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9章 白蓮聖母:她是要說這個嗎?
神京城,東籬居
賈珩這邊廂與陳瀟敘了一會兒話,倒沒有在府中多待,而是前往東籬居,去赴白蓮聖母的邀約。
此刻,東籬居,二樓一間包廂——
白蓮聖母一襲素白色廣袖衣裙,身形豐盈,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向街道之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時間怔怔出神。
就在這時,木質樓梯上傳來陣陣「噔噔」的腳步聲,腳步聲沉穩有力。
旋即,只見一個身形挺拔的蟒服青年從外間而來,兩道峻刻眉鋒下,目光沉靜,一如玄水平靜無波。
賈珩繞過一道錦繡妝成的屏風,快步進入廂房中,眸光溫煦地看向白蓮聖母,恭敬行了一禮,說道:「見過聖母。」
白蓮聖母聞聽此言,起得身來,因是盛夏時節,麗人衣裙稍薄,身前的豐盈滿月分明就是搖晃不停。
賈珩目光不由怔忪了下,粲然如虹的明眸眸光不由跌倒了下,旋即,重又爬將起來。
尤其是白蓮聖母頂著那張與可卿五官相似的臉蛋兒,簡直就是十年後的可卿。
白蓮聖母伸手指著對面的一張空座位,瑩潤粉唇微啟,喚道:「子鈺,這邊兒坐。」
賈珩面色一肅,溫聲說道:「謝聖母。」
白蓮聖母說話之間,端起一隻茶盅,粉潤唇瓣貼合在茶盅上,說道:「瀟瀟說你要見我,究竟有什麼事兒?」
賈珩整容斂色,說道:「四川的高家發生叛亂,陳淵和陳然、陳煒三人在四川作亂,現在於各地廣造謠言,誣衊宗室,聖母為白蓮教魁,可否發動教眾,停止在天下廣造謠言,以免玷辱宗室和我的名聲。」
雖然他也不怎麼在乎,但這種對他和磨盤桃色緋聞的編排,其實也容易動搖他的禪位合法性。
白蓮聖母想了想,說道:「既然陳淵能發動白蓮教眾,我再反向命令其不得散播謠言,前後矛盾,教眾難免疑慮不已。」
賈珩道:「疑慮無關緊要,只要停止散播謠言,也就是了。」
白蓮聖母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下來。
賈珩問道:「那聖母可否派人前往四川?將陳淵等人的動向通傳於朝廷,以便朝廷克敵制勝。」
白蓮聖母應了一聲,說道:「這個倒是不難,陳淵這兩年在四川方面苦心經營,就等著這一遭起事。」
賈珩道了一聲謝,也不多說其他。
白蓮聖母轉而,又是關切問道:「可卿那邊兒怎麼樣了?」
賈珩笑了笑,說道:「現在府中一切倒是都好,芙兒她眼瞧著,也快成大姑娘了,懂事了許多。」
小孩子在小的時候,往往不太好照顧,但等大了以後,就要好照顧許多。
白蓮聖母「嗯」了一聲,兩道春山如黛的柳眉之下,嫵媚流波的美眸現出好奇,說道:「我聽說你府上的薛家姑娘生了一個孩子?」
別是到時候讓這等側妃所出的孩子,再得了那東宮之位。
賈珩面色微怔了下,說道:「還沒有生,眼下只是懷了一個孩子。」
白蓮聖母道:「那你和可卿兩個人趕緊再生個男孩兒出來。」
賈珩沉靜面容之上,頓時現出一抹古怪之色,說道:「這也不是想有就有的吧。」
這會兒,看向白蓮聖母那張豐潤、雍美的臉蛋兒,目光垂下,忍不住為其豐盈、柔軟團團,一下子吸引了眸光。
暗道,根據熟婦必出龍鳳胎卡牌的定理,或許白蓮聖母親自上陣,可能會生著兒子。
賈珩定了定神,連忙按捺住心頭的古怪思緒。
白蓮聖母這會兒見那蟒服青年遲遲沒有出聲,忍不住循聲看去,卻見那人目光直直地盯住自己的身前衣襟,似出了神。
白蓮聖母猛然意識到什麼,芳心難免湧起一股羞惱。
這個賈子鈺,色膽包天,連她都敢輕薄調戲著。
風流好色賈子鈺,她可是知曉其名的,甚至那宮中的皇后宋氏和太后甄氏,都是……好奇瞧過的。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白蓮聖母香肌玉膚的臉蛋兒氤氳浮起淺淺紅暈,而兩道翠麗修眉之下,美眸晶瑩剔透,眸光盈盈。
只是,不知為何,麗人話語到了嘴邊兒,仍是沒有收住,聲音中帶著幾許嗔怪,道:「當初你可是答應過我的。」
賈珩聽著麗人語氣之中的異樣,一時之間,心神有些古怪莫名。
但還是整容斂色,朗聲道:「聖母,此事不能操之過急。」
白蓮聖母這會兒卻不知說什麼才好,眸光盈盈如水,低聲說道:「瀟瀟和若清,最近還好吧?」
賈珩搖了搖頭,說道:「兩個人現在肚子還沒有動靜。」
白蓮聖母:「……」
她是要說這個嗎?
好吧,這個孩子的事兒好像是繞不過去了。
賈珩眉頭微頓,眸光上下打量著對面的白蓮聖母,道:「聖母現在在宮中還好吧?」
白蓮聖母冷哼一聲,說道:「宮中一切都好,只是最近宮中,不時有權臣夜宿龍床,穢亂後宮。」
她好端端的說這些在做什麼?不過,也是為可卿打抱不平,這人連兩朝皇后都招惹,端是不當人子。
賈珩卻面不改色,附和說道:「聖母所言甚是。」
白蓮聖母:「……」
其人,當真是恬不知恥。
賈珩說完也不多說其他,端起一隻青花瓷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清茶,垂眸之間,面容上不由現出一抹不自然之色。
說著說著,氣氛突然曖昧了起來。
白蓮聖母卻有些坐立不安,起得身來,說道:「如無他事,我先走了。」
「聖母……」賈珩不由喚了一聲,然後抬起頭來,看向那身形豐腴款款的白蓮聖母,目光微動。
這會兒,也不知是不是白蓮聖母起得有些猛,在這一刻,伴隨著「哎呦」一聲,分明是膝蓋被矮几撞了一下。
然後,麗人身形踉蹌了下,向著賈珩所在的方向跌去。
賈珩說話之間,起得身來,伸手一下子拉過白蓮聖母的藕臂,而這時,只覺香氣四溢,撲鼻滿懷。
而賈珩掌心正抵靠在麗人的前襟,不由感受到麗人的豐軟團團,抬頭之間,正是四目相對,呼吸相聞,對上那張肖似可卿的臉蛋兒。
無疑更為豐熟。
一時間,賈珩心神湧起莫名之意。
白蓮聖母春山如黛的柳眉挑了挑,眸光瑩瑩如水地看向賈珩,那張豐潤、可人的臉蛋兒,不由氤氳而起兩朵玫紅紅暈。
旋即,就是起得身來。
賈珩清眸當中不由現出一抹古怪,問道:「聖母,沒什麼事兒了吧?」
白蓮聖母起得身來,伸手撫了撫被桌角碰到的小腿,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之上,似是不由蒙上一層玫紅氣韻。
賈珩拿起一隻青花瓷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端詳著對面那容顏豐媚的麗人,心神也有幾許玩味。
白蓮聖母對上那蟒服少年的審視目光,心底就隱隱有些不自在,說道:「我等會還有事兒,先不在這多待了。」
說話之間,白蓮聖母迅速起得身來,向著外間而去,只是麗人的豐盈背影在這一刻分明有些慌亂莫名。
賈珩定了定心神,離了東籬居,向著外間而去。
待返回寧國府,進入書房之時,迎面看向陳瀟。
陳瀟柳眉微蹙,那雙晶然熠熠的妙目當中,不由湧起一抹關切之色,問道:「你剛剛見過師父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剛剛已經見過了。」
垂眸之間,不由想起方才掌指之間的綿軟和豐盈,的確是比可卿更甚一籌。
陳瀟翠麗柳眉之下,那雙嫵媚流波的美眸瑩瑩如水,問道:「師父那邊兒怎麼說?」
這會兒,顧若清也起得身來,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熠熠妙目當中現出關切之色。
賈珩道:「白蓮教正在天下造的謠言,她所為也有限。」
陳瀟想了想,又問道:「那四川方面呢?」
「這個,倒是可以幫忙。」賈珩輕聲說著,開口道:「巴蜀方面,陳淵也該徹底結束他罪惡的一生了。」
自崇平年間一直到現在,陳淵終於完成了其歷史使命,也是時候被掃進垃圾桶了。
陳瀟秀眉挑了挑,眸光盈盈如水,低聲道:「巴蜀那邊戰事,我讓人盯著。」
賈珩應了一聲,道:「現在京營大軍已經攻打保寧府城,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攻克府城。」
陳瀟道:「西北方面,準噶爾部兵馬頓兵堅城之下,雙方仍在對峙攻伐。」
「紅夷大炮運輸過去,戰況應該會有所改觀。」賈珩道。
陳瀟沉吟片刻,說道:「這幾處戰事,你縱是有心,也難以遠道馳援。」
賈珩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道:「遠程觀戰,這還真是頭一遭兒。」
現在他身份非比尋常,身為一方勢力之主,已經不能如先前那般動輒率領兵馬東征西討了。
陳瀟問道:「準噶爾方面,龐師立等人一戰能否克競全功?」
賈珩搖了搖頭,說道:「此事就難說,龐師立這些年久鎮西北,帶兵能力也不知提升了沒有,對西北方面,只要擊退準噶爾來犯之敵,西北一路兵馬也就大功告成,等掃平西域,就要等天下太平,諸事順遂以後了。」
陳瀟點了點頭,面上若有所思,倒也不多說其他,然後,起得身來,向著外間而去。
……
……
時光匆匆,不知不覺就是五六天時間過去。
保寧府城之下,京營漢軍浩浩蕩蕩,手持軍械,圍攏在城池四周,向著城牆攻打。
「轟隆隆……」
一門門紅夷大炮發出劇烈的轟鳴,就在硝煙滾滾當中,炮火向著保寧府城轟炸,而巍峨高立的城門樓上,可見青色屋瓦和塵土飛濺。
而城頭之上,一隊隊精銳兵卒挽起強弓,箭矢攢射而出。
「嗖嗖……」
一根根黑色箭矢攢射在城牆之上,正在挽弓與漢軍對射的蜀軍,中得箭矢,痛哼連連。
此刻,保寧衛指揮使站在城門樓一側的角樓中,督促手下兵馬,向著下方的兵馬攢射不停。
而下方正在率領一眾京營將校的謝再義,將手中的一根單筒望遠鏡,輕輕放了下來,高聲道:「諸軍加緊攻勢!」
周圍將校在這一刻,皆是齊聲應諾,而後士卒皆是鼓譟聲勢。
旋即,京營漢軍攻勢猛烈幾許,一顆顆轟天雷向著保寧府城齊齊扔下,伴隨著硝煙滾滾而升,破碎的轟天雷碎片,向著四處迸濺。
而後就是蜀軍軍卒的痛哼之聲,幾如枯草倒伏,倒在無盡血泊當中。
這會兒,保寧衛指揮使鮑啟春,立身在城牆牆頭上,那剛毅、粗獷的面容上,不由現出一抹凝重之色。
朝廷京營兵馬的攻勢,他先前就有所感觸,但如現在這般鋪天蓋地,猛烈如暴風驟雨,卻是頭一次見到。
尤其是紅夷大炮和轟天雷可謂攻城拔寨的利器,或者說改變了蜀將的傳統戰爭視野。
而伴隨著身邊兒慘叫聲愈發繁多,鮑啟春眉頭愈發蹙緊,心頭恍若蒙上一層厚厚陰霾。
「將軍,白蓮教的人來了。」就在這時,一個身披玄鐵甲冑的參將,快步而來,凝眸看向鮑啟春。
鮑啟春兩道濃眉之下,眸中頓時湧起一抹喜色,說道:「我去看看。」
說著,在幾個將校的隨行陪同下,向著官衙快步而去。
陳淵與魏王陳然、趙王陳煒,此刻坐在衙門官廳之中,一旁的保寧府知府呂昭原正在一旁陪著敘話。
鮑啟春近得前去,說道:「末將見過趙王,魏王、梁王三位殿下。」
雖說魏王陳然已經被廢為庶人,但因為整個巴蜀起事,主要打的就是魏王陳然的旗號,蜀將這會兒也保持著基本的禮儀。
陳淵問道:「我奉總督衙門之令,領兵馳援關城,最近幾天戰況如何?」
鮑啟春面色凝重幾許,道:「情況不太妙,朝廷京營兵馬來勢洶洶,更有紅夷大炮和轟天雷為其所用,投擲城頭,對我部造成殺傷巨大。」
魏王陳然點了點頭,說道:「紅衣大炮和轟天雷的確是京營攻城的利器,但也並非不可防禦,此物雖然打出去以後,發聲奇響,但只要藏於城牆掩體之後,足可抵擋炮火餘波,然後再行反擊,就能抵消京營漢軍的攻勢。」
陳淵臉上不由現出一抹思索之色,沉聲問道:「現在是能否以保寧府城,抵擋得住朝廷兵馬攻勢?」
鮑啟春面色凝重如鐵,聲音憂心忡忡,說道:「可以一試,但不一定能成。」
看成都方面的意思是,似乎想要放棄保寧府城,打算與朝廷兵馬在劍閣和葭萌關決戰。
陳淵道:「盡最大程度殺傷漢軍,與敵決戰於劍閣和葭萌關,可破京營幾萬漢軍兵馬。」
只是他白蓮教的兵馬,顯然不能在這裡充當炮灰。
而就在這時,外間傳來陣陣雷霆轟隆之聲,分明是京營漢軍再一次發動攻勢。
「趙王,魏王,可在這裡敘話,末將這就前往城頭,發動兵丁,對抗京營漢軍。」鮑啟春起得身來,目光咄咄而閃,沉聲說道。
陳淵點了點頭,道:「本王隨你一同上城門樓看看。」
鮑啟春道:「王爺,城上刀槍無眼,太過危險了。」
陳淵卻搖了搖頭,剛毅、沉靜的面容似是怡然不懼,朗聲道:「我也是主將,豈能躲於將士身後,也當前往城頭之上,與眾將士並肩殺敵。」
他主要是想看一下漢軍的攻勢,這城池究竟還守不守得住。
鮑啟春見此,容色頓了頓,倒也不好多加堅持。
而後,陳淵隨著鮑啟春登上城頭,此刻放眼望去,可見城牆不遠處皆是京營兵馬,手持軍械,向著城頭攻打而來。
「嗖嗖……」
伴隨著一根根箭矢破空之聲響起,京營兵馬和蜀軍兩方廝殺,可見殘肢斷臂,鮮血淋漓,雙方圍繞著城牆展開爭奪和廝殺。
京營兵馬驍勇善戰,捨生忘死,數次搶攻上城頭,但蜀軍也並非紙糊一般,直到暮色降臨,伴隨著鐺鐺之聲響起,京營兵馬仍沒有殺上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