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還有點正經的嗎?」新帝自不會說,林海還送了江南鹽課的帳本。這正是新帝需要的東西,雖說現在不能做什麼,但拿在手上,隨時就能發起攻擊了。
但人其實是很奇怪的動物,之前江南有如鐵板一塊時,新帝還覺得有點心煩,現在,終於鬆動了,也給他證據了,他又會想,這是啥意思?會不會又是賈家的花招。主要是,這又是與賈家相關的人,感覺太懂事了,懂事得讓他不安了。
不過想歸想,還是派人去傳旨,隨著旨意,接任的人自也就到了,而林海則把自己十多年在江南的東西一收拾,從從容容的回京去了。
等林海回京,就已經快四月了,春暖花開,神京這邊都換上了袷衣。
進宮面了聖,然後回家更了衣,帶上禮物,忙向榮府前去,新的榮府門口掛的就是一等將軍府的牌子,門口寧榮街的牌樓也拆了,感覺兩邊道路都寬闊了不少。
不過他也十多年未曾回京,想著之前寧榮街上的勝景,這會子再看,竟也不覺得十分的荒廢。
等著遞上牌子,他在門口等了一會,很快,賈赦和賈珍一塊迎了出來。
「怎麼回京了?」賈赦真的一臉驚愕。
「林姑父安。」賈珍瞥了賈赦一下,自己老老實實的和林海一禮。
「免禮,免禮。」林海忙扶住了賈珍,對著賈赦一禮,「大舅兄安,老太太可好?」
「哦,她不在,她帶著孩子們去巡莊了。」賈赦把他帶進了府中,「府里才改了章程,老太太帶著女孩子們住在西路,你二舅兄住東路,我把馬棚子拆到寧府西路去了,他們家地方大。」
賈珍又瞥了賈赦一眼,您占我便宜時,能別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嗎?
一般正常的神京大宅門,都是坐北朝南,由西到東三路。所以現在也就是賈赦和賈政互換了地方。
而賈赦重修東路時,想想自己當初屋裡就那些雜七雜八的,也沒幾個正經主子,東路也就夠住了。但是賈政有妻有子,有孫。住處安排一下,地方就顯得小了。於是重新一規劃,並把放在東路口上的馬棚移到了東府西路。這樣,賈政的書房就可以移出來,也可以在前頭教兒子,孫子讀書。其次也是給二房的觀感就不同了,讓賈政不會覺得自己住在馬棚子後頭,傷了脆弱的自尊心。至於說,會不會傷了賈珍的自尊心,這個不重要。
「老太太這麼大歲數……」林海沒想到老太太這麼大歲數還帶著孩子們去巡莊?這是件極大的活計,而且,說起來,是件有點兇險的事,莊子裡為了保證生產,都會有莊丁,而莊丁道理上,是聽家主的,但是家主根本多少年不露一面。那莊頭就是莊子裡的土皇帝,老太太帶著一群孩子去巡莊,真的當那些莊頭是泥糊的?
「哦,對了,你看到璉兒了嗎?」賈赦沒有接話,邊帶他進書房,邊忙說道。
「是,挺好,看著沉穩了不少。」林海忙笑著,看看賈珍,「也看到蓉兒和薔兒,很是精神,看得出,珍哥兒費了不少心。」
「他能費什麼心?你呢?怎麼回京了?是述職還調回京城了,若是調回了,就不用通知老太太了。」賈赦帶林海到外書房坐下,上了茶,賈赦忙問道。
「舅兄不看邸報的嗎?」林海無語了,好歹他們一個一等將軍,一個三等將軍,都是有看邸報權的。結果這倆看到他,就跟完全不知道朝中事一樣?他們真的這麼不關心,不在意朝廷的走向嗎?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們家都是混吃等死的?
「那個、那個,在哪?」賈赦啊了一聲,左右看看書桌,那玩藝是啥?他懷疑這東西有出現在自己桌面上過。
「估計在二叔那兒。」賈珍無語了,深深的覺得賈赦真的太不靠譜了,但好歹也是難兄難弟,忙幫著描補,「最近赦叔叔忙著改宅子,還有族學的事,忙得不可開交,許是有些事,沒關注。恭喜林姑父回京,這真的太好了,好歹一家團聚了。」
「正是正是,對了,老二去秘書省了,你知道不,聽說幹得還可以,他都知道讓人送錢回來了。」賈赦忙說道。
賈政上班也一個月了,雖說朝廷也不是月薪制,不過每月會有些補貼之類的,賈政現在也不敢去買什麼假古董,下人領了錢糧,就送回了府里,讓賈赦都感動了,弟弟終於知道往家拿錢了。
「府里情況不好嗎?」林海無語了,他覺得要不自己去郊外找找老岳母去,這也是老岳母的親生崽,那個,自己把女兒交給老岳母,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了。
「赦叔!」賈珍也無語了,想想看,「最近老太太發狠要重新管家,赦叔,政叔,還有我都被管了。所以,您別介意。」
賈珍說完了,心酸了一下,憑什麼啊?憑什麼自己也在被管之列。
「嗯,老太太在郊外何處,小弟還是去拜見為好。」林海想想老太太那信,還有那個「好狗不擋道,你好狗否?」想想看,老太太這脾氣,他還是快點去拍馬屁吧。
「不知道,八個莊子呢,她帶著孩子們順著巡一圈,估計回來了,孩子們的孝期都過了。她說自己的產業,一家子,竟然幾十年沒人巡過,真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她現在是教著孩子們管家、理財。所以不僅是巡莊,而是在莊子裡住住,看看莊民的生活,中間門道多了去。」賈赦忙說道,拍拍腦袋,「你現在怎麼樣,定在哪個衙門了?」
「在大理寺,原本應該去御史台的,不過大理寺出缺,正好我回來,皇上便讓小弟先幹著試試。」林海忙點頭說道。
白天見新帝,新帝倒也沒說啥,只是問了點大面上的問題,然後就讓他退了。感覺,新帝的脾氣還不錯。對他很是勉勵了一番。
他覺得自己岳母看來又對了,自己一說,就被調回了京中,而且還是平調進了大理寺,就表明皇家對江南位置有多麼迫切了。果然,自己自詡聰明,比起老太太的政治嗅覺來說,還是差了點。
今天我其實又沒上班,昨天去上班,全身虛汗,然後發現同辦公室新生兒的父親來上班了,我忙躲開,一天戴著N95不敢摘,人家家裡有新生兒呢。所以今天早上覺得不好,也就沒去。覺得新冠可能不要命,但是立刻讓我感覺到了歲月的無情。