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觀園,瀟湘館就在釵黛兩人有說有笑地敘話之時,外間廊檐上傳來湘雲的聲音,「林姐姐,你和寶姐姐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寶釵看向從外間聯袂而來的兩個小胖妞,輕笑了一聲,說道:「雲妹妹,寶琴妹妹,你們來了。」
黛玉也笑了笑,黛眉之下,星眸粲然如虹,道:「雲妹妹,寶琴妹妹,你們過來了?「
湘雲宛如蘋果的紅撲撲的圓臉上,團團絢麗爛漫的笑意縈起,低聲道:「寶姐姐,我剛剛聽嬤說,珩哥哥在遼東打贏了戰事。」
寶釵恍若翠羽的彎彎秀眉之下,那雙宛如水杏的目光瑩潤如水,道:「雲妹妹也聽到了外面傳的訊息?」
「外面都在傳呢,珩哥哥那邊兒平定了女真人,快要回來了。」湘雲那張紅撲撲的蘋果圓臉上現出繁盛笑意,那雙靈動爛漫的大眼晴之中滿是說不出的欣喜。
寶釵目光瑩瑩如水地看向湘雲,輕聲說道:「是平滅了女真人,也不知道年前能不能班師回來呢。」
黛玉胃煙細眉下的星眸桑然而閃,輕輕抿了抿粉潤唇瓣,柔聲說道:「這次戰事以後,應該沒有什麽大的戰事了。」
湘雲眉頭之下,凝眸看向寶釵,說道:「寶姐姐,珩大哥這次回來以後,應該晉爵了吧?「
她的婚事,珩大哥答應了,還沒有給她承諾呢。
聽寶琴姐姐說,她這等公侯之家的姑娘,老祖宗那邊兒不會答應讓她做妾。
寶琴落座下來,那與寶釵差不多少的翠羽修眉下,水潤杏眸同樣見著幾許好奇。
黛玉道:「應該是封郡王了,畢竟這樣大的功勞,爵位上也回動一動。」
寶釵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麗人芳心當中仍被一股淡淡的欣喜充斥著。
湘雲一手托著圓潤光潔的下巴,靈動如水的大眼晴撲閃撲閃,清聲道:「如今封了郡王,那珩哥哥以後就是王爺了?」
寶釵翠羽秀眉之下,水潤杏眸涌動著莫名之意,道:「還沒封爵呢,這時候說這些不大好。「
有些事兒不好高興的太早了。
湘雲「嗯」了一聲,芳心一時湧起絲絲縷縷的思念之意。
寶琴接過話頭兒,柔聲問道:「珩大哥年前是不能回來?「
寶釵道:「這打了勝仗,後面還有一堆事兒呢,應該回不來了吧。
2
寶琴那張粉膩嘟嘟的臉蛋兒恍若蒙上一層胭脂紅暈,說道:「這一晃,說來也半年多了。「
寶釵凝眸看向寶琴,心頭思量了下,等他回來,寶琴的婚事也得尋個時間操辦了。
那側妃之位一共四個,她和林妹妹,再加上宋家的那個宋妍,此外還有一個,給寶琴一個側妃的名分。
縱然再不濟,早進門的造命夫人也比後進門幾的造命夫人,在地位上也要好許多。
黛玉面色異幾許,問道:「這幾天,怎麽沒有見三妹妹?」
湘雲這會兒拿起一個蘋果「嘎嘣脆」咬了一口,道:「三姐姐她這段時間都在棲遲院那邊兒呢,不知又在說什麽軍國大事,我和寶琴姐姐都聽不大懂。」
黛玉忍俊不禁,而寶釵也輕輕笑了笑。
I
大觀園,棲遲院此刻,軒敞雅致的廳堂當中,甄蘭與甄溪正在與探春敘話,不遠處,雅若則是與甄溪下著象棋。
甄蘭因為時常派人去外間購買邸報,打探朝堂的訊息,故而還是稍早一些得知前面賈珩大勝的捷音。
甄蘭狹長秀眉之下,那雙肖似楚王妃甄晴的狹長鳳眸精芒閃爍,柔聲說道:「珩大哥這一勝,
遼東從此不復為大漢之患了。」
探春英麗秀眉之下,目光咄咄而閃,柔聲道:「是啊,遼東一平,天下將不復遭虜寇之患了。」
甄蘭修眉之下,晶然明眸嫵媚流波,柔聲道:「這離天下太平還早著兒呢,西北的準噶爾、藏地的和碩特,這些還在為禍一方,來日還需要平定呢。」
崇平十九年漢廷的平遼之戰,是頂著西北與藏地的蒙古韃子的騷擾下完成的。
在兩地採取的策略主要是「拒止」,和防干擾、防介入。
探春抿了抿瑩潤微微的粉唇,柔聲說道:「那時候未必會再用著珩哥哥了。」
一般而言,一個國朝朝廷為了平衡勳貴勢力,不會讓一個武將包圓了所有的功勞,以免一家獨大。
甄蘭也點了點頭,說道:「三妹妹說的是,到了珩大哥這種地步,也該考慮急流勇退,保全自身了。」
或者更進一步,迎難而上。
探春輕輕「嗯」了一聲,神色幽幽道:「前段時間,京中市井街巷當中的流言都有些駭人。「
這是在重提先前的識語一事。
甄蘭黛青細眉之下,清眸目光凌冽幾許,柔聲說道:「身處高位,這種事也不可避免,風高浪急,不過前段時間又消停了,如今正在用人之際,但現在—————」
所謂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如今大漢最棘手的女真已經被平滅,剩下再如西北之地與藏地的蒙古人,縱然讓普通軍將前去征討也無關緊要。
況且,那等不毛之地,還會不會出兵征討都是問題。
探春英眉之下,目光現出思索之色,輕聲說道:「就是不知珩哥哥怎麽應對了?」
甄蘭聞聽此言,柔聲道:「他才智過人,應該有法子的。」
她看著珩大哥對朝廷還有幾分愚忠,但這樣的猜忌,往往都是沒完沒了。
而珩大哥才二十歲,後面幾十年除非都在府中頤養,否則,會在猜忌、啟用的起起落落中度過。
所謂,性命操之於旁人之手,身不由己。
甄溪這會兒端起一隻青花瓷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茶,聽著兩人敘話,目中不由現出痴痴證望之意。
戀愛腦的女孩子是這樣的。
探春道:「不說這些了,珩哥哥這次打了勝仗以後,應該在不久以後會回來的吧。「
甄蘭道:「年前是別想了,後面還有一堆善後的事兒呢。」
探春嬌憨帶著幾許英氣的玉容上,帶著幾許思索,說道:「這次功勞,應該足以封著郡王了。
甄蘭點了點頭,道:「肯定是封著郡王了,只是不知什麽封號。」
珩大哥這次功封郡王,那四位側妃應該會有他一席之地。
念及此處,甄蘭呼吸急促幾許,心頭湧起一股興奮。
她會扶持著珩大哥,將來一步步走到那至高無上的地位。
兩人議著,雅若則在不遠處拿著一隻小手托著腮幫,那張嬌憨爛漫的臉蛋兒上滿是思念之色。
甄溪這會兒,同樣好不到哪裡去,那雙靈氣如溪的眉眼中似蘊藏著痴痴之意。
珩大哥要回來了。
大觀園,龍翠庵廂房之中,妙玉落座在一方鋪就著竹蓆的軟榻上,身穿一襲寬大的素色裙裳,腹部隆起成球,
而那張原本冷艷、幽清的臉蛋兒,此刻已經珠圓玉潤,粉膩嘟嘟,多了幾許人妻的溫婉、寧靜。
邢岫煙這會兒抱著妙玉的女兒茉茉,女童此刻那張臉蛋兒粉膩嘟嘟,柔聲說道:「娘親,你是不是要生弟弟了?」
妙玉彎彎黛眉之下的目光,既是寵溺又是喜愛地看向賈茉,柔聲道:「這孩子歲數不小,真是鬼靈精怪的。」
邢岫煙不由失笑幾許,柔聲道:「可不是,就像她爹爹一樣,足智多謀。「
妙玉臉上不由現出一抹悵然之色,說道:「一晃也有這麽久時間過去了,還沒有聽到他那邊兒的訊息。」
邢岫煙輕輕捏了捏女童的小手手,柔聲說道:「最近邸報上自從錦州城城破之後,就沒有什麽訊息了。」
妙玉點了點首,兩道秀麗如黛的眉頭下,目中見著幾許思量。
這會兒,妙玉的丫鬟素素從外間過來,臉上見著欣喜之色,柔聲道:「姑娘,外面都在傳珩大爺在外面打了勝仗呢。」
翠庵中的妙岫兩人,聞聽此言,就是一愣,旋即愜片刻。
妙玉柳葉細眉挑了挑,清眸目光期冀地看向那丫鬟,問道:「外面兒怎麽說?」
素素那張小臉之上,可見喜色流溢,語氣欣然莫名,說道:「外邊兒都在說,大爺已經平滅了遼東,這一戰功勞大到都能封郡王呢。「
妙玉聞聽此言,清麗如霜的玉容,欣然無比,旋即,芳心微微一動。
這會兒,邢岫煙秀麗臉蛋兒上也有幾許動容之態,恍若出雲之岫的澹泊眉眼,柔聲道:「原想著會在年底之前打贏呢,不想這麽快。」
「爹爹打大勝仗了。」邢岫煙懷中的賈茉,伸出兩隻胖乎乎的綿軟小手,聲音糯軟、輕柔,滿是幼兒的歡快。
妙玉容色微頓,晶眸凝露一般,好奇地看向素素,問道:「這打了勝仗,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素素道:「這個外面倒是沒有說。『
妙玉輕輕應了一聲,那張白璧無瑕的臉蛋兒上,已是現出思索之色。
邢岫煙目光微頓,柔聲道:「也不可能這般快吧,打完仗之後,還有不少事兒呢。「
妙玉點了點頭,柳眉之下,那雙熠熠妙目當中現出思索之色,道:「這次之後,北方應該沒有多少戰事了,縱然是有,應該也不會讓他領兵出征了。「
邢岫煙輕輕應了一聲,道:「回來之後,應該能多多陪陪家裡人了。」
妙玉白皙如玉的臉蛋兒蒙上一層玫紅之意,柔聲道:「也不能一直都在家裡,省得流連於脂粉香艷。」
一直在園子裡沉迷女色,如何能行?她真怕他哪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
邢岫煙那張清麗如霜的臉蛋兒羞紅如霞,柔聲道:「這樣說也是。」
她也算是脂粉香艷的其中之一吧。
就在邢岫煙心思浮想聯之時,妙玉柳葉秀眉之下,目光瑩潤微微,道:「等他回來,這次應該能納你過門兒了。」
邢岫煙「呀」了一聲,那張清麗的臉蛋兒,已是霞飛雙頰,嘿道:「這——」--還不知道呢。」
「等到那時候,他就是郡王了,你過門兒以後,就是誥命夫人了。」妙玉眉眼笑意盈盈,笑著打趣道。
邢岫煙恍若出雲之岫的眉眼蒙起羞意,柔聲道:「我沒想過的。」
「娘親,什麽是誥命夫人啊。」邢岫煙懷中的賈茉,那紅艷丫丫的唇瓣兒張開,糯聲道。
妙玉柳葉黛眉之下,那雙清眸當中,目光瑩瑩如水,輕哼一聲道:「等你將來長大就知道了。」
「哼,莪將來也要當誥命夫人。」小丫頭那張萌軟粉膩的臉蛋兒,娃娃音當中似有一層難以言說的嬌俏。
邢郵煙柔聲說道:「這孩子將來有出息。」
妙玉輕笑了下,道:「有什麽出息,還不是要靠男人。「
邢帕煙聞聽此言,忍俊不禁。
或者說,當初清高孤傲的妙玉師太,在有了兩個孩子以後,似乎也漸漸跌落凡塵了。
而賈茉輕輕哼了一聲,朝著自家娘親做了個鬼臉,只是那伶俐可愛的樣子,反而讓妙玉芳心要萌化。
暫且不提攏翠庵中,妙玉和邢岫煙與萌娃賈茉在一塊兒逗趣說笑。
而在攏翠庵不遠處的稻香村,李紈所居的院落李紈這會兒也與曹氏落座在靠著窗戶的軟榻上,正在說著體己話。
隨著懷孕日久,李紈行動愈發不便起來,只能在廂房的軟榻之中坐著,而曹氏與李紋、李綺兩個則陪同著李紈敘話。
曹氏柔聲道:「你這幾天,如是沒什麽胃口,可以多吃一點兒清淡的。」
李紈輕輕應了一聲,道:「我懷蘭兒的時候,吐的也沒這麽厲害,也不知是怎麽了。」
曹氏笑了笑,道:「這是他的種,能一樣嗎?肯定要折騰一些。」
李紈聞聽此言,修麗雙眉之下的溫婉眉眼,當即浮起絲絲縷縷的羞意。
這什麽種不種的,可真是羞死人了。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快步而來,柔聲道:「璉二奶奶來了。」
正在說話的兩人話音方落,卻聽到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道:「我給郡王妃來道喜了。」
鳳姐原就是咋咋呼呼的性子,此刻,一下子進入廂房中,凝眸看向李紈和曹氏,柔聲道:「給郡王妃請安了。」
曹氏凝眸看向姿容艷麗的鳳姐,似是打趣地笑了笑,說道:「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瘋?」
李紈擰了擰柔婉如水的秀眉,目光滿是不解地看向鳳姐,心頭不由異莫名。
這好端端的,突然發什麽症?
鳳姐那張艷麗無端的瓜子臉蛋兒,那絢麗笑意爛漫如霞,聲音嬌俏說道:「這不是珩兄弟在遼東打了大勝仗,平滅了女真,這次功勞都能夠封郡王呢,到時候你這不是郡王妃。」
李紈聞聽此言,訝異問道:「子鈺打贏勝仗了?」
旋即,那張溫婉、寧靜的臉蛋兒羞紅如霞,柔聲道:「我這算是哪門子的郡王妃?」
「母憑子貴啊。」鳳姐眉眼彎彎,嘴角輕笑了下,凝眸看向李紈隆起成球的大肚子,目光閃了閃,意有所指。
李紈那張溫婉可人的臉蛋兒,已是滾燙如火,一如稻香村內種植的紅杏,紅艷彤彤。
這個鳳丫頭,就是嫉妒她獨得恩寵,還懷了一個孩子。
你想要孩子,自己可以去生啊,嫉妒她算怎麽回事兒?
曹氏此刻那秀麗臉上泛起繁盛笑意,柔聲說道:「郡王之爵,當真是不容易。」
等珩大爺成了郡王,那她家紋兒和綺兒,豈不是誥命夫人了?
這般想著,凝眸看向不遠處的李紋和李綺。
此刻,兩個未出閨閣的少女,一張文靜和可愛的玉顏在這一刻紅如,一直延伸至耳垂。
兩彎修麗雙眉之下,羞惱之意漸漸湧起。
鳳姐兩彎吊梢眉之下,那丹鳳眼的目光瑩潤如水,柔聲道:「這可不是?不過珩兄弟也才二十歲,這麽年輕的郡王,真是天下少有的。」
可以說充分滿足後世大齡剩女各種條件的六邊形戰士一一性幻想物件。
曹氏笑了笑,說道:「可不是,這還和那祖上蒙恩蔭的還不一樣,這是自己創下的基業。」
李紋和李綺落座在不遠處,兩個小姑娘臉蛋兒羞紅如,目中現出一抹憧憬之態。
珩大哥的確是舉世無雙的。
鳳姐笑了笑,嬌俏道:「等會兒老太太那邊兒還要忙著讓我請戲班子慶祝的。「
李紈點了點首,柔聲說道:「這樣大的喜事,是得慶祝慶祝,將來等聖旨降下之後,咱們還要祭祖呢。」
鳳姐輕輕應了一聲,吊梢眉之下,那雙丹鳳眼中沁潤著綿綿不盡的思念情誼。
那個混蛋答應給她的孩子,還沒有給她呢。
榮慶堂中一-
賈母這會兒也收到了外間賈珩大勝的訊息,此刻,蒼老眼眸宛如凝露一般看向那嬤嬤,柔聲道:「外間當真是珩哥兒取得大勝了。」
那嬤嬤那張臉上的褶子都似要笑開幾許,恍若菊花燦爛,說道:「老太太,千真萬確,您老聽聽,外面現在都放著鞭炮呢。」
一旁的薛姨媽,這會兒幾乎要笑的合不攏嘴,幾乎已經做不好表情管理。
而王夫人手中拿著一串兒檀木佛珠,而那張白淨的面龐上,已是蒙上一層厚厚陰霾。
郡王,真是·———·
可以說,王夫人此刻心頭已經生不出任何情緒,嫉妒都嫉妒不起來,因為差距實在太大,此刻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就是十個寶玉,都難以做到這一點兒。
賈母笑了笑,輕聲說道:「這可得好好慶祝才是。」
賈母身後的鴛鴦,輕輕捏著賈母的肩頭,那張帶著幾顆小雀斑的臉蛋兒,因為欣喜而變得通紅。
大爺在遼東取得大勝,要不了多久,就會封爵郡王了吧。
邢夫人在一旁笑著接話兒,說道:「老太太,快去喊鳳姐過來操持著。」
邢夫人作為鳳姐名義上的婆婆,自是有著指使鳳姐的權力。
賈母笑了笑,擺了擺手,制止去喚鳳姐的王善保家的,說道:「她這幾天忙前忙後的,先別讓她忙著了。」
估計這會兒正在幫著看顧稻香村的蘭哥兒他娘。
邢夫人白淨面皮上笑意籠罩,輕聲說道:「那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等那位珩大爺回來,封了郡王爵位之後,迎娶岫煙過門兒,岫煙就是誥命夫人了。
賈母點了點頭,道:「也不知宮裡什麽時候封賞?「
「估計要等珩哥兒從遼東回來了。」薛姨媽笑了笑,柔聲說道。
等珩哥兒回來以後,她家寶姑娘至少是側妃。
這可是比一品國公夫人還要高上半格兒,乃是超品。
那時候,蟠兒也能沾不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