,最近可參加了科舉考試?」

  上次,恩科考試之時,寶玉並沒有考中進士,目前還是國子監的監生,當然,寶玉也沒有參加過鄉試,算是走了恩蔭監生的捷徑。

  寶玉正在怔怔出神,身旁的妻子許氏則是在一旁輕輕拽了拽,道:「夫君,珩大哥問你呢。」

  寶玉似是如夢初醒,迎著賈珩的目光注視,連忙說道:「今科準備休整一年,整理學問,下一科再行下場。」

  賈珩點了點頭,聲音清朗幾許,說道:「寶玉,你只要中得進士,以後可為緋袍之官。」

  寶玉聞聽此言,卻並無反應,神情訥訥。

  一旁坐著的許氏,那張白淨無瑕的臉蛋兒上,笑容則是要熱切許多,連忙拽了拽寶玉的衣袖。

  寶玉此刻抬眸看向賈珩,目中似是現出一抹思忖之色。

  而就在這時,鴛鴦進得廳堂之中,帶著幾顆小雀斑的臉上洋溢著笑意,道:「老太太,後廚的膳食已經準備好了。」

  賈母笑了笑,道:「珩哥兒,先不說那些,先用晚飯吧。」

  賈珩點了點頭,隨之落座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