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崇平帝:子鈺壯志,亦是朕平生所願

  第1121章 崇平帝:子鈺壯志,亦是朕平生所願!

  神京,寧國府

  夜色已深,華燈初上,賈珩與雅若來到一旁的軒堂廂房,拉著雅若的手說了會兒話。

  雅若輕聲道:「珩大哥,爹爹那邊兒什麼時候回來?」

  賈珩道:「現在還在朵甘思築城,等今年年底可能會回來一趟吧,到時候咱們將婚事辦了。」

  額哲現在驅馳青海蒙古番人在朵甘思築城,準備將這座城池打造成與和碩特的固始汗長期對峙的軍事要塞。

  雅若輕聲道:「珩大哥,我想等父汗還有哥哥回來,再完婚。」

  賈珩輕輕撫著少女的臉蛋兒,道:「那就依雅若的意思。」

  兩人一同用罷晚飯,而後賈珩與雅若分別,前往秦可卿的住處,去探望可卿娘倆兒。

  這會兒,後宅的燈火彤彤亮著,明亮煌煌。

  後宅廳堂之中,秦可卿與尤氏、尤二姐、尤三姐幾個正在敘話,不遠處香菱在一旁正刺繡著絹帛。

  經過一個下午的休息,麗人臉上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許是剛剛吃了一碗紅棗糯米粥的緣故,豐麗、雍美的臉蛋兒上血氣充盈,艷若桃李。

  尤三姐正坐在搖籃車旁,逗弄著正在被奶嬤嬤餵奶的嬰兒,艷麗玉容上明媚笑意浮起,說道:「秦姐姐,你看她吃的多香甜。」

  嬰兒此刻大口吮吸著奶水,那張粉嘟嘟的臉蛋兒上,滿是欣然和滿足,黑葡萄的眼珠骨碌碌轉著,恍若一泓泉水。

  那奶嬤嬤笑道:「尤三奶奶,女公子吃得好,長得也快。」

  就在這時,丫鬟寶珠欣喜地進入廳中,說道:「奶奶,大爺來了。」

  說話的工夫,只見一個少年長身玉立,進入廳堂中。

  秦可卿帶著嬰兒肥的臉蛋兒上浮起淺淺笑意,欣然道:「夫君,你來了。」

  賈珩笑了笑,說道:「可卿,歇息好了吧,今個兒下午過來看看你,見伱在歇息,就看了看女兒。」

  說著,看向那小丫頭,正縮在那奶嬤嬤懷裡。

  秦可卿柔聲道:「夫君,外間的事兒都忙完了吧。」

  其實,麗人心底還是有些遺憾的,生了個女兒,唉,只能下一胎再生兒子了。

  賈珩進入屋內,看向秦可卿,落座下來,拉過麗人的素手,溫聲道:「這段時間沒什麼事兒了,都忙完了。」

  周圍的尤氏招呼著臉頰紅紅的尤二姐以及尤氏,向著外廂而去,而奶嬤嬤也抱著小孩兒向套廂而去,將談話空間留給兩人。

  秦可卿眼眸柔光盈盈地打量著賈珩,輕柔的聲音中滿是憐惜:「夫君,這一路上打仗,都清減了。」

  賈珩輕輕擁住麗人的削肩,溫聲道:「去西北那邊兒,又連續奔襲了幾天,前往大漠,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難免黑瘦了一些。」

  秦可卿點了點頭,將螓首靠進賈珩懷裡,悵然道:「夫君,生了個女孩兒。」

  說到最後,麗人神色也有幾許悵然之意。

  賈珩輕笑道:「你看你,女孩兒怎麼了?我就喜歡女孩兒,咱們還年輕,將來又不是不能生了。」

  秦可卿聞言,艷麗臉頰現出一抹羞喜之色,輕柔的聲音卻蘊含著一股堅定,說道:「夫君,我一定給夫君生個男孩兒的。」

  見著容顏萌軟的少女,賈珩親了一口麗人的臉蛋,輕笑道:「女孩兒,我就挺喜歡的。」

  秦可卿「嗯」了一聲,伸手捉住賈珩的手,羞道:「夫君,我剛剛生了孩子,服侍你不便,你等會兒去三姐兒那邊兒吧,也省的孩子晚上吵鬧。」

  剛生了孩子的麗人,肯定是要與孩子在一塊兒的。

  賈珩只得訕訕收回柔軟流溢的手,說道:「嗯,這幾天趁著有時間,納三姐過門兒吧,也不能一直拖下去了。」

  秦可卿柔聲道:「夫君,還有二姐,年歲也不小了,也不能一直拖著了。」

  尤二姐在府上眼巴巴地求著,那點兒心思其實整個寧榮兩府都知道。

  賈珩道:「那個再看看吧。」

  賈珩與秦可卿溫存了一會兒,又來到里廂看了看自家女兒,逗弄了小傢伙一會兒,然後離了後院廂房,來到尤三姐所在院落。

  廂房之中,尤三姐此刻正坐在梳妝檯前,伸出一隻纖纖素手,對著銅鏡取著髮髻間的珠釵首飾,那張明艷、嬌媚如花瓣的臉蛋兒上,笑意瀰漫,目中瑩光微動。

  尤二姐柔聲道:「三妹,你說大爺這次回來,在家會待多久?」

  尤三姐聲音嬌俏說道:「秦姐姐正在坐月子,怎麼也要多待一些時日吧。」

  尤二姐道:「大爺這幾年,這天下不是這邊兒有事兒,就是那邊兒有事兒,珩大爺南征北戰的,攏共在家的日子也沒有多少。」

  尤三姐道:「好男兒志在四方,總有海晏河清,四海昇平的時候,再說平時相處的日子也不少。」

  說著,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尤二姐,道:「姐姐與我進府也有快三年了,仔細想來,大爺與姐姐說話攏共也沒有幾句吧。」

  尤二姐臉頰微紅,轉過螓首,嗔道:「妹妹。」

  如果不是心屬那人,她早就嫁人了。

  「奶奶,珩大爺來了。」就在兩姐妹說笑時,一個衣衫明麗的丫鬟進入廳堂,欣喜說道。

  尤二姐玉頰微紅,文靜、溫寧的眉眼間滿是柔弱之氣,低聲道:「三姐兒,珩大爺來了,我先走了。」

  「唉,你急著走什麼?正好我給大爺介紹介紹你呢。」尤三姐近前,一下子拉住尤二姐的胳膊,輕聲嬉笑說道。

  尤二姐芳心羞臊不已,嬌俏說道:「三妹,別鬧了。」

  尤三姐柔聲道:「剛才還說平常沒有說話的機會呢,人來了,你又走了。」

  就在這時,賈珩已進入正屋廳堂,快步向那姿容艷冶的少女走去。

  尤三姐欣喜迎上去,說道:「大爺,你過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我這妝容、頭面都卸了。」

  賈珩笑了笑,說道:「過來看看你,去了不更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嗯,二姐兒也在啊。」

  「珩大爺,我過來找三妹說說話,這就走。」尤二姐艷麗臉頰紅若煙霞,起身欲走,卻被尤三姐再次拉住胳膊,說道:「二姐說對大爺在西北打仗的事兒頗為好奇,一直就想問問大爺。」

  賈珩坐將下來,凝眸看向眉眼之間滿是羞意浮動的尤二姐,說道:「二姐兒想問我什麼?」

  尤二姐定了定心神,問道:「珩大爺收復關西七衛,聽說深入大漠到了哈密城,奪下了城池?」

  「二姐兒,你喚我珩大哥就好了。」賈珩提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隨著熱氣騰騰而升,鮮嫩茶葉一片片浮將起來,一股寧神定意的清香浮於鼻端,讓人心曠神怡。

  賈珩道:「當初領著一萬人,穿越茫茫大漠,來到哈密城之下,城中的準噶爾部兵馬毫無防備,就為大軍所克。」

  說著,簡單敘說了一下前往大漠的事兒。

  尤二姐眸光亮晶晶,粉唇輕啟,說道:「大爺,那這一路上,長途行軍,大軍吃什么喝什麼啊。」

  賈珩輕笑道:「帶了一些乾糧和一些水,還有一些青稞酒,幸在趕到哈密城時,城中守軍並未有所防備,為我漢軍一鼓作氣拿下。」

  尤三姐目光現出憧憬,說道:「這聽起來,倒是頗為驚險。」

  畢竟是著述過《隋唐演義》話本,少女倒是能體會到行軍打仗之時,那種長途奔襲的不易。

  尤二姐美眸瑩潤如水,輕聲說道:「大爺這年前沒有戰事了吧。」

  賈珩輕聲說道:「應該是沒有了,不過南方還有一點兒政事手尾,可能還要南下一趟。」

  尤二姐說道:「珩大哥現在日理萬機的,天南地北地跑著。」

  賈珩道:「在外間為官難免的。」

  陪著尤二姐說了會話兒,尤二姐看了一眼天色,說道:「大爺你和三妹聊著,我先過去了。」

  賈珩點了點頭,目送尤二姐離去,面上若有所思。

  尤三姐近前,拉過賈珩的胳膊,笑道:「大爺,怎麼不與二姐兒多說一會兒話,二姐喜歡大爺呢。」

  賈珩輕聲道:「等閒暇時候再說吧,好不容易回來與你團聚。」

  說著,擁住尤三姐入懷,輕聲道:「三姐兒最近在家有沒有想我?」

  尤三姐目光盈盈如水,低聲道:「日思夜想……」

  賈珩:「……」

  實在頂不住。

  正愣神之間,卻見那麗人已經將玉頰湊至近前,而後是反客為主。

  賈珩摟著尤三姐的肩頭,向著里廂的床榻快步而去,兩人擁倒在香氣瀰漫的床榻上。

  正是夜色低垂,蕭瑟秋風吹起庭院中修直、秀立的翠竹,不時響起颯颯之聲。

  卻說尤二姐一路含羞走到迴廊,心頭微頓,轉身躡手躡腳返回而去,立身在窗欞之下,剛要轉身而去,忽而聽到里廂傳來陣陣膩哼以及說話聲音。

  少女猶豫了下,伸出一根如玉筍雪白的手指沾了唾沫,點破窗戶紙,向裡間瞧去,見得那一幕,頓時如遭雷殛,妍麗臉頰浮上兩朵紅暈。

  三妹這也太胡鬧了,怎麼能……

  過了一會兒,卻聽尤三姐含糊不清道:「大爺趕緊收了二姐吧,二姐年歲也不小了,到時候我和二姐一同伺候你,怎麼樣?」

  卻聽那少年聲音見著一絲慵懶,柔聲說道:「那也得二姐答應才是。」

  尤二姐芳心一跳,拿著帕子在嘴邊兒,晶瑩玉容上現出羞惱。

  尤三姐聲音漸漸斷斷續續,似有幾許婉轉曲折,低聲說道:「那大爺喜歡不喜歡我和二姐一同伺候你?」

  尤二姐聽著裡面的聲音,卻覺似急促了幾分,不知為何心底生出湧起一股期待。

  但半晌過去,卻未聽到那少年出言應和。

  尤三姐的聲音酥糯之中帶著幾分羞嗔,說道:「大爺果然存著蓮開並蒂的心思呢。」

  「別胡說了,沒有的事兒。」

  尤二姐在外間素手緊緊攥著手帕,心頭不由一跳,轉而生出好奇,三妹究竟是怎麼知道他起心動念的?

  ……

  ……

  齊王府

  夜色已深,秋風過堂,偶爾至軒窗吹進室內,已有幾許說不出的涼意。

  齊王陳澄聽完陳泓之言,面色變了變,凝眸看向一旁的陳銳,目光遲疑幾許。

  陳泓說道:「二弟不是外人。」

  陳澄點了點頭,就將眾人引至密室,方說道:「兄長,此事也不大容易,如今京營已經讓那小兒掌控,毫無成算。」

  其實先前,陳澄已經見過趙王之子陳淵,知道其兵諫的謀劃。

  「殿下,正因為如此,等到他完全掌控京營,我等真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陳泓道。

  如果再不行動,真的讓那賈珩打贏了遼東戰事,風頭一時無兩,他們全都沒有辦法,必須等那小兒出征時謀劃。

  陳澄想了想,道:「現在時機也不大成熟,需得從長計議。」

  陳泓點了點頭道:「殿下,我們先不急,此事是得徐徐圖之。」

  這是一個連環計,而且會將相關各方都算計進去。

  事到如今,僅僅憑藉常規手段,已經不能翻盤兒了。

  賈雨村聽著幾人敘話,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為何他嗅到了謀反的氣息,但此刻已經上了賊船,再難脫身。

  ……

  ……

  神京城,太廟

  在賈珩凱旋的第二天,在禮部官員的主持下,終於到了太廟獻俘之日。

  整個神京城的官民人等都翹首以望,面上見著振奮之色,看著在京營士卒捆縛著的和碩特蒙古以及準噶爾蒙古的部卒。

  崇平帝攜文武百官,浩浩蕩蕩前往廟。

  此刻,太廟四周旗幟獵獵作響,滿是披甲執兵的衛士,昂首挺胸,肅穆威嚴的神情上也難掩興奮之色。

  崇平帝在一眾文武百官的簇擁下,心情激動地進入太廟。

  如果不是子鈺,西北戰事不會這麼快平息,如果早一些用子鈺,他也不會先前喪失十萬大軍。

  太廟,殿宇

  隨著禮部尚書姚輿念誦起禱祝之辭,大漢文武百官在崇平帝的帶領下,向列於明堂的陳漢太祖、太宗靈位行禮。

  賈珩置身在檀香幽幽浮動的太廟殿中,為周圍環境感染,也不禁生出肅穆之感。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太廟,應該不是最後一次。

  崇平帝這時,心緒有些激盪,忽而拉住賈珩的手,朗聲道:「子鈺,如今大漢列祖列宗俱在,將來收復遼東之時,朕在與你同在太廟殿中,翁婿共襄盛世。」

  賈珩聞言,心頭微震,說道:「聖上放心,微臣縱是竭盡全力,肝腦塗地,也要為聖上攘除遼東蠻夷,中興大漢。」

  這是要當著陳漢列祖列宗的面,鄭重給他許諾,也是安撫群臣,同樣是給與道德枷鎖。

  果然,文武群臣臉色變幻,心神複雜。

  太廟之中,陳漢列祖列宗靈位面前,挽著衛國公的手,口稱共襄盛世,下一步是不是共治天下。

  崇平帝笑道:「子鈺壯志,亦是朕平生所願!」

  然後,轉過身來,目光掠向一眾臣僚,目中意味莫名。

  在遼東未平之前,任何棄用賈子鈺之言,都是損害大漢江山社稷的讒言佞語!

  隨著賈珩以及文武百官,陪崇平帝返回含元殿,大漢文武群臣重新向那天子見禮。

  崇平帝整容斂色,看向下方一眾文武群臣,沉聲道:「內閣擬旨,對虜王多爾濟、岳託等一干人等,俱斬首示眾;理國公柳彪之孫柳芳賜死,理國公府爵除,南安郡王削爵為一等侯,由嚴家擇賢者承嗣,南安郡王嚴燁勒令閉門思過,不得外出;治國公之孫馬尚貪生怕死,治國公府改宗承嗣;繕國公之孫侯孝康、石光珠等人皆有敗軍之罪,念其軍前戴罪立功,以功抵過,不再罪之;金孝昱、陳瑞文歿於王事,內閣著人書寫神道碑文,議贈諡號,西寧郡王一脈,允撫遠將軍金鉉所請,金孝昱之子承嗣郡王。」

  南安郡王原本是世襲罔替的郡王,如今降為一等侯,顯然這是折抵了爵位的結果,而後就會如十二侯一般漸漸沒落。

  至於柳芳的奪爵,如鎮國公牛家一樣,理國公一脈柳家至此而絕,從此大漢再也沒有理國公一脈。

  治國公馬尚雖貪生怕死,但還是給了一線生機,讓其後嗣之孫再即位,這也是四王八公

  事實上,也不可能因為武勛吃了一次敗仗,就把爵位徹底掃清。

  「微臣遵旨。」內閣首輔韓癀聞言,拱手一禮。

  下方文武群臣聞言,面色微動,重又恢復如常。

  大抵是,最後一個靴子落了地。

  至此,大漢四王八公,變成了三王六公,嗯,不對,如果再加上被敕封的衛國公賈珩,這就是三王七公。

  崇平帝沉吟片刻,說道:「內閣擬旨,以察哈爾蒙古親王之女雅若封為虞國夫人,尚配衛國公賈珩,擇日完婚。」

  此言一出,殿中眾臣面色微變,愣怔在原地。

  吏部尚姚輿當即手持笏板,高聲說道:「聖上,衛國公已有兼祧寧榮兩府之妻,如何還能再封國夫人賜婚?是否於禮不合?臣請聖上三思。」

  而隨著姚輿的出班反對,殿中其他文武群臣,同樣紛紛出列反對。

  許廬皺了皺眉,暗道,聖上難道不知蒙王有一支察哈爾蒙古精銳嗎?

  「蒙王為草原之人,與中原禮儀無涉,況且衛國公晉爵一等,尚有薄封之意,如今衛國公既上疏求娶,朕也不吝成人之美。」崇平帝朗聲說道。

  心頭只覺頗為不自在。

  殿中群臣聞言,面色微動,開始思量此事。

  衛國公上疏求娶?究竟是何用意?

  韓癀暗暗皺了皺眉,心頭蒙上一層陰霾。

  蒙王之女,蒙王擁察哈爾蒙古部眾,縱是聯姻安撫,也該是藩王如梁藩結親才是,如何讓衛國公娶這等強藩之女?助滋其虎狼之心?

  雖然韓癀心頭覺得不妥,但鑑於如今的風向,倒並未出班反對。

  趙默面色凝重,已是格外警惕,目中現出深深的憂慮。

  聖上何其糊塗?

  一旦衛國公生出異心,豈非用蒙騎引援京師,以之轄制漢人,禍亂朝政?

  但經過岑惟山被崇平帝處置以後,在朝中多少產生了寒蟬效應,此刻,一些臣子面色變了變,多行誅心之言。

  倒有一些臣子開始考慮此事的好處,那就是衛國公以後凡有軍功,不必再以爵祿相酬,改以封妻蔭子。

  那樣,頂多是大漢從此多一位風流公侯,而不是一個文成武德都卓然不群的公侯。

  賈珩在下方,面色默然,也不好多言。

  其實先前所請雅若,不是沒有擔心過這一點兒,但用不了多久,這些朝臣就知道,他真的只是衝著人去的。

  見殿中群臣沒有出言,崇平帝轉道:「西北戰事從此大勝,然江南新政尚有不少後續處置之事,今年河南新政之效,諸卿應該有目共睹,火耗浮費皆有所去,國帑收入大增,新政四條,誠為利國利民之策。」

  下方眾臣聞言,心頭不由一凜。

  兵事結束,新政四條果然又開始了,但此刻卻無人出言反對,因為新政四條的確展現出了威力。

  待群臣散朝,賈珩又被崇平帝留下單獨問對。

  崇平帝看向下方躬身而立的蟒服少年,問道:「子鈺,江南新政如果大行,最多多久推行全國?」

  賈珩道:「聖上,依微臣估計,明年應該就能看到效果。」

  按照歷史一條鞭法的進程,從清丈田畝完成,到出現成效其實很快,在第二年就可實現多收賦稅數百萬兩。

  因為,在清丈田畝之後,可收稅田畝數量是相當直觀的。

  崇平帝道:「子鈺,朕想著能否在全國推行,河南試點既獲成效,也該推行全國了。」

  賈珩思量了下,說道:「聖上,如果推行全國,地方官員對國策理解不到位,容易釀成一些亂子。」

  崇平帝道:「如果只是清丈田畝,應該無礙,而且秋冬時節,也適合丈量土地。」

  他覺得他的身子骨兒已經時不我待。

  賈珩想了想,朗聲道:「不若這樣,先在年前在江蘇、安徽兩地清丈田畝,然後明年開春再推廣全國。」

  崇平帝道:「如此也好,朕想著如果早些推行,也讓百官早一些見到成效,反而觀望、遲疑之聲漸消,上下一心,共迎新政。」

  賈珩道:「父皇考慮不無道理。」

  崇平帝見說定此事,又道:「北靜王前日上疏,說劉香、楊祿、楊策、楊闊三兄弟以及李進等海上巨梟勾結紅夷鬼,在雞籠山據島為亂,憑紅夷大炮與官軍相抗,這些紅夷大炮可是出產自濠鏡?」

  賈珩道:「聖上明鑑,微臣以為應該不是濠鏡的紅夷送去,應該是另一夥兒紅夷,兒臣以為如果想要使海關成為我大漢長久不衰的稅源,還是派水師打下雞籠山為好。」

  崇平帝點了點頭,說道:「子鈺,朕擔憂那女真會從海上南下,與彼等勾結在一起,或是引紅夷大炮至遼東,那時邊事就不好辦了。」

  賈珩道:「近來,錦衣府也從遼東傳來消息,女真的酋王多爾袞,已經派人攜重金南下求購紅夷大炮。」

  崇平帝道:「紅夷大炮絕不能落在女真人手裡,否則,女真人以紅夷大炮炮轟城池,北平等地關城都會一轟而開。」

  想了想,道:「等你在京中一段時間,南下金陵罷,仍是先前差事,協理新政,主持清剿海寇事宜。」

  賈珩面色一肅,拱手應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